“公子!”
一看到门外的红尘,姐妹俩惊喜唤起,纷纷跑至他跟前质问。
“公子你刚才上哪去了,最近老是神神秘秘的!”染月双手插腰,架势十足。
时香仔细看了看红尘身上的衣裳,“公子,清晨露重,出门还得多穿戴些莫着了凉!”
只是还未等红尘有何解释,染月突然凑近了过来,在红尘身上深深嗅了嗅。
“公子!你刚才可是去厨房了?”
随着染月这一声惊喊,两双一模一样的杏核大眼齐齐望向红尘,都等着他能对自己有个交代。
自知此事无法长久隐瞒下去,红尘笑道,“我去给师兄做饭了!”说完便朝里头走去,准备给自己换身衣服。
“什么!”
这答案着实让姐妹们大吃一惊,为了得到更确定的回应,时香染月尾随其后,而后皆站在屏风前头等候着。
“公子!那个坏人明明想害你,你还要给他做吃的!公子根本没有必要对那种人好嘛!”而且人家未必会领情。
染月气呼呼的,想不通公子为何要为了那坏人而委屈了自己。
“呵呵,可是我还在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屏风后头,红尘已最快的速度为自己换上新衣裳,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略带笑意。
一向以公子的决定为标准的时香,这次竟也持着反对意见。
“公子,时香觉得公子还是离那人远远的,尽少与他接触。”
换好一身素白莲纹的红尘自屏风后走出,若没有那一白一红的容颜,这一干净而柔的气质不知该猎得多少少女芳心。
“哦,为何呢?”
“因为……因为……”自知公子不喜在背后说别人的不是,时香迟迟说不出口。
而时香这番吞吞吐吐的模样倒是急坏了一旁的染月,实在忍不住,染月便脱口而出道。
“话承哥哥说那个人有龙阳之好!为了公子的安全,染月和姐姐都觉得公子还是不要去理会那个人最好!哪天那个人要是喜欢上公子了,那可怎么办啊!”
染月一脸担忧,好似口中之事已经发生在眼前一般。
“哈哈哈!”
时香染月二人忧心重重,怎知红尘闻言竟笑了起来,而且笑得那么欢快。
“公子,你笑什么?”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眸中还残留着欢意的红尘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俩真可爱!我这样的一张脸,你们不觉得这一番担心有些多余吗?”
“公子这张脸怎么了!染月觉得好看得很呢。不管,公子你还是听我和姐姐的,不可以再去接近那人了!”免得教坏了公子!
“尚未亲眼见过的事情,你们也相信吗?”红尘反问。
“为什么不信?话承哥哥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呀!”
微笑着摇了摇头,红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
“时香染月,不管是真是假,在背后断言别人是非便是不对,你们可知罚?”
“啊--!”
看样子,她们俨然早已忘记公子偶尔严厉的那一面。
可没办法,谁让自己不对在先呢!见公子一脸没得商量的神情,染月只好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去书房寻些笔墨过来,准备抄写经书。
“公子真是太单纯了!”
染月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对公子无法体会自己的用意而倍感失落。
回来的路上,染月抱着一卷宣纸和墨笔,欲转个方向时却见那冰冷少年走出屋,身后还跟着那玄衣少年,似是要去往哪里。
小足一停眼珠一转,染月顿时有了主意,待那两人走远后便偷偷的朝那座华贵竹屋走去。
一手抱紧怀里的纸笔,一手轻轻将竹门推开,杏眼紧盯着里头的一举一动,好让自己在第一时间逃离。
幸运的是,里头并没有人在,染月偷偷进了门后不由松了口气,但又不敢大意的环视着屋里头四周。
“哇!好漂亮啊……”
在看清屋里头的所有摆设后,即便这屋子的主人是自己所厌恶的,染月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不管是巨大的床榻,还是那雕刻着龙凤盘旋的屏风,还是茶桌上的玉杯,正如那人一般,即便是没有生命的事物,可看去却是高傲与瑰丽。
染月将怀中的东西随意放在靠窗的书案上,东瞧瞧西摸摸,早已忘记了自己最初要搞破坏的目的。
书案右手边的墙面上放着一座书架,架上的书倒是放了不少。
“那个坏人也会看书吗?哼,只有我家公子才配!”染月一声不屑,朝那书架走了过去。
“主子,那我们准备何时动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询问声,顿时将染月定住在原地。
“不急。”
随后响起的,是那冷漠少年平淡无情的声音。
糟了!是他们回来了!
染月顿时心跳加快,没想到生平第一次做坏事竟然要被人抓个正着。东看看西瞧瞧,染月恨不得立马钻个洞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眼看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毫无退路的染月速速跑进茶桌低下,用茶桌布帘将自己藏了起来。害怕自己发出声音,染月双手遮住自己的小嘴。
就在她躲进的那一瞬间,竹门被打开。
玄衣少年为自家主子打开门,赫连少年却站在门外丝毫未动,并没有要踏进的意思。随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锦囊给了身后的玄衣少年。
“这红鸢香,能去百毒,你去将它好生放好,我有事离开。”说罢便不见少年身影。
“是。”即便人已不在眼前,玄衣少年还是躬身应下。
真是有惊无险,待玄衣少年将小锦囊放进屋里头后,也离开了竹屋。
怕他们又回来,等了一会后染月才缓缓动了动被吓住的身子,从茶桌低下爬了出来,跌坐在地上猛的喘了几口气。
“真是太可怕了……”
染月一手拍了拍猛跳的心脏,言语中是几万分的庆幸。
不敢再多加逗留,染月立马站起身子朝书案跑去,欲拿回纸笔速速逃离。
就在双手刚抱回东西欲转身之时,那被人放置在书案上的金色锦囊,就这样映入染月的眸中。
第一卷:少年,年少 011 如你所愿
竹屋外的右侧,是一片挺拔青绿的竹林。
世衍站在竹林之中,看着那小女孩小心翼翼从自家公子的屋里跑了出来。
怀里抱着方才落在书案上的纸墨,一脸欢喜的朝那少年的屋子奔去,袖里头,隐隐露出那系着锦囊的红绳。
视线随她而去,直至看不见那道小身影,一声叹息自竹林中轻启。
“这究竟是对,是错……”
“公子,姐姐!我回来了!”房门刚被推开,就听到染月那异常欢喜的声音。
时香一双小手刚拧干锦帕,抬头就看到妹妹脸上露出十分灿烂的笑容,她知道妹妹定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妹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问,却见染月的笑容变得很是神秘,“嘿嘿,姐姐你猜我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时香看了看染月手中拿着的,回道,“纸墨!”
“才不是让你们猜这个呢!”
染月随意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脸献宝的跑到红尘跟前,同时伸手朝自己的姐姐招了招,让她也过来。
待时香也靠过来后,染月才得意洋洋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色锦囊,浑然忘记了先前被罚的失落。
在众人的不解中,染月双手快速将其打开,把里头的东西倒在手心,随后伸至他们跟前一把张开小小的手掌。
“你们看!”
就在染月张手的那一瞬间,红尘眸仁一闪,嘴边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妹妹,这不是花吗?”
时香伸出一指指向染月手中的红色小花朵,五片花瓣鲜艳娇丽,唯一不同的是,这花却是无蕊。
“这才不是普通的花呢,叫红什么香来着……哎呀,反正是很宝贝的东西能治百毒的就对了!”染月看向床上的红尘,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公子,这东西可是染月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呢!只要公子吃了它,以后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学武了!”
“这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公子!”
红尘未语,倒是时香因妹妹的话欢喜不已。这么一来,以后公子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玩了。
“妹妹,这东西你从哪里拿来的,为什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呢?”
时香的这一问让染月支吾了起来,怕受到公子的责骂,染月自然不敢说出实话。见公子的注意一直停留在这红色小花上,染月便对姐姐含糊了过去。
“反正我有的是办法,姐姐你就别问这么多了!真是的,我又不会害了公子!”
“妹妹,我没有这意思……”
被妹妹这么一说,时香也不再仔细询问,一直没有说话的红尘这时伸过手来,拿走染月手中的花朵。
“既然是个宝贝,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说着,红尘的脸上露出几分困意,“我想再躺一会,你们去为我准备些吃的好不好?”
看公子将那宝贝收下,染月很是高兴,浑身是劲的拍了下手说道,“好!公子你困了就先躺会,我和姐姐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说完便拉着时香要往厨房跑去。
就在两人要出了房门,红尘突然出声道,“时香,染月。”
这一声唤,姐妹二人齐齐停下脚步,“什么事啊,公子?”难道是要让她们先去罚写经书,那个可真不好玩!
红尘双目注视着手中的红色之花,唇边扬起的那一弯弧度温暖中带着一丝丝悲凉,可惜却是无人看懂。
“这天,怕是要下雨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心中松了口气,染月笑得无比灿烂,“鬼爷爷说过这漫烟山春天从不下雨的,公子你就知道骗染月,这次染月才不上当呢!”说完就牵着时香离开了。
随着那远去的脚步声,屋里头越发安静,静得好似没有任何呼吸。
白皙掌心,红色之花,白与红相称,一如红尘那半白半红的脸庞。
一瓣,两瓣,三瓣……一手轻轻将那红花瓣撕下,缓缓伸向那红得似血的唇中,细细咬嚼。
师兄,若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么,我便如你所愿……
厨房内,染月坐在灶后认真生火,时香从一旁的水缸里勺了些水,而后站在小木凳上将瓢中的水倒入锅中。俩人一边做着手中的活,一边幻想着日后与公子一道习武的情形,嘴上的笑容始终未退去过。
就在二人终于做好了膳食,正准备端回自家公子的房中时,却见外头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倾盆大雨,雨势大得可怕出奇。
“哎呀!竟然真如公子所言下雨了!”染月愣愣的看着厨房外头的大雨,惊讶道。
外头原本干燥的泥土很快就成了一片泥泞,时香手中还端着准备给红尘送去的早膳,咬了咬嘴唇,心里莫名的害怕了起来。
“好友,你看这……”
药房内,齐老立在窗边,尽管这窗门早已关闭,可这磅礴雨声足见这雨来得有多猛烈。
漫烟山地势独特,自古以来唯有夏秋冬这三季时才有雨象,可即便如此,山上的花吸收着丰富的露水,同样生得娇滴美艳。
鬼医手停下手中的活,不知道为什么,这场雨让他很是烦躁,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才能制止这情绪浮现。
没心思在这继续听雨下去,顺了顺那一把胡子,齐老朝药房外走去,“我去看看腹黑徒儿!”说罢便离开了药房。
齐老才刚离开,埋头磨药的鬼医手猛的手一挥,将好不容易弄了一晚的药物都挥洒在地,身影一闪,飞出药房也朝那个方向奔去。
如此乱入麻的心绪,唯有瞧见那少年一笑,才方得安宁。
第一卷:少年,年少 012 突来死讯
鬼医手才刚踏进那飘散着淡淡檀香的卧房,跟前的齐老似是看到了何等惊人的画面,竟是步步退后。
“齐老头你这是做什么!”
鬼医手伸手一把抓住好友双肩,以免撞上自己。
“腹黑徒儿……腹黑徒儿他……”
齐老一手指着那垂散着床幔的床榻,颤抖着,一脸煞白,口中的话语怎么也无法完整说出。
鬼医手不解,虽然有的时候,红尘徒儿总是将他们二人蒙得团团转,可还不至于把人吓得这般模样。
无心思等齐老回答,鬼医手松开手后自个大步朝那床榻走去。
鬼医手足立在床榻边,原本有些烦躁的心因这少年独有的香而和缓。想象不出等会红尘徒儿会用什么吓自己,不过这未知的游戏让鬼医手好奇了起来。
“红尘徒儿,师父我来唤你起床了!”
说罢,鬼医手上前一步伸手将那散下的床幔轻轻掀起。
床幔之内,那道小身子静静躺在床榻中央,平静宁和的睡颜似是正做着一场好梦,幸福得不肯醒来。和以往并无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那洒乱了一枕的墨发似是在挣扎之中散开。
只是如此,却叫鬼医手心头一颤,满是皱纹的脸容顿时失了血色。
榻上的人仍旧静静躺着,一声不吭,甚至连胸膛也没了起伏。
双掌颤抖,怎么握也止不住,想伸上一探,却突然没了那份勇气。
鬼医手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张红白颜面,嘴启了启,好久之后才听到自己溢满恐惧的声音。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还要为师唤你吗……”
泪未流,声音却已哽咽至深。
闭上眼,鬼医手紧抿着双唇,那好不容易才张开的右掌缓缓凑向那人鼻间。
冰冷的手掌感染不到一丝丝的温暖。一动不动,剧烈颤抖的右手怎么也收不回来。
鬼医手定在那,双眼紧闭,深怕一睁开眼,里头热烫的泪就会无休止的坠落而下。死死咬紧的嘴,怎么也压抑不住喉间那哽咽的声音。
伸来的一手,轻轻将白胡老的右掌收回,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齐老不忍看向好友,就怕自己也支撑不住发了疯。
脑中不断自我催眠,就像以往一般为腹黑徒儿查看病情,齐老探向红尘那冰冷的脉搏,好一会儿后也没了举动。
“停止了……”
轻得不能再轻的话语却在鬼医手的脑中炸开,一个怎么都不敢面对的事实就这样被人轻易说出,这,叫他如何接受!
鬼医手双眼一眯,左手猛的一把擒住红胡老的喉间。
“你胆敢再说一遍!”指尖微微渗入其中,有了一丝丝的血迹。
双手抓住喉前的那一只手,齐老双目看着跟前仿佛进入疯魔状态的好友,比起身体上的疼痛,那得知的消息才是真正的心如刀割。
既然他不愿捅破那个真相,那就由他来!
“腹黑徒儿,他,死了!”
“你说谎!”手,抓得更紧。
“哈哈哈……”
鬼医手突然轻笑出声,而后越笑越狂,不怕太过疯癫,就怕唤不醒那沉睡中的小人儿,“哈哈哈……死了,竟然死了……”轻狂的笑声中是道不出的悲。
“鬼爷爷,你说什么死了啊?”
端来早膳的双胞姐妹二人,刚走到门外头就听到他在那儿又笑又囔囔的。
染月将手中的伞放在门口,尚未朝里头看去就不悦的对鬼医手指责道。
“鬼爷爷!我家公子还在休息呢,你笑这般大声会吵醒他的啦!”
仿若未闻,鬼医手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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