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有事送不了她,她只能搭容爵的顺风车了。
见她一坐上车就开始打哈欠,容爵问道,“累了?”
“嗯。”
“想睡就睡吧。”
副驾驶座里已是没了回应,容爵挑了挑眉,偏过头去看她,温暖已经歪着脑袋睡过去,他不禁挽起嘴角,轻笑,“睡得还真快。”
也难怪,娜姐安排的可是魔鬼式的特训,她能撑过来已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对于即将出道的她来说,睡懒觉和吃大餐都是一种奢侈。
瞧瞧她现在的模样,微卷的长发毫无形象地随意披散着,鼻息间有轻微的呼哧声,酣睡入梦的俏脸上蕴着一抹娇嫩的粉红,未施粉黛的面容恬静而温顺。
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
听闻苏珊的汇报,温暖在特训中显得很认真,虽然她资历和天赋都不如别人,但非常努力,看起来她并非如他想象的那般娇弱,而且是喜欢模特这一行的。
他知道她的脾性,即便是迫不得已接下的合约,但只要下决心做了,她就会百分百坚持到底,努力做到最好。
这恰恰是她的优点,不轻言放弃,光凭她骨子里那股韧劲儿就能帮她达成许多夙愿。
过去的她只是欠一个好的伯乐,好的机会,现在有了他容爵的帮扶,有一流的教练培训,还有一个专门打造她的团队,假以时日,配合完美的造势效应,她定能大紫大红。
待到那时,拥有一切享受到荣华富贵的她,还会如当初那般避他如蛇蝎吗?恐怕是巴不得永远留在他身边才好吧?试想,谁能抵挡得住名利双收的诱货?
她亦是逃不出这个例外的吧……
他蹙了蹙眉,忍不住又侧首看她,她睡得相当沉,即使车子颠簸得她的身子东倒西歪,脑袋磕碰到了玻璃窗上,也依然睡得很沉。
容爵阴沉的脸不觉柔和下来,将车缓缓停在路边,并替她调整好睡姿。
虽然和她不只亲热过一两次,但他还是在心里觉得,这一刻,他和温暖才是最亲近的。
她的呼吸和他的呼吸都在同一个频率上,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如此放松地睡在他的身侧,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总是无形地和他之间竖起一道无法穿透的墙。
从黄昏到暮色深沉,他就这样把车停在路边等着温暖,好让她睡个好觉。
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一般,他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变过姿势,一直这么看着她酣睡的模样。
不知何时,挂在她耳后的几缕头发散落下来,散落在她的脸颊旁,鸦翅一样的乌黑发色衬托着凝脂一般雪白的肌肤,让人不忍惊动。
她的眉毛却是淡淡的,不如她头发那般黑,微微皱着,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唇角微微抿着,容爵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替她抚展眉梢。
她隐隐有些察觉,把眉头皱得更紧,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挥了挥,嘴里呓语一番,容爵以为她醒了,赶紧把身子坐正。
结果,等了半晌她也没个反应,他悄悄侧首看去,她竟然歪过脑袋,继续睡下去……
容爵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启动了车子。
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容家老宅的古堡前,安伯从里面迎出来,想要出声却被容爵用手势阻止,他轻手轻脚将温暖抱起来,她竟然毫无察觉。
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容爵微微勾唇,小心翼翼地把她圈在怀里,抱上了楼,嘴角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寵溺。
悄声吩咐道,“安伯,明天早上晚半个小时再去叫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好的,少爷。”
温暖一觉睡到大半夜,是被肚子饿醒的,晚上没吃饱,她偷偷溜去厨房里找吃的。
楼下安静得出奇,看来大家都睡了,就连平日里被容爵安排在外面的手下也没个人影,温暖心中大喜,打开冰箱一看,东西一应俱全。
她找到一盒半成品的意大利炒面,还有一块披萨,将那些东西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端出来吃掉。
她真的饿坏了,一鼓作气全吃进肚子里,还猛灌了几口水,这才打了个饱嗝从厨房里出来。
上楼时发现客房里还亮着灯,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瞥见里面一道欣长的身影。
是容爵,他竟然还没睡。
自从开始特训后,为了保证她的体力和高质量的睡眠,他倒是很有“良心”地主动提出跟她分床睡。
温暖撇撇嘴,想要转身,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真想不到,你有偷看的嗜好。”
偷看?他说她偷看?喜欢偷看的是他好不好!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在山谷里他偷看她洗澡的那一幕。
不服气地撇嘴,温暖索性打开门走进去,“什么偷看,我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看!”
话音刚落,却是一愕,全身顿住,随后尖叫出声,“啊——”
温暖确实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
虽然已经矢身给他,可是,这还是头一遭看见他的赤~身果体,他那凛凛巍然的伟岸,似乎比他本人更加的狂野傲气。
温暖瞪大了眼,僵直着全身杵在原地,一时忘记扭开头去,就这么傻傻地盯着他那物……
小脸唰地红霞微染,这才惊恐万分地移开目光,在房间内乱瞟乱瞄,支吾道,“你,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啊!”
容爵眯了眯眼,脸上的神色却是冷静极了。
他优雅地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浴巾,旁若无人状重新维系在腰际,动作不疾不徐,不缓不慢,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戏谑地道,“我这句身子你早就用过了,还怕看么?”
温暖俏脸骤然变得更红,一下子炸了毛,困意全无,“容爵,大晚上的你发什么椿!”
他睨着她的红脸蛋,笑着说,“谁脸红,谁发~椿。”
“……”她无言以对。
温暖匆匆回到主卧室,想起刚才那惊秫的一幕,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在榻上辗转反侧,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浑身都在发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体温一直高热不下。索性爬起来去洗澡,从浴室里出来时还是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浮现着刚才的那一幕。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打算去外面走一走,散散步!
平日里,容爵是不允许她夜间出门的,即使是出门,也是会有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随时跟着,虽然温暖在容家老宅住了一段时日,却从没有仔细打量过老宅的一草一木。
去到后花园,潮湿的空气很新鲜,温暖畅快地深呼吸了好几口,胸闷的感觉似乎要好了些。
然,待了没两分钟,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诡异的“哐啷”声,像是某种类似铁链的金属物体相互碰撞所发生的声响!
NO108 千万别爱上我
紧接着,“嗷嗷”两声浑厚的声音传来,是彰显出威慑力十足的野兽嘶吼声,那吼声震得温暖魂飞魄散。
她循声望去,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
什么!狮子?可是,有纯黑色的狮子吗?
此动物远看如狮,近看如狗!浑身乌黑,头大而方。额面宽,眼睛黑黄,嘴短而粗,嘴角略重,吻短鼻宽,舌大唇厚,身长约一米,肩高略半米有余。
她立刻联想到了某一种动物——藏獒!
茂密的鬃毛像非洲雄狮一样,前胸开阔,目光炯炯有神,含蓄而深邃,一种粗狂、彪悍的野兽美,同时也带上了一种王者的气质。
然,当看到那只王者般雄踞在前方的野兽目露凶光时,她无法兀自喟叹了,心里陡然升起的是恐惧,恐惧,越来越可怕的恐惧。
它正一点一点地朝温暖靠近,那黏稠的唾液,一滴一滴往下掉,仿佛把她当成了可口的猎物,垂涎三尺,极度饥饿地看着她果露半条大腿的雪白肉肉。
“乖狗狗,我是你家主人的客人,别咬我,千万千万别咬我哦……”温暖一边带着哭腔乞求,妄想催眠人家藏獒,一边怕得缩起脖子和腿脚,半蹲在地上进退不得。
老天,她知道容爵很便态,可是,可他居然便态到在家里养藏獒?还让这种凶兽在晚上当看门保镖!怪不得夜里看不见他那些手下们,原来根本就是有两个门神守着!
温暖怕极了,想要呼救,可她心里清楚,只怕救她的人还没赶到,她就先葬身在这只畜生的腹中了。
没辙,她只得杵在原地,心里飞快盘算着逃生的几率有多少。
她发现藏獒的脚边系有碗口粗的脚链,而她离它大概有十米远的距离,只要自己奔跑的速度够快,她就可以逃回别墅内。
可她哪里知道,容家喂养的藏獒不止这一只,而且那铁链很长,足够有时间让藏獒追到她。
温暖刚一转身,那畜生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朝着她飞扑了过来,更糟糕的是,还有一只藏獒从另一边朝她扑来!
温暖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老天!这一只比之前的那一只看起来还要高大威猛!
“啊——”她吓得魂飞魄散,无法抑制的惊恐一瞬间将她淹没。
她慌不择路地逃跑,双腿却控制不住地发软,一个趔趄,扑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眼睁睁看着两头畜生扑向自己。
温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藏獒的美食。
然,千钧一发之刻,一道厉喝从一侧传来,“快趴下!”
倏然睁眼之际,只见一个黑影飞闪而来,温暖惊愕地看见那个黑影挡在自己身前,然后两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划过夜空。
砰——砰——
两声枪响后,两只藏獒如病猫般躺在地上抽搐,发出猫般的呜咽声,庞大的身体伴着悲惨的嘶鸣声轰然倒地……
而它们的血,喷溅了温暖一身,殷红的液体,触目惊心!
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挡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站着,斜斜地回首睨向她,“怎么样,你还好吧?”
她只来得及看清男人的俊脸,但经过刚才那一遭,她忽地心跳加剧。
血,她看见了血,那些血好恐怖……
温暖晕血,身体肌肤上亦有异样的感觉,一阵阵刺痛麻痒袭来,瞬间精气在四肢百骸乱窜,脑袋眩晕不堪,眼前突然一片黑,紧接着温暖便晕了过去。
“温暖?温暖?你怎么了?!” ;容爵惊愕的大喝声传来,他猛地抱起她的身子,朝别墅内喊道,“安伯,安伯!快!温暖晕倒了!”
刚才的枪声那么刺耳,整栋老宅的人都听见了,温暖晕倒的时候,安伯和佣人都从别墅里冲出来。
看见地上躺着两具畜生的尸体,但温暖身上却并无伤痕和血迹,安伯问道,“少爷,温姑娘她怎么了?”
容爵也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两只藏獒明明没有伤到她,她怎么会晕倒?
他说:“不清楚!赶快去叫阿ben过来!”
阿ben以最开的速度赶了过来,检查完温暖的身体后,蹙眉说道,“容少,必须赶快送她去医院!”
“送医院?”不意病情如此严重,容爵愣住了,“为什么?受了点儿惊吓而已,有必要送医院吗?”
“不,她不是惊吓过度,是食物过敏症导致的休克,如果抢救不及时,极有可能死亡!”
死亡?!容爵听见这两个字,想起她有海鲜过敏症,顿时懵了,“晚饭她是和我一起吃的,我记得她并没有吃过海鲜……”
但,他又不敢确定,那份生蚝虽然是他吃掉的,可在那之前呢,指不定她吃过别的什么东西,何况那家大排档是海鲜店,配料里面多多少少含有海鲜成分吧?
这时候,一名女佣突然想起些什么,惊呼,“对了,少爷,冰箱里的海鲜意大利面和披萨饼都没了,会不会是温姑娘吃掉的?”
他惊愕地埋首看向双眼紧闭的温暖,脸色顿时大变:该死的女人,竟然偷吃宵夜!
八成错不了了,容爵揽腰抱起温暖,大喝,“赶快!送医院!”
这一次,病症势头来得很猛,温暖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四五天,身上的小疹子才慢慢消退。
期间,她曾一度间歇性昏迷,伴随着高烧不退,医生说幸亏抢救及时,如果再晚送到医院一个小时,只怕她会因休克而致死。
容爵想起来就心有余悸,只差没逼着主治医师,要他二十四小时守在温暖的病榻前。
联想到那一晚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容爵几乎可以断定温暖心中盘算着怎样的主意,脸色深沉可怕极了。
等到她终于醒来,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女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他答案。
“故意吃海鲜,让自己生病住院,然后拖延广告拍摄进度,继而让容氏惹上大麻烦,让我为此厌烦你,嫌恶你,并把你甩掉,就此结束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对不对?!”
她再次一愕。
这男人还真是个人才,像他这样超强的分析能力,不该当什么劳什子的总裁,而是该去当侦探!
温暖的目光快速掠过他那张玄寒嗜血的俊脸,没敢反驳什么,而是呼溜溜地钻进白色被褥下,以沉默是金作答。
他一声不吭地盯着温暖,她身上、脸上、手臂上那么多的红疹子,该是奇痒无比的,叫人见了也觉得心疼,却也刺痛着他的心!
其实准确地说,应该是讽刺到了他!
她,温暖,宁可冒着生命危险,硬是吃下能让自己过敏致死的海鲜,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很好,温暖,你赢了!”他冷冷一笑,指着她的额头,发下毒誓,“不过你给我记住,废掉那份契约以前,千万别爱上我!否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她心口一窒。
签署那份契约书是为了替老爸还债,为了温柔温和能安心读书,她别无选择。可明知自己逃不开容爵专为她设下的陷进,她依旧想要与他对抗。
只是,这种自残的行为让她变得那么可笑,而且,还那么卑微。
——千万别爱上我,否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他的话反复在耳边回荡,温暖心口有些隐隐作痛,却依旧硬撑,“容爵,你想多了,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无关乎爱情。所以,我绝不会爱上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他气得咬牙,恨不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但看见她气若游丝的样子,心口那股绵绵恨意硬是强压了下来。
冷哼一声,他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来就是狠狠的一吮,不一会儿,就将温暖微微泛白的唇吻出嫣红的色泽来。
“温暖,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会让你亲口说出你爱我!”容爵的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起身绝尘离去。
又过了三日,温暖身上的红疹已彻底消退,再做最后一次全身检查,她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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