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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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别这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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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吧?”男人朝她靠近。

    他的个子真高,头顶*辣的阳光不见了,周遭变得模糊而微有温软,浅淡的很清爽很好闻的气息沁入口鼻,像花香不是花香,像大森林里的树叶味道,又不是,分明是灯光下闪着淡淡金黄色的干邑,酒液上蒙着矜贵的冰冽之气,瑞光千条。

    阮卿卿呆了一样傻站着。

    “不舒服?需不需要上医院”男人又重复着问道,上下察看。

    “没事。”阮卿卿说,男人往下望,阮卿卿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才觉得钻心的疼。

    踩着高跟鞋追了那么远,小脚趾和脚后跟都蹭破皮了,渗着血红。

    “我送你上医院涂抹包扎一下。”男人说,拉开靠着路侧的汽车车门。

    “不用,小问题。”阮卿卿摇头,歉然看男人,“我抡过来的鞋很冲吧?你用不用看医生。”

    “我没那么脆弱。”男人笑,视线定在阮卿卿一双脚上。

    出门时心急没穿袜子,十个小脚趾难为情地露着,阮卿卿缩了缩脚趾,急忙穿回高跟鞋。

    “真的不用处理一下?那你住哪?我送你。”男人道,比手势请阮卿卿上车。

    再拒绝就骄情了,阮卿卿笑着道谢,请男人送她到德百商厦。

    男人开着宝马m6,乳白色的车身,车内铺着乳白色的地毯,阮卿卿悄悄看他,许是才参加什么聚会,他身上穿的不是会所那日所见的那种低调的方格子衬衣和休闲裤,一身正装,熨贴的乳白色西服,浅粉衬衣,暗银绣花领带,极奢侈尊贵的颜色,只有阔绰的经济和厚实的底蕴才穿戴得起。

 第5章 龙潭虎穴

    走路路程很远,开车却只在眨眼间,下车,礼貌地道谢,男人的车汇入车流中,商厦五颜六色的霓虹广告画明灭浮动,将喧闹的世界照得更加璀璨。

    找遍了所有热闹地方,阮卿卿一无所获。

    她比自己强势,别操心了,阮卿卿说服自己,开车回阮家大宅。

    大宅里多了人气,意外的,多日不见的徐凤英居然在家,就坐在大厅中。

    “你上哪了,出去那么久?”徐凤英皱眉。

    “随便走走。”阮卿卿憋了半天喊不出妈字。

    “明天上班要穿白领正装,过来,挑一挑,看看喜欢哪些。”徐凤英说。

    阮卿卿这才注意到,厅中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除了陌生女人,还有……几十个装着衣服的提袋。

    “阮小姐,这些是经典职业装,端庄雅致,刚从世界各地调货过来的名牌,按你的尺码定的,你来试试。”陌生女人得体地笑,拿出一套衣服展示。

    l深蓝色套裙,衣领工笔细绘似绣着金盏花,端庄里透着慵懒味色i乳白色连体套裙,金粉一圈又一圈顺时针在衫摆裙裾匀抹,碎碎烁烁,清雅高贵中不乏妩媚……每一套都是极好的,带着嚣张的金钱气息。

    阮卿卿以前渴望过这样的生活,真的拥有了,心中却说不出滋味,似乎,苦涩比甜蜜更多。

    “不喜欢吗?”徐凤英皱眉问道。

    阮卿卿摇头,见徐凤英想把所有衣服都留下的样子,忙道:“衣服过季就不好看了,白压衣柜,我挑挑。”

    挑了五套看起来简洁大方的,其他的让带走。

    徐凤英本来就微皱着的眉皱得更紧,甚至打结了,阮卿卿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带了审视和犹疑。

    “这几套也留下。”她又指了五套,站起来,揉了揉眉心,对阮卿卿说:“妈有的是钱,不拘什么,都能给你。”

    她大踏步走上楼去,步履有力,脊梁挺直坚定,阮卿卿呆呆看着,不知道,自己刚才感受到的那份伤感是不是错误的。

    “阮小姐,请你签单。”服装店经理拿了帐单给阮卿卿签字,阮卿卿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心跳几乎停止,拿笔的手啰嗦,迟迟未能写下去。

    “阮小姐要是不方便,我改天再来。”服装店经理体贴道。

    “没事。”阮卿卿摇头,咬牙,落笔。

    服装店经理带着挑剩的衣服走了,阮卿卿在客厅呆呆坐下,忽而又猛一下站了起来。

    这几天被美容师折腾,她还没学习描仿正主的字迹,刚才心不在焉签下的名字,虽然写的是正主的名,可字迹却是自己的本来字体。

    拆穿就拆穿吧,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其实一点不舒服,阮卿卿又不着急了。

    服装店经理走了却没再回来,阮卿卿有些不解,她回去交帐时难道没看穿?

    带着疑问,阮卿卿上了三楼进了书房。

    她在书房柜子里看到正主的毕业证,b大艺术系今年的毕业生。

    20岁就大学毕业,上学真早。

    阮卿卿有些失神。

    她上学迟,十七岁才初中毕业,养父瘸着一条腿,没有工作,又是那个村的外来人口,没田地耕种,平时靠帮乡邻做些短工赚点工钱,养活她很是不易,到她八岁时,才省吃俭用供她去上学。

    她没上学前班,直接读才小学一年级,成绩却一直极好,村里人都说,老谢是文化人,女儿也教得好。

    养父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她想,养父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养父跟农村庄稼汉不同,多才多艺。

    夏日的傍晚,父女俩吃过饭,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她在一旁靠着矮桌做作业,养父拿出他那把老旧的口琴,悠悠地吹,如诉如泣。

    养父字写得极好,非常有味道的柳体,点划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过年时,村子里的人都拿着红纸过来请养父帮忙写对联,养父不仅字写得漂亮,肚里墨水也多,每年写那么多对联,就没有新春颂语重复的。

    “你在发什么呆?”突如其他的声音打断阮卿卿的回想,阮卿卿一震,回头看去,又急急转回抹脸。

    不知何时,竟是满眼的泪。

    “怎么啦?”徐凤英走了进来,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答答脆响。

    “没,我在看以前的东西。”阮卿卿有些慌乱,收起毕业证,胡乱拿过书桌一旁的一迭东西,低头看时,整个人呆住。

    那些微有发黄的泛脆纸张上的字,竟然是柳体,匀衡瘦硬之势,和她自小习的养父的字体,一模一样。

    “你的字习得非常不错。”徐凤英拿过那迭纸,声音有些低,阮卿卿觉得也许是自己泪眼模糊了,她竟然看到,徐凤英眼里有透明的水滴滑落,掉到那迭纸上。

    也不知是对和富通的合作不在意,还是对自己的团队和女儿有信心,阮卿卿第二天没见到徐凤英,她连叮嘱教导阮卿卿几句都没有。

    老刘送她去腾飞公司上班的,气派奢华的办公大楼,端重严谨的办公室环境,还没等她熟悉,就被喊和小组其他成员一起前往富通。

    小组一行六人,徐凤英的业务助理季承翰是此次合作案的负责人,他带着阮卿卿和设计部经理一位叫何姒的女人上了一辆奔驰商务车,其他三人则上了另一辆车。

    何姒扎着马尾巴,戴着厚重的墨镜,相貌普通,性格似乎也有些木呐,上了车后,便低垂下头一言不发。

    季承翰开的车,阮卿卿从司机的后视镜看到,他在悄悄观察自己。

    五官深邃,炯亮的眼睛,阮卿卿有种被他一觅无余透视的感觉。

    这个自己没接触过的环境,似乎每一个人都很精明,一个个天生成居高临下俯览众生,阮卿卿微有感叹。

    看看身侧坐得腰板笔直一丝不苟的何姒,阮卿卿油然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虽是同城,腾飞离富通不近,车子经过无数个红绿灯,走了约一半路程时,何姒突然坐立不安起来,阮卿卿发现,她本来坐得笔直,端端正正,此刻却往前滑,一只手扶住前面的驾驶座靠背,几乎是半蹲着的。

    她的样子像是怕弄脏了座椅,阮卿卿怔了一下,有所悟,朝她笑了笑,打了个手势,无声地问道:“是不是亲戚来了?”

    何姒点了点头,脸庞一下子涨得通红。

    “前面德百商厦停一下。”阮卿卿喊道。

    “我可能不能下车。”何姒咬了咬嘴唇,小声说。

    “我下去帮你买,再买条裙子内裤过来,你一会再下车去商厦卫生间换上。”阮卿卿笑着低声安抚她。

    阮卿卿拿了日用和夜用各一包,正想离开,忽闻到一股神秘的味道。

    不是平时经常闻到的糖醋和汗水等物品人流气息,像薰衣草、迷迭香、佛手柑、兰蔻,都不是,阮卿卿摇头,觉得自己幻觉了,然而那气息虽然不浓烈,却又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气味渐次清晰又远离,阮卿卿愣了愣,忽然想起来了,这是那偶遇了两次的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身处的这一排货架只有她一个人,阮卿卿走到尽头往货架那一侧看。

    空荡荡的不见人,走过去,气味隐隐约约,似乎还在空气中徘徊。

    阮卿卿又寻了几个货物走道,不见人。

    自己这是怎么啦?遇上了又怎么,说上几句话?自失地摇了摇头拍拍脑袋,阮卿卿拿了东西去收款台付款。

    出了这点小意外耽误了时间,再等何姒用裙子遮着到商厦卫生间换妥衣服,一行人到富通时比约定时间迟到了十分钟。

    “黎总说,他讨厌不守时的人,洽谈会议时间另约定,希望几位下回准时。”富通的工作人员一板一眼说,把阮卿卿等人领到富通临时整理出来的办公区后就走了。

    “这是什么作派,合着像我们上门乞讨的?”工作组里的卓妍怒道。

    “是我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对不起。”何姒低下头小声道歉。

    “都别说了,打开电脑连上网,该干嘛干嘛,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季承翰说,声音平静无波,宠辱不惊。

    也许是因为临时合作,办公区没有上下级办公室之分,一个一个隔子单位,铭牌高高挂着,阮卿卿看到自己的名字前加的职务是商务代表。

    不知徐凤英压根没交待什么,还是交待了,季承翰也没交给阮卿卿工作。

    阮卿卿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整个小组要做的什么,一无所知的感觉糟透了。

 第6章 心有所萦

    众人低头忙碌,键盘敲击声响起,间或,低声问个问题,更多时候,整个办公区寂静宁谧,只有中央空调嗡嗡动转的声音。

    阮卿卿对着电脑怔神,许久,忍不住站了起身走了出去。

    她要到茶水间给徐凤英打电话问一下,即使工作指派下来她什么也不会做,有个学习的方向总比无所事事强。

    茶水间却不安静,很是热闹,阮卿卿离得有好几步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嘻笑声。

    “喂,你们看着,那位阮氏千金怎么样?”

    “漂亮,比阮绩民年轻时更具风采,跟大少挺般配的。”

    “从腾飞过来路程那么远,路上随便一个路口堵车就会耽误了时间,只是十分钟,大少就取消了碰头会,她连吱声都不敢,绣花枕头罢了。”

    “我发现,做女人难,做豪门千金更难,清风霁月一笑对之,是软骨头绣花枕头,要是揪着不放问个清楚明白讨公道,是小肚鸡肠,上不了台面。”一人笑道,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

    进富通大楼时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原来在不经意间,已被人像看猴子一样看了个遍,阮卿卿苦笑,正想转身离开,茶水间的门突地拉开,门里门外的人突兀地进了对方眼帘。

    几张如花笑靥成了大红脸,阮卿卿也尴尬不已。

    略愣了片刻,阮卿卿笑道:“不知阮氏千金这会儿怎么说才完美,才能无可挑剔?”

    “大家请继续,无视我,我只是长得跟阮氏千金一模一样,但是,我不是。”走在前面的一头利落短发的女人笑着接口,正是刚才最后调侃的那人。

    众人再次大笑,不过,是善意的,阮卿卿也忍俊不禁,笑得眼泪微溢。

    “你好,我是阮卿卿。”笑了半晌,阮卿卿笑着走近前,朝那女人伸出右手。

    “阮小姐你好,我是富通地产部总经办的袁可立。”女人朗笑着伸手回握。

    地产部总经办,这么说,她就是黎俊柏的助理了,阮卿卿想起宴会那晚那声嘶哑的吼声,有些微走神。

    袁可立之后,其他人都主动伸手和阮卿卿握手并做自我介绍,阮卿卿微笑着一一回握。

    这么一打岔,众人走后,阮卿卿也放弃了在茶水间打电话的念头。

    弄不好,自己说什么都给人听个分明。

    午休两个小时,城市拥堵的很,腾飞过来的六个人都不打算回家,相约到大厦附近的餐厅用餐,阮卿卿想抽空给徐凤英打电话,笑着谢了邀约,自己一个人吃。

    正午饭点,各家餐厅生意极好,中低档餐馆更是人满为患,阮卿卿本来不打算大小姐作派的,没办法,进了装潢清贵的四季春酒楼。

    黄金地带的黄金消费场所甚是与众不同,进了拱门是院子,院中栽着一棵五六人环抱才能围拢的榕树,闹市喧哗中静寂如水,浓密的榕树叶遮蔽春绿荫浓浓,阮卿卿视线扫过,愣了愣。

    榕树下一堆人众星拱月陪着的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男人。

    男人这次穿的是纯黑色西服,唇角抿得很紧,面容严肃,浑身上下透着冷锐的锋芒,然而,看着庄重,其实有些漫不经心,空茫和落寞勾兑在风骨里。

    围着他的群人不知热情地向他介绍着什么,阮卿卿脚下略一迟顿,越过人群直接往里面大厅走。

    阮卿卿刚迈步,男人飘忽的视线恰转到她身上,几乎是下意识的,男人伸手拔身边的人想追过去。

    “黎少,你看这龟怎么样?”一人问道,阻住了男人的脚步。

    “不错,就要这只吧。”榕树下有一个鱼缸,水草荗盛,里面龟鳖慢爬,用餐的客人戏完龟鳖后现捉,算是一个比较有趣的用餐前节目。

    “黎少……”那人还要再问什么,男人抿了抿唇,勉强压下不耐情绪,说:“随意就好。”

    哪随意得起,看完海里游的爬的,还有天上飞的,榕树枝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鸟笼,里头各种鸟儿像等候帝王临幸的妃宾等着挑选。

    阮卿卿进了大厅,要了个桌位点了客套餐便往洗手间去。

    铺着枣红色厚地毯的长长走廊两头是包厢,光线晕暗,尽头才是洗手间,大理石盥洗台边靠着一个女人,许是喝醉酒刚吐过,脸颊绯红,香水和酒味混杂,气味很不舒服。

    阮卿卿焦急着打电话,看看隔子间里没人,女人一袭华丽的火红长裙,不似是富通的职员,也不等她离开了,摸出手机给徐凤英打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那头才接通,人声喧哗,碰杯敬酒声,像是在酒桌上,阮卿卿憋了半天喊不出妈字。

    “怎么?有事?”徐凤英许是离开了酒桌了,嘈音小了些。

    “季承翰没给我安排工作。”阮卿卿闷闷说,有些委屈。

    “工作?”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笑声,尖锐像钢划过玻璃,“我徐凤英的女儿用不着工作,你只管享受生活好了,唱歌跳舞,购物旅游,嫁人后,生个孩子给人传宗接代是最辛苦的事,别的,不用操心。”

    阮卿卿一口血噎在喉咙,冲口而出道:“那你让我到富通做什么?”

    “去吸引黎俊柏,让他动心动情。”徐凤英傲然冷笑,“我女儿天姿国色,能歌善舞,身娇体贵,哪个男人能不倾倒。”

    阮卿卿按断了电话。

    她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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