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地并不远。王氏是故意的,她看不惯牛氏的样子,想让她迷糊会。
“奶,我们回来了。”墨兰高喊着进了院子。
墨长河拉着一大车捆好的麦子,墨兰在后面推着,这车后面必须跟一个人,要不怕麦子歪了,会翻车,得有个人看着。
“哎呦,这都收了这老大一车了啊。正好,我就不用去地了,麻烦大兄弟回去说一声,就说轩儿他舅舅一家到了,让轩儿和他娘赶紧回来。我先回去了,我怕他们等急了。”牛氏说了一声,急忙就转了回去。
墨兰一皱眉,陈轩的舅舅到了,这么快?她以为咋也得到六月呢。怕是又要有是非啊。
卸好了车,二人又转回了回去,到了地,和秦氏说了后,她把镰刀往路上一扔,嘴里喊着陈轩就往回转,陈轩却皱了下眉,他不想回去。
“轩儿,回吧,他是你亲娘舅,你咋都得回去见见,他说的好听,你就听着,要是说得不好听,你就当没有听见。别多搭理他。”墨长河走到陈轩面前,轻声的嘱托着他。
陈轩点点头,看了墨梅一眼,陪着母亲回去了。
他们一走,墨家人心内都有些不安,不过他们并没有回去,这要是没有牛氏的出现,他们怕是早丢下活计跑回去一起见客了,可现在他们都不想回去,不愿意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墨家的地多,家里二郎在学院没有回来,又少了墨全这个劳力,幸好有白家父子帮忙,所以收起麦子来,速度也不慢。
晚上,秦氏并没有带着她娘家的哥嫂登门,墨家也没有过去,论理墨家有长辈,他们应该是第一时间来拜见的,可他们没有来。
陈轩过来了一趟,说他舅舅从京城赶来有些疲劳,知道墨家忙就不过来打扰了,等墨家田地收拾利凉,他们在登门拜访。
墨家没有说什么,不来正好,自己忙着收麦子也没有闲功夫招呼,等地里忙利凉,在说不迟。
麦子割完,打完,晒在了院内已经是七八天以后了,这些天秦氏上门了一趟,替她兄长说了一番好话,陈轩倒是天天来,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喜欢他那个娘舅。
这天上午,秦氏终于带着她的娘家兄长和嫂子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脸得意的牛氏。
墨家热情的迎接了,个个脸上都带着笑,甭管心里咋想,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让了坐,上了茶,说起了客套话。
墨兰打量着秦氏的兄长秦国忠,他四十左右的年纪,国字脸,直鼻,阔口,下颚处三缕长须很顺溜,两鬓有些白发,脸上也有了不少的皱纹,看来是经过了不少的风霜,不过眼睛看人算有神,看上去也有些气势。
他年轻时间长相应该还是不错的,不过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多大笑意,并没有喝墨家的茶,显然是不满意墨家。
他的夫人姜氏坐在了他的下手处,姜氏是个瘦长脸,细眉,圆眼,眼角的皱纹很深,脸上化了淡妆,一身藕荷色的妆花裙子,头插赤金的发簪,耳戴赤金的耳环,打扮的算是富贵,可看上去她的面相却带点刻薄。
姜氏此时和她的相公一个样,眉间带着倨傲,脸上的笑很淡,也并不用茶,一副看不起墨家的样子。
牛氏站在姜氏的身后,高扬着下巴颏,斜楞着眼瞅着墨家的众人,心道:这次看你们咋得瑟。秦大人和他夫人来了,人家可不比自己,他不禁是陈轩的娘舅,更是官家老爷,还不吓的你屁滚尿流。磕头作揖的答应。
不说牛氏心里如何想,但说秦氏,她让墨梅上前见礼,也是为了让兄长和嫂嫂见见墨梅,这些天自己一直同兄长和嫂嫂说墨梅的好,希望此刻他们见了人后能接纳墨梅。
墨梅走了出来,对着秦国忠和姜氏拜了下去。对方是陈轩的舅父舅母,是至亲,她得恭敬的行礼拜见。
姜氏微微笑着,并没有立即叫起,而是端着茶水,吹了一口气,才轻声说道:“呦,咋还端着礼呢?快起来吧。你这不起身,倒显得我这个做舅母的不知礼,快让我好好瞧瞧,到底生了怎么一副好相貌,让我们轩儿这样者迷。”
墨梅红着脸,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姜氏这话说的不对,说自己让陈轩着迷,不就是说自己狐媚勾人吗?这是做长辈说的话吗?这开口的第一句就这样,显然是要挑毛病的。
“我们这小地方哪有啥好颜色,怎比得上京城,想必夫人的闺女才是生的花容月貌,让人惊叹吧?”王氏客气了一句。
姜氏笑一僵,自己说墨梅,这老婆子夸自己闺女,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闺女生的好,更是个狐媚勾人的吗?
“婶子过誉了,今个我们来除了拜见婶子外,也想说说轩儿和你家墨梅的婚事。我这个做舅母的才从京里来,有啥说的不当的地方,还请婶子多包涵。”姜氏的话说的很客气,可表情却很不客气,墨家的背景她已经摸清了,不过是薛家照应的一个铺子,并不算薛家的人,自己怕薛家,却不会怕墨家。
要说姜氏会这么想,是因为秦氏虽然知道墨兰和薛凌风的关系,但她并没有对她的哥嫂说起,因为墨家交代过,事没有成前,对谁也不能说,所以她忍住没说,姜氏不清楚,才显得如此狂妄。
“请讲。”王氏示意对方说,因为她知道正戏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我这个妹子当初落了难,承蒙你家伸手帮了一把,我们是真的感激于心,想着婶子家若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也尽下心,比如令孙今年不是要考秋试吗?我们老爷也认识不少的人,帮着说说话还是可以的。”姜氏并没有直接说婚事而是提起了二郎。
“劳你牵挂了,二郎应试这事,怎么说呢,能考上我们高兴,不能就说明他学问没到家,更应该去刻苦攻读。读书是为了明事理,而不是非要个功名。你们这份心意我们领了。至于别的就作罢吧。”王氏把姜氏的话撅了回去,对方这是拿功名做筹码,逼迫自家听她的话,让墨梅做妾或者退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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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争执
秦国忠和姜氏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对方竟然拒绝了,他们不都是看功名看的很重吗?家里出个秀才,好处很多的,他们不知道吗?
“也罢,是我多事了,那想到婶子这么高风亮节,竟然看不起功名呢。话说回来,既然婶子不在乎这些虚名,何苦一定要你家墨梅做轩儿的正妻,妾不是也一样吗?”姜氏用话将了王氏一军。
“夫人这句话可不好笑,轩儿他是求娶的梅儿,是聘的正妻,这正妻变妾可是没有道理的。夫人是个明事理的,这样的玩笑不要开也罢。”王氏把脸一沉,训起了姜氏。
姜氏暗自咬了咬牙,臭老太婆,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
“婶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已经在京城给轩儿定了门亲事,对方可是位高门闺秀,你说说这天下哪有农家女做正妻,高门小姐坐妾的道理?所以我寻思着,来和婶子商量下,让墨梅做个良妾,我们也一样不会亏待她,婶子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让我家老爷为难吧?”姜氏的话,让众人愣了下,秦国忠真的已经给陈轩订了门亲事?
“嫂嫂,这事不要说了,轩儿不会应的,我也不会应的,我们有梅儿就够了。那个什么小姐我们娶不起,也不够身份娶。不要再提了。”秦氏站出来插了句嘴。她不愿意再让她娘家嫂嫂说下去了。
“妹子说的什么话,都说长兄如父,现在公爹不在了,你得听你兄长的话,我和老爷怜惜你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才要把你接到京城去养老,你可知道老天他求了多少次。一次次的说合,才为轩儿求来了这门亲事,他为了你可是舍下了老脸,你倒好,不领情,不体会我们这份苦心还罢了,倒和外人一起对付我们,你这是要存心气死我们吗?”姜氏说着说着,站起来用手指着秦氏,胸口不断起伏。像是被秦氏气坏了。
“嫂子,是我不好。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您快别气了,这要是伤了身子,我可怎么承担得起啊。”秦氏急忙认错,兄长和嫂子都是为了自己和轩儿好,她心里知道。可他们要退了墨家的亲事,自己如何也不能应啊。
“知道为你好,你还不应!对方是高门的小姐,能于你家做妾吗?让她做妾,妻却是农女,说破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什么人什么命,不该是正妻的做上去折寿啊。”姜氏虽然是在说秦氏,可话却是说给墨家听的。
“嫂嫂。”秦氏为难的看着姜氏。这嫂子这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她不想要高门大户的小姐做自己的媳妇,她想要墨梅,嫂子咋就不同意呢?
“既然今个都在,轩儿的舅母也说了半天了,我们也听明白了。那咱们就把话说明白,我们墨家的要求很简单。梅丫头是正妻,轩儿没有平妻,不纳妾,能做到这点,咱们是好亲家,我们风风光光的把闺女陪送出门,做不到我们也不强求,这件婚事就算作罢。我们身份不贵重,也绝不会上赶着于人做妾。希望以后做妾的话不要说,别来糟蹋我孙女。”王氏不想纠缠下去,听她们说累了,来个干脆利落。若是陈家起了这个心,那她们也不会上赶着非嫁陈家不可。
“婶子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这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不让纳妾那是妒妇,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婶子就是农家,这女则,女训,女戒想必也听过,咋能这样不明事理?我和老爷是绝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迎娶一个嫉妒妇进门。想都甭想!”姜氏看王氏态度坚决,她也强硬起来。
秦氏站在那里,一脸的为难,一边是墨家,一边是兄长,墨家对自家有恩,墨梅又是自己和轩儿看重的媳妇。兄长这边,好不容易才团聚,如今竟为轩儿的婚事闹的不可开交,这可如何是好?
陈轩迈步走了出来,跪倒在地,他冲王氏磕了个头,又对舅父和舅母磕了个头,才说道:“谢谢舅父舅母对甥儿的一片爱护之情,只是我和梅儿的婚事早已经定下,是万万更改不得,轩儿没有那个福分进京,也当不起高门小姐的厚爱,轩儿情愿和梅儿在此过完一生,望舅父舅母成全。”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要气死我啊,她有什么好?让你鬼迷了心窍。这门亲事我绝不会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秦国忠听了陈轩的话气的把茶杯冲陈轩的面前一摔。瓷片碎了一地。
墨家人心内憋气,可对方是陈轩的娘舅,又不好说什么。
墨兰走上前去,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脸上带了心疼,她捡起了一片来,说道:“秦老爷,您是贵客,看到您来,我们可是拿最好的东西招待您啊,这茶杯可是官窑烧的啊,一个杯子就要五十两银子,你这一摔,可是毁了这套茶具啊。”
秦国忠满是怒气的脸,听了墨兰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更怒了,对陈轩说道:“你听听,你听听,她们这是什么人家!张嘴就说瞎话,还诓我们,一个破杯子要讹我们五十两,一身的铜臭味,眼内除了银子没别的,你瞎了眼啊,看上他家的姑娘。人家把你卖了你都还帮人数银子呢。”
“秦大人这话说差了,什么叫我们讹你?这套茶具可是薛家公子送来的,说是珍品,让他来时专门给他使用,今个看秦大人来,我们才拿出来待下客,过后还得刷洗干净留着薛公子用,现在让秦大人这样一摔,我们可咋和薛公子交代?这五十两我们又不要,等薛公子来后,秦大人自己去说就是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墨兰的脸上充满了委屈,把碎瓷片一扔,转身又站了回去。
秦大人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他又不能说薛公子的东西是差的,早知道刚才就不图手快去摔杯子,这下可怎么下台。
“老爷别听她瞎说,薛公子咋可能把这样好的东西拿到这里来?也不看看她家趁不趁?她这是看我们不要她家闺女,唬您呢,您可别上当。”姜氏急忙给自家夫君台阶下。
“我谅她们也没这么好的东西,好了。别借杯子的事打岔了,老夫今个把话放这里了,我妹子和轩儿的家我当了,你家姑娘愿意做妾,就等轩儿成亲后,抬她过府,不愿意这事就算拉倒,聘礼我们也不要了,算是给你们的补偿。你们考虑考虑吧。别急着答,要知道在官家做妾,比平头百姓的妻也强了百倍。你们也问问闺女的意见,看她自己愿意不愿意。”秦国忠沉着脸把话说了出来。
墨梅的脸色苍白,听完了秦国忠的话,她移步站了出来,稳定了身形,言道:“宁做贫家妻,不为富家妾。”她的双眸带着泪光,可话音却坚定。心道:若是陈家也是这个态度,她宁愿不嫁。
陈轩看到墨梅伤心,比打他一顿更难受,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墨梅的身边,神情的看着墨梅,坚定的说道:“除了你,我谁也不娶,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终老,就算是落个忤逆的罪名,我也绝不反悔。”
墨梅听了陈轩的话很感动,看着陈轩眼内的深情不禁轻泣出声。
墨家人看着二人点点头,墨梅是个好样的,陈轩也不错,要知道在这里,忤逆可是大罪名。他们二人是有情义的,不到万一不能拆散他们。
秦氏心里说不出来是啥滋味,墨梅是她看好的,她也希望这婚事能成,可她也不愿意兄嫂生气。难啊!
秦国忠黑着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给了陈轩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忤逆的东西,你想反了天去?没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不然我派人毁了他们铺子,我看他们还如何的和我叫板!”
“你敢。别以为你是轩儿的舅父我们都礼让着你,你有啥可狂的?若不是看轩儿的面子,你以为我们会让你登门?”墨长河忍到现在也不忍了,站起来和秦国忠对抗。
“有何不敢!你们不就是得了薛家的庇护吗?薛家又如何,薛家也要给我几分薄面,为了这么个铺子,他们不会和我翻脸。不是看你们帮过我妹子,我早收拾了你们。”秦国忠不屑的看着墨长河。
“那就试试看,轩儿他要娶梅儿,谁也拦不住,他娶,我就嫁闺女,即使他啥也没有,我也把闺女嫁他,你别想左右他,还告诉你了,他要是敢动那个心,娶啥平妻,纳啥妾,老子我打断他的狗腿。”墨长河也不示弱。他在心里把程宵当成了自家人。他仗的住。
“走,我们走,和这些蛮人说不通,我下晌就派人进镇子,找人收拾他们铺子,我看让官府封了铺子,他们还有啥依仗!不做妾?到时间求着我们,让她做丫头,看他们还蛮横。”秦国忠一甩袖子,迈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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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定远侯
姜氏也跟了出去,走了时间还说道:“想想吧,人啊,得看清自己的分量,螳臂当车只能自讨苦吃。若是想通了,下晌前派人去说一声。到时间还给你家闺女个良妾的身份。”
牛氏也跟着呸了一声:“乌鸦也想变凤凰,我呸。等着铺子关门吧。”说完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
秦氏脸通红的站在那里,她是羞愧的,墨家曾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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