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他,就像现在,他没有脸面来见你这个父亲,最爱的女人被自己害的差一点在五年前死去,而他的亲生母亲又是杀害自己阿姨和婉儿养母的凶手。我们那时候虽然苦,但我们一家人相互鼓励,相互依靠,相互安慰。可是他现在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经过了这五年的艰辛,我也想开了。钱财这个东西真的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只有身边的亲人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陈若晴感叹的说完,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齐振业和陈若晴同时扭过头,就看见病房的门微微的打开,韩子墨泪流满面的站在门口,强忍住心里的悲痛,神情激动地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还能得到别人的谅解。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要原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可是今天,他竟然听到有人不介意自己的过错。尤其当他听到陈若晴说,他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泪水一下子奔涌而出。手里的苹果散落了一地,他却站着一动也没有动。
“那个……子墨来啦……”陈若晴看着韩子墨的样子慌忙的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几步走到门口把韩子墨拉进了病房里,再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
韩子墨嘴角抽动的走到齐振业的病床前,看着自己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在了齐振业的病床前:“爸——!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一刻,他的心里是无限的悔恨,从小到大的人生里,他都是一个自信的男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可以由自己来操控,可是现在他才明白,真正毁了自己人生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这样面对自己的父亲,他感觉自己真的是无地自容。
“傻孩子,你……”齐振业眼眶一红的哽咽了。
一边的陈若晴看着韩子墨的样子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那样对您!我就是个混蛋呀!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韩子墨跪在父亲的床前不停的忏悔着。
自从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想再来看看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一想起自己曾经对齐家人所做的一切,他就鼓不起任何勇气来面对。而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齐家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竟然还原谅了他所有的过错。
“子墨……别这样,快起来吧孩子……”一边的陈若晴看着韩子墨伤心忏悔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疼,擦了擦眼泪连忙走过来想要扶起他。
“阿姨,对不起!您要打要罚怎么样都行,我当初错怪了您,还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您的身上,可是我没想到,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竟然还能得到您的原谅。您就让我这样跪着吧,这样我心里还好受点……”韩子墨流着眼泪看着陈若晴不停的忏悔。
陈若晴被韩子墨的话感动的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涌出来,她拿出纸巾使劲的擦了擦泪水,伸出手去又去扶韩子墨:“傻孩子,这不应该是你一个人要承担的错,如果不是我们上一辈的人没有处理好,也不会让你……”陈若晴突然说不下去,扭过脸去哭泣起来。
齐振业从床里抬腿下来,颤抖着双手去扶韩子墨。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忏悔的跪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都要碎了。
“谁也不许扶他!!!”随着一声怒吼,病房的门被呯的一声推开了,齐子灿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容,他几步走到韩子墨身边抬手冲着韩子墨就要打下去。
“住手——!”齐振业看着儿子大喊一声,整个人却因为一时生气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齐!你别激动,快坐下……”陈若晴紧走几步搀住齐振业又坐回了床里,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齐子灿握紧拳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韩子墨,这才看着齐振业实在不理解的喊了一声:“爸!如果不是这个混蛋……”
“他是你大哥!”齐振业对着齐子灿一声怒吼。
“他不配!!我齐子灿就没有这样的大哥!爸,难道您忘了吗?如果不是婉儿姐,我们一家人到现在还住那个破房子里,别说住进这样的病房,您就是连平常吃药的钱都没有呀!这一切不都是托了他的福吗?现在才想起自己是大哥,是不是因为至信倒下了,看到我们的生活又好了?你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亲生父亲?五年!是一千八百二十五天。这五年的时间里,他哪怕抽出一天的时间来看看你这个亲生父亲到底生活的怎么样,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也认了。可是他对您不管不顾也就算了,这五年里,竟然还变着方式来折磨我们,就连我跟家慧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都很困难。我倒想问问他,您买不起药治病的时候我这个好大哥他在哪里?当我们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的时候,我这个好大哥他又在哪里?你们可以说一句我原谅你了,就可以对他所有的错误都既往不咎,可是我办不到!想要我认他这个大哥,还是等下辈子吧!”齐子灿眼眶湿润,神情激动的指着韩子墨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他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这五年的艰辛生活,让他懂得了亲情的可贵,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他无法忘记这五年的时间里,齐家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无数个夜晚,他看着身患重病的父亲宁肯躺在床里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也不肯让自己花钱去医院里给他买药。五年的时间里,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跑到房子外的空地上哭过多少次,面对生活的无奈与重压,他有很多次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不怕吃苦,也不怕找到的工作有多么劳累,可他就害怕第二天上班时,上司走过来告诉他,对不起,你去别的公司看看吧,这是你的工资,明天你就不用再来了。
五年的时间里,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就是这样的经历,让他对韩子墨这个大哥内心仅存的一点亲情由希望变成了绝望。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纵使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他也不是自己的大哥。
因为他,根本就不配!
“子墨,你别放在心里,子灿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主要是这几年都是他在支撑着这个家,你别怪他。”陈若晴大度的走过来,扶起韩子墨。
“阿姨,我怎么会怪他呢,要是我有这样的大哥,我也会恨死他的。子灿说的对,五年,有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我却连一天都没有来过,我真的是不配做他的大哥,更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儿子。”韩子墨站起来,凄然一笑的自嘲。
这一刻,纵使他有多么的后悔,他也知道自己对亲人的伤害真的是太深了。除了用一生的时间去忏悔,他真的是别无他法。
“子墨,你不要想太多,其实五年前的事,说到底还是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怨……”陈若晴看着韩子墨缓声的解释,想要安慰他。
韩子墨看着眼前的陈若晴,感激地含泪笑了笑:“阿姨,如果我有您这样一位母亲,就好了……”韩子墨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说:“爸,阿姨,我今天先回去了。”说完,转身要走出病房。
“子墨……”齐振业连忙喊住他,眼神里有点渴望的看着他。
韩子墨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个……子墨,你还会……再来吗?”毕竟是骨肉亲情,他真的害怕儿子这一走,会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齐振业那期待的眼神,韩子墨的心里一暖,他微微地笑了笑说:“爸,我是您的儿子,怎么会不回来呢?不管子灿怎么排斥我,我都会再来的。您好好养身体,我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嗯,好!好!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齐振业放心的点点头,再小心的叮嘱儿子。
“爸,阿姨,我走了!”韩子墨跟两人打完招呼走出了病房。
自从韩玉娇失踪以后,司徒婉儿就一直担心儿子的安全问题,所以她坚持每天下班自己去接他回家。抬起腕表看着时间差不多,司徒婉儿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二十几分钟后,黑色的奔驰车在幼儿园门前缓缓停了下来。保护旦旦的三个保镖正在门口等着,看见司徒婉儿从车里走下来,全都走过来跟司徒婉儿打招呼。
“你们去忙吧,不用跟着我。”司徒婉儿向三个人摆了下手,三个人又退回了车子里。
离幼儿园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司徒婉儿站在幼儿园门口无聊的四下里张望。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越野车在不远处缓缓的停下来,司徒婉儿看着车子里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冲着文景峰微微地一笑。
“婉儿,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又碰到你了。”文景峰高兴的从车里下来,几步走到司徒婉儿的身边,今天来接女儿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是呀,真巧!”司徒婉儿微笑的点了下头,接着有点奇怪的问他:“我只是一个挂名的副总而已,平常也没什么事可做,可是你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平常日理万机的,怎么还有时间过来接文西?”
“我哪有什么日理万机呀!文西不像你们家浩宇,适应能力那么强,她刚刚来的那几天,因为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应,总是喜欢粘着我。家里的保姆也没有半点办法,再加上她这几天有点不舒服,不好好吃饭,又不喜欢在家里,别人来接她又哭又闹,我也是没办法。唉,要是她妈妈还在就好了。”文景峰说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呵,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吧?”司徒婉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嗯,但愿吧!”文景峰看着司徒婉儿无奈的笑了笑。
两个人正说话间,就看见旦旦和文西手拉手由老师领着走出了幼儿园。
“妈咪!”
“爹地!”
司徒婉儿宠溺的摸摸儿子的小脸蛋,跟文景峰打过招呼要离开,旦旦却站在了原地怎么也不肯走。
“我们的浩宇今天这是怎么了?”司徒婉儿看着儿子笑笑。
“妈咪,今天文西去我们家玩好不好?”旦旦紧紧拉着文西的小手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妈咪问。
“文西有自己的家,白天你们可以一起玩,但是晚上就要回各自的家了。明白吗?”司徒婉儿蹲下身子耐心的跟儿子解释,其实内心深处她不想跟文景峰走的太近。
“可是文西她不开心,旦旦也会不开心的。妈咪你就让文西在我们家住一个晚上好不好?”旦旦可怜的看着哀求自己的妈咪。
“不行!文西要回自己的家,你再这样妈咪要生气了!”司徒婉儿有点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哼!妈咪你不好!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跟文西回家!”旦旦生气的松开司徒婉儿的手拉着文西向文景峰的车子边走过去。
“婉儿,真是不好意思,要不就让旦旦跟文西回我们家住一晚上吧!好吗?”文景峰有点抱歉的看着她。
司徒婉儿看看文景峰,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她实在不放心儿子跟陌生人走,便只好妥协的对文景峰说:“如果文先生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就让文西跟我和浩宇一起回家吧。”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婉儿,文西,快谢谢阿姨!”文景峰高兴的连忙让女儿跟司徒婉儿道谢。
“谢谢阿姨!”文西一听说可以跟旦旦回家,小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
“走吧,你们两个小祖宗!”司徒婉儿拉起两个小家伙的手,再跟文景峰道了再见,这才带着他们坐进了车子里。
“妈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咪!”旦旦嘴甜的凑过来,伸出小手搂住妈咪的脖子使劲的亲了亲司徒婉儿的脸。
“你什么时候学得嘴这么甜了?”司徒婉儿笑着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子。
“阿姨,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姨!”文西也学着旦旦的话对司徒婉儿说。
司徒婉儿被两个小家伙给逗笑了,她抬手揉揉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你们俩个呀,是不是故意说好了的?”
“妈咪,你不许生气哦!”旦旦扬着小脸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咪。
“阿姨,是我让旦旦带我回家的!”文西捏着自己的小裙子可怜兮兮的说。
司徒婉儿看着文西可怜的样子,想起她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心里忍不住一疼,她伸出手把文西从旦旦的身边一把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再轻握着她的小手微笑的说:“这么漂亮的小公主,阿姨怎么会生文西的气呢。你告诉阿姨,这几天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呀?”
文西看着这个漂亮的阿姨心里好喜欢,她眨了眨大眼睛,嘟着小嘴巴回答:“文西想妈咪了,文西也想要一个阿姨这样的妈咪……”
司徒婉儿听着她的话,心里微微有些难受,她把文西搂在怀中轻轻的摇晃着:“只要文西乖乖听爸爸的话,爸爸以后就会给文西找到一个很好的妈咪。”
“阿姨,是真的吗?”文西眨眨大眼睛有些不相信。
司徒婉儿笑着点点头:“是真的!”
晚上,司徒龙走进别墅时,看见两个小家伙正在别墅里开心的跑来跑去,他有点纳闷的走到司徒婉儿身边坐下来。
“婉儿,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拐卖儿童了?你这又是从哪里捡来一个小不点?”
司徒婉儿看他一眼,拿起茶几上的叉子叉了一块水果放在口中慢慢的嚼着:“你跟文景峰是好朋友吗?”
“是呀,他怎么了?”司徒龙稍稍有些惊讶。
“还好朋友呢,你连他女儿都不认识?今天在幼儿园门口碰到他去接文西,可是旦旦非要带文西回来,我实在是没办法,最后就败给他了。”司徒婉儿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哈哈!原来是这样!好!不错!”司徒龙笑着说完,也叉了一块水果放在嘴里。
“有那么开心吗?对了,大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孩子?”司徒婉儿又开始看着司徒龙想给他做个思想工作。
“当然喜欢了,像旦旦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呀?”司徒龙不置可否的回答。
“那你不觉得自己也该成个了家了吗?你说你这么帅气的人,我怎么就没见哪个女人来追过你呢?真是奇怪了!”司徒婉儿实在是想不通的摇了摇头。
“我还早呢,等以后再说吧。”司徒龙连忙摆手。
“还早呀?你都三十多岁了,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司徒婉儿放下叉子很认真的看着他。
“在你没有结婚之前,我是肯定不会结婚的。”司徒龙看着远处的两个小家伙干脆的说。
“为什么?”这次轮到司徒婉儿惊讶了。
“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呀!”
“切!你快得了吧,又拿我当借口!那我要是一辈子不结婚,你也一辈子不结婚了?”司徒婉儿不相信的撇嘴。
“婉儿,我想跟你说点正事。”司徒龙收了收脸色看着司徒婉儿。
“什么正事?”司徒婉儿看着他。
“你觉得文景峰这个人怎么样?”
“只是接触过一两次,看上去挺绅士的一个人,他怎么了?”司徒婉儿后知后觉的问。
“那也就是说你并不讨厌他对不对?”司徒龙追问。
“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呀?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怪怪的。”司徒婉儿依然不明白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讨厌那就好,其实我是想说,你觉得他做旦旦的爸爸怎么样?”文景峰是董事长看好的女婿人选,纵使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司徒龙也只好硬着头皮来做这个红娘。
司徒婉儿看着司徒龙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大哥,你这个样子感觉真的怪怪的,特别好笑。”
“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呢,别跟我打岔!”司徒龙故意蹙了下眉毛。
司徒婉儿正了正脸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儿子这才收回视线认真的说:“大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想守着旦旦过一辈子,你信吗?”
司徒龙的眸光微微地一暗,声音有点嘶哑:“为什么?这样你会很累的。”
司徒婉儿酸涩的笑笑:“大哥,你是当年那场婚礼的目击者,也是我从婚礼到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