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把我气死了,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魏敏好歹等许老爷子总算松了手,就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想要看看许桡阳哪被伤着了。许桡阳拨开了魏敏,把脸慢慢转过来了,全身的骨节缝都冒着冷气,全身的每块肌肉似乎都要裂开了。他慢慢把身子坐直了,直视着许老爷子,他脸色发白地问了一句:“打完了么?”他没等许老爷子说话,继续往下说,“打完了,是不是轮到我该说两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终于,许老爷子打的累了,骂的累了。他跌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继续怒目而视,一边瞪着许桡阳,一边不歇气地骂:“你这个兔崽子,你简直把我气死了,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魏敏好歹等许老爷子总算松了手,就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想要看看许桡阳哪被伤着了。许桡阳拨开了魏敏,把脸慢慢转过来了,全身的骨节缝都冒着冷气,全身的每块肌肉似乎都要裂开了。他慢慢把身子坐直了,直视着许老爷子,他脸色发白地问了一句:“打完了么?”他没等许老爷子说话,继续往下说,“打完了,是不是轮到我该说两句了?”
“儿子。”魏敏叫。许桡阳伸出手,用手势阻止了魏敏的话。他想起了什么,先把目光转给了魏敏,“妈,”他直盯着她说:“我一直是信任你的,你只需回答我一句,佳佳根本就没有怀孕,你知道么?”
魏敏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许桡阳点点头,“看样子,你知道。”他把目光转给许经天。他攥着眉心眼神复杂地瞅着许经天,“爸,你也让我刮目相看,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你也参与了。”
许经天脸立即变了色。许桡阳不再看他了,把目光移到了许老爷子的脸上。后者仍然瞪着他看,气焰没低一份,怒火没少半毫,那双虎目仍然熠熠生威地与他对峙着。“老爷子,”许桡阳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情绪,他迎视着他,“我在想,是你听了佳佳的建议,还是佳佳听了你的建议?”
许老爷子阴着脸:“这有什么区别?”许桡阳一眼不眨地直视着他,有一会儿的功夫,他忽然笑了起来,他用手捂了把脸,忍不住地笑开了。移开手,他的笑意已经窜了整张脸。他目光依次从沙发上的那三个人脸上漫过去,他依然在笑,“我在想,如果我真跟佳佳结了婚,这十个月之内我都没动她,到时候,她生不出孩子来,十个月,她的肚子仍然是空的,那时候怎么办?”
他把目光转给了许经天,他的笑容飞上了眉梢,在那里跳跃,“爸,到时候,你从哪给我弄出一个孩子来?你真以为,她怀的是哪吒,可以一怀好几年生不出来?”他又把目光转给了魏敏,他的笑容晕染的更开了,声音几乎是温柔的,“妈,我一直都觉得这个房子的人,你是最爱我的。”
“儿子。”魏敏心慌意乱地叫了他一声,许桡阳的笑容吓坏了她。他没理她,最后又把目光转回在许老爷子脸上,他眼里的笑意一点点从眼底隐去。“爷爷,”他硬哽地说:“我一直认为,你不管对我怎么严厉,你的本意都应该是对我好。所以,我这么多年,除了对你有所顾忌以外,我对你是尊重的,热爱的。就像可儿说的,也许我更应该感谢你,因为如果没有你,也许就没有今天的许桡阳。”
他的声音微微绷紧了,一种急促的气流在他的喉咙间开始绕动,卡在他的音浪之间。“所以,她的话让我重新思考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必须承认,这么多年,你不管对我怎么严厉,不管怎么样想让我按照你的思维逻辑行事,你都是爱我的。”
他往下咽了口气。他直视着他们每一个人,脸色慢慢发青了,唇边的肌肉抽动了。他的眼神怪异,语气几乎是平静的,平静的慎人,“我自认为这屋子应该都是我最亲的人,你们不论怎么做都应该是为我好。我逃婚荒谬绝伦,”他压沉了声音。“那么,你们呢?”他突然从沙发上腾身而起,声音像爆竹一样迸发了,“你们不荒谬,不丢人,不可笑么?”
他勃然大怒,眼珠涨得通红地瞪着他们。他像一个负了伤的怪冲着他们每一个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你们明知道我对佳佳没那个意思,却竟然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按照你们感情的意愿把你们的思想强加给我。我是你们的孩子么?我的幸福不应该是你们考虑的第一位么?还是我根本就是你们抱来的,你们可以随心所欲,置我的喜憎于不顾?你们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可儿,你们问都不问我,可以随便找她兴师问罪,你们可以侮辱她,连着她的母亲一起侮辱,我代她们受了。但是,有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可以这么骗我,你们这不是在侮辱我么?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越讲越气,越讲越火,越讲越痛,他的脸涨得红了,怒火在他皮肤的纹理层层滚动。他完全豁出去了,完全不计后果了。“今天是我跟你们说的最后一次,宁可儿,她能不能生孩子,我都要她,我娶不了她,我也不会娶别人。”
他把目光扔在了许老爷子脸上,他直视着他,他像一个猛兽临死之前看着他的对手,毫无惧色,瞳孔里都沁着戾气,眼白上都泛着青光,“爷爷,”他的声音都像咯着冰的,“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打我,我是个成年人,我有我自己生活的方式,你们有资格管教我,但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东西,我不想要的,我一定不会要。你尽管可以去说我不孝,你们甚至可以去登报和我脱离关系,我不介意了。你们可以无视我的感受,我就再没有必要去顾忌你们的。”
他又去看许经天和魏敏,“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你们随时可以收回去,但是,如果你们不是想收回我的命,我的皮肉之苦就免了。”他欠身去茶几上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直接走到对面将它硬塞到许老爷子的手里握住,“你的拐杖,我从小被你打到大。你应该与时俱进,换个武器了。下回我敢肯定,我不会让你再用拐杖打我,你再动我一下,我就直接拿这把刀对着我胸口的地方扎下去,看谁的狠。”他说完话,转身往门口就走。
许经天僵在那儿了,魏敏也僵在那儿了,满屋子的人都傻傻地杵在那儿了。面前的许桡阳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就像是一个爆炸的火药,满身的硝烟和硫磺,扬了一屋子,让他们透不过气来。
那许老爷子也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握着那把刀子。记忆中,他看见过许桡阳发火,每一次他用拐杖打他,他都像头驴子一样支起骨头,倔强地挺着。每次数落他,他都会还上两嘴,但是,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多的。
他在无比错愕之中瞪着眼前的人,仿佛突然之间才惊悟出来,他面前的人早已不是一个驴子,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只猛虎,一个怪兽,还是一个受了伤的怪兽,那眼神里完全是豁出去的,随时准备和对手同归于尽的神情,这个震慑了他。
但是,许老爷子就是许老爷子,他有他的骄傲,他只愣了几秒钟,就将手里的刀子抛了出去,随即冲着许桡阳的后背就喊了一嗓子,“你这个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小东北赶紧过去从地板上捡起来,诚惶诚恐地收进厨房。
“你这个兔崽子,”许老爷子又骂了一句,他冲着那挺立在客厅门口的后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继续威严,“佳佳没有怀孩子,你总动了她吧!这个责任你不负么?”许桡阳站在原地,干笑了一下,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动的女人多了,都娶回来,你这栋房子都装不下。”“混帐话。”许老爷子又跺了跺拐杖,他的嗓门又大了,又高亢了。“你动别的人我不管,但是,你动了佳佳就不行。”
许桡阳终于转回了身,他直面许老爷子,笑了一下,“不行又能怎么样?你总不至于把我腿脚绑上,让我再上她,让她再怀孕?再逼我娶她?这个世界上我最该负责的就是宁可儿,我好歹是她唯一的男人,至于佳佳,谁知道换过多少主了?如果她实在找不着负责的人,你等我娶了宁可儿以后,看看有没有空余的时间应酬她。”
他转身向外走,想起了什么,他又回过头来,看着沙发上的那三个人,“佳佳那边我就不去通知她了,烦你们代为转告。大家都是成年人,那晚我喝多了,我不相信她也喝多了,如果不是她主动爬上我的床,我自认没这个力气去动她。想必和她玩过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没必要非赖上我不可。别想着再骚扰宁可儿了,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约束我干任何事,她,我是要定了。”拉开门,他没管那一屋子僵着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没觉得疼
听到砰然一声门响,魏敏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对许晋冲说:“你给他打电话,让他上药啊,说不上有多疼呢!”她干脆直接站了起来,冲着许经天瞪了一眼,呜咽地埋怨了一句:“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打在他身上,是疼在我心里。”她不说了,用眼角的地方扫了一眼许老爷子,随即擦着眼泪带着怨气上了楼。
许经天脸色黑沉地坐在那儿,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许桡阳刚刚表现的那一幕意外了他,让他说不出的懊恼和沮丧,却第一次无言以对。他在气愤之余,毫没理由地竟然生出几许奇怪的情愫来,他竟然从来没有想到他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一时间,他坐在那儿,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恼怒,还是引以为自豪了。毫无头绪之下,他悻悻地站起身,也离开了沙发上了楼。
留下满屋子其他的人互相看着,谁都没敢吭声,却都不动声色地同时移动了脚步,各就各位。偌大的客厅忽一会儿就剩下了许老爷子一个人。他直直地坐在那儿,手拄着拐杖,脸色依然愠怒,眉色依然黑沉,呼呼喘着粗气,他满脸肃穆半天都没动地方。
终于挨到天亮了,看见时间差不多了,许桡阳应该起床了,上班了。昨晚上他没有回来,就足足攥了可儿一晚上的注意力。打了一个电话,许桡阳在那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昨晚没什么事,这两天我公司有事,不过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对,一定不对,即使公司有事,并不影响晚上,他晚上也可以回来,他没理由晚上也办公。可儿一骨碌爬下床,匆匆忙忙洗漱好。她换好衣服,和雅姨打了个招呼,连早餐都没顾上吃,就直接出了门。
这时候,许桡阳正在办公室里,听着刘东汇报工作。把工作上的事汇报完,刘东就迫不及待地转话题了。“你这一露面,老爷子怎么收拾你的?”许桡阳皱着眉头瞅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八了?怎么,你和疯子一个口气呢!我这一回来,你们别的都没问,就顾着惦记这事了,是不是我没拄着拐杖来,你们都特不解恨啊!”
刘东嘿嘿笑,收着文件夹,“你的私事已经直线影响公事了,你还不准我问问?这两天,我竟接电话了,光记者我都替你拦了多少波了。大家打电话过来就两个问题,许桡阳为什么逃婚?是不是因为其他的女人?”他忽然好奇了。把身子前倾,他颇感兴趣地看着他问:“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你以前的风流韵事天天有人曝,现在这个,就像埋在谷底,谁都没翻出来。你是怎么把她藏好的?”
许桡阳哼了一声,低头拉开抽屉,去找笔。翻开桌上的记事簿,他用笔在上面写字,边写边说:“你以为我真的就这么红,那些记者什么事都不干,就天天盯着我?如果不是我身边的人主动把行踪暴露出去,他们哪个会那么清楚?那是她们借我做宣传,博上位,我也没什么损失,我乐得成全她们。可儿的事,我看谁敢写?他们敢登一张照片,我就直接炸了他们大本营。”
刘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身子向后靠过去,眼睛盯着他笑,“难怪,合着不是你娱乐大家,是大家被你娱乐了?那些捧着杂志对你津津乐道的万千少女才是戏里的角,你才是看戏的主,你天天上头版,等于给华泰做免费广告了。”
许桡阳笑了一下,头都没抬,“我不是故意要用这个方法做广告的啊!那是她们的主意,与我无关。我现在收心养性,没心思上头版了,大鬼小鬼,你都给我拦住了,再有打电话过来的,你直接回他一句,如果有不想死的尽管曝,晚上走夜路当心一点。”
“呵呵,出言恐吓啊!这是——”刘东还想再往下说,小秘书敲门探进半个身子,随即,把门撑开了,冲着许桡阳眼神怪异地说:“许总,上次来的宁小姐要见你。”然后,可儿的身子就轻轻巧巧地闪进来了。她娉娉婷婷地站在那儿,冲着许桡阳微笑,“我,我路过就上来了。”
刘东立即起身,把桌上的文件夹抓在手里,冲着许桡阳闪了一眼,嘴巴里窝着笑,“我得出去看两眼,看看华泰门口猫没猫着记者,别回头有不知死活的给曝了出去,想把人藏住都难。”许桡阳站起身,冲着刘东的后背赞了一句:“醒目。”醒目的还有小秘书,看着刘东出去,她抿嘴微笑,也识趣地把门带上了。
许桡阳直接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他斜睨着她,“路过?你去哪路过华泰?”可儿脸红了一下,把身子往前移了移,贴着他胸口的地方站好。他俯眼看她,“我说这两天不回去,你就开始想我了?”他随即展颜而笑,一把将她揽过来,“傻丫头,”他笑骂了一句:“我逗你呢!真要两天看不见你,我还绷不住呢!”
可儿撑开他的怀抱,抬眼去看他,然后,她捧住他的头,左右察看他的脸,又去看他的脑后,耳朵,脖子,仔仔细细到处检查了一遍。他被她把身子转了过去,侧头去看她。一脸迷糊地问:“你干嘛呢?”
可儿没理他,她不管不顾地伸手去掀他背后的衣服。许桡阳立即醒觉了。他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本能地伸手去拦她的手。他故意放松口气,眼睛闪亮,流氓地问她。“你干嘛?我就一晚上没动你,你就绷不住了?”他收住她的两只手,佯作一脸正经地说:“这是在办公室,等下有人来了。”
可儿站定不动了,她审视地瞪着他的脸,“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放重了,她的脸上是那种坚定不移的执着。“你转过去,我要看你的后背。”许桡阳继续无事人似的笑,伸手去揉她的头,“傻丫头,你想干嘛?”
她一瞬不瞬地瞪着他,又重复了一句:“你转过去,我要看你的后背。”许桡阳脸上的笑容停在那儿了。他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把后背给了她。
可儿手握住他西装的下摆,迟疑了一会儿,随即慢慢掀开他的西装,顿了一下,又慢慢揭开他的衬衫,立即,她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奔涌而出了。用手捂住嘴,她阻止自己哭出声。然后,她身子一个抽噎,她就无言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伏在他的后背,她心疼的哭出了声。
许桡阳侧头看着她,捉住她的两只手,把她的手指捏在手心里,他好声安慰她,“你哭什么?又不疼,我小时候比这严重,我都没觉得疼,我是钢筋铁骨,这点皮肉伤算什么?”
他的安慰没有起到作用,可儿哭的更凶了,她由低声哭变成了放声哭。那后背上,青青紫紫,全是伤,全是淤青,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