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安伯还想说些什么,容爵却说,“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吧,我挂了。”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安伯愣愣地盯着话筒,听见里头传来的“嘟嘟嘟”声,心间突兀地一揪。
容爵好不容易捱过了一个晚上,翌日起来时,胃依旧痛着,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有越来越痛,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胃里一阵阵搅动,那股绞痛感实在是太强烈,就连向来不怕痛的他也快忍不住了。
他咬了咬牙,艰难地坐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打开卧室的门,步伐蹒跚地穿过客厅,来到厨房,费力地打开柜子掏出药瓶来,然而,当他打开瓶盖后,却没能倒出一颗药来。
顿时,一股怒火从胸口挤压出来,他脑地操起药瓶,一个甩手将它丢在地上。
哐啷——
一个巨响,玻璃质地的药瓶摔在地上,马上四分五裂,玻璃残渣飞溅起来,差点蹭进他的眼睛里。
转身回到客厅里,没走几步,胃部突然一阵绞痛,他疼痛不已,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再坐回沙发上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容爵竟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等他坐回沙发上时,额头、脸颊、脊背……全身都是冷汗!
一半是痛的,一半是累的。
没有了药,唯一的缓解方法就是——烟!
于是,他从衣兜里掏出烟来,又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着那根烟,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半分力气,手抖得厉害,浑身哆嗦得厉害,视线也模糊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死了也好,他就能随温暖去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恍恍惚惚听见从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抬起头,仔细聆听,这时候门被人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
是谁?好像是个女人,难道是……温暖?!
温暖?!
那一刻,容爵的脑子里浮现的是温暖那张纯美的素颜,蓦地,他丢掉手中的烟和打火机,也不知道此时是哪里来的力气,他迫不及待支撑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然,迎上的,却是安伯那张关切脸,以及跟在他身后一同进来的苏珊。
“安……伯?苏珊?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是我让苏珊带我来这里的,我担心你,”看见容爵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俊容已不在,有的只是满脸的颓废和沧桑,安伯不由得老泪纵横,“少爷,咱们回老宅吧,您不能一个人住在这里了,再这样下去,您……”
他蓦地哽咽住,话还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安伯,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这里有温暖,有她生活过的样子,只有在这里,我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容爵很想说些什么来劝慰眼前这个老人,然而说到后来,反而更苦涩,似乎说出的是他自己的心声一般,心口疼痛难忍,同时一股股强烈的痛楚从胃部传来,他不禁捂住自己的腹部,蜷起身子窝进沙发里。
安伯说:“不行!你必须走,我不能任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转过头,看向屋外,“都进来吧!”
在容爵愕然的瞪视中,只见几名黑衣人从屋外走进来,纷纷将容爵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架住他,把他带离了公寓。
ps:本来想让他们早点儿见面的,还是磨叽了一下。
NO184 惊人的相似
被带上车的容爵自然是要反抗的,但安伯早有安排,让手下将他架住之后,直接给了他一杯白开水和两颗胃药。
安伯苦口婆心地说:“少爷,您先别生气,我们这也是担心你,你先把这胃药吃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把胃病养好了之后,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看见安伯的样子,容爵也就安静下来,果然乖乖地吃了药,喝掉了杯子里的水,那杯水里有安眠成分,容爵喝下去后很快就睡着了。
安伯看见他熟睡的样子,摇头叹息道:“唉~少爷,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回老宅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了,就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
容爵确实是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这一觉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了。
看见自己身处在老宅的主卧室内, ;他愕了愕,一下子从chuang上惊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像是想起些什么似地,他跳下来匆匆打开门跑到楼下。
正好安伯从厨房里出来,容爵看着他咆哮:“谁他妈把我弄回来的?!”
家佣们个个噤若寒蝉,只有安伯敢迎着他的视线,回答:“回少爷,是我。”
“安伯!”
容爵怒不可遏地冲到安伯面前,刚想发火,却看见安伯无所畏惧迎着自己,顿时一愕。他一直将从小伺候自己到大,和他相处时间比亲生父亲还多的安伯看作半个父亲,所以他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迎着他视线的安伯明知道容爵在气恼自己未经许可就把他私自带回来,而他却依旧带着笑容,温声说道:“少爷,既然你醒了,就吃些早点吧。”
眉稍微动,眼底的玄寒一点点化淡,安伯对他真心实意的关切,容爵是感觉得到的。
他张了张嘴,但安伯适时地回首朝家佣们点了点头,家佣们便推上来一系列丰富的早餐。
欲出的话便硬生生地咽回去,上一顿早餐,容爵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吃的了,而眼下,香喷喷的饭菜气息真让他有那么一点蠢~蠢~欲动。
怒气全然消失,容爵终于乖乖地坐在饭桌前,看安伯命令家佣们布菜,虽说丰富,但端上来的都是些口味清淡的菜式,特别适合胃病的人吃。
安伯不失时机地说道:“少爷,我知道这些饭菜可能不太适合你的口味,不过请你先将就着吃吧,先把胃病养好再说,你的身体再经不起折腾了。”
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容爵终于缓缓地拿起了刀和叉,一口口吃起来。
不一会儿,门外似乎有车子引擎熄灭的声音,容爵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会是谁一大早就来打扰他的清幽?
然,来人步伐急促,等不及任何人通报就直接推门而入,“容少,您看看今天的新闻!”
进来的人是苏珊,她的声音有些兴奋,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一大早就赶来了老宅,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汇报。
容爵刚好吃完早餐,见到苏珊的样子也有些好奇,顺手接过那份报纸,打开来端详。
这份报纸并非南城的,而是c市时报,头版头条就是一行大字——当红艺人林艺心豪门梦碎,夜天昊新欢悄然登场。
见到“夜天昊”的名字,容爵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不屑地说道:“夜天昊?那个c市的夜家大少,收购了整个日向集团的夜天昊?他的疯流韵事与我何干?!”
话落,他甩手就将报纸撂在桌上。
对于这个叫夜天昊的男人,容爵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虽然他救过温暖一次,可这样的男人绝不是用一个眼神或是一个猜测就能看得透的。
苏珊看见容爵那个撩开报纸的动作,不禁有些生气,失去了一个女人,这个男人似乎连惯有的敏~锐观察力都丧失了,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毁掉了谁。
她摇了摇头,将报纸捡起来,摊开,然后指着内页一副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画面,口吻极其认真地说道:“容少,请您仔细看看,这个女人,您看着眼熟吗?”
女人……
容爵并不缺女人,不,准确地说,他身边并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自从温暖走后,伺机想要填补他身边空缺的女人多得是,明星、模特儿、名企高管、上流名媛等等,数不胜数。
然而,与他来说,失去了温暖,别的女人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得女人,他连赏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阿ben曾经出过馊主意,将他灌醉了,偷偷送个女人到他的chuang上,结果被他教训得很惨,以后就再也不敢干这种蠢事了。
从那之后,再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女人”这两个字。
但,苏珊会这么说,便是有些蹊跷了,容爵想了想,终于将那份报纸重新拾起来,定睛看向苏珊所指的那副照片。
不难看出,这是许多娱记们惯用的伎俩,靠偷~拍得来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主角便是夜天昊,他对面的女人则是当红艺人林艺心,而另一个被夜天昊揽在怀里的女人则是……
只这一眼,容爵就震住了。
镜头是从斜上角的方向往下拍摄的,虽然不能完全看清楚她整张脸,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脸部轮廓。
白皙完美的瓜子脸,天然柳眉下有一双清晨剪水似的出尘美瞳,穿着一身滴水不漏的时尚洋裙,把自己装扮得如同矜贵的富家小~姐一般,高贵而典雅,闲适又安然,头发适中,微微披在耳际,看起来美丽端庄。
这一刻,容爵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个女人,即便只是这么一张不算太清晰的照片,可他依然能认出来,她是——温暖!
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站起身来,抬眼看向苏珊:“这份报纸,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珊解释道:“有一位同事刚好出差去了c市,昨天回来的,他说这份报纸是他昨天在c市火车站上买的。”
容爵凝眉反问,眉宇间都是凌厉的神色:“也就是说,这条新闻是昨天上报的?”
苏珊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女人是从昨天开始,就被c市各大媒体盛传是夜天昊的新~欢,听说姓安,单名一个宁字,不过目前我还查不到她更多的档案资料,只知道她是c市泓艺会的一名大堂接待。”
“泓艺会?大堂接待?”
闻言,容爵脸上的阴霾眨眼间消失不见,渐渐地,脸上显出一抹兴奋的神色,不多一会儿就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忽地扬声朝安伯喊道:“安伯,快把手机给我拿来!”
“嗳,好的。”
不一会儿,安伯匆匆拿来了手机,递到容爵手中,容爵接过来就打给了阿ben,命令道:“阿ben,你马上乘飞机回国,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做!”
挂断电话,抬头望向外面晴空万里的天空,容爵的眸中似有星光点点在闪耀。
安宁……
他不相信,夜天昊的身边这么巧,会有一个和温暖长得极为相似的“新欢”!
——————
“夜先生,为什么你要故意曝~光这则新闻?半年前你跟我说,既然来到了c市,就意味着以后的生活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以前的一切和我再也没有任何瓜葛。那么,现在你这是要做什么?让我上报纸,曝光在世人眼皮子底下,甚至还让我惹上了绯闻……你这些举动,不是自相矛盾吗?!”
夜集团总部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温暖拿着手里的报纸气急败坏地叱责着面前含笑以对的混血男人。
她觉得自己的口吻已经非常犀利,眼神也非常严肃,表情也非常严厉了,然而,夜天昊始终戏谑地看着她,笑得高深莫测。
见他仍然缄口不做任何解释,温暖气恼地转身,并说道:“既然夜先生不肯如实相告,那我只好另觅高就了。”
说罢,迈脚走到门口,忽地又停下脚步,转身说道:“我看c市也并非夜先生说的那么安全了,所以,我还是离开c市比较好。”
闻言,夜天昊碧绿色的瞳眸里乍然精光划过,冷声说道:“你若是离开了c市场,凭容皓天和容爵两父子的信息链,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你的存在了,为了确定你不是温暖,他们也一定会派人来调查你,如果你在这个时候离开c市,你认为结果会是如何?”
温暖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听见夜天昊这番话后,她的手不觉一顿,懊恼地回首:“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见报?”
依照夜天昊的本事,是不可能让那些照片流出的,会出现这样的事,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那些照片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此时此刻,夜天昊的眸底流露出一抹欣赏的神色,这朵罂粟花果然很聪明,竟然猜到照片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思及此,他神秘一笑,说道:“之所以让你见报,自有我的理由。从另一方面想,你不可能永远都处在我的保护伞下,也不可能永远不被发现,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或许你会发现,你主动往前跨出一步后,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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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昊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让温暖感到很不舒服,就好像他在盘算着什么,绕着圈不让她知道似的。
始终想不明白,温暖反问:“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个结果就一定是好的,而不是坏的?”
夜天昊笑了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好是坏呢?”
“你想怎么试?”
见她终于起了兴趣,夜天昊乘胜追击:“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你得演一场戏。”
演戏?演戏给谁看?演什么样的戏?这一连串疑问让温暖感到迷惑,越想越糊涂。
夜天昊挑了挑眉,起身,慢慢地将自己的计划道出:“首先,你得以我夜天昊新~欢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在这之前,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改变以前的所有习惯,我知道你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演技,演戏虽然不是你的老本行,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经验的。在c市没人认识你,你说你是‘安宁’,没人会想到你是‘温暖’,可是在南城,有很多人都认识你,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妹妹,你的亲朋好友,当然也包括容爵,他们熟悉知道你的习惯,你的爱好,细致到你的个性和特征,尤其是容爵,他和你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你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要想演好这场戏,你首先就得骗过他!”
温暖张了张嘴,错愕地看着夜天昊,看见她的神情,夜天昊再次笑了笑。
“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扮演一个陌生女人,这肯定是件难事,可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还说什么忘记过往?莫非,其实你心里还想着他?还想和他死灰复燃,重温旧梦?醒醒吧,别做梦了!”
他鄙薄的话令温暖全身寒凉,她只觉得全身有些虚软,勉强挺了挺腰板,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想。我之所以给自己取名叫安宁,就是想要过上一份清清静静的安宁日子,那些男女之情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对我来说,容爵已经是过去,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不值一提!所以,夜先生大可不必操这份心!”
每当戳中她的伤疤时,她就会立刻竖起浑身尖刺,然后在第一时间里反驳对方,好似一副不容亵渎的样子,其实她不知,她越是急于掩饰或纠正的,就越是她的软肋。
摇了摇头,夜天昊又说,“不是我想得太复杂,而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你骗过了容爵,可是‘安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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