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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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局长秘书-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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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班长,发现班长正盯着自己看。他感觉到有些不自然,但说不出理由。班长说,月亮已斜挂在天边了,要下去了。

  可是太阳不会很快就上来,李大刀说。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别看月亮的游移是如此地懒散与漫不经心,但它好像是朝一个固定的方向而去的,任何枪弹都阻挡不了。

  也许再过一个小时,月亮就下去了,太阳就上来了。班长看了看手表,一脸痴迷地说。你发觉那边亮了许多没有?

  李大刀不得不承认那边的亮色是越来越浓了,尽管他很奇怪这一点。即使是按班长说的那样,一个小时后就可以看到日出,可太阳不会在它跃出山头的一个小时前就显示自己的存在。这完全是错觉,李大刀也看了看手表说。其实现在是何时间,他不看手表也能猜个*不离十,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在装模作样。他说完这话,就马上觉得自己在撒谎。

  班长没有说话。

  如果他们凌晨发起强攻,我们五个人应该最先冲上高地。李大刀像即将溺毙的人捞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转移了不合适宜的月亮和太阳的话题。他们以为我们连全死光了,让他们好好地吃上一惊。李大刀重重地拍了拍班长的肩膀,语气坚决地说,我们一个人要击毙十个敌军,才对得起牺牲的兄弟。李大刀强调说,这很容易,因为敌人也不知道有我们这一小股人存在,凌晨,在强大的进攻前面,他们的目光只盯着远方。

  班长一脸迷惘地地打量自己的连长。他把五个人个个都说得神仙一样,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他是不是完全忽略了他们中有两个还是重伤号,也许他们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他也许还可以把死去的弟兄们都发动起来冲上高地吧。

  像蝗虫般乱蹦乱跳的子弹如果一一从我们的耳郭边呼啸而过,没有与我们发生丝毫接触,至多是子弹们搅动空气形成的气流拂到我们的脸上,连长的理想倒是有可能实现的,至多组成我们耳郭的耳轮、耳屏、耳垂(有关耳朵的知识,小陈好像对班长说过,所以他记得)受一点气流的摩擦。

  而更需要的是,嗓音远远超过八十分贝的炮弹爆炸声应该居然拿我们脆弱的耳膜也显得一筹莫展,我们的内耳包括半规管、前庭、耳蜗和听神经仍然可以像一台正常运转的机器,迅速地把从中耳传递过来的信息毫无误差地送到大脑里去,大脑就在附近嘛,触手可及,在此之前,此信息已安然通过中耳的各道分关卡的检验,并且合格了。

  要不然,我们就得像连长刚刚经历的那样,轻而易举地被炮弹炸晕过去,如果不是被炸飞或炸碎的话。在战斗的漫长过程中,自始至终我们的听骨与耳咽管都是在正常工作着的,我们的锤骨、砧骨、镫骨毫无例外地都是不可能在战场上遭到丝毫伤害的,这是什么?

  幻想!班长朝连长吐出两个字。

  班长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当然,他没有还手的权利,他只是把脸转过去。他盯着远方的亮色。

  李大刀有点后悔,但自尊和作为长官的身份抑制住了他试图想下属道歉的想法。他的目光在班长身上和远方的亮色之间游移不定,好几次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从他口里出来的只有几声咳嗽。

  班长意味深长地偏转头,看了一眼李大刀,站起身来,又稍稍弯下腰,朝洞内钻去。

  李大刀感到了一阵孤独,他想,如果他身边不是还活着四个战士,而是全部死光了,剩他一个孤家寡人,那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情形呢。战斗下去!他把自己挪到了这块平地的最边上,趴在那里,脑袋探出去,打量着下边的地形,他不能够看见谷底。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预感到己方要炮击的时候,他人在何处。他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就一头扎入了这个安全的洞穴,而不是一头扎入这个深不见底的谷底,那样他就粉身碎骨了。

  自他醒来,他还没听到零碎的枪声,就像往常他在己方阵地上经常听到的那样。当然,那不会是昨天黄昏的一阵炮轰把敌方的狙击手全部消灭了的缘故。没有那样的好事!他转动着脑袋,试图庆幸地找出敌人的一、两个据点。敌人不会全部聚集在山顶上,他们的一部分很可能分散在半山腰的各个有利据点里,比如像他一头扎进去的这个洞穴,何况,他们完全还可以自己挖掘出更有利的掩体。尽量分散人员是保存有生力量的好办法,要不然,如果不凑巧的话,一发炮弹过来,击中了他们的聚集地,可就得一网打尽了。这就是不能把所有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他开始认真地考虑天亮后的事。如果己方不发起攻击,李大刀就一筹莫展了。如果发起攻击,李大刀设想了几种可能的方案,当然指的是他这五个人往山顶冲击的时间如何掌握。他们还炮击的时候,五个人当然只能躲在山洞里,但愿不要有一发炮弹长了眼睛似的直窜入洞内爆炸。地面部队一发起攻击,他们就往上冲?好像不太好,这样会过早地暴露他们这股付出了沉重代价后形成的隐秘力量。等他们相当的人数涉过河后,不,等他们越过那几座土坟堆般的小山丘、到达502脚下、开始往山上冲的时候?

  李大刀什么也没有发现,敌人全躲起来睡大觉了,养精蓄锐等待着明天对方大规模的攻击。他们应该意识到我们是非把502攻下来不可的,李大刀想,所以明天他们唯一的出路,不是战死就是投降。该检查一下武器装备。李大刀就往洞内钻去。

  洞内的气氛很热烈,于李大刀是预料不及的。他马上明白了他们在谈论什么,他们也好像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意地回避话题。他们全醒过来了,除了已经牺牲的。李大刀感觉到心头轻松了许多,凌晨说到就会到的,得让他们明白眼下的处境,统一思想,提高认识,以饱满的精神投入战斗。他没有马上打断他们的谈话,而是坐下来作一个虚心听讲的听众。

  班长瞥了一眼李大刀,继续说下去,我就知道你们都没有看到过日出,日出可不是随便谁随便什么时候都看得到的,我也一样,回去以后,你们就有得说了,除了枪林弹雨,还有枪林弹雨中的日出景象呢,如果你们立了功,作报告,肯定会使你们的报告显得生动丰富很多。

  这肯定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在战争前线看日出。李大刀说,说完了不由得大吃一惊,但他无意收回自己的话。

  小陈说,连长,我们都没看过日出,你呢。

  没有,李大刀承认道。他挪到那两个战士身边——他现在知道谁是活的谁是死的了——察看他们的伤势。他们两个他当然都认识(一连就五十个人),面熟得很,名字也叫过的,只是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一个肚子被包扎着,大概是腹部中了一枪;一个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的血把白绷带都染成了红绷带,像是在红染缸里浸过的一样。

  李大刀注意到脖子受伤的战士话说得很少,就问小陈,他是不是脖子被子弹穿过了?

  不,小陈说,子弹还留在锁骨里面,如果明天不送去做手术,就难说了。

  李大刀想了想,朝腹部受伤的战士说,那你呢?

  战士吸了一口气,喘息着说,我没事,连长,还可以参加战斗。

  别听他吹牛,小陈说,连长,他大概坐着不动看日出还有力气。

  还有三个人可以参加战斗,李大刀想。他没说话,其他四个人也没有说话。

  这样吧,你们两个,看完了日出就回洞里,不要再出去,一直到战斗结束。

  小陈说,连长,我看你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难道我也不参加战斗?李大刀不屑地笑笑。笑话!

  小陈留下来照顾他们,班长说,免得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李大刀觉得自己不好表态,他以征询的目光扫视着那三个人。五个人一起往上冲,多少还显得有点力量,三个人看来就不太行,何况两个人?可是,班长的话显然是在清理之中。两个重伤号躺在这里,的确需要人照顾。

  他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五个人都躺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等他们把502攻下来了,我们再出去与他们会合?

  小陈替班长回答,班长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你怎么看?李大刀的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小陈。

  小陈把头低了下去,憋出一句话,我听从命令。

  连长说,我们三个人准备好,等他们明天攻到502脚下时,我们也往上冲,不要过早,也不要太晚,早了会被自己人当靶子打,晚了起不到作用。

  嘿嘿,班长冷笑道,你以为他们在山脚下,枪口对着上面,我们就不会被当靶子打?

  李大刀承认自己考虑不周,但他显然不能被班长的话吓倒。他恶狠狠地说,放屁!

  接下来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还是脖子中枪的战士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的话语显得气若游丝:去看日出吧,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小陈想去扶他,被他推开了。他开始往洞口爬,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还咬牙切齿的样子。听那声音,李大刀似乎觉得那是血泡从他的脖子里汩汩地往外冒,又像是电力不足,破风扇在慢悠悠地垂死挣扎着发出来的那种声音。他不忍心看战士痛苦爬行着的场面,把头撇开一边。他真想一枪崩了班长,这人节外生枝。

  腹部受伤的战士一直用复杂的眼光盯着他的连长,但连长没注意到他。

  小陈弯着腰急急地跑到爬行着的战士身边,低下头询问着什么。又一只腿跪倒在他身边,眼睛死盯着他缠着绷带的部位。战士摇了摇头,但小陈不听他的,叉开两腿挡在了他的前面。你的手臂不能动,会扯动受伤部位的。他说完,招招手把班长叫过去。两人把战士抬了起来,朝洞口而去。

  两人回来,如法炮制地把腹部受伤的战士也抬了出去。李大刀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了洞里。他懒得动,外面太危险了,还要等到太阳出来呢,也许那时侯战斗已经开始了,子弹像蝗虫一样乱窜。

  但是他懒得动,也懒得说了。

  502迟早会被拿下的,但这已经与他无关,五十个人剩下五个,失去了联系,两个重伤号,而且人心涣散,他已经无能为力。

  李大刀甚至想,如果那一发自己人的炮弹把自己送上了天,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他没有想下去,这想法是危险的,说不定还往自杀方向想呢,军人自杀唯一被允许的情况是,避免成为俘虏,现在还没到那地步。

  他把头转向洞口方向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本能地站了起来,头却狠狠地顶在了岩壁上。他能清楚地听到“嘭”的一声,像是西瓜砸到地上裂开了。他被岩壁的反作用力弹回来,一屁股撂到了地面上。他使劲地眨眼睛,驱散了在眼前蜂飞蝶舞着的小金星。他能深切地感受到头盖骨欲裂的滋味。疙瘩的隆起如此迅速,似乎就是与那“嘭”的一声同步进行的。他的手在疙瘩上揉了一会,疼痛舒缓了一些。他佝偻着腰走向洞口。

  他的脑袋尚未完全钻出洞口,他的目光就已经被那一大片鲜艳欲滴的橘红色牢牢地黏附住了。那似乎是为太阳的升起作的铺垫,就像一片编织精致的绸缎,正摆设好了迎接即将诞生的婴儿。这是一种隆重得无与伦比的迎接仪式,预示着被迎接者身份的尊贵和其降临人世的非凡意义。

  李大刀一个趔趄差点摔下了山坡,幸亏他的手被小陈及时地拽住。对不起,他为自己不小心踢着了小陈表示歉意。坐下来看吧,小陈说。小陈的目光依然盯着对面的山头。

  就像生小孩一样,产妇要先流一大通血。班长说,一脸的自鸣得意。

  小孩不会掉到血堆里去吧?腹部中枪的战士说。

  小孩不会,现在的小孩都是在医院里生了,李大刀说,太阳可是从血堆里升起来的。

  据说,太阳都是一下子跃出山头的,脖子缠着绷带的战士说,你们别以为太阳是一点点地升上去的。

  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班长不信。我就盯着它看,看它到底是腾空而起的,还是蜗牛一样爬上来。

  李大刀最先看到太阳的一角出来了,但是他懒得提醒他们。许是山头的地形起作用,他看到出来的太阳像一个半边括号。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眨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太阳刚才是怎么出来的,好像不存在太阳上升的这样一个过程。可是任何事情都是有过程的,他想。

  太阳不会一下子腾空而起的,他对他们说。

  啊!太阳升起来了。班长大叫一声。

  李大刀白了他一眼,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太阳总是会升起的,凌晨的太阳难道还掉下去不成。

  可是当他把头转向对面山头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由得大叫起来,升起来了!太阳好像真的是一下子跃出山头的,就与脖子缠着绷带的战士说得一模一样。现在,只有太阳的下部边缘还擦着山头,橘红色已经被太阳直接照耀出的光芒驱散了,整个东边连绵的山头都沐浴在初生阳光热烈而温情的抚慰之下,一派祥和气氛!

  你们看到月亮下去了吗?李大刀意犹未尽地问。

  趴下,有动静!小陈说,但他没有向前扑去(向前扑去就扑向了谷底),而是顺势向后仰了下去。

  敌人也在看——

  班长的话并没有说完,不知哪里来的一梭子子弹把他连根拔起,他像被一记重拳击中,一头栽向深不见底的山谷。

  李大刀看到小陈的肚皮跳跃了几下,像是他背部装了弹簧,衣服上霎时间盛开起几朵鲜艳的红玫瑰。他想大概是子弹击中了小陈的肚子。两个躺在地上的战士也一下子恢复了无穷的活力,手舞足蹈起来。他没有听到战友们的呼叫,不过他想也可能是自己没听到,他正要仔细观察他们到底怎么样时,他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掐住了,那大概是女人的指甲,一年没修剪过了,尖利得像老虎的牙齿,洞穿了他的肌肤之后,还在他的喉咙内部肆意地鼓捣。他很想对自己的兄弟们再说些什么,因此他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可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话语并没有从他嘴里出来,反而从他的手指缝里迸射出几股细密的血柱,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腥甜味。
  作者题外话:一二三的该小说发表后,各大小说选刊纷纷转载,大家均能见到。
第十三章 我是叶燕雁(1)
第十三章、我是叶燕雁

  徐福阳吞吞吐吐对我说,林晋化副局长请我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我说,我不去,我跟他工作上没什么联系,如果我违纪了,郑伟宝找我才是。

  谁说你违纪了,徐福阳红了脸说,你违纪了也就是我违纪,我们系在一条绳子上,我也不知道他找你什么事。

  但是从徐福阳的神情,我如果看不出来他是在撒谎,那我这一年多与他厮守算是白费劲了,我知道单位里有些人好象知道自己我和他的关系,私下里称我们在恋爱,好象我们两个还是少男少女一样,可是谁都知道我们都三十出头的人了。

  我就是不去,刚好采穗大酒店出了一点事,大家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那桃色新闻上去了,周边的人也暂时不再关注我。林晋化有他忙的,哪还有闲暇管我的事!人虽然当晚就捞了出来,但还有后事要处理,特别是怎样缩小影响面,避免影响扩大,够他忙乱一阵子、烦恼一阵子。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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