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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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可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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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玫似是看出王彧尧的心事,俯身在他耳边柔声说:“我听讲小茵已经去了港岛,用不用我为你去看望她?届时看她还缺些什么。”一边说,还拿过毛巾为他擦拭头发。
    “她的事情,你们都别管,更不要去探望她!”一提到王茵,他心中的怒意立马涌上头,许是自己太宠她,想着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再将自己的自己财产分她一半,够她花一辈子,如今却为了同他赌气,借着读书的理由自力更生,那他就要看看她还想倔到几时,没钱在手,她总会哭着回来。
    方玫俯头吻了吻他的眉心,握紧他的手安抚道:“别这样讲,她年纪尚轻,总不能这一世都生活在你的羽翼下,她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和家庭,但她现今刚离开你,总会有些不适应。”方玫刻意加重了家庭二字,再次打量王彧尧的神情。
    王彧尧眉头紧皱,语气不善:“路是她自己选,她想自己去闯,那我就放开手让她去,总之你不要管,随她去跟住那个破警察过日子!”
    说来说去,他在意的,还是她与匡北明在一起。
    方玫脸色微滞,看他一眼,没在回话。
    终于在港大开学第一天,王茵入学上课,且认识了几位同学和教授,并交换电话号码。才一天的时间,校园的氛围已然令她改变了不少。她与同学交谈完,刚走出教室,匡北明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想去哪里吃饭?”
    王茵今日心情愉悦,但笑不语。匡北明讪笑,继续说:“不如我带你去吃日本料理?”
    话一落音,此时一辆黑色平治车停在校门口斜对面,发出一阵“嘟嘟!”的响声。
    王茵惊醒回神。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辉佬嘴里还叼着烟,慵懒地靠着平治车对她兴奋地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王茵心中紧张,脸色突变,仅半秒恢复又冲着匡北明笑道:“是我朋友,我先过去。”
    匡北明点头会意:“我知道,上次在海港已同他见过面。”
    王茵走至对面,发现王彧尧并没来。心中既轻松又失落。
    “耀辉,你怎知我今天开学?”
    “我怎会不知。”辉佬贼笑,抽了口烟,心道也不看看我派人跟了你多久,没你的消息尧哥会砍了我。两个癫子赌气,还连他无辜受累。
    片刻后,辉佬拔掉口中的香烟,双手插兜,望着王茵:“阿茵,这次我是替尧哥来探望你,尧哥已帮你付好学费,他说奖学金拿不到没关系。你只管读你的书,有他在你不用为钱发愁。”
    说罢他低头从兜中掏出一张卡,递到她跟前,“这是尧哥让我送你的卡,反正够你花,他讲你上学需要钱,你开学他没来送你,让你拿着钱为自己买必需品。”
    王茵咬着唇,低头迟疑,并没伸手接。
    辉佬见她毫无反应,拧紧眉头走上前直接将卡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中。
    王茵握紧卡,双手发抖,没有回话,只觉得心情复杂。
    辉佬继续说:“尧哥又为你买了台留声机,是他亲自挑选的,还有你平时爱听的唱片,他都已经买好。他讲你一人住肯定会觉得无趣。”
    他拍头边回想边说:“他还为你添置了新衫和家俬,晚上会有人亲自送到你的住处替你安装,他是怕你住不惯。还有,他讲,你眼睛还得去复查,不知你有无完全康复,他一直不放心。你晚上看书不要太晚,记得早点睡觉。”
    看着架势,哪里是不管她,只差没请佣人服侍。
    辉佬放心舒气,总算是将一大段事情说完,没有落下一个字。他还是第一次见尧哥这样多话,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听得他耳朵起茧。内心烦躁,不就是来港岛读个书,又不是出国不回来,怎会这样麻烦。
    最终他功成身退,办完一桩大事,望着王茵:“尧哥最后讲,他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只是这最后一句,却令她的眼泪突然涌上眼眶。
    他们是第一次分开那样久,相隔那样远。
    王茵脸色暗淡,还是没有回答一句话,许是自尊心不允许她先低头,又或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他。
    待辉佬走后,王茵一个人站在原地,拿着手中的汇丰银行卡看了良久,她想起了王彧尧在温哥华时也是那样,负担她高昂学费,从未有半句怨言,当年他从赌场赢到钱,拿着一叠钞票带着一身伤痛立刻跑去给她交学费。
    那时候的他满身落魄,流落他乡,当他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叫她别为学费担心时,只有她知道,那是他得之不易的辛苦钱。
    如今他们之间好似越来越远,而他却从未放弃过对她的关爱。
    她以为经过那次争吵,王彧尧当真不会再管她,没想到他叫辉佬跑来送钱,还婆婆妈妈叮嘱她良久。
    这个男人,给了她所有的关爱,一直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她好,却从不图她任何的回报。她手里握紧他送来的卡,只觉得有千斤重。蓦然,她蹲在地方止不住情绪哭出声。

  ☆、第二十八章

王茵回到住处时安装工人已经赶到。
    不得不说王彧尧的确是面面俱到,香港是个寸土寸金之地,租地面积过大,费用也相对昂贵,所以她租的房屋面积不大,几百尺的小房间,狭小的厅内多了一套白色布艺沙发,卧室里多了一架藤椅,冰箱电视机早已换新,已然快要塞不下他送来的家俬,王茵心爱的留声机放在卧室靠窗的书桌上,旁边还有一叠黑胶唱片。
    她走上前随手翻了翻唱片,还是她钟意的那些,只不过又是崭新的唱片。王彧尧还未她准备了一个衣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新衫。
    安装工人走后才几个小时的功夫,王茵再次打量房间内时,已经焕然一新。不再是以前那个空挡漆黑的房间,王茵看着四周的场景发愣。
    这阵子王彧尧并未打电话过问她的生活,却一直在暗中打探她的情况,那晚她故意激怒王彧尧,他恼羞成怒,更是扬言不再管她,现今回想起来,她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句气话而已。
    他对自己的关爱,一直都在。只是她自己不满足于他们之间的状态。
    她渴望这个男人,渴望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不仅仅是限于兄妹之情,更希望他也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甚至也能回馈她同等的感情。但当自己所有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时,他已经给了她死心的理由。
    ******
    晚间王彧尧回得早,阿婆准备好晚餐,王彧尧沉着脸,独自坐在餐桌旁饮食,又想起了王茵坐在旁边时,自己为她夹菜的场景。
    阿婆见此情景哀怨叹气,自从王茵离开后,王彧尧归家从未有过好脸色。
    王彧尧闷声闷气地用完晚餐。沐浴后,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电话机旁,等着王茵的电话。今天是王茵开学,王彧尧本想自己亲自去送她,但心里有一大段话,又不知道该同她从何说起,再加上两人大吵架,他更不知该如何哄她。只得委屈辉佬听了好几遍,更不准他落下一个字。
    大约坐了半个多钟头,王彧尧这边的电话突然想起,他当即觉浑身一震,立刻拿起电话:“喂。”
    他在电话那头等了良久,总算接到她打来的电话。
    “彧尧。”王茵小心翼翼地喊了声。
    王彧尧面露欣喜,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掌中的电话,沉声道:“小茵。”
    天知道他心情有多么激动。
    王茵在那头低声应答,听着听筒里传来他沉重的声音,仿佛王彧尧就近在耳边。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厅内寂静得可怕,只听到电话中传来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王彧尧喉间干涩,主动开口问:“都安装好了没有?”
    “在那里住可住得习惯?”
    他一连问了两句,心中更关心她现今的状况,他想问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王茵握紧电话点点头:“嗯。”
    又隔了一会儿,王彧尧勉强笑道:“那就好,现今时间不早了,你要早点睡觉。”
    他收回笑容,脸色阴郁,正想挂断那挂,哪知道王茵在那头出声喊道:“彧尧……”只是停顿了几秒,她低着头,小声嗫嚅:“谢谢你。”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眷恋,除了这一句,她不知自己还能对他说些什么,甚至有些后悔那晚的冲动言行。
    他们两人还是第一次相隔那么远。更是第一次说着这样生疏客套的话语。
    许是王茵的这番话令他胸腔一震,王彧尧没立即回话,他眸光幽深,半晌过后,才笑着回道:“傻女!你跑去读书我怎么会不管你,在那边好好顾自己。有任何事情打电话给我。”
    两人之间的矛盾终于在这一次再次化解,其实他很想她,这些日子他都在等她的电话,等到今日才终于接到。只是不知为何,在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言语突然哽在喉间,不得发声。只能冲着她强颜欢笑,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两人都没在提及那晚的事情,挂断电话后的王彧尧仰头靠着沙发闭目叹气。
    ***********
    王茵入学已有一个礼拜,这阵子只是同匡北明偶尔通电话,更无其他往来,匡北明最近被案件缠得离不开身,蒋永健的案子一下来,又被转交至重案组。上次王彧尧透露给他的消息,于他而言并无半点帮助,倒是帮了重案组一个大忙,只有他知道,王彧尧并不想将详细内容全盘托出。
    王茵认识的鬼佬同学太有趣,不是学习粤语,就是向王茵问及古典文学,她每天和同学交流研究计划,或是听几场讲座,一天下来到也充实了不少,只是研究经费不知几时才能发,不过自从辉佬来过以后,她现今根本不用为经济发愁。
    匡北明与王茵在中环太古广场逛完街,两人一同去餐厅用餐。席间匡北明突然发问:“阿茵,你知不知王先生究竟所做事?”
    王茵吃一口鱼子酱,笑了笑:“你想打听他什么事?”只是愣了几秒,她紧接道:“不就是开饭店喽,生意转好就开始经营公司。”
    “你们有无纠纷?”
    匡北明苦笑摇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若是不愿意讲,也无事。”
    王茵见匡北明一脸不可置信,心中已明,低头抿嘴轻笑:“北明,我知他以前是古惑仔,毕竟他曾经跟住我生父做事,你知道倪康曾经是怎样的人,谁会信他底子干净,但是自从我们离开香港去温哥华之后,他已然同过去大不一样,刚回港我同他在一起吃过很多苦,店里生意太好遭同行妒忌被砸,我的眼睛就因此出事。”
    她继续说:“后来有人来打架,他再次负伤住院,那段日子是我们最难熬的时候,但他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我这样同你讲,我不是想为他解释,我只是不信他会做违法事,他要是早靠捞偏门过活,或者走其他捷径,完全可以去找倪正良,因为倪正良的老婆曾主动找过我,若是他肯开口,那样我们的日子更不会这样困难,他答应过我的,要靠自己的双手重新来过。所以我信他。”
    匡北明低头笑了笑,不再言语,既然王茵对王彧尧的为人深信不疑,他也不必多讲,况且多说无用。
    到两人用过晚餐,看完一场电影已经是九点多,匡北明开车送王茵回到住处。
    “阿茵,可考虑清楚了?”
    匡北明问她可否答应同他拍拖。
    车内,王茵脸色泛红,低头沉默不语。
    “无妨。”匡北明抿嘴浅笑,倾身猝不及防吻了吻她的额头,王茵神情错愕,只不过是下车的一个晚安吻,匡北明亲吻着她的额头之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下一秒就封住她的唇。
    王茵还未回神,此时此刻车门外一阵巨响。
    “下来!”
    车窗外的王彧尧双目猩红,凶神恶煞,正放肆手敲车窗脚踹车门。
    “砰砰砰!”
    敲了几声无反应,他干脆用力猛踢车门,踢坏无所谓,反正他有钱赔偿。
    王茵不知王彧尧几时赶到这里,急忙下车推他胸膛怒道:“你要做什么!”
    王彧尧不看她,冷着脸将她猛地扯至身后,匡北明下车正整理衣襟,礼貌打招呼:“王先生。”语毕,哪知王彧尧不由分手说,上前扯住他的衣领,就是一顿爆打。
    王彧尧一拳狠打在他的颧骨上方。
    匡北明眼镜被打碎,眯着眼,揉了揉眼眶,只觉得头晕目眩,疼痛难忍。
    王彧尧额角青筋隐约可见,咬牙切齿看着匡北明,目光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扑街!谁允许你碰她!离她远点!”
    好不容易和她通过电话,今日他忙完工作事务,想早早赶来港岛看她,没想到在她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她回来,却在下车时碰巧见她和匡北明在亲热,心中燃起一阵无名火,好似有砍人冲动,没想到那个破警察居然敢吻她。
    匡北明忍住怒意,“王先生,麻烦你搞清楚,我们在拍拖。”意思是在向他说明,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王彧尧轻笑:“哦,几时拍拖?可有经过我的同意?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匡北明因这话再也止不住怒意,上前攥紧王彧尧的手腕,王彧尧又挣脱另只手再给他一记。他干脆掏出手铐,谁料既然被王彧尧快速夺过,下一秒扣住他的双手。
    一个戴眼镜的斯文警察也要同他打架,也不去九龙警署打听打听,他当年砍人无数,在蒋永健的场子里一个打十,想同他打架,真是自不量力。
    “彧尧……”
    王茵还未劝他,王彧尧阴着脸,气势汹汹地冲她吼道:“你现今给我立刻回屋,我保证不会对他怎么样!”
    王茵怕极了此时此刻的王彧尧,只得听他话上楼回屋。
    待王茵离开后,王彧尧替匡北明解开手铐,只听匡北明冷目看他,斩钉截铁恨说:“我迟早会将你抓去坐监!”
    最好不要给他找到确凿证据,不然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王彧尧。
    王彧尧仰头大笑,毫不在意:“我没所谓,只要你有证据!不过讲真,匡警官,你怀疑我可以,但别去招惹我妹妹。”
    匡北明看着他质问:“我没想过利用阿茵,倒是你太敏感。王先生,大陆那边的杨兴荣是你什么人,你用得着时刻去澳门?你去澳门做什么?”
    王彧尧脸色微滞,片刻后又继续说:“我不认识你讲的那个人,我去澳门赌钱不可以?难道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在港时就开办赌场,只不过被警署查封,携王茵离港去温哥华,就是在华人赌场挣钱。
    “我听讲你用阿茵的名义在港岛买了一套半山别墅,现今公司又打算搬至港岛。你公司现在的资金来源是否合法?”
    王彧尧双手插兜,眼神冷淡,无所畏惧道:“匡警官,我随你盘问,问心无愧。我只是个正紧的生意人,你讲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下次污蔑人的时候记得要拿出证据,你有证据证明我的钱是非法来源?没证据谁信你?”
    匡北明脸色铁青,双手握拳。
    王彧尧只觉得大快人心,继续讪笑说:“我刚才打了你,你要同我打官司请上律政司,我只是担心我妹妹不被人渣侵犯。难道这也有错?我再次警告你离她远点,给我看到,我打爆你头!”
    下次再给他受这等刺激,他不敢保证会不会持刀砍人。

  ☆、第二十九章

“王茵,我不知还要讲多少次,你才会记住!”
    房间内,王彧尧只差没冲她跳脚怒吼,居然给他逮到和匡北明亲热,气得他到现在想想都怄火。
    他继续冲着她说:“我给你钱,放任你来港岛读书,不是让你天天跟住这只白斩鸡谈情说爱!”
    刚才打了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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