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闻言眼睛一亮,她纵然已经嫁为人妇,可到底还是如其他女子那般爱美的。况且她若是一直带着这伤,又如何能服侍叶楷明?
若是在她养伤这段时候,叶楷明的心被旁的女人给勾了去,那她便是想哭也找不着地方了。
这么想着,侯氏已经做出了决定:“林大夫,不知你可能配出玉容散?”
“这方子很是寻常,老朽倒是可以配出。”林大夫点头。
侯氏虽然知道叶清溪那里有这种药,却也不敢去同她要,谁知道叶清溪会不会接着这个机会害她?
所以这药还是让林大夫帮忙配,才最是妥当:“如此便要劳烦林大夫了。”
林大夫忙说“不敢当”,又被侯氏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叶家。
“娘,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我就说叶清溪她不敢害我的。”叶清灵的性子除了霸道外,便是十分明显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若是在两天前,她或许还会对叶清溪有所忌惮、有所忌惮,但是在此时,她却早就因为叶清溪的示好,而忘了两日前发生在宴会上的凶险。
或者该说,她是被侯氏保护得太好了。
虽说侯氏的计谋,她往往都是知道的,但知道,与安排实在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叶清灵非但没有因此而变得聪慧谨慎起来,却反倒有些有恃无恐。
侯氏看着叶清灵,忍不住叹了口气:“清灵,这世上真正对你好的人,便只有为娘,其他人就算表面上对你再好,那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定要当心才是。”
“我知道了,若是娘没有旁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叶清灵敷衍地点点头,心中却是颇为不以为意。
侯氏无奈地摇头,挥了挥手。
当日晌午,林大夫便着人将配好的玉容散送了过来,并将用法详细地告诉了侯氏。
拿到玉容散后,侯氏简单地沐浴之后,便让李妈妈将玉容散涂在了自己胸口仍旧发红的烫伤处。
“还别说,这东西涂在身上倒真是舒服,清清凉凉的。”侯氏闭着眼睛笑了,或许真是她多虑了,这玉容散着实是个还东西。
李妈妈在一旁笑着附和:“这可是林大夫亲手配出来的药,自然是好的。”
闻言,侯氏面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就连之前的郁闷、怨恨也消散了一些。
只是这份好心情却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到了快天黑的时候,侯氏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痒,她本是忍着。
可到了后来,实在痒得难受,她便伸手挠了两把,却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两下子,竟是将自己的胸口给挠烂了!
“李妈妈,你快过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氏看着自己指甲里藏着的血迹,直接愣住了。
李妈妈忙过来服侍,在看清楚侯氏胸口的状况后,也是吓得不轻:“这……太太啊,您怎么往自个儿伤口上挠啊?这都给挠破了……”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伤口怎么会这么痒,我都快要受不住了!你快去请林大夫过府一趟,再去帮我打盆水来!”侯氏回过神来,便又觉得胸口痒得离开,若不是被自己此刻的状况震住了,她定然还会伸手去挠。
李妈妈顿时面露难色地看了眼窗外:“太太,这天都要黑了,这个时候请林大夫过府,会不会不太合适?”
林大夫虽然年岁已高,但毕竟是外男,若是在这个时候请进府来,确实是有些不妥的。
“那你赶紧去帮我打盆水来啊,你难道要痒死我吗?”侯氏用力地一拍床板,声音显得异常尖锐。
李妈妈忙退了下去,不多时又亲自端了一盆温水进来,她以为侯氏是要净手的。
可谁知侯氏一见她进来,便不管不顾地下了床,伸出手就将盆里的水往自个儿身上泼,这可把李妈妈给吓着了,太太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那伤口真有这么痒?
侯氏泼了两把水后,便又不满起来:“你怎么端了温水进来?还不赶紧去换了凉水进来?不,去换成冰水,快去换成冰水!”
“哦,奴婢这就去。”李妈妈见侯氏面色狰狞,也不敢多耽搁,忙端着水盆又出去了。
侯氏在屋里抓心挠肝地等着,心中却是愈发透出寒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那玉容散是修复伤口的良药吗?怎么她用了,却是这番后果?
难道是林大夫在骗她?
念头闪过,便立刻被侯氏否认了,林大夫虽在府外,但可以说得上是她的心腹。这些年来她身上若有病痛,也都是林大夫帮她诊治的,所以林大夫是绝不可能背叛她的。
那么究竟是谁在害她,又是用的什么法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侯氏便想到了叶清溪,毕竟在今日清晨时,她曾将叶清溪叫来过,且两人也算是独处了一些时候。
只是叶清溪又是在何时、用的什么法子对她下的手?一时间,侯氏竟然根本想不出答案来。
第一百五十章 ; ;谈情
侯氏猜得没错,这件事确实是叶清溪做的,不过倒也不怪侯氏想不出具体的答案,实在是叶清溪的那法子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叶清溪其实只是在自己的帕子上做了些手脚,在上面涂了一种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害处,但若遇到玉容散便会使得皮肤奇痒无比的药粉。
所以总的来说,叶清溪的这个小计谋如果想要起效,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侯氏在请大夫进府时,能让大夫看一眼她胸口的伤;
如果侯氏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将叶清灵叫过去,问明玉容散的事情;
如果侯氏在问明了这件事后,没有联想到自己的烫伤;
如果侯氏在联想到自己的烫伤后,没有选择去用玉容散,那么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的是,侯氏偏偏如叶清溪预料的那般,一步步地这么做了,所以最后的结果便也只能如此了。
房间里,叶清溪无聊地靠在床上,她已经算准了时间,那药效应该是在天黑左右发作,到时候侯氏定然会选择忍耐一夜。
毕竟天黑了之后,再请大夫过府,本就有些不妥。加之这次又是为了这样的伤,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侯氏的名声定然会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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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夜的忍耐,对于侯氏来说会是什么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叶清溪微微勾起唇角,希望明日再见到侯氏时,对方还能装出那副慈母的样子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自耳畔传来。
叶清溪回过神,瞪着眼看向突然出声吓了自己一跳的男子:“你既然知道我在想问题,便不该突然出声?”
“吓到你了?”楚洛渊伸手将叶清溪额前的一缕碎发往后拨了拨。
叶清溪也不避开,只是撇着嘴问:“你今日过来,又有什么事吗?”
“我是怕你在叶家待得太无聊了,所以才过来陪陪你。”楚洛渊微勾嘴角,心中暗道,清溪故作生气的模样怎会如此可爱?
叶清溪哼了一声,问道:“最近铺子里的事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每家铺子都赚了不少银子,我都帮你存到钱庄里去了,你且放心吧。”楚洛渊正色答道。
叶清溪故意开玩笑地道:“你不将银票带过来给我瞧瞧,我怎么能够放心?”
“你这丫头,倒是会开玩笑了。”楚洛渊忍不住笑着伸手刮了刮叶清溪精巧的鼻子。
叶清溪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往一侧撇了下脸:“别刮我的鼻子,会塌下来的。”
楚洛渊彻底乐了,伸手将叶清溪小小的身子一下抱到怀里,还故意装模作样地道:“还是太瘦、太小了,也不知何时才能长大。”
“你且等着吧,至少也要再等五年。”叶清溪笑着斜睨了楚洛渊一眼,眸中似有深意。
楚洛渊一愣,竟突然觉得心头一热,忍不住凑到叶清溪耳畔低语:“别说是五年,就算是五十年,我也等得。”
“好了,说正事儿吧,你今日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叶清溪觉得耳边热热的,忙拍了下楚洛渊的肩膀。
楚洛渊稍稍退开了些,却仍是抱着叶清溪,道:“我是怕你等急了,本是说好了这几日便将人送进来的,只是叶家的当家主母出了事,有些事便只能暂且延后了。”
这说的是将吉祥、如意等人送进来的事。
叶清溪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这没什么,我现在在叶家能应付得来,所以你不必担心此事。”
“我虽然能知道你的消息,但毕竟不能时时陪伴着你,能有两个人代替我陪着你,我也能放心。”楚洛渊将下巴放在叶清溪的头顶上,深深一嗅,便能闻到叶清溪发间独有的清香。
叶清溪心中一暖,伸手安抚地拍了拍楚洛渊的肩膀:“我真的能应付得来,若是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定然第一时间便叫谷雨过去找你。”
“我知道你很聪慧,很能干,只是我毕竟……”当你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便会觉得这人是需要你关心的,不论她有多么强大,在你眼中,都只是一个让你忍不住关心的人罢了。
叶清溪很能理解这种感受,索性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被楚洛渊抱着。
“清溪,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隔了许久,楚洛渊才懒懒地出声,声音极低,仿佛快要睡着了。
叶清溪眨了眨眼睛:“是什么好消息?”
“之前你在将军府跳的那支舞,才两日的时间,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有多少小姐们争相模仿呢,就连花楼里……”说到这里,楚洛渊忙停住,他真是一时放松,险些将自己给放进去了。
叶清溪又眨了眨眼睛,拉开与楚洛渊之间的距离,认真地问道:“花楼里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楚洛渊尴尬地笑。
叶清溪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楚洛渊,最后当然还是楚洛渊在叶清溪的目光下先败下阵来:“清溪,我知道错了,只是我的名声摆在那里,若是我三日不去花楼,那便不是我了。”
“那你去花楼都做什么呀?看人跳舞吗?”叶清溪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楚洛渊。
这让楚洛渊愈发觉得尴尬,他揉了揉鼻子,有些底气不足地道:“有时候是去看人跳舞,有时候是去找人陪我下棋,有时候……就是去喝几杯酒,再睡一觉罢了。”
“那你都和谁一起睡觉呢?”叶清溪继续天真无邪地问。
闻言,楚洛渊的耳根红了,他虽还未曾做过那等事,但到底时常出入那种地方,对那些事多少也是了解的:“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难道那些跳舞给你看、陪你下棋、陪你喝酒的人就这么小气,都不愿意陪你睡觉?”说到最后,叶清溪的眸中已有了淡淡的笑意,她突然觉得,同她相比,楚洛渊才是那个真正单纯的人。
楚洛渊这才看出端倪,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抓着叶清溪的手臂,用另一只手在叶清溪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竟然敢戏弄我,真是无法无天了你!”
“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别打我呀。”楚洛渊分明没用什么力气,可还是打得叶清溪满脸通红。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才相互偎依着安静下来。
“我说真的,你难道就没打算挽救一下自己的名声吗?”经过了之前宴会的事情,叶清溪才是真正明白了,楚洛渊的名声到底坏到了什么程度。
楚洛渊微微耸肩:“自然是要的,只是在与你定亲之前,怕是不行啊。”
“可我现在才十岁。”叶清溪能明白楚洛渊的意思,毕竟他们两人的地位身份相差太多,若是楚洛渊再有一个好名声,那她便更加地配不上他了。
只是叶清溪也不想就这么拖着楚洛渊,毕竟他是要做大事的人。
楚洛渊微微收紧手臂,在叶清溪发间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我的亲事定下来便好,无需等到成亲的时候,你且放心,这些事我都会安排好的。”
“你可别太心急了。”叶清溪叮嘱。
像上次在宴会上,楚洛渊的表现便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虽然她觉得心里甜甜的,但也怕那件事会对楚洛渊产生不好的影响。
楚洛渊的下巴在叶清溪的头顶蹭了蹭,满足地叹息着:“你且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呀,就只管安心地等着做我的妻子吧。”
“那我可等着这一天了。”叶清溪也跟着长舒了口气。
这一夜,因为有楚洛渊的陪伴,叶清溪着实做个了好梦,只是等第二日醒来,却还有许多糟心的事儿在等着她,其中有一桩,便是侯氏的。
侯氏苦苦忍了一夜,天亮时,终于忍不住了:“你快去请林大夫进府,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尽快将他带过来!”
李妈妈也跟着被折腾了一宿,此时自然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亲自出府请人去了。
李妈妈走后,侯氏又气得甩了好几个瓷瓶,这才勉强消了些火气,她此刻真想直接将叶清溪叫过来,伸手抓花对方的脸!
但是她不能,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她必须忍着,否则便等于是坐实了虐待庶女的名头,这是她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林大夫很快便被请进府来,他乍一听到李妈妈的描述,也是诧异不已。按理说,那玉容散乃是他亲手调配的,是绝不可能出问题的啊。
到了主院,林大夫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里屋传来侯氏急切的声音:“林大夫快请进里屋来,我这伤口实在难受得慌,还请林大夫帮我瞧瞧。”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林大夫有些犹豫。
“在林大夫眼中,我只是个病人罢了,又有什么不妥的?”侯氏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耐,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受这罪。
李妈妈昨夜是亲眼瞧见侯氏模样的人,此时也跟着劝道:“林大夫,医者父母心,如今太太正难受着,还请您进去瞧瞧。奴婢及屋中几个丫鬟都会在一旁俯视着,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 ;上街
林大夫又犹豫了片刻,终于妥协:“还请叶夫人做些准备,老朽这就要进去了。”
“林大夫快请进来吧。”侯氏咬着牙松了口气。
李妈妈忙掀了帘子,让林大夫进里屋。
进了里屋,林大夫也不敢乱看,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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