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神律- 第27部分

　　　　“住嘴！”彪形大汉大神吼道，“你发疯的时候怎么那么有种？正常的时候怎么这么娘泡？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种小白脸，扭扭捏捏装腔作势，遇到点小事儿就哭鼻子……哭！哭死你！”

　　　　“你这么欺负我还不让人家哭，有没有天理啦？”沈心命还真的“哇”一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他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人家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从来不和人打架，读书认真、学习努力，15岁考上了中科院天才少年班，18岁从哈佛法学院毕业，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做律师。我一无犯罪记录，二无行政处分，就连开车都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罚单！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这还是不是法治社会啦？”

　　　　“装！你继续装！”保安队长怒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

　　　　就在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在这漆黑的凌晨，出现在这精神病院，显得尤其突兀。

　　　　她的手上拿着一份资料，一边走，一边还朗声读着上面的文字。

　　　　“沈心命，男，1993年5月22日生，双子座，余州市人。从小智商卓越，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曾进入中科院天才少年班。后因与社会不良青年打群架，被中科院开除。其后出国留学，在美国持有枪支、吸食大麻、打架斗殴、出入赌场、加入3k党、旷课留级夜不归宿……请问，你究竟哪里是个好孩子了？”

　　　　在这昏暗的凌晨，大家都看不到她的样子，但他的声音清雅秀丽，十分好听。

　　　　沈心命和一众保安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突然，沈心命大声说道：“那不是我！都是他干的！他和我不一样，我和他没关系！”

　　　　“他？他是谁？”女子说道，“难道就是你说的身体里另外一个自己？那个你的副人格？那个同样叫做沈心命的不良青年？”

　　　　“对！就是他！他是个疯子，是个人渣，是个魔鬼！他做的事都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女子笑了，“你以为，精神分裂症的多重人格障碍，真的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共享同一个身体吗？”

　　　　她往前走了两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沈心命的下巴，缓缓抬起了他的脑袋。

　　　　他们两人的四目对视，直到此时，沈心命才看清楚了女子的脸。

　　　　那是一张娟秀美丽的脸庞，硕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理智的光芒，金色边框的眼镜更增添了她智慧的魅力。

　　　　她面对着沈心命，说道：“多重人格障碍的副人格，是你为了保护自己而主动制造的产物。你为自己创造出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第二人格，就是要掩盖你做恶的**……不用狡辩，沈心命，你就是他，他也就是你，你们两个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不！不！不是的！”沈心命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我不会是他，我也不可能是他！你凭什么这样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哈哈哈哈……”女子突然笑了，“你已经信了，不是吗？”

　　　　她把嘴凑近沈心命的耳朵，轻声说道：“我真不懂，蔡院长为什么不把你的病公布出去。如果知道了你是个精神病人，司法局一定会吊销你的律师资格吧？”

　　　　听到这句话，沈心命顿时慌了：“别！千万别说出去！”

　　　　他心里很清楚，律师必须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而像他这样的间歇性精神病人，属于法律上规定的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如果他精神分裂的事被司法局知道了，那他的律师执照确实会被吊销的。

　　　　“哈哈哈哈……”女子又是一阵大笑，“那你还不乖乖听话？不配合我们的治疗？沈心命，你要知道，我们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就是要把你身体里那个罪犯品格的副人格给消灭掉，让你完全主宰自己的身体，真的成为一个善良纯洁的好孩子。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听了她的话，沈心命竟然安静了下来。他缓缓地低下了头，呆呆站在原地，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不过，他还是喃喃地问道：“你是这里的医生吗？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女子看着沈心命，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我叫周雨，是清华大学医学院刚刚毕业的医生，具有医学和心理学的双博士学位。我来到这里，就是要来帮助像你这样病情最危重的病人……”

　　　　“病人？”沈心命低着头，突然冷冷说道，“你说的病人，是说我吗？”

　　　　他说话的语气和声调与之前截然不同，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哭腔。如果说之前的沈心命像一个哭哭闹闹的小孩子，那么现在他说话的声音就如同一把冰冷锋利的剑！

　　　　“唰”的一声，保安队长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万分紧张地叫喊道：“他来了！他来了！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保持警惕！保持警惕！”

　　　　周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五花大绑的沈心命。就在这一瞬之间，她觉得，这家伙的气质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他还是被捆得像粽子一般，他也依然耷拉着脑袋，他也还是站在那里……可是他的站姿已经变得笔直，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很紧，就连那套皱巴巴的西装也突然呈现出异样的美感。周雨就算没有看到他的脸，也依然觉得，这个沈心命和刚才相比，要挺拔和帅气了许多！

　　　　“来了吗？你就是沈心命的副人格吗？”周雨依然保持着冷静，双目直视着眼前的沈心命。

　　　　“沈心命的副人格？”他又一次说话了，这次说话的声音也和之前一样的冷酷。

　　　　突然，他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双眼死死盯着周雨！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紧锁的眉毛下面，是清澈明亮的双眼。这双眼睛里放出的光华，就算在这漆黑的黎明，也一样熠熠生辉！

　　　　周雨被吓了一大跳，她甚至觉得，沈心命的眼神里有着无穷无尽的智慧。仿佛只用了一眼，他就把眼前的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我不是沈心命的副人格……”他突然裂开嘴笑了，这笑容妖艳诡异，让周雨的心脏都为之一颤！

　　　　“我就是沈心命……”他冷笑着说道，“刚才那个懦弱的胆小鬼才是我的副人格……周医生，现在，我们为什么不来谈谈，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胆小鬼从我的身体里给踢出去呢？”

　　　　他的语气依然冰冷刺骨，这冷冰冰的语言仿佛利剑一样刺进周雨的内心，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 ； ；　　　　法庭上，法官身穿法袍、庄严肃穆，正在朗读一份刑事判决书。

　　　　冗长的判决书读了几十分钟，终于读到了最后的判决部分。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五十七条第一款及第六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维持余江省余州市中级人民法院（1998）余中法刑初字第419号刑事判决。

　　　　“二、上诉人沈渊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李军

　　　　“审判员：陈晴卿

　　　　“人民陪审员：卢莲花

　　　　“二〇〇〇年四月十九日

　　　　“书记员：张玉安”

　　　　在被告人席上，一名中年男子流出两行清泪，低声抽泣。

　　　　他叫沈渊，是这场判决的主角。他被控杀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历经两年的审判，终于在今天得到了终审判决。

　　　　旁听席上，一个六七岁的少年猛然站起，怒吼道：“冤案！爸爸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杀妈妈！你们都被人骗了！这是诬陷！”

　　　　中年男子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命啊，这就是命……蔡裕良，请您照顾好我儿子，谢谢你了……”

　　　　旁听席，一名头发斑白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伸手抓住激动的少年：“沈心命，别闹了，不管怎么样，你爸爸留下了一条命，判了死缓，就死不掉了。”

　　　　“爸爸没有杀妈妈！没有！没有！……”这个叫做沈心命的少年越喊声音越轻，到了最后，几乎已经哭出声来。

　　　　两名法警走上前来，铐住了沈渊，带着他走出了法庭。

　　　　这名父亲对儿子喊了最后一句话：

　　　　“心命，我没有杀你妈妈，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可是他的儿子，究竟要相信父亲，还是相信法律？幼小如他，在情理法之间，他能如何抉择，又要如何决断？

　　　　这年幼的孩子没有办法抉择，也没有办法决断。

　　　　从这一天起，他疯了。

　　　　但一个传奇，就此开始。

 ；。。。 ； ；第61章　艰难的会见
　　　　到了月黑风高的夜晚，余州市精神病院里又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场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流氓沈心命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周雨。

　　　　周雨说：“你没听错，你身体里那个乖宝宝沈心命已经接了赵凯的案子，要帮他打官司，想从我妈那里拿回20万的聘礼。”

　　　　“……”流氓沈心命愣了半响，才说道，“这胆小鬼是发了什么疯，怎么会去做这种事？”

　　　　周雨说：“我也不知道……他对赵凯说，要这笔钱符合婚姻法的规定，还说什么他是正义的……”

　　　　沈心命冷笑道：“哼，还真符合他的脾气，但凡是他觉得正义的，符合法律规定的事，他就会一头扎进去，往死里做。”

　　　　周雨问：“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沈心命阴邪地笑了，“这是林菊花要考虑的问题，跟你又没关系，你瞎操什么心？”

　　　　周雨说：“林菊花虽然不是我亲生母亲，但是也养育了我那么多年。再说了，我在这世界上就她一个亲人了，我不为她操心，还能为谁操心？”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但那也是你需要操心的事，跟我没关系。”沈心命竟然伸了一个懒腰，“没事的话我先去睡了……”

　　　　周雨也急了：“谁说跟你没关系？是你要帮赵凯打官司！”

　　　　沈心命说：“你搞清楚，是那个胆小鬼要帮他打官司，不是我。”

　　　　“我不管，那也是你的人格，你必须得帮我搞定这件事，否则我以后绝对不会在晚上把你偷偷放出医院去！”

　　　　“大姐，你可不能这样啊！”沈心命说，“我帮你打赢了离婚的官司，你就这样报答我？”

　　　　“该报答的我已经报答了，现在这事是你对不起我！你必须要帮我想办法！”

　　　　沈心命无语：“好吧，跟女人吵架果然没有好结果……但是现在他们什么事都没做，我能想出什么办法？你起码要告诉，他和赵凯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周雨想了想，说：“赵凯走的时候说他会准备好一切东西，然后来医院找你。这两天应该就会来了吧？不过赵凯似乎还不知道你有双重人格的情况……”

　　　　“哦，好的。”沈心命说，“那就等赵凯来了，你看看他和胆小鬼是怎么商量的，再来告诉我。”

　　　　周雨点点头答应了，可是她总是觉得，这个流氓沈心命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

　　　　……

　　　　两天之后的上午，赵凯果然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墨镜，身上穿着修身的T恤衫和牛仔裤，手上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活脱脱一个凯子富二代的形象。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女。她烫了一头略带金黄的卷发，还穿着一件紧身蓝色旗袍。走路的时候，她惦着高跟鞋摆着小蛮腰，看上去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当他们两个人走进医院的时候，保安队的王队长和队员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超级土豪！”保安队的小年轻说，“那可是紫凯集团的赵老板！边上那个，一定是他的小蜜……啧啧啧，俺要是能有这样的女秘书，少活两年都乐意。”

　　　　“你要是有这样的小蜜，用不着几年就油尽灯枯了！”王队长损了他一句，“好好当你的班，别那么多废话！”

　　　　赵凯带着美女一路走上了医院电梯，来到了重症监护科。

　　　　周雨这两天一直在防备这一刻。一看到他们，她立刻迎了上去：“赵凯，你来找沈心命吗？”

　　　　“是啊，我前几天就和他约好了，要来谈案子的事情。”赵凯面对周雨依然是客客气气的。

　　　　看到赵凯这副样子，周雨的心里就觉得很生气：“不行，你不能和他谈！”

　　　　赵凯说：“你不能这样，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合法权益。再说了，我要告的也是你妈……不对，是你的养母！这个案子和你压根就没有什么关系。”

　　　　“林菊花就是我妈！这事儿还涉及到我结婚的聘礼，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

　　　　赵凯不耐烦了：“我不跟你吵，沈心命在哪儿？”

　　　　周雨说：“他不在这里，现在也不是探视病人的时间，你可以走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赵凯的秘书说话了：“哼，我还以为赵总的前妻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你说什么？”周雨生气了，“这里是医院，你们不是来看病的，请你们不要扰乱我们的医疗秩序，现在就立刻离开！”

　　　　赵凯的秘书高声尖叫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凭什么啊？你是谁啊？”

　　　　响亮的声音在整个医院里回响，周围的医生、病人都探头朝他们看来。

　　　　“周雨，怎么回事？”林俊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走过来询问。

　　　　“林主任，他们两个来医院闹事。”周雨说。

　　　　女秘书看着林俊说：“主任？你是主任？你来得正好，我要投诉你们医院，投诉这个医生！”

　　　　“投诉？”林俊眉头一皱，“为什么要投诉她？你们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家属吗？”

　　　　周雨连忙说道：“不是，他们不是病人家属，他们就是来闹事的。”

　　　　“我们哪里闹事了？明明从开始就是你在针对我们！”漂亮的女秘书有些气急败坏。

　　　　“小张你别闹！”赵凯还显得比较冷静，制止了秘书，对林俊说道，“这位主任，其实我也不想投诉周雨医生。只是我有些事情要来找沈心命律师，周雨她对我有些意见，不愿意让我见沈律师。”

　　　　“你想见沈心命？”林俊看了看周雨，问，“小周，是不是这么回事？”

　　　　周雨说：“他是想见沈心命，但是这不符合医院规定。”

　　　　林俊说：“这倒也是，沈心命是属于我们重症监护科的病人。就算是病人家属，也要在病人病情比较稳定的时候才能安排见面。你们不是他的家属，我们医院是有权拒绝你们见他的。”

　　　　“那也是你们医院有权拒绝，而不是她！”女秘书指着周雨说。

　　　　赵凯说：“主任，你就帮我问问沈心命吧？我知道，他也是愿意来见我的。”

　　　　林俊有些犹豫了：“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