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出陈瑛身世真相的事说成是袁枷。
他这胡诌是有根据的,陈瑛今年22岁,那时,陈进轩和袁枷关系极好,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不瞒对方,陈进轩暗地里霸占陈瑛母亲的事,袁枷一清二楚。
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是野种,自己头上绿云浓浓!
陈进轩目眦欲裂,赤红着眼左右看了看,抓大厅博古架上一个硕…大的玉石蟾朝陈玘砸去。
“我杀了你们。”
又狠又快,半点不留情。
陈玘有瞬间的呆滞,明明能避开的,却不想避。
玉石蟾砸在胸膛上,肋骨哒一声碎响,隐玘疼得朝前仆站立不稳,陈进轩冲过来一拳揍在他脸上,陈玘霎时间鼻血横流,不等他缓过劲来,陈进轩一把将他掀倒地上疯狂地踹踢。
“我先弄死你这个畜牲,再把婊…子生的野…种弄死,你们到地府做一对鬼鸳鸯去。”
陈玘心中残存的父子之情烟消云散。
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还下这样的狠手,小瑛不是他女儿,而且是情人背叛的耻辱,他更加不会放过。
“你要杀就杀,反正你杀了袁可立,杀了萧浔,还要杀袁叔叔,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陈玘闪身躲过陈进轩狠踢来的腿,站起来,梗起脖子,冲袁枷喊,“袁叔叔你快走,帮我照顾小瑛。”
“可立真是你杀的!陈进轩,我跟你拼了。”袁枷一愣之后,疯了一样朝陈进轩扑去。
这家伙怎么不要命了,跑出去将这事大肆宣传开并去警局报警才是,陈玘暗暗着急,急忙闪身出门,打电话给一个大院里住着的几个商会头儿。
名是求助,请他们过来帮忙制住暴躁失常的父亲,实则将陈进轩的软肋丑事送给人做把柄。
*****
凌晨一点时分,黎俊柏收到陈玘发来的短信:尘埃落地。
成了,谋划了那么久,终于成功了,心神一松,整个人疲倦得像刚跑了万米马拉松比赛,一头栽倒床上,眨眼工夫睡死过去。
黎俊柏昏睡了两天,醒来时,外面天翻地覆。
陈进轩被以贪污渎职罪拘留,袁枷因伤害罪被刑拘,被害人的陈进轩,他捡地上玉石蟾碎片在陈进轩身上狂捅了几十下,把陈进轩捅得胸膛血肉摸糊。
具体过程陈玘没说,他很忙,要登报声明和陈进轩脱离父子关系,又要公布陈瑛和陈进轩的dna亲子鉴定书,证实陈瑛不是陈进轩的女儿,还要给陈瑛改名换身份,弄好这些后,还得准备婚礼。
他这些年从不用陈进轩的人脉,虽然是父子,却楚河汉界分毫不交叉,陈进轩的落马对他一点影响没有。
陈玘和陈瑛邀请黎俊柏和阮卿卿做他们的伴郎和伴娘,黎俊柏不肯答应,他想和他们一起举行婚礼。
阮卿卿扯了肖尔卓挡箭牌也没用。
假的真不了,孕吐装得一两回装不了许多回,黎俊柏连拉她去医院检查都没有,压根不相信她和肖尔卓不清白。
被他逼迫不过,阮卿卿周末躲到肖尔卓家中避难。
电视里播着竭嘶底里的苦情剧,阮卿卿无聊得直打瞌睡。
“小女孩们都爱看这些,你怎么一点不感兴趣,像小老太婆。”肖尔卓失笑,拿起遥控调台。
不是肥皂剧就是一些幼稚无比的娱乐节目,阮卿卿更害困了,正想告辞去酒店开个房间睡觉,电视切换到本市电视台,镜头里出现一个她极熟悉的人,是黎俊柏。
黎俊柏不爱出风头,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阮卿卿一愣,肖尔卓按遥控的手也停了下来。
电视里的黎俊柏和真人有些不同,和阮卿卿面前出现的他差别更大,惯有的淡定从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既不热络也不疏远,无可挑剔,分外优雅。
采访节目已到尾声,主持人笑问道:“约了黎先生好几回,黎先生每次都拒绝了,这一次为什么主动提出参加?”
他主动提出参加这档节目!阮卿卿很意外,定定看着镜头眼睛一眨不眨。
“因为想借节目对我女朋友说几句话,请问可以吗?”黎俊柏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和之前的笑迴然不当,如二月春风破冰,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
主持人失神,半晌,叹道:“我拒绝得了吗?”
“多谢!”黎俊柏微笑,定定望着前方,阮卿卿心跳一窒。
像是真切地面对着面似,黎俊柏看着她,温柔缠绵,“卿卿,我知道你要离开我的原因了,我也知道你的担忧,我已经约好了医生,从直播室离开后我就去做手术,我爱你,没有什么可以拆开我们……”
他在说什么?他要做什么手术?阮卿卿呆滞。
肖尔卓回神的快一些,疾声喝道:“快给他打电话,阻止他。”
“你觉得他要做……”阮卿卿傻呆呆看他。
“还有什么好想的,他肯定是从黎成祥那里听说你身体有问题,要去做宫刑手术。”肖尔卓急得额头冒汗。
能不能行房是一回事,有没有男性能力又是一回事,即便阮卿卿身体有缺陷,他们也可以从别的方面找补,黎俊柏那傻瓜,为了逼得阮卿卿嫁给他,竟然使了最蠢的一招。
第83章 金石为开
黎俊柏的手机打不通,关机了,阮卿卿颤抖着给黎成祥打电话。
“黎伯伯,你怎么能把我要离开俊柏的真实原因告诉他。”气极,口不择言起来,也顾不上尊重他是长辈了。
“俊柏怪我逼你离开他,要登报声明和我脱离父子关系,我只能说真相,我也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体谅我呢?他妈妈死了,黎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这么做,不是成心要让黎家绝后吗……”
黎成祥显然也看电视直播了,唠唠叨叨,啰里啰嗦说了很多。
“别说了,快,到电视台去堵截。”肖尔卓果断地挥手,拉起阮卿卿飞奔出门,跳上车,轰隆一声引擎发动,汽车飞快地上了马路。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阮卿卿六神无主,来回颠动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末是车流最多的时候,每一条道路都堵车了,汽车像蜗牛爬行,半个小时才过了两个红绿路口,离电视台还有近五公里。
肖尔卓看了看面前长长的车流,略一沉吟,冷静地说:“你给谭叔叔打电话,让他查一下黎俊柏是不是要去仁济做手术,如果是,阻止他,等我们过去。”
对呀,找不到黎俊柏,可以从根本上切断他做手术上的途径,阮卿卿飞快地给谭涛打电话。
“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爱惜身体了。”
谭涛抱怨,移动鼠标查外科手术的安排,果然有黎俊柏的名字,急忙拔打内线,很快接通。
“黎俊柏过来后,安排上手术台,仔细地消毒,拖延时间,等他女朋友过来赶出手术室,切记,不能给他动手术。”
隔着手机听筒清晰地听到谭涛的吩咐,阮卿卿长松出一口气后,身体发软,差点没握不住轻薄的几两重的手机。
“你们俩发生什么事了?黎俊柏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决定。”挂了内线,谭涛关切地问。
因为……阮卿卿忍着羞臊,将自己身体有缺陷的事低声说了。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哪里做的检查?就在仁济!我!操!”谭涛那么斯文有礼的人,在手机里爆出粗口,隔着遥远的空间,也能感觉到,他气得浑身发抖。
“谭伯伯,你是说我……我……你怎么知道?”阮卿卿傻了,给她检查的是妇科的医生,谭涛并不知情,可他话中之意却说她身体没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石女分真石女和假石女两种。”谭涛粗喘着,气得不轻,停了停,再三深吸气才接着说了下去,“真石女发育不全,没有月事,也不会怀孕生孩子。假石女能来月事,只是闭锁或不完全闭锁,通过手术完全可以矫正过来,不影响夫妻生活,也不会影响生育。”
自己有来月事,这么说,是假的了。
阮卿卿呆住,片刻后,羞得脸庞通红。
谭涛知道她有来月事。
和卫旒陪着谭涛回乡那次,回程途中她亲戚光临,隔三四个小时就喊卫旒在生活区停车,她要去卫生间,卫旒很不满,念叨说,女人就是麻烦,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亲戚来报到。
穿着深青色病号服被赶出来,黎俊柏的脸色很难看,扭头想和医生理论,忽看到急匆匆跑过来的阮卿卿,又顿住。
“卿卿,不用担心,就一会儿的事,你等我。”他安慰阮卿卿,抬手帮她擦额头汗水。
这个傻瓜,偏执任性得让人想揍他,可是……又怎么舍得呢!
阮卿卿呆呆看他,他的温润的眼眸里,炽热的火焰噼呖啪啦地跳跃着,瞳仁深处,小小的她隐在其中,不知何时,他们已成一个整体,分拆不开。
漫长的沉默,也许其实只有几秒钟,阮卿卿艰难地启口:“我刚刚从谭伯伯那里得知,我的身体没问题,不,是有问题,不过是小问题……”
声音飘忽,随着窗户吹进来的秋风一下子散了。
黎俊柏愣了愣,唇角高高翘起,沉暗的一双眼睛瞬间明亮如星。
“卿卿,我不管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你只回答我,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不逃避了?”
“不逃避了。”阮卿卿低喃,哪里还敢!
今天若不是凑巧看到访谈里他的表白,阻止得略迟得一迟……后果不敢想像。
在电视访谈里说的那些话,他根本没打算给自己知道的,只是想在事后让自己无所顾忌地跟他结婚。
这个男人,固执得像一头犟驴,一点都不优雅。
走廊那头传来急促沉重的脚布声,黎俊柏眼里闪过奇异笑意。
“卿卿,我爸来了,我进去装样子,你快哭,哭得越大声越好。”
“怎么样卿卿,阻止俊柏胡闹没有。”黎成祥满头汗水,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从家里看到电视访谈节目后急匆匆赶过来的,黎成祥的样子十分狼狈,穿着人字拖鞋和大裤衩,想必在家时是光着膀子的,急着往外赶随便扯过一件上衣穿上,是一件熨得挺括的名牌衬衣,这一身行头组合在一起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阮卿卿知道黎俊柏让自己大哭的用意,要吓一吓黎成祥,帮她出气,可看到黎成祥这副模样,哪哭得出来,不止哭不出来,还想大笑。
阮卿卿捂住嘴转过身,肩膀抽搐,笑得直不起腰。
“已经做完手术了是不是?”黎成祥还以为她哭得喘不过气来,后退了几步,扶着墙壁失神低喃:“完了完了!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反对了,过得十年八年,总有爱疏情淡的时候,到时……现在一点指望也没有了……黎家绝后了……”
哇地一声,捶胸跺足呼天抢地大哭。
阮卿卿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黎成祥伤心得涕泪交流,风度大失,像个失态的老妪,她居然越来越快活。
不行,再呆下去她忍不住要爆笑出声,阮卿卿捂着嘴,扭头朝走廊另一头奔去。
她跑得极快,黎成祥一呆,住了哭,要追,一双腿却软得抬不起来。
肖尔卓停了车上来迟了,出得电梯,黎成祥正惊得三魂六魄出窍,看到肖尔卓,救星来了,尖声大叫:“肖尔卓,快拦住阮卿卿,别给她跳楼。”
谁要跳楼呢?阮卿卿好气又好笑,想起黎俊柏被拘留到眼下黎成祥的态度,虽然能体谅他一片慈父的心,可被伤害了也是实打实的,不说实话了,继续往窗户那边冲。
刚才在车上不是已托谭涛阻止了吗?
即便没阻止住,黎俊柏已做完手术,以阮卿卿坚韧的性情,也能接受并细心照顾黎俊柏,定不会在这时寻短见,抛下黎俊柏一个人于人世上。
肖尔卓愣住,心念一转有些明白,快步冲过了张臂作了拦的姿态,嘴里不客气地声讨起黎成祥。
“卿卿,你别伤心,黎俊柏是黎俊柏,黎董糊涂,他可没糊涂,你别和个老糊涂计较……”
黎成祥这些年呼风唤雨,奉承吹捧的话听了满耳,逆耳的还是第一回听,老脸又红又白,青了又紫,还不敢发作,只能顺着肖尔卓的话不停道歉。
阮卿卿要真自杀了,儿子肯定会跟着殉情,儿子若死了,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又是打躬又是抱拳,末了,黎成祥嘶声哀求:“卿卿,你要是不能原谅黎伯伯,黎伯伯就给你跪下。”
真个要下跪!阮卿卿吓了一跳,哪敢承受这样的大礼,不得不退回表示放弃跳楼。
黎俊柏办了住院手术,也不知他怎么说服谭涛同意的,晚上赶走黎成祥后,黎俊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贼笑着问阮卿卿:“下午我听到我爸跟你道歉了,解气了没?”
这么着作弄他父亲真的好么?阮卿卿瞪他,面上嗔怪,心中其实很喜悦,脸颊浮起清浅的粉色,比上了妆更腻滑的薄脆鲜艳,妍丽妩媚。
黎俊柏忍不住有些心痒,勉强忍着移开目光;床头柜阮家佣人送花到徐凤英病房时也送了一束过来,刚添置的如意花瓶,里面插着冰花一般粉淡无妆的茉莉,刚采下即送了过来,花朵柔柔嫩嫩,叶子鲜得露水浸过似的,晶莹剔透,清爽宜人,像极了阮卿卿的风姿,黎俊柏颓丧地闭上眼,倒到床上,闷闷问道:“谭叔叔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安排手术?”
“没那么快,谭伯伯很生气,要先处置妇产科给我开假病检证明的医生,怎么?忍不住了?”
阮卿卿斜睨他,唇角带着调侃的笑意,微有恶作剧的意味。
看在黎俊柏眼里,只见佳人三分含笑三分嗔,刹那间像尝到棉花糖的甜软滋味,又像是喝了陈年佳酿,脑袋里晕晕乎乎不清醒起来。
那双眼眸着火似要把人烧灼,阮卿卿不自在的噘嘴,半明半寐阴暗里,两瓣嘴唇如玫瑰花绽放,十分漂亮,黎俊柏抵挡不住如厮风情,长臂一伸,猛一下将她捞按到床上。
洁白的床单漾开海水奔腾似的波浪,阮卿卿被推进半梦半醒之间,意识不知所踪,只能无力承受,黎俊柏像下山的猛虎,凶猛强悍,唇舌间的每一次交缠都迸发出激烈的情感碰撞。
不是巅峰的巅峰来临时,阮卿卿啜泣着、轻颤着,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84章 风云突起
谭涛很快查到,让医生开假检查报告的是肖强生,阮卿卿有些无力,原来那天自己和黎成祥的说话肖强生听到了,于是抢先一步买通医生。
肖强生的心思不难猜,要让她嫁不成黎俊柏然后嫁给肖尔卓。
怕肖尔卓不自在,阮卿卿拜托谭涛隐瞒,面上只以误诊掩饰。
“肖尔卓的心脏问题没法做手术彻底治好吗?”承肖尔卓太多恩情,黎俊柏压力很大。
“谭伯伯在想办法。”阮卿卿的压力比他还大,除了肖尔卓的身体问题,还有她妈,瘫倒床上那么久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会不会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曹青曾提出将徐凤英转去帝都大医院,阮卿卿深思熟虑后否定了。
谭涛极重乡情,自从知道徐凤英是翠湖村那个女孩后,对徐凤英的救治在医者仁心之中又加了故人故里亲情,十分上心,阮卿卿猜他肯定和其他医院联系过,如果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他会主动提出来让自己转院的。
阮卿卿料得没错,谭涛一直在想办法救徐凤英,国内顶尖医院都联系过,后来又和国外同行交流探讨,九月28号,阮卿卿和黎俊柏刚准备去接戒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