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倒十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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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倒十渣-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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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走了,只留给他一副精致的画像,爹也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当看到别的孩子偎在父母怀中时,他就坐下来,望着那幅画像去想,去绞尽脑汁回忆他们曾经抱着他的样子。
  可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一个襁褓婴孩怎么会有记忆?后来他再不看那画像,再不去想任何,既然想不起来,又何必勉强自己?既然得不到,那就装作不在乎好了,那就离开好了。
  将最后一份文件合上,尔后整整齐齐地放好,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唇畔露出极淡的笑意。这本来就是她的房间,要离开也是他离开。她心神也乱了吧,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她也是喜欢他的吧。
  他这样浪子一般无根飘荡的人,能得她倾心相待,他该满足了吧。
  他饮尽那杯酒,敛衣起身,缓缓步出房间。跨过门槛时,脚下不小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想起第一次见面,他下车时没留心衣角被门框勾到,脚下不稳,当场摔了个倒栽葱。
  她摇着头总结出三个字:“呆、傻、卡。”
  慢条斯理地站定,楚江整了整锦袍,轻轻一笑迈步走开,有回忆总是好的,何况回忆也很美好。
  二、
  初六,宁微带着宁次离开未东,宁次哭喊着要娘亲,这次宁微没有将他送至秦嫣手中,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她不是你娘亲。
  秦嫣点点头,笑道:对,我不是你的娘亲。你娘亲叫秦小九,宁次,你要记住。
  宁微眉眼似结了冰,转身,一次都没回头,走得那么决绝,原本就清瘦的身子似乎瘦得更加厉害。
  秦嫣看着他的背影想,他再不会回来了吧。
  初七一早,楚江离开。
  秦嫣前去相送。鉴于楚江路途不熟,她便一直送至未东防护阵出口处的密林外。两辆马车,一辆由书羽驾车,一辆由楚江的随身侍卫临风驾车。
  在密林之外停车,两人相继步下马车,眉眼含笑挥手道别。
  秦嫣笑容优雅:“教主,此行路途遥远,还望一路小心。”
  楚江点头微笑:“谢秦门主相送,在下虽不是名震一方,但魔教教主恐怕也没多少人敢惹。”
  秦嫣甩着手绢,笑了笑:“本门主倒不是担心你半路被人劫了,只是觉得你这种呆傻卡的路痴确定能回得去?”
  楚江闷声一笑:“未东有这么玛丽苏的门主都能稳坐江湖第三,可见事情不可以常理揣测,那么本教主纵使路痴,又怎能回不去?”
  秦嫣圆睁美目,一把抓了他衣襟,未东之主的气势尽显:“你他喵的再说一遍试试看。”
  淡粉薄唇抿起,纤长睫毛缓眨,楚江相当忧郁。
  松开手,秦嫣淡然转身,像是只翩飞的紫色蝴蝶,美丽而优雅。提起裙摆,她正欲跳上马车。
  不料,楚江突然出声道:“别动。发上沾了片草叶,我为你取下来。”
  她背对他站定,不再动作。
  手腕一转,一枝梅花簪现于掌心,他小心地插入她的发髻之中,这才拍拍手,笑道:“现在果然整洁多了。”
  她笑了笑,没有言语,轻盈跃上马车。车帘随之放下,隔绝所有视线,再看不见彼此。
  车帘之后,秦嫣笑道:“主送客行,本门主原应先等你离开再走,不过鉴于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所以给你一次展现风度的机会。”顿了顿,她收了笑声,“楚江,再见。”
  楚江负手而立,淡淡道:“再见。”
  再见,再见,再不会相见了吧。
  调转车头,书羽扬鞭打马,只听一声长嘶,骏马四蹄扬起,拉动马车如一阵风般疾驶而去,没多时便再看不到影踪。
  车内,秦嫣轻抬素手,一点点抚过那支梅花簪,尔后轻轻取下,垂眼打量着它。这是一只颇为常见的簪子,银质打造,簪头镶着一只清雅的梅花。
  她摩挲半晌,举至眼前细察,果然见一片花瓣之下刻着一个蝇头小字——嫣。旁边附着一行更小的字:平生不会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忽然笑了,大笑出声。纵使到现在他还不忘给自己留退路,模棱两可的一句寄言,既可以理解表面上的从未相思过,亦可以理解成背后的相思不能自拔。
  眼中再无泪水,她咬牙恨道,你难道以为我秦嫣就这般下贱,非纠缠着你不可?即使你成为我心上的一颗朱砂痣,我也能下刀子把它血淋淋地剐去。楚江,楚江——
  打开车窗,她手腕一抬,毫不犹豫地把那梅花簪扔出去。
  阳光明媚,晃人心神。
  和煦的阳光照在这飞落的银簪之上,折出晃人的光影。
  余光瞥过那一掠而过的影子,她心中一滞,蓦地睁大眼睛,尔后掀开车帘,飞身跃出去,同样没丝毫犹豫。车速太快,她凌空翻了几个身这才安全落定。
  书羽忙收紧缰绳停下马车,惊道:“门主,你有没有事?”
  银光一闪,那簪子落入路旁的沟渠之中。秦嫣提气追去,几个起落,“噗通”一声随之跳入那沟渠。
  书羽自车前跳下,一路飞奔而来:“门主,你在找什么?”
  距那一场大雪还没有几日,雪尚未融化,东一块西一块余留在结冰的水面上,氤氲出淡淡的寒气。沟渠水有一人多深。秦嫣跳入其中,撞开结冰水面,瞬间没了踪影。
  门主出事,他这侍卫长休想活命。于是,书羽亦随之跳下去,虽然完全不知道门主在找什么。
  这水冷极,冷得人牙齿打颤,手脚僵硬。
  当书羽强忍寒冷寻到秦嫣之时,只见秦嫣正靠于沟渠一侧,握着一只银簪又哭又笑,她浑身湿透,从未有过的狼狈。
  翻看梅花簪的另一面,只见与“嫣”字相对之处,刻着一个小一号的“江”字。旁边连着一行字,一行不注意几乎瞧不见的小字:此世非卿不娶。
  她将那梅花簪捂在心口之上,眼泪簌簌落下来。他说,平生不会相思,此世非卿不娶。
  书羽虽然不知道簪子上究竟有何玄机,但见眼下情形,也明白了大半,试探着道:“门主,要不咱们回去看看?或许楚教主还没走远。”
  秦嫣抹去泪水,**地爬上堤岸,吸着鼻子道:“不了,我们回府,快马加鞭回府。”
  书羽答应着,扶着冷得脸色发青的她登上马车,尔后扬鞭催马疾行。
  秦嫣靠坐向青缎褥子,捧着那簪子贴于脸颊。她只是想要一个承诺,一个证明他曾爱过她的承诺,至于这诺言是真还是假都已无关紧要。
  纵使是假的,他也总算愿意费心骗她一次。爱一个人,竟然可以卑微到这个地步。
  他要自由,那么她就放他离开。她是懂他的,因为她也曾像他一样期望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天地之大,任我踏遍千山万水,放浪形骸不为凡俗所困。
  他走了,带走了她整颗心,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他对她说,平生不会相思,此世非卿不娶。将这句诺言,这梅花簪,放在心口,就可以凝成另一颗心吧。
  她用脸颊摩挲着那簪子,阖了眼,轻声温柔道:“楚江——”
  “教主,这防护阵唯有正午以及子时开放。我们再不走,可就要等到半夜了。”临风在一旁絮絮道。
  楚江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碧眸幽深,神情怅然而抑郁。
  临风又道:“教主,您少说也看了半个时辰。不舍得的话,您就别走了,未东其实也不错。”
  楚江淡淡扫他一眼,不言语。
  临风扶额:“教主,恕属下直言。要不您别走了,我一人回去复命得了。就教主你这种性子,单身一辈子的可能性非常大。你难道忘了上次顾先生让您摆平莳萝姑娘,结果你冲上去,人家莳萝姑娘连正眼都不瞧你。依属下说,秦门主看上您,是您的福气,她的晦气。教主你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碧眸缓动,睫毛微扬,楚江慢声慢语道:“那么多侍卫,你知道苏少主为何单单要你出门吗?”
  临风眼睛一亮,颇为激动:“为什么?”
  斜睨他一眼,楚江启唇缓缓道:“因为你实在聒噪得很。”
  临风:“……”
  作者有话要说:  哦,临风又冒出来了,临侍卫换篇文继续客串。
  呃,其实我想说的是下章顶风作案,上炕戏的干活。遁走~~~

☆、第52章 情意激荡

  夜色凄迷,弯月斜挂,凉风阵阵吹来,林间树叶沙沙作响。淡淡的月光经过枝叶的层层阻隔,落入林间变得愈发黯淡,隐隐约约。
  隐约的月光下伫立着一个隐约的人影,身姿颀长挺拔。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俊朗的轮廓。
  临风舔了舔干裂的唇,几乎哭出来:“教主,子时将过,我们在这干站了一天,你到底还走不走?”
  楚江依旧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沉默。
  临风抱着马头哭出来:“教主,虽然属下不想打击你。但都这个时间了,秦门主不会回来了。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印帕郴厝ィ淳痛死肟懒苏馓跣摹!
  终于有了动静,楚江抬头望了望那弯月,轻声笑笑:“你说得对,都这个时间了,她不会回来了。”转身行向那防护阵出口,他又道,“临风,我们走吧。”
  楚江走在最前面,临风跟在后面牵着马,马拉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两人一马一车,行过林间小道,脚步声、马蹄声、车轮辘辘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特别清晰。
  楚江取出那勾玉,缓缓贴上罩在外面的未东防护阵。只见那泛着微弱光芒的防护阵犹如被火烧灼,迅速退缩,不多时露出大小可供马车通行的裂口。
  只要迈出这一步,以后再回头就难了。眉心隐隐作痛,楚江不自觉轻揉,深吸一口夜的凉气,他回头去望未东最后一眼。
  这一眼让他抬起的脚步再迈不出。书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嗓子干涩,发出的声音如拉破风箱般。他喘息着摆手,断断续续道:“留步,楚教主留步,出事了……”
  楚江忙转身返回,接住他急声道:“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书羽自牙缝中挤出字眼:“门主,出事。教主,速回。”随即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竟然累得晕死过去。
  楚江将他交于临风救治,二话不说抽剑砍断马轭,,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猛拉缰绳。骏马一声长嘶,撒蹄飞奔。
  她出事了,她能出什么事?楚江不敢想,只是一味扬鞭打马,只愿行得快些,再快些。行至城外,却见那城门早已关闭。眼下他不遑多想,提气凝力,足尖于马背上一点,飞身跃上城头,又沿着城墙翻身跃下。
  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至未东府上。他顾不得敲门,直接翻墙而过。然而待他看清眼前情况之时,不觉愣住。
  只见院中聚集着许多人,十夫中,除宁微之外俱在。
  屋顶之上,米辞单腿曲起,执了壶酒仰头灌着,旁边程浮时不时举壶与他碰上一下,说几句含糊不清的醉语。颜戈坐在旁边,只等他们酒干,立刻换上满满的新酒。
  曹胄取银弓在手,倏地饮尽一杯酒,紧接着搭弓上双箭,挽弓如满月,分别射向两侧的箭靶。
  幽难求坐于旁边,黑着一张脸,但饮不语。
  卫凌与彭古意坐于青石桌两边,你一杯我一杯,拼着酒。
  夏漠迟垂着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若在平时,这些人的行为多么正常,然而现在是夜深人静之刻,他们聚在这里意欲何为?
  拊胸大口大口喘息,楚江大声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众夫侍似乎既没有看见,亦没有听到,我行我素,没有人答话。
  楚江不再理会他们诡异的反常,直接冲向秦嫣房间,一掌击开门。不料还未等他看清其中情况,一股凌厉之风迎面扑来。他下意识两指一夹,却见是一支笔,被当作武器射来。
  秦嫣的怒喝声自幽暗灯光下传来:“滚出去。”
  楚江站着没有动,因为他又看到那柄小小的银色精巧锤子,她执了它一下又一下敲上左手尾指,一如他当初在冷泉所见。
  见他没有动作,她转眼怒目相视:“本门主让你滚出去!”一语未竟,她看见了立在门口的楚江,一时怔住。良久,喃喃低语,“楚江?”
  他点点头,缓步行去,尽量让声音轻柔:“这是怎么了?”
  她望着他,却是开始格格地笑,笑容里几多嘲讽:“我做梦了吧。他已经走了,再不会回来。”
  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过是一日未见,他与她便似隔了无数时光。不过一日未见,她整个人都憔悴得厉害,脸色苍白,丹唇无光。他轻抚上她的脸颊,颤声道:“嫣儿。”
  秦嫣一把抓了他的手,悲声道:“宁微——”
  他身子一僵。
  这时,听她又道:“楚江,宁微他,宁微他、竟这般恨我?”喉中一甜,口中渗出血红,蜿蜒而下。
  她回至府中,不久有侍卫来报,宁公子临走时给门主留了一样东西,要他在楚公子离开之后交给门主。
  那是一坛酒,一坛尘封多年的好酒。
  她对着那坛酒静坐半天,她有点明白宁微的意思,但又不是真的明白。不过,最后她还是打开这坛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再倒一杯,再饮尽……
  这是她欠宁微的,纵使里面掺了断肠毒药,她也要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不过她心里清楚,里面绝不是断肠毒药,宁微虽恨她,但不会看她死。
  她万万没想到,酒里掺的不是毒药,而是最烈的媚药,要么**,要么死的媚药。
  她是未东门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死。宁微这是在逼她做出选择,在众夫侍必须选择一个,而这些选择中并不包括楚江。
  秦嫣紧攥了他的手腕,咬牙道:“我骗他要了小九,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返还。当真是半点不肯吃亏……”她的唇畔又渗出血,欲出的话语随同涌出的鲜血被她重新咽回喉中。
  嗅着空气中散发的酒香,再见她此刻两颊嫣红,媚眼如丝,身上滚烫,楚江顿时明白过来。不知该作何想,他也不愿再想任何,挥袖关上房门,他猿臂一伸揽了她的腰,直接俯身吻下去。
  她这次倒是配合,玉臂勾上他的脖颈,靠在他怀中,任他肆意攻掠,唇舌极致相缠。喉中一动,又有鲜血渗出,口腔中满了腥甜之气。
  他知她已撑到极限,不能再等了,否则性命危矣。于是拦腰抱了她,大步向床榻行去,轻轻放她在床上,替她去了鞋袜,翻身虚压而上,一边轻扯开她的腰间系带,一边俯身吻她。指尖轻弹,幔帐垂下。
  肌肤相亲,她浑身滚烫犹如高烧。美目笼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水濛濛的,脸颊红晕欲滴,愈发显得娇艳诱人。什么都不想,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如玉肌肤上印下朵朵暧昧吻痕。
  她仰头喘息着,额际汗津津,缓缓启唇,声调中带了哭腔:“终究要有这一次,无论谁来都无所谓吧。纵使这是场梦,是幻觉,只要我觉得是你就好。你别怪我,别怪我,我为你守不住这身子。”
  心知她以为他走了,她错认他为别的男人,他心中万般滋味,吻上那丹唇,轻声怜惜道:“嫣儿,你转眼看看,是我。我是楚江,我回来了。”
  眼角渗出一滴泪水,她笑了笑,笑容凄然:“你不用骗我,他已经走了,再不会回来。”她幽幽地叹,“再不能回来。”
  他捧了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苦涩道:“嫣儿,真的是我。你知道我做事一向不干脆,我舍不得你,我回来了。”
  水眸氤氲,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轻抬素手抚上他的面庞,一寸一寸每一处都不肯放过,眼中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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