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盛世唐朝的广告当成微电影。这次要拍的广告大片足五分钟。虽然媒体投放只有几十秒,但完整的广告会在网络上投放……”
君乐接过两份广告剧本,“我会认真看,齐总打算让我在这里看多久?”
齐悦依然是只温柔和善的老虎,只道:“君先生难得来一次s市,我只是想尽尽地主之谊。”
“齐总若是因为唐家才这样做,我想,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齐悦半眯了眼睛打量君乐好半晌才说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那笑容冷淡无情,甚至带着一点不以为然的笃定。
“君先生,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
有人来接?果然。
“如果你们是冲唐乔先生来的话,不是应该跟我合作吗?”就如他之前想的,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不才是商人的手段吗?
齐悦看着他,笑道:“本来我也想采取点温和的手段,但想必君先生未必就真的愿意配合我吧……”齐悦阅人无数,君乐有瑞隆的国际品牌可以代言却没有去代言,却接了他的品牌广告,这不是说明,他是有备而来吗?
“公司还有点事,我就不在这里多陪你了。有什么需要纷纷小岳。那我就先走了。”说罢,还欠了欠身。
齐悦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就看见黑暗中一点点火星在跳跃。他的身形微微滞了一下,又像没事人一样打开灯。
灯光下毫无意外地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
☆、第084章
“你来了?”齐悦扯开领带,在男人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唐靖怀看着他,任烟丝在指尖缠绕,“你把君乐绑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齐悦淡定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唐靖怀豁然站起,一把拍掉齐悦手里的杯子,水面激动一翻,贱到齐悦眼睑上,他不紧不慢地伸手擦了擦。
唐靖怀被他的无动于衷彻底激怒了,一把拽起齐悦的手拖起来,又扔下去。
齐悦依然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情绪连波纹都没露出一点,“怎么,他联系你了?是不是骂了你一顿?”
唐靖怀突然回过味儿,“你是故意的?”
齐悦捡起水杯,开了一瓶红酒,倒上,递给唐靖怀一杯,“靖怀,你让我毫无自觉地当了二十年的替身,难道让我发泄一下也不行吗?”
亏了他还以为唐靖怀对他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也不嫌弃他年纪大了,青春不在。直到看到报纸上那张脸,唐靖怀迫不及待地去恒洋,他便觉味出点什么来。
唐靖怀抿了一口酒,安抚道:“齐悦,你别想那么多。你并不是谁的替身。”二十年,谁能代替得了谁?
齐悦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将酒杯放到桌上,起身走了。
“齐悦,告诉我他在哪里?”唐靖怀从后面追上来,拽住了齐悦的手。
齐悦头也没回,“该来的人来了,你自然能见到他。话说回来,你应该也很想见见他吧?”唐靖怀愣了一下,“谁?”
齐悦但笑不语,温度冷冷的,甩开唐靖怀的手,兀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
“岳先生,能再给我一份口水鱼吗?”
岳清看了看时间,“君先生,你45分钟前才吃了晚饭。”
君乐摊摊手,“感觉又有点饿了。我想你们不会苛待犯人吧?”
岳清脸颊有点僵,“君先生说笑了,您是我们的贵客!”犯人,他可担待不起。
“那,就再来两只双头鲍。”千金难买双头鲍,酒店宣传册上把双头鲍贴得那么诱人,还说都是南非极品,君乐不吃上两只,怎么对得起这个酒店如此高级的待遇。
岳清心里有点发毛,他不是付不起钱,而是这种东西,不是说你想吃就有的,通常需要提前预定。
君乐当然也知道,所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岳清,也不体谅一下人家易碎的玻璃心,反而添油加醋地说道:“其实,我还是犯人吧?”
“那,您稍等一下。”岳清郁闷地离开。
岳清去打关系拿鲍鱼的时候,君乐已经将这边翻了一遍,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电脑,只有网络跟电视,要跟外界联系的可能性不大,他被关在二楼,楼梯口就是保镖,窗户下面也站着人,当真是守得滴水不漏。
君乐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将整件事情整理了一遍。
按理,像盛世唐朝这样的大企业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事,何况齐悦分明知道他还有顾硕撑腰,相信顾硕要查并不是太难的事。
要利用自己来逼唐乔就范吗?这真能达到让唐乔回心转意的目的?
唐乔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在英国还算是贵族,怎么可能吃这种亏。这应该只会让唐乔跟唐靖怀反目成仇吧?
君乐有些想不明白这局棋了。
但让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当岳清将双头鲍亲自端过来的时候,还送来一个人……
“爸?”君乐心神抖了一下,那一秒,他的脑袋就像是突然短路了,一股无名之火噌噌地烧了起来。
君乐霍然起身,一拳头将猝不及防的岳清打翻在地。保镖上前试图制住君乐,也被君乐踢了两脚揍了几拳。但毕竟保镖人多,最后还是将君乐压制住了。
“放手!”君爸爸冲那些压制自己儿子的人大吼。
岳清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被君乐揍得抽搐的胃部,冲那些保镖挥了挥手,无奈地看着君乐,“这又不是我干的。我只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顺道修改一下广告剧本……”
妈的,要不是有百万年薪的支持,谁tm愿意来挨打了?
君乐收敛起怒气,压了压暴涨的情绪,看向君爸爸,“爸,吃饭了吗?”
君爸爸扫了众人一眼,打量了一翻儿子,还好,不像受苦的样子,再看看桌上的美味,至少也没受对方虐待。
“我倒是真饿了。一起吃吧。”
君乐乖乖地在君爸爸身边坐好。
岳清知趣地带着保镖离开,又打电话给酒店,多送了几个菜过来。
君乐坐下,把餐具摆放到君爸爸面前,还给他切好了一只双头鲍,“爸,他们有为难你吗?”
君爸爸能够这么容易被骗来,肯定是对方拿着他的东西去威胁君爸爸了。
君爸爸摇头,“吃饭。”
一只鲍鱼还没吃完,君乐又忍不住说:“爸,我想跟顾硕结婚。”
君爸爸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结婚不是儿戏,可处处试试可是有着本质不同的。
君乐吃了一口,又抬起头来,“爸,他人很好,他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君爸爸吃不下去了。
“君乐,你跟他在一起我不反对。”
君乐睁着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君爸爸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儿子性格看起来很平和,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去改变,这点倒是跟他很像。
“他的家庭你了解多少?你跟他认识有才多久?婚姻是需要两个人经得起平淡的煎熬才能修成正果的……”
“爸,我会好好考察考察,看看那个家庭我是否合适,我不会委曲自己的。”
现在他们本来就过得挺好,并不一定非得去改变什么,但结婚,就是相爱的人为对方定下的承诺,要坚守一生的誓言,这样的经历,总是让人有些向往的。
这个话题还没讨论完,就有保镖上楼了。
“君先生,齐总请您过去。”
君乐还没发话呢,君爸爸已经开口了,“你们齐总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有些事情,我比君乐更清楚。”此刻的君爸爸简直把唐乔恨得牙痒痒的,妈的,什么好处没给我儿子,倒是先把祸端引来了。他们都已经这么防备了,还成这样。
那保镖竟然将君爸爸大量了足三秒钟,那眼神中闪烁出来的含义让君乐心头一凉。
“既然如此,那你们一起去吧。”
君乐试探地问道:“那我们还回来吗?”
“不回来。”
“那我们去收拾一下东西,麻烦您稍等一下。”君乐客气得很,完全没有对待岳清的苛刻。
保镖犹疑了一下,“快点,齐总没多少耐心。”
君乐笑着点点头,顺手就将君爸爸推房里了。自个进屋前,突然转头问,“岳先生呢?我还想谢谢他请我吃鲍鱼呢。”
“他在楼下。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到底有没有一个人质该有的自觉。
君乐被他一吼,立马老实地进屋了。
把门一关,君乐拉着君爸爸说:“这个人有点不对劲。”一边说,一边向窗外看去,原本一直守在下面的人不见了。
君爸爸吃了一惊,随即想了一下,“过来时我看过,保镖有六个。这个人,我也没见过。”
他们这多半是被人截胡了。
而且这个人的态度跟之前那些只挨打不还手的保镖是截然不同,这可是真把他们当人质了。父子俩本能地觉得,若真跟他们走了,恐怕危险系数被比在这里还要大。
父子俩只相互看了一眼,便达成默契,直接从窗户爬出去。沿着外墙一层一层爬下去。
他们这边刚落到地面,就听见头顶有人在喊。立马从房里涌出十来个人。而对方也不傻,君乐的窗户下没人不代表其他路口没人,他们还没跑出去,就被那一帮保镖围在当中。
要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君乐直接叫了一声“救命”。这里好歹是酒店,就算别墅区为了良好的*,没栋楼距离有些远,但巡逻的保安可不会间断。
君乐刚喊了一声,就被两个人捂住了嘴。
“没想到竟然被你察觉了。”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君乐虽然只见过一次,却并不陌生。杜朗,那个曾经被博逸找来当靠山,法国卖红酒的家伙。
如今杜家因为杜老爷子的贪腐案资金被冻结,家族生意岌岌可危。
“带他们上车!”
君乐挣扎了一下,“杜朗,你要抓的是我,别牵连无辜人。”
杜朗看了一眼君爸爸,这个衣着朴素的男人,他也认不出来是谁,“正好我缺一个报信的人。你去告诉顾硕,若是想君乐活着回去,就把我杜家的案子给结了。”妈的,他还没出手呢,这个混蛋就在背后给他捅了这么大一刀,什么三十年前的外逃贪官,外逃的可不止度老爷子一个,怎么就这么是时候地查到他们头上。
杜朗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的,拎起君乐就要走。
君爸爸试图阻拦,君乐及时用眼神制止了他。如果让杜朗知道那是他父亲,他们两个都跑不掉。
君乐乖乖地跟着杜朗上了车,一辆加长型悍马,塞十几个人还轻轻松松。这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晃就出了别墅区。
君乐被两个保镖摁在杜朗对面的沙发上,杜朗叼着一根烟,兴致甚好地看着君乐。
他这次来中国,为的就是从唐氏下手,给杜家谋一条活路。可没想到个唐靖怀打了几圈太极,硬是没捞到一点好处。那边爷爷的罪行马上就要判决,而他们的家族资产还在清算,就在他走投无路时,君乐突然闯到这个酒店来,这可是天赐良机。
唐家他搬不动,那么就让顾硕出面。
“你说,你凭什么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他为你奔波?”
君乐用了三秒钟才明白杜朗这句话,“如果我没这个面子,你岂不是得去美国抓顾老爷子来当炮灰?”
杜朗笑,冷气嗖嗖的,“君乐,杜家落到今天这地步,你可是居功至伟。”
君乐微微一眯眼,“杜先生,我跟你杜家好像没什么过结吧?”
“秦臻结婚那天,博逸给你下药,顾硕不直接整治博逸,却给杜家使绊子,不过是要教训博逸规矩点。由此可见,其实,顾硕对博逸还是有心的,否则,以他的手段,早将博逸赶尽杀绝了!”
这个结果君乐早料到了,只不过他一直没跟顾硕说过什么。
顾硕这个人的价值观正得丧心病狂,他不会去栽赃嫁祸别人莫须有的罪名,但他也不会放过对方该有的罪证。
“顾硕做事有他的原则。”博逸不是不除,而是一旦出手就要斩草除根,决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这个人太精,几乎每件不是找不到他把柄,就是他已经早留好退路。博逸如今不但没有赞助,成立了半年的工作室至今没开张,知名导演对他退避三舍,这难道不是顾硕的功劳?
但君乐口头上却说:“顾硕没追究博逸,并不表示他对博逸还余情未了。”
“哼!你倒是自信!”
君乐看着车窗外,黑夜只有迷离的灯光,这座酒店的位置跟他想的一样,也在郊区,周围几里路连个住户都没有。
“你想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顾硕找不到的地方。”
车突然停了下来。
“boss,前面出了车祸,路被堵了。”驾驶室的保镖汇报。
杜朗豁然起身,向前面探了一眼,三车追尾,与对向两辆车撞在一起,能在这条路上的,不是拖拉机就是豪车,几个车主谁都不是省油的灯,正在那边吵得不可开交。
以这个趋势下去,要疏通这条道可没那么容易。君乐在s市失踪,顾硕肯定会来查,按时间算,就算他还没到s市,恐怕离这里也不远了,这样等下去,肯定被抓现行。
妈的,老天刚给他开了一扇窗就打算给他封一扇门吗?
杜朗这边刚想让保镖出去,把那些碍事的人挪开,那边有两个车主已经大打出手,接着两个三个,操起家伙乱打,连保镖都进不得身。
“弃车,走山路,让他们来接!”杜朗当机立断。
君乐却看了看那些打架的人,这手法不错呢。这座酒店怎么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的,这半夜三更的,能有这么多车在这里出车祸也真是太巧了。
“杜先生,你身娇体贵的,走山路太委屈了,何不让人就到这里来接?”
杜朗似笑非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君乐,“你想拖延时间?没门儿!”说罢,很是爽快地叫人拎起君乐就下了车。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那些打架的人,直冲冲地向这边砍过来,保镖防着了前面,却没注意到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人,十几个人的队形被冲得七零八落。君乐趁着队形大乱,一脚踩残了钳制他的保镖,一个反手将人摔向杜朗。
杜朗终于知道自己中计了,“抓住君乐,其他的人不要管!”
“谁敢?!”顾硕从黑暗中冲出来,一马当先踢翻了两个人,向君乐的方向扑去。
君乐看着黑暗中那个男人,心开始噗通乱跳,他知道顾硕会来,却不知道他来得这么及时。
两个人虽然没有靠拢,却都看见了彼此,会心一笑,挥拳踢腿,将挡住他们的障碍一个个清除掉……
“嘭!”枪声让混战场面一滞。
杜朗举着枪,隔了数米对着君乐的脑袋。
“顾硕,你再试试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人快。”
“你若敢伤他,我要你整个杜家陪葬!”顾硕怒吼道。
杜朗十分满意地看着被他制住的顾硕,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赢过这个人一分一毫,今天,总算扳回一城。
谁知,顾硕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杜朗的枪口条件反射地对准了顾硕。
君乐的心跳一滞,差点喊出来。
顾硕没有看他,而是看向杜朗,又一步一步靠近,口气十分冷静地说道:“没想到杜家的子孙这般没用,只不过清算一下三十年前的债务,你们就狗急跳墙了?”
“顾硕,如果不是你,我们杜家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杜朗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我不是教训你。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