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让温柔回海外事业部上班的,这样一来,他根本没有机会打探温暖的任何消息了。
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鄙视自己,那一晚他喝了酒,竟然对温暖做出那种事,之后他不但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还利用温柔打探温暖的情况。
他一向心思缜密,稳重豁达,是谈项目谈方案的好手,但把心计用在女人身上的这种事他还从未做过。
而且,对方还是温柔……
思及此,占星辰有些矛盾,心头烦郁极了。
他想,昨天他那样冷酷的对待她,她该是不会再来了吧?
听说他要调她回海外事业部,温柔当时就急了,“星辰大哥,为什么要调我回去?是我做得不够好吗?如果是我做的不好,你尽管说,我改就是了!”
“温柔,不是你的错。若硬要说你有错,那你唯一的错,就错在你不是温暖!”
温柔愣在原地良久,他看着她的脸上由惊愕转变为凄楚,面色一寸寸变得惨白。
他几乎是把话挑明了,就等着她自己放弃。
可看着她那张蕲艾的脸,占星辰有些不忍,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并不适合做我的特别助理,如果你还想继续在我的公司打工,那就回海外事业部去报道吧。”
温柔喜欢他,占星辰并非毫无感觉,只是以前她不说破,他亦不揭穿。
或者说他借着温柔的这份私心,一直卑鄙地以“她姐姐的好朋友”自居,享受着她要撮合他和自己姐姐的好意,与她们两姐妹相处着,期望有一天能得到温暖的心。
可事实证明,他不但得不到温暖的心,还间接伤害了温柔。
占星辰心里划过千丝万缕的情愫,似有懊悔、似有内疚、似有惆怅,似有落寞,总之很复杂。
他叹了一口气,艰难地起身去洗手间解手。
因为乡下的奶奶病重得厉害,占母去了乡下照顾奶奶,占星辰不便将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她,所以硬是一个人挺过来了。
想一想,母亲说的也对,该是时候早点成家立业,这样他也好忘掉温暖……
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医院走廊里的人还不太多,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里面走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她直接就朝占星辰的病房去了,手里提着一大一小两个保温桶。
推门的动作几乎是没有声音,进屋时并没见着占星辰,只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她找了张凳子坐下,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从里面一样一样拿出香气四溢的食物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洗手间里面的水声停了。
她低下头,唇自然地翘着,勺子放进碗里,空气里都有一种温馨的,黏糊糊的清香。
她静静地坐着,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轻微的开门声,占星辰出来了。
迎面看见温柔的身影,他杵在原地呆滞住,“温柔?!”
她怎么又来了?昨天那一番冷冰冰的话,该是让她打消了所有念想才对。
然,她却笑靥如花,“我来给你送早饭。”
温柔出神地看着他,简单的毛衫搭配自然旧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拖鞋,他腿真的蛮长,即使弯低身子,看上去依然显得高挑挺拔。
空气里粘乎乎的那股子味儿好像更浓了,占星辰也闻到了那种清香,他蹙眉看了一眼保温桶,又看了一眼温柔,抿唇没吭声,但面色明显有些愠怒。
“我煮了一点儿生滚鱼片粥,你过来坐,趁热喝。”温柔淡淡地笑着说,任由占星辰抿进薄唇盯着自己看。
占星辰挪动的步子顿了顿,像是思忖了两秒,也干脆,绕过去坐在床沿边上,端着粥开始喝起来。
她的手艺不比温暖差,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看他吃得那么爽快,温柔的唇角轻轻一挽。
她想起自己还拿了点儿别的,于是打开了旁边一直没拧开的保温瓶,拿着筷子往干净盘子里夹了四个包子,热乎乎的灌汤包,又往小碟子里面倒了一些香醋,往他面前推了推,还是柔情含笑,很认真地看他吃东西。
占星辰喝了半碗粥,又吃了一个灌汤包,然后把碗放下,很认真地说,“温柔,这些不是你该做的事。”
“你是我姐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大哥,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占星辰的脸色明显一僵,温柔的这番话或许并没有别的意思,但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有些难受的。
好似在提醒他,他和温暖之间再无发展的可能……不,说不定经过那一晚的事,温暖可能连朋友都不愿和他做了。
那一夜自己并非醉得不省人事,他隐约知道自己的身体变化,大致猜得到酒杯里渗了东西,也大致猜得到渗进东西的是何人。
可以说,那是他一生中犯过的最大错误,他差一点儿就玷污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思及此,他凝眉看向温暖,打算把那天发生的事全告诉温柔,沉声道,“温柔,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NO100 意外发生
然,温柔打断他,“星辰大哥,如果你想说关于我姐的事,那就不必了。我知道她向你辞职的事,也知道她马上就要和容氏签约。如果你想劝她回公司,那也不必了,昨天她出门参加集训大概要两三天后才能回来。”
占星辰愣住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话让他不解,“她去参加集训?什么集训?”
温柔原本不想说,但一想起昨天占星辰的那番话:你唯一的错,就错在你不是温暖!
蕙质兰心的她便明白了,占星辰喜欢的一直是姐姐温暖,如果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他不会留她在公司打工。
她一直想要撮合姐姐跟占星辰在一起,可当亲耳听见他说出这番冷冰冰的话时,心口还是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她不该吃醋的,却忍不住赌气道,“她去参加容氏的集训了,八成是和容爵在一起。”
“什么?和容爵在一起?!”占星辰一下子就急了,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把拽住温柔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她去多久了?”
温柔心口一疼。
果然,他心里始终挂念的,永远都是姐姐。
“不知道,反正昨天容氏的人打电话来说的,”她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有什么不对劲吗?”
占星辰懊恼极了,几乎可以立刻判断温暖不是去参加什么鬼集训,而是被容爵带走了,只是不知道他把温暖带去了哪里。
他心里清楚,那一晚被容爵看见自己和温暖在一起,他八成是误会了,向来记仇的容爵怎会放过温暖?
不用猜也知道答案,依照他的脾气,别说放过她,甚至还会借题发挥要温暖好看!
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占星辰骤然伸手握紧温柔的手臂,催促道,“温柔,你赶快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你要出院?”温柔愣住,“那怎么行?你的伤还没完全好。”
“我没事儿,而且,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温柔意识到占星辰可能知道些了什么,她也急了,“是不是我姐出什么事了?”
占星辰蹙眉说道,“我怀疑集训是假,容爵掳走温暖才是真。”
“啊?!”温柔吓得呆住。
什么?!容爵掳走了姐姐?他要做什么?!
见她愣在原地,占星辰催促道,“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温柔替占星辰办好了出院手续,他没办法开车,即使能开车也坐不了,那一晚容爵叫手下把他的座驾给毁得惨不忍睹,几乎报废。
他和温柔招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往容家老宅。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去容家老宅,出租车驶上环山大道,在半山腰上驶进一道花木葱茏掩映着的铁花雕刻金属门,往里继续开了一刻钟,一路风景如画,占星辰和温柔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所震慑到。
随着车子的驶过,修饰精美的园林景致便出现在他们眼前,转眼开阔的大片绿茵草地,远处繁盛的花园,高低衔吐的露天游泳池,以及网球场和直升机降落坪,所有与奢侈豪宅能挂钩的景致全都出现在这里。
早就听说过容家的富有,可亲眼见识到这么一栋豪宅时,还是令占星辰和温柔无不为之惊叹。
温柔无法控制地张圆了嘴,“呃……星辰大哥,你确定容爵掳走了我姐吗?”
事实上,占星辰也开始怀疑了。
像容爵这么强大的情敌,他用得着对女人强取豪夺?而温暖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在面对容爵这样的情场浪子时,丝毫不会动心?
心头那丝忧虑更甚,但没见着温暖之前,他尚存有一线希望。
两个人下了车,里面有人像是早就知他们俩要来似的,从别墅内迎出来。
出来迎接他们俩的正是安伯,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礼貌地问道,“请问两位,你们找谁?”
温柔想说话,却被占星辰拉住,他率先说道,“请你告诉容爵,我们来找他要人!”
占星辰不认识安伯,安伯却认得占星辰。
他知道占星辰是占家老爷子的小孙子,本该是最得寵的一个,但,占星辰的父亲英年早逝,他的叔叔伯伯们,无不对占家偌大一份家产虎视眈眈。
占星辰和他母亲孤儿寡母两人,在叔叔伯伯们的明争暗斗中越来越不得势,加上占家老爷子过世,占老太太在乡下疗养,占星辰母子俩基本上算是被排挤在外了。
好在占父留给占星辰一家娱乐经纪公司,如今算得上是南城业内较有名气的一家,而罗家千金罗素素,还有温暖都在他的公司里做模特。
大致猜得到占星辰来此的目的,安伯面上依然带笑,“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不在家,如果您找他有事的话,可以留下联系电话和号码。”
早知道得到的答案会是如此,占星辰直接说,“不要骗我了,如果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我不会冒然赶来要人!明说吧,他把温暖带去哪里了?!”
安伯挑了挑眉,花白却依旧硬朗的眉宇微微扯动,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原来您是来找温姑娘的?”
“对,没错!”
温柔听安伯的口气,误以为他知道姐姐的下落,眼睛一亮,急切地问,“你知道我姐在哪里吗?”
安伯眯眼笑道,“温姑娘和少爷一起去参加集训了。”
问了也是白问,安伯的回答跟温柔知道的一模一样,她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
但,占星辰根本不相信安伯的说辞,“如果是集训,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集训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安伯面露难色,“听说温姑娘和容氏签下了一份私人经纪合约,容氏打算将她重新包装后重磅推出,为了避免媒体走漏消息,所以一切集训活动都安排得很隐秘。”
微顿,安伯看向温柔,说道,“这位是温姑娘的家属吧?”
温柔一愣,“我是她妹妹。”
安伯微微颔首,“请放心,她应该很快就会结束集训活动,还请您和这位先生先回去静候佳音。”
“可是……”
温柔还想说些什么,安伯再次笑笑,“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两位请放心,温姑娘现在很安全。”
占星辰很少做冲动的事,但此时此刻他真想冲上楼去搜寻一下温暖的身影,即便找不到她,或许能查到和她有关的信息。
思及此,他就开始行动。
看见他迈脚往楼上冲,安伯伸手就拦住了他的去路,另一侧,两名黑衣人也适时出现在距离占星辰几米远的地方,若他再有越距的行为,黑衣人们会立刻拦下他。
“情占先生稍安勿躁,我敢保证温姑娘的安全,只是时机未到,恕安某无法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还请先行打道回府吧。”安伯沉声说道。
温柔担心占星辰太冲动,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星辰大哥,我们还是先走吧,他们肯定不会放我们进去找人的。”
其实,自踏进这栋别墅时起,占星辰就很清楚,即使他想破脑袋要闯进来,也是找不到温暖的。
蓦地,他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罗素素。
是她一手导演了那一晚的戏,可惜她这个当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没有把他和温暖撮合到一起,反倒把温暖推给了容爵!
如果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定然是要来找人的,即使找不到温暖,凭他们罗家和容家的关系,定然是会搅得容家不得安宁。
主意打定,他拉着温柔的手就往别墅外走,“温柔,我们先回去,我知道找谁打听你姐的下落了!”
“你打算找谁?”
“罗素素!”
“罗素素?她怎么会知道我姐的下落?”温柔一头雾水,脚步却不听使唤地跟着占星辰往外走。
两个人还没有坐上车,迎面看见一辆炫蓝色宾利欧陆飞驰而来,一个急刹后,车子还没停稳,容爵抱着一个人从车里跳下来。
他面色铁青,额头上全是汗水,身上的衣料全被汗水打湿了,还未走进别墅,他就扬声高喊,“安伯!快!把我的药箱拿来!”
温柔下意识地往容爵怀里的人儿望去,这一看吓一跳,惊呼,“姐——”
她奔了过去,面前的温暖虚弱到连抬眼皮这样的简单动作都无法办到,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浑身哆嗦,唇色乌青发紫,脸色惨白如纸,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姐,你怎么了?快睁开眼睛醒醒啊!姐——”
占星辰看见她这副模样,不禁一愣,骤然伸手揪住容爵的衣领,惊惶暴喝如闪电般劈下,“容爵,你对温暖做了些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容爵也恼了,挥手将占星辰甩开,气急败坏地吼道,“姓占的,你滚远点,本少现在没工夫理你!”
占星辰大为光火,爬起来就要冲上去,两侧黑衣人及时架住他。
这时,容爵怀里的温暖半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像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喘息都是中奢侈,努力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好冷……”
容爵脸色大变,“安伯,快!快点把温暖抬到卧室里去!”
占星辰愣住了,恍惚间,隐约看见温暖的脚脖子上缠着一条绷带,绷带下方有两个小小的血洞,顿时一颗心如坠谷底。
NO101 做鬼也要把你从鬼门关里捉回来!
容爵脸色大变,“安伯!快,快点把温暖抬到卧室去!”
占星辰愣住了,恍惚间,隐约看见温暖的脚脖子上缠着一条绷带,绷带下方有两个小小的血洞,顿时一颗心如坠谷底。
温柔猜到了些什么,却又怕是自己猜到的那个答案,吓得六神无主,她颤抖着扯了扯占星辰的衣角,“星辰大哥,我姐她……”
占星辰动了动唇瓣,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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