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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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局长秘书-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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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名单给我。

  这段时间戴九江和高宗明陪着我走遍了市局所有机关处室和下属单位的办公地点,包括在外头的会计核算中心、预算外资金收缴中心、地税稽查局等单位。拜遍内部各码头后,省地税局任命我为市地税局局长的文件也下来了,所以从地税局的角度来说,我真有点师出无名,好在这是惯例,谁也不会在跟我握手前说要先给他看一下任命文件,否则拒绝与我握手。

  之所以要拜码头,一是我确实需要了解财政地税局这个大盘到底都装了哪些菜,二来是一种程序问题,体现新来的主要领导对干部职工的关心,领导也需要给部下拜码头的。

  一番下来,几乎拉遍了嘉州市区财政地税所有干部职工的手,发觉自己的手有些酸痛了。这酸痛的感觉有点类似于在金先市每年新春过后第一天上班,担任金先市市长的时候,我只给在行政中心内办公的政府部门拜新年,一个个办公室走过去,每到一个单位,都是单位一把手陪同,与每一位公务员握手,行政中心外的政府部门,由各位副市长根据工作分工去拜码头,是我直接分管的,我也委托常务副市长冉关去,拜码头也是重要工作嘛。
第四章  我是章玉兰(4)
担任金先市委书记后,我就把规矩变了,拉着市长冉关给行政中心内的所有单位新年拜码头,以前是书记拜党委部门和人大、政协的码头,市长拜政府部门的码头,这样不好,好象有点各立山头的意味,而且我也不想让政府部门的公务员认为我一当书记就把他们忘了。市长冉关很赞同我的意见,所以这几年,每年新春第一天上班,金先的书记、市长都是一起到行政中心内的各单位拜年。

  我认为是非常有必要的,那么多部门,那么多的人,除了这一天,绝大部分你平时连他们的影子都见不到,怎能体现领导的亲民形象。所以酸痛归酸痛,码头还是要拜的,回来后朱克山就拿出不知从哪里搞过来的云南白药气雾剂,手腕手臂喷一喷,症状就明显缓解了。

  我与冉关市长搭档感觉不错,我当市长的时候,他就是我的搭档,他是常务副市长,工作有魄力,没人否认这一点,在金先官场上,他的名声很响亮,很多人评价他:冉关常务副市长作风果断,大胆泼辣,有魄力。这样的评价用在一个领导干部身上,无疑是褒义的,但是用来形容或指称一个领导干部的不同方面,含义就可能迥异了。

  果断、有魄力等词汇用来形容冉关的工作作风和处事,固然没人出面反对,但说这话的人——远远不止一个人——给我的感觉,冉关常务副市长在生活作风,以及和当地的一些官员和企业老板交往方面,其强势话语权,或者说霸道作风同样体现得很明显。可以这样概括,金先官场和民间,对于冉关常务副市长,毁誉参半。

  关于冉关常务副市长的生活作风,准确地说就是男女作风,在我任职金先期间,风声一直没有中断过,且对象纷杂。在我印象中,传得最言之凿凿的就是史嘉欣。我从清州市过来时,史嘉欣已是金先团市委副书记,听说是冉关常务副市长一手提拔上去的。

  对这个说法,我持可信的态度,作为一个重要位置上的市领导,着意提拔一个非重要部门的副职,并非难事。对这个说法的最直接印证,则是在我担任金先市委书记后,当时的团市委书记“到龄”了,当然,不是真的到了退二线年龄,而是下去做镇长了,这还算比较理想的,前一任团市委书记到了一个偏远的乡担任副书记(保留正科级),一年后才担任乡长。据说在金先历史上,从没有团市委书记直接担任乡镇书记的,更没有直接提拔为副县级领导。

  冉关市长向我建议,希望我提名史嘉欣接这个位置。虽然市委联系团市委的是专职副书记,但作为市委副书记、市长,向组织上推荐提名团市委书记人选,也完全无可厚非。

  我接受了冉关的请求,尽管史嘉欣是团市委三位副书记中年纪最轻、资历最薄的一位。当然,史嘉欣担任团市委书记,是通过选举产生的。确定了候选人,而且是等额选举,选举就没有不通过的,正象一位曾经的中央电视台女主持人、全国人大代表,在一次全国两会期间,接受媒体采访时坦言,她从来不投反对票。这事一经报道,引发媒体和公众热议,惹得领导和群众都不高兴,领导为什么不高兴就不必说了,群众不高兴理由很简单,你作为全国人大代表,身上寄托着全国人民的希望,怎能一味人言亦言,与一只鹦鹉有何区别?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后来,金先官场上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是我力排众议,一手把史嘉欣提拔上去的。这种看法理所当然,无须大惊小怪,不是你的人,你为什么那么卖力?但是,我得撇清一个事实,除了在全市领导干部大会上偶尔与史嘉欣打个照面,闲聊上几句,我在金先期间,从没有在独立的空间里,和她单独谈过话。这个史嘉欣给我的粗略印象,就是漂亮、聪明、大气、得体。

  当时,作为一个外来的和尚,且初来乍到,说实话又是个女的,在男人主导的官场里,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忠实的助手,而冉关就是这样一位现成的可资我所用的人。据说当时前任市长走了后,就传闻常务副市长冉关是很可能接替上去的,只是省委在全省范围内搞县(市、区)书记和县(市、区)长大轮换,把我轮到了这里,也就把冉关的路给堵死了,当然也堵死了当时听说是与冉关拼得火热的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方平玉的市长之路。

  我担任金先市代市长期间,关于冉关和方平玉的市长位置之争,我偶尔还能有所耳闻。按照顺位接班排序,方平玉上去似乎更加名正言顺一些,但是据说冉关得到了市委书记单扶求的明确支持,而单扶求对待方平玉态度暧昧。当然,随着我的陡然到来,他们之间的纷争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方平玉来自嘉州的石阳县,冉关来自青龙县,两个人都没有任职上的地域限制。方平玉不久去了贫困县谷地县做县长,嘉州市委从金先市外调进来一个专职副书记,冉关还是做他的常务副市长。

  关于方平玉、冉关这两人的动或不动,金先市的科局级干部中竟然一度流传这样的说法:原本组织上是考虑冉关去谷地县做县长,但单扶求书记认为其暂不宜离开金先,给组织上做了工作,所以后来变成了方平玉出走,而冉关岿然不动,连专职副书记也没有去染指。令我奇怪的是,我身在金先官场高层,对此渊源竟然毫无所知,反而需要下一级的干部提供信息。我对这种道听途说得来的信息无所谓感兴趣,无意去追究其真伪。

  尽管我知道这样的结果与我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对冉关心里总存一丝愧疚,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如果不是我的横空出世,有单扶求书记鼎力支持的冉关十有*是能够就地上去的。在初期工作上,一是客观条件使然,对有关情况确实不了解、不熟悉,二是心理作怪,希望树立起自己作为市政府领导班子之班长的亲民谦和形象,导致我不轻易表态,给人的感觉可能就是我放不开手脚。

  冉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早请示晚汇报,在一些事情上主动出谋划策,看不出来与我哪怕有一点疙瘩,由不得我不感激。异地任职,稳字当头,我乐见冉关在一些事情上为我独当一面,再说他不是不识趣的人,即便就是在他的工作分管范围内,事前都要征求我的意见。

  冉关当时负责分管城建、规划建设、环保、房管等职能部门和政府办公室,我到任后,对市政府班子成员重新进行了分工,我直接分管的内容与前任一样,还是财政税收、审计、监察,这样与省、嘉州市政府也继续保持一致,分工调整的总体原则是“大稳定,小调整”,对常务副市长冉关的分工也没有任何变动,其他几位副市长的分工进行了微调。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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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是章玉兰(5)
但在有一件事上,冉关还是让我犯了难。嘉州境内有一条很长的江,叫源江,源头在谷地县,穿过几个县(市),到达嘉州市区辖界内入了东海。源江流域的综合治理一直是嘉州市和流经几个县(市)的政府的重头工作,但几届政府下来,都收效甚微,主要是资金缺口太大了,而且市与县、县与县之间在资金投入上相互扯皮,一是治理区域界限划分不清楚,二是即使区域界限划分清楚了,但因为江水是流动的,总有一些相互影响彼此牵扯的事,也搞不清楚。

  每年的台风季节,源江流经的几个县(市)和嘉州市就如临大敌,因为台风一来,源江流域水位暴涨,上级党委政府一直挂在嘴上的“不死人,少伤人”的工作目标也就只能挂在嘴上了。源江水患,虽然其源头在谷地县,但不能怪谷地县。

  可恨的是近年来谷地县发展起了皮革制造业,大量收购耕牛和生猪,就在江滩上屠宰,五脏六肺随意丢弃到江里,顺流而下,剥下的生牛皮、生猪皮就晾晒在江滩上,臭味随风飘散,直钻人的六孔七窍。之所以说谷地人可恨,是因为蹲在上游做了狼外婆还不承认,还责怪下游的几个县(市)乱嚷嚷,坏了他的好事,断了他的生财之道。好在金先与谷地还算比较远,而且到了下游,江面比较宽阔了,受污染程度没有夹在当中的几个县那样严重。

  谷地人为了几个臭钱,对自身的污染并不在意,台风对谷地县也是影响不大,因为谷地县境内以高山为主,很少平原丘陵,且位于上游,水位上涨有一个随着流程逐渐增长不断有旁支水系注入加剧的过程。嘉州市也就是凭借谷地县境内这个有利地形,搞了个源江水库,解决了嘉州市几百万人的吃水问题。

  谷地人当然不敢污染源江水库本身,他们是在水库下方的江涂上晾晒牛皮和猪皮,皮革制造企业都位于水库下游,谷地人还振振有辞,说是夏季水库水位一高涨,稍稍开闸放水,就把江涂冲刷得一干二净,哪来的污染?可是想一想他们的皮革制造企业与水库挨得如此近,总让人提心吊胆。

  我看过一份资料,近些年来,谷地县在源江水库下游大力发展制革业,一度成为东山省境内最大的皮革生产加工基地,拥有皮革企业800余家,年产值20余亿元,所产生税收占了全县税收的四分之一,每天制造3万多吨污水,未经任何处理就排入源江。皮革生产加工基地附近的几个镇村,连续几年都有青壮年死于肝癌、肠癌、肺癌等,而且均无家族遗产史,适龄青年入伍体检,因肝肿等原因百分之九十以上被刷下。
第四章  我是章玉兰(6)
这些罹患癌症死去的青壮年,有的在皮革生产加工基地工作,有的仅仅是在基地附近居住。资料里说,制革业污染物之一是镉,镉是一种剧毒元素,水质受到镉污染会导致土壤和庄稼受到污染,含镉致癌物再通过食物链转移到人体,人体吸收镉超标极有可能引发各种癌症。

  虽然从理论上说,嘉州人吃到的源江水库里的水,是没有受到污染的水,因为自来水是直接从水库里通过四通八达的输水管道运输出去,而皮革生产加工基地位于水库下游,路程在五六百米开外,而且垂直落差在200米以上,除非江水逆流而上,否则水库里的水质不会受到影响。但是,我每每想到这种叫“镉”的元素,就觉得不是滋味,因为金先市区的自来水,也来自源江水库。

  但是,源江带给金先市的紧迫问题,是水患本身而非污染顺流而下,因为金先市位于源江下游,源江江面就紧挨着金先市城区西侧,贯穿南北,长度达二千米,在这里,江面骤然加宽,在有效舒缓湍急水势的同时,也给防洪堤的建设带来了难度。但是宽阔江面对水势的缓解毕竟有限,碰到大的台风,象前些年的台风“百合”,台风虽然过去了,但带来连续三天暴雨,水位急剧上升,第二天就淹没了源江西面的千亩良田,源江西面是岭河镇,把三层镇政府机关大楼变成了两层楼,不仅岭河老百姓抢天呼地,镇政府工作人员也差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楼里被困了两天一夜,还担心着大楼随时被洪水泡软了塌下去,最后是嘉州市军分区的武警部队派冲锋舟把他们一批一批地接到安全地带去。

  岭河镇也曾向市里强烈要求建防洪堤,但得到的答复是,金先城区的防洪堤都没钱建,哪里还管你岭河镇,岭河镇没办法,“百合”教训过后,也就学市里的,勒紧裤腰带把镇政府机关大楼搬到了地势高一些的地方去,市财政倒是给了一些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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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是章玉兰(7)
第三天,水位继续上涨,挥指东进,从金先城区的西侧漫入,象强盗一样席卷半个城市,城市西边的老百姓纷纷向东边逃窜,倒不是东边出了个红太阳救世主,而是东边地势比西边高,而且他们还要向政府讨说法,政府逃到了东边,可他们老百姓还祖祖辈辈居住在西边呢,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只顾自己逃命,那还能叫人民政府!市委市政府动员全体干部职工放下手头的工作,帮助安置灾民,连市委常委会、市政府常务会议的会议室也都被打了地铺,那几天,行政中心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我发现,金先市城区西侧原先居然就没有建设防洪堤,哪怕是一条不象样的防洪堤,城市只能一再东移,行政中心就在几年前迁到了楼阳新区,据说一半原因就是规避水灾。城区西侧的几块土地也组织招拍挂了几次,但无不流产,原因就是开发商不敢开发,因为开发了住宅和商铺也很可能卖不出去。

  金先城区西侧防洪堤的建设也不是没提上几届政府的议事日程,但大小会议开了无数次,无不是议而不决,因为这是一项无比浩大的工程,不仅工程本身,还牵涉到几千户居民的拆迁安置问题,金先市地方财政收入一年也就十余个亿,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在省管县的财政体制下,历届金先市政府跑省发改委财政厅水利厅,但防洪堤项目就是立不了项。

  省发改委说,立项首先要解决资金来源,你们的资金来源都还在口头上,怎么立项?水利厅说,对工程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还需要进一步论证。财政厅说,我们还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立项,我们怎么好承诺给你们多少钱?也曾跑过国家有关部委,有点越级上访的意味,人家说,让省里报上来吧,全国江河那么多,我们也搞不清楚你们指的是哪一条。到了嘉州市,更是一句话就顶回去了:省管县财政体制你们不知道?找省里去!

  所以,我一上任源江就成为我的心头大患,清州市是一个内陆城市,根本就不存在台风、洪灾之类的事情,算是老革命遇上了新课题。“百合”台风给金先市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造成人员死伤情况还算比较“理想”,共有五人死亡,有一个还是在岭河镇乞讨的流浪汉,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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