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也只有梁湘月了。
叶清溪之所以会这样做,除了是要将自己完全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用意。
之前在钰清庵中,叶清溪与梁湘月的见面绝对称不上愉快,她虽然没有将对方收入麾下的打算,但也绝不想让梁湘月怨怪上她。
通过这次的生辰八字事件,叶清溪也是想顺便看看梁湘月如今对自己是怎样的态?无?错?小说 M。qulEdu。 COM度,想看看,经过了那日之事,对方会不会将她视作敌人。
经过叶清溪的提醒,侯氏自然也想到了梁湘月,只是此时她以为叶清溪并不知晓梁湘月的存在,故而在短暂的若有所思后,侯氏便遗憾地笑着道:“都怪我当初将服侍过你生母的下人都打发了,不然此时也不会如此一筹莫展了。”
“那岂不是没人知晓我的生辰八字了?这可如何是好?”叶清溪露出焦急的神色来,眸底深处却仿佛是松了口气。
侯氏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不禁冷笑,叶清溪,你当真以为我查不出你的生辰八字吗?你且等着吧,只希望等你与忠儿的亲事定下来,消息传到你耳中的时候,你不要太惊讶了。
“好了,这件事暂时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会同老爷商量的,你且回去好生歇息吧。”侯氏收起心底的心思,又变回了那个关心女儿的慈母。
叶清溪站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在她转身的瞬间,侯氏面上那虚假的笑意已在瞬间化为一片阴冷。
回到沁竹苑,叶清溪直接将谷雨叫到身边:“谷雨,现在咱们院子里缺了几个下人?”
“按照先前的规制,姑娘身边还差三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还有一个粗使的婆子,共是少了八个人。只是奴婢与谷夏并不在规制中,不知姑娘是如何打算的?”谷雨稍微思量,应道。
叶清溪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道:“世子可说了会安排几个人进来?”
“世子只说会安排人进来,却没有细说。”谷雨摇头。
叶清溪沉默片刻,吩咐道:“你与谷夏往后便是我屋里的一等丫鬟了,如此便还差了六人,你让世子将小三安排进我的院子,再将小五安排到叶清灵的房中。至于小二和小四,暂且便留在外头吧。”
“姑娘为何不让小二和小四也进来?他二人身手比奴婢还要灵活,对姑娘来说该是有些助力的。”谷雨本是打算将剩下四人都安排进来的。
想到此时仍身在府外的那几人,叶清溪微微一笑:“正因为小二和小四的身手灵活,多疑才更要留在外头,毕竟我们的视线不能只局限于叶家。况且叶家人虽不少,但或许并没有你我想象中的复杂,我想我们最大的敌人绝不是叶家里的谁。”
这话谷雨倒是颇为赞同,她自认没有叶清溪聪慧,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她便已经将叶家一干人等的脾性了解得差不多了,想来叶清溪的认知还要更深入些。
这么想着,谷雨立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她还有些看不明白的人:“姑娘,您觉得四姨娘是怎样的人?”
“四姨娘,韩白萱?”叶清溪挑了挑眉。
谷雨点头,抿了抿唇,道:“姑娘,奴婢之前调查过,若认真说起来,这四姨娘与韩家还算有些关系,虽只是旁支,但到底沾了韩家的血脉,且还是嫡女。按理说,四姨娘的性子若真那般清高,又怎会心甘情愿地来叶府做妾?”
“韩白萱,韩家……”叶清溪微微眯起眼睛,这件事她本没在意,此时听谷雨问起,才仔细思量起来。
是呀,若韩白萱当真清高,大可以嫁给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头娘子,可她为何会来到叶家做妾呢?
“谷雨,你可查出四姨娘是何时入的叶府?”叶清溪问。
闻言,谷雨将自己先前调查到的结果尽数说了出来:“四姨娘今年才二十四岁,十五岁时便进了叶家门,且进门那一年便生下了四少爷叶清业,后又生下十小姐叶清秋。”
“进门那年便生下了四少爷?”叶清溪反问。
谷雨一愣,接着面露惊疑之色:“姑娘,你是说四姨娘她是……”
“或许吧,总之这其中定然还有些你我不知道的内幕在里头,若四姨娘当初真是未嫁先孕,那么有些事便很容易便能解释得清楚了。”叶清溪默默地将此事记在了心中,虽说现在四姨娘并没有什么动静,但谁也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些什么。
谷雨沉默片刻,也不再多问此事,只将方才的话题又拉了回来:“有关下人的事儿,奴婢便按照姑娘的吩咐行事了。”
“好,你让小五别显得太机灵,最好表现得忠心有余、乖巧不足,可明白了?”这样的人,才不容易让人起疑,才更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奴婢省得。”谷雨点头。
叶清溪转了转眼珠,又吩咐道:“你叫小二今日紧盯着些侯氏,若是她有什么动静,便叫小二悄悄跟着。”
“是,奴婢这便去吩咐。”谷雨虽有些不解叶清溪为何如此安排,但仍点头答应下来。
而在另一边,侯氏略作歇息后,便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出了门,为的自然是去找梁湘月。
正在待客的梁湘月乍一见到专程赶来的侯氏,不禁微露诧异,她没料到侯氏会直接找到铺子里来:“叶夫人今日前来,可是要挑选首饰?”
“梁掌柜,不知你可在忙?若是不忙,你我可否坐下来聊聊?”在侯氏眼中,梁湘月虽在打理着铺子,可到底是做人奴才的,再加上叶清溪生母的缘故,她心中一直是瞧不起梁湘月,甚至是厌恶对方的。
不过今日她前来乃是有所求,总不好太拿架子,只是那眸中的不屑和厌恶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
梁湘月仔细瞧了眼侯氏,也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叶夫人来这一趟,该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那我可真是荣幸。”
“我来,是想同你说叶清溪的事儿,你究竟得不得空?”侯氏哪里听不出梁湘月的嘲讽之意,只是此时她也只能暂且忍着。
梁湘月闻言,立时变了神色,她稍稍给伙计交代了几句,便与侯氏一道上了楼,进了一间雅间。
落座后,梁湘月毫不客气地道:“叶夫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这里也没有旁人了。”
这屋里是没有旁人了,只是她二人却不知晓,屋顶上正有一人在偷听着呢,此人正是叶清溪特意安排过来跟踪侯氏的小二。
“梁掌柜,你何苦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无论如何,我如今都是叶清溪名义上的母亲,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梁掌柜如此待我,难道就不怕我会对叶清溪做什么?”侯氏此番本是想顺便拉拢一下梁湘月,只是她一瞧见梁湘月那副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的模样,便顿时将之前本就没有完全消下去的火气给勾了上来,说起话来也显得十分尖锐。
回想起那次在钰清庵与叶清溪的见面,梁湘月不禁轻笑一声:“若叶夫人当真要对小姐如何,我也拦不住不是?”
“你……”侯氏心下愈发气恼,却不得不暂时压下火气,“梁掌柜,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请教梁掌柜一件事。”
“请教?没想到在叶夫人眼中,我竟然还有些用处?”这些日子一来,梁湘月的心中都不甚好受,那本就折磨了她三年的内疚,非但没有随着与小姐的相见而消散,反倒显得愈发厚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侯氏记得之前梁湘月虽也与她有些不对付,却不至于言语如此尖锐,难不成梁湘月是知晓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才会如此?
如此作想,侯氏便也不敢直接询问起叶清溪生辰八字的事情了,只得试探性地问道:“梁掌柜说话何必如此刻薄?我知晓三年前将清溪送去钰清庵,是我欠缺考虑,只是如今我不是已经将她接回来了吗?梁掌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这几日心情莫名有些烦躁罢了,叶夫人可别放在心上。”梁湘月心中冷笑,面上倒是稍微柔软了些。
第一百三十三章 ; ;失算
今日侯氏既然会找上她,定然是有所图谋,她倒是很想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暂且不说这个了,我还不知叶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梁湘月长出了口气,直接问道。
侯氏沉默片刻,有些为难地道:“说起来,如今清溪已经十岁了,再过两年,便也该到议亲的时候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总该多为她做些打算才是。”
“叶夫人乃是小姐的主母,自然是该操心这些的,只是叶夫人与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小姐的亲事还能容我插手?”梁湘月反唇相讥,可她不相信侯氏会这么好心。
侯氏一噎,心中顿时烦躁起来,前次她与梁湘月相见,对方对她虽也不甚尊敬,可到底不曾表现得如此尖锐,难不成其间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晓的事?
难道……难道梁湘月已经找到了机会,同叶清溪见过面了?若是如此,她还怎么从梁湘月这里拿到叶清溪的生辰八字?
如此思量,侯氏心中多少升起了些疑心和担忧:“说起来,梁掌柜也有三年多不曾见过清溪了吧?我知晓你们主仆情深,不如我得空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吧?”
侯氏这话自然不是出自真心,她不过是想知晓两人是否真的曾私下见过面。
%无%错%小说 M。quledu。coM ; ; “这就不必了,现今小姐有自个儿的日子要过,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见与不见,并无区别。”梁湘月却竟然只是摇了摇头,仿佛对此毫无兴趣。
见状,侯氏心中疑心更重,若梁湘月当真不曾与韩度月见过面,又岂会在听到自己的话后,仍表现得如此冷静?
梁湘月捏了捏衣袖,心中犹豫片刻后,突然开口道:“叶夫人,日后还请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我不过是个小角色,不值得叶夫人跑这一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来见你,还不是为了清溪?”侯氏愣然,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
梁湘月苦笑一声:“叶夫人,小姐虽是主子的女儿,可到底不是我的主子,三年前我便冷眼看着她被送去了钰清庵,三年后自然也不会多插手小姐的事儿。故而叶夫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跑过来同我说这些话,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你……你说什么?”侯氏一时间忍不住瞪大眼睛,梁湘月她怎么敢这样说?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因此而动怒,真的对叶清溪做些什么?
梁湘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神色有些悲喜难辨:“我是说,我不会多问、多管小姐的事儿,叶夫人也大可不必为了这件事而往我这里跑。”
“可是你……”侯氏尤处在震惊之中,她本是为了叶清溪的生辰八字而来,此时却已经顾不上那些了。
梁湘月放下茶杯,再次强调道:“直白地说,现今我与小姐已是毫无关系,我的卖身契攥在我自个儿手中。再者说了,小姐身在叶家,她的事,我也着实是管不了的。我这样说,叶夫人可听明白了?”
“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你这话,岂不等于是背主吗?”侯氏瞪着眼睛看梁湘月,心中已是慌乱不已。
若梁湘月真不再管叶清溪的事儿,那这铺子的事儿又该如何?
那铺子本是叶清溪生母的,如今怎么着也该落到叶清溪的身上才是,对,正该是如此才对。
这么想着,侯氏已有些急切地追问:“梁掌柜,你这话分明便是在骗我吧?你若真不想再管叶清溪的事儿,又为何还在帮她打理铺子?”
“帮小姐打理铺子?叶夫人此话怎讲?”梁湘月将雅间中的摆设扫了一遍,轻笑着道,“这铺子本就是主子留给我的,地契、房契都在我的手上,怎么能说这是小姐的铺子呢?”
“可你当初不是说……”若不是当初听信了梁湘月的话,侯氏又怎么会将叶清溪那个小贱人给接回来,给自己添堵?
梁湘月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侯氏,眸中皆是不屑:“我当初说了什么?去是说过这几间铺子本是主子打算留给小姐的,只是可惜啊,最后主子的走的时候,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把铺子交给了我。”
“这不可能!”侯氏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叶清溪的生母会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反倒便宜这见利忘义的恶仆!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况且事实就摆在眼前,叶夫人还有什么看不懂的?”梁湘月无所谓地耸肩,心中却苦笑道,小姐,既然你不想与奴婢再有瓜葛,那奴婢便不再碍您的事儿了。
侯氏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湘月不欲与侯氏多言,直接起身送客:“叶夫人,我下面还有要忙的事儿,便不多招待您了。”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雅间。
“你站住!”侯氏这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梁湘月,面色狰狞。
梁湘月只当做没看到,用无所谓的语气问:“不知叶夫人还有何指教?”
“你……你难道就不怕叶清溪知道了这件事,会怪罪于你吗?”侯氏虽不可能真的将铺子的事告诉叶清溪,只是此时却不得不拿叶清溪做筏子,企图让梁湘月改变主意。
梁湘月轻笑一声,目光愈发不屑:“叶夫人可真会说笑,小姐一没有我的卖身契,二没有这铺子的房契、地契,她要怎么怪罪于我?”
此时梁湘月的模样,十足便是一个因利背主的恶仆。
“梁掌柜,你不过是当着我的面,才敢说这等不忠不义的话罢了,若是叶清溪来了,你也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吗?”侯氏虽然心中已经动摇,但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梁湘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她甚至侥幸地想着,说不得梁湘月便是故意这般,为的便是让自己不再打这几间铺子的主意。
只是梁湘月的答案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叶夫人真以为我是那等忠心之人?这想法着实可笑,叶夫人也不想想,若我真的足够忠心,三年前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被送去钰清庵?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吃了这三年的苦?”
“你……你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侯氏这话倒不像是说给梁湘月听的,反倒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不相信对方这番话的理由。
梁湘月见侯氏神色已是动摇,便讥讽地笑道:“叶夫人倒像是比我更了解自个儿似的,只是叶夫人难道真以为有人甘心做一辈子的奴才?如今我乃是自由人,又有这几间铺子傍身,又何苦巴巴地去给人做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