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发了,”阿ben看了看腕表,“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到。”
“好,那就直接带她去吧。”
阿ben微微一怔,“容少,您不过来了吗?”
容爵沉眸片刻,说道,“今天的时间就让给她家里人吧,明早我再亲自去接她。”
挂断电话,容爵回到餐厅内,罗素素抬头扫了他一眼,浅嘲,“这么快就打完电话了?”
“嗯,”容爵轻应了一声,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今天带她回南城吗?”
罗素素愕了愕,“难道不是为了让她亲眼目睹明天的那场戏吗?”
“不,不只是这个原因,”他抬起眼皮,淡冷邪魅的眸光眺望窗外,幽幽地说,“今天,是她的忌日。”
“……”罗素素倏然抬头,惊怔地望着容爵那种妖孽的俊脸。
还好她已经对他死了心,要不然,像温暖那样惹恼了他,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折磨自己。
吃完饭,容爵打算送罗素素回家,她知道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敬谢不敏地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一整天都看着你的脸色。”
说着,自己先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待罗素素前脚刚走,容爵就坐上了车,以超过一百三十码的时速飙驶在去往某个陵园的马路上,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立刻见到她。
他对自己说,只是看一眼就走,看一眼就好……
而另一边,阿ben开着黑色商务车,载着温暖抵达目的地,她下了车见到“南山陵园”四个字,顿时一惊。
“陵园?阿ben,为什么要载我到陵园来?”
温暖是知道南山陵园的,这里是南城最好的陵园,听说最好的墓地价值甚至上百万人民币。她想不出阿ben带她来这里的原由,不是说载她来见容爵吗?容爵他人呢?
阿ben依旧神秘一笑,只说,“温小姐,请跟我走这边。”
温暖蹙了蹙眉,知道追问也是白搭,只得跟在他身后,一步步朝陵园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远远地看见一座临山而建的奢华坟墓,坟头旁边铺着金纸,放着鲜花与花圈。
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干干净净。
看得出来这座坟墓有专人长期打理,非富即贵,定然是身份高贵的人才有的墓地。
看到这里,温暖更加纳闷了,“阿ben,这里是谁的墓地?难道……是容家的亲戚吗?!”
阿ben回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温小姐,请你走近一些看看看吧。”
她张了张嘴,又合上,如阿ben所说的那样,踏上那一圈大理石地板砖,然后一步步走近墓碑。
然,当她看见那座墓碑上刻的碑文时,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了。
那上面,竟然写着……她的名字!!!
她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吓傻了一般杵在原地,脚步挪都挪不动,整个人都像是僵掉了似的,根本无法动弹。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容爵让阿ben带她来这里了。原来,是因为一年前的今天,恰是她出事的日子。
换句话说,今天是……她的忌日!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瞪视着碑文上刻着的“温暖”两个字,心头十分凄酸,眼泪扑簌簌止不住地掉下来。
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气,要她亲眼见识一下自己的墓碑,让她尝一尝那种光是看着碑文上的“温暖”两个字,就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他要告诉她,他是熬过了多少次被这种疼痛侵蚀的日子后,才重新振作起来的……
心口痛得难受,她忍不住捂住胸口,缓缓躬身蹲下来,埋首在膝盖间痛哭不止。阿ben看了也觉得于心不忍,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拿起来却不擦脸,拽住手里哭得更厉害。
蓦地,她的声音又止住,好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
如果今天是她的忌日,那么,温爸温妈还有温柔温和都会来扫墓吧?这样一想,温暖顿觉一惊,慌忙抹了几把眼泪,惊慌失措地站起来。
她催促阿ben,“阿ben,快!你快送我走!我不能留在这里,我爸妈,还有温柔温和他们……”
话还未说完,转身的一刹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不远处一颗苍劲的松树下,站着同样一脸怔愣且惊诧的三个人,温爸,温妈,还有温柔,看见温暖满脸泪痕的样子,全都怔住了。
但,怔愣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两秒,之后,在众人一脸错愕中,温柔惊喜地冲向她,“姐——”
温柔一把将她抱住,兴奋得又蹦又跳,“姐,你不是说要保密的吗?怎么会回南城来?你想通了是吗?太好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瞒住爸妈没说的吗?!这下好了,我再不用骗着他们了。”
温暖艰难地张嘴,然而声音全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用回搂住温柔的方式回应她。
此时,身前数米处,一道略显沧桑低沉的嗓音呐呐地传来,“暖暖?你是暖暖吗?怎,怎么会……淑云啊,我没有看错吧?她真的是我们家暖暖,没错吧?!”
听见声音,温暖缓缓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两道身影。
温妈搀扶着温爸的一只手,温爸的另一只胳膊则杵着拐杖,他惊骇无比地傻在当场,语无伦次,而温妈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花。
知女莫若母,即便温暖再怎么变化,当妈的也能认出自己的女儿来。
只看了一眼,温妈就知道,站在墓碑前与二女儿温柔抱作一团痛哭流涕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女儿温暖。
尽管心里很疑惑,可是刚才温柔说的那些话,温爸和温妈也是听见了的,所以也就看出来一些端倪。
温妈频频点头,老泪纵横,却是十分笃定地说,“老头子,你没看错,她肯定是我们家暖暖……”
听见温妈肯定的言语,温爸杵着拐杖急急地朝温暖走去,他太激动了,脚步变得凌乱起来,他的腿脚本就不太好,一个不慎,右脚就绊住了自己的左脚,他打了个趔趄,一只膝盖硬生生跪在了地上。
“爸?!”温暖惊呼,心疼地奔过去,将温爸紧紧抱住。
“暖暖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爸,说来话长,您先起来再说。”温暖流着泪说道。
她和温妈搀扶着温爸站起来,温柔也扑了过来,将一家人团团抱住,“姐!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终于团聚了!”
“暖暖——”
“爸!妈!温柔!”温暖再也忍不住,终于卸下心防,扑在温爸温妈的怀里,泪如雨下。
不远处,容爵隐匿于苍劲的老松树下,默默地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纳入眼底后,转身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阿ben无意间看见他的背影,正想要唤住他,却发现手机在此时振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正是容爵打来的电话。
他摁下接听键,“容少,您不见一见温小姐就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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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24 破镜重圆
阿ben无意间看见他的背影,正想要唤住他,却发现手机在此时振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正是容爵打来的电话。
他摁下接听键,“容少,您不见一见温小姐就要走吗?”
“算了,把时间留给她的家人吧,”顿了顿,容爵补充道,“一会儿你记得把他们安全送回家。”
“好的,容少。”
阿ben还想问些什么,然而容爵已经先挂断了电话,他抬眼看了看容爵走远的孑然背影,不禁替容爵担心起来。
不知道明天的那场记者发布会里,主子会宣布怎样的重要决定,应该是和温小姐有关吧,如若不然,就不会派他秘密地接她回南城了。
只是,阿ben感到很纳闷,为什么主子安排的行动中,唯独绝口不谈有关发布会的内容?
思及此,阿ben不由得回首,忧心忡忡地看向温暖,心想事情的发展状况不容乐观啊。
温家人得以团聚,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泪水,尤其是温暖,哽咽着抱紧自己的父母,死死倚进温爸的怀抱里。
终于缓过劲儿来,温妈终于想起些什么,抬起头来时看见一直守候在旁边的阿ben,禁不住问道,“温暖啊,是容爵派人带你回来的吗?”
“嗯,”温暖点了点头,“没错,是他让人把我从c市带回来的。”
“c市?你一直呆在c市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把我们都搞糊涂了。”
温暖的泪水冲进眼眶,又笑又哭地说,“妈,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先回家吧,我慢慢告诉你事情的始末。”
“回家?”听了这两个字,温妈心里泛着酸,“行啊,我们回家!”
说着,她牵住温暖的手,温柔则搀扶着温爸的手臂,四个人一起坐上了阿ben开来的那辆车商务车。
没有见到温和的人影,温暖好奇地问,“怎么没有见到温和呢?”
温妈噙着泪,笑道,“你忘记啦,他今年毕业,这段时间正忙着毕业典礼的事情呢。”
温暖讶然,眼眶里泪水不得有又蓄满起来,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我都给忘记了,今年该是温和毕业了。”
温柔兴奋地插进话来,“姐,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温和也考上了研究生,而且还拿到了奖学金呢!”
“太好了!”温暖吸了吸鼻子,眼泪哗哗流得更厉害了。
温妈握住她的双手,忍不住又问起同一个问题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温暖胡乱地抹了抹眼泪,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出,当然,她只是陈述了部分事实,诸如高森和冷子傲救了她,并带她离开南城的细节,她刻意隐瞒了下来。
讲完自己的遭遇,温暖擦擦眼泪,哭了一场心里舒服了许多,她笑了笑,说道,“爸,妈,其实我做梦都想回南城来,和你们破镜重圆,这一年里没能陪在你们身边,是女儿的不孝,真的很抱歉。”
“傻孩子,这哪里是你的错,怎么能怪你呢!都过去了暖暖,以前的事情就忘记吧!”温妈搂着她,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候,轻轻拍打她的样子。
温暖贪恋地比起眼睛,心里叹息道,“如果真的就这么过去了,那该多好,什么都不用愁,再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任何事,全家人这样依偎在一起,多么幸福。”
然而,她不能说出来,如果说事情还没有结束,温爸温妈又该担心了。
这时候,温妈抬手把温暖眼角的一滴泪水擦干净,然后捧住她的脸,问道,“暖暖,别再走了,留下来,留在南城,留在我和你爸身边,好不好?”
“妈,我……”泪水再次涌出,温暖无语凝咽。
温柔也出声相劝,“姐!你就听妈的话,留下来吧,你不知道这半年里我们一家是怎么捱过来的,你如果还决定要走,爸妈肯定会伤心死了!”
“温柔……”
闻言,温暖已经泣不成声。
驾驶座里,阿ben偷偷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容爵的用心良苦了,他之所以忍住不见温小姐,其实是因为他笃定,见到家里人,温小姐一定会留下来的。
阿ben忍不住摇摇头,心想也真是难为主子了。
要知道,这两天为了等待温小姐回南城的消息,主子可是终日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刚才他明明就站在她身后,却不能靠近,只是远远地望着她,那种滋味不知道多难受,不知道得费多大劲儿才能忍不住不见她的冲动。
唉~但愿,这两人最终能走到一起……
当温暖和家里人正沉浸在破镜重圆的喜悦中时,而身处c市的夜天昊依旧浑然不觉温暖已经被送回了南城。
因为,他正忙着处理另一件事,于他,于他最疼爱的妹妹夜天星来说,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他按照手下人给的地址,驱车来到一个位于c市以南百里远的小镇,小镇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镇民们都过着节奏缓慢舒适安逸的生活。
听说他要找的那个女人卫校毕业后,在一家私人骨科医院工作,夜天昊驾车去找她,却发现那个女人请了假,于是又辗转找到了她的住所。
他把车开到一片隐蔽的林荫下,将车窗滑下一条五指宽的缝隙,远远看去——
那是一栋简陋的平房,像是多年废弃的厂房改造而成,很破旧,很潮湿,房顶和石壁上都爬满了青苔。
夜天昊见了,不由得蹙眉,埋首再次确定手里的纸条,“左边起第三间……”
他抬首,又数了数房间后,目光最后定格在左边起第三间房的门口。
那门口摆着一口锅,一个用石块儿堆砌而成的水槽,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灶台,加上一个煤气罐,就是简陋的厨房了。
“看来就是这个地方了。”他自言自语道,准备推门下车。
然而,那扇紧闭的房门在这时候被人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将手里的东西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后,她又返回来,似乎有些累了,她顿下脚步,手握成拳头捶着自己的背。
这时候,有个女孩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妈,你是不是又去别人家当钟点工了?都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不听呢?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我现在已经工作了,你不用那么累的。”
“我没事儿,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心里憋得慌。”
“你不是说背很痛吗?怎么会没事儿!”
“我真的没事儿,你呀,请什么假,我明明好好的,哪里用得着你请假回来照顾我。”
“没关系的,我请假回来,一是方便照顾你,二来下午三点我约了人面试,我想去做私人护理,多挣一点钱。”
说话间,女孩从房间里走出来,扶住那个中年女子的手臂,夜天昊眯了眯眼,将眼眸投放在了那个女孩儿身上。
那个女孩儿和天星的年纪差不多,二十岁上下,绝美得仿佛是从六七十年代的旧上海里走出来的女孩,周身洋溢着一种古典美。
她身形瘦削,脸蛋也极小,皮肤很白,垂首扶着中年女子时,耳侧到颈脖的线条很柔美,又白又嫩,仿佛幽幽生着香,即使这么远看去,也能发现她的眼睫毛异于常人的纤长,像两扇密梳一般,又浓又密。
而那张脸显得唇红齿白,虽然只是大致的轮廓,依旧看出来,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看见她后,夜天昊收回目光,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儿跟眼前这个女孩儿长得一模一样。
无疑,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女人,舒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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