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林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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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林恩仇录-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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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其恩宠之极。刺乞列作为宣政院总领,管西藏事务,并总管全国宗教事务。少林寺隶属的僧录司之类,皆由宣政院总管。说到底乃少林寺的上司。所以贵为少林寺住持,也不得不虚应文章,谦辞作礼。

  刺乞列冷然道:“大师不必多礼。我等星夜赶来,只因三日前有一少林武僧在长春宫中,将我徒孙小郡主倪妮劫持而去。大师不必客套,将小郡主交出来便是。”

  普善大师一听,大惊道:“国师此话怎么说起?倒叫老衲听得迷惑不解。”

  主管寺中事务的僧正普慈道:“国师一到,还未入内由敝寺奉茶,便说明来意,可见三位心中焦急。小僧忝为僧正,主管日常事务,却对此事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只怕其中因果十分复杂。可否请国师三人入内再说。”

  老神巫唱道:“如此甚好。”她们三人在路上也分析了那神秘和尚,只怕并非少林派僧人,只是事也至此,必须先找到少林寺再说。三人对望一眼,便随少林寺人进入寺内。

  入殿坐定,奉茶已毕,七彩神女便将元神游空抢珠,神秘和尚在长春宫邱祖殿中喝酒,最后劫走小郡主倪妮一事,说了一遍,特别提到那和尚的服色和劫人逃走时的轻功身法“陆地飞行术”一节,作为来此要人的依据。

  普善大师听完,立即断然说道:“好叫国师得知,我少林派中,既没有劫持小郡主的理由,也没有那等功力的高人,能从国师与神巫的眼皮子底下劫走小郡主。这一点尚请国师三人明察。”

  老神巫道:“可是那和尚逃走时所用的‘陆地飞行术’十分地道。我听说少林派这一手霸绝中原武林的轻身功夫,全以真力御使,外人是学不会的,这又如何解释?大师不可断然否认,还是多想起多查查才好有个交涉。”

  普善大师道:“少林寺这手‘陆地飞行术’,和少林武功一样,已经传世八百年,所传虽然是谨而慎之,其中难免有外泄之嫌。如果江湖上有人以少林上乘武功作了恶,一概就归咎于当今少林派,只怕我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七彩神女失去爱女,心中悲戚。她心中也没有就认为是少林寺抢的人,只是想到少林寺在中原存在了近千年,高人数之不尽,如有他们协助,事情就好查些。没想到普善不愿把事情往头上揽,一味推脱关系。七彩神女不禁起火道:“纵是盗学了少林绝艺作恶的人,少林派只怕也该查上一查,大师为何一味推却?如此置身事外,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普善正待回答,只见一个少林寺的高级职事僧人匆匆跑了进来,走到普慈身边,耳语了几句,僧正普慈立即起身道:“启禀方丈,宣政院使龚大师率领了五百喇嘛僧兵,快马冲上山来了。我守山弟子好言劝阻,竟被羽箭射杀了三人。”

  普善大师一听,连忙令道:“一般弟子一概退出山道,只传令罗汉堂武僧结大罗汉阵,守在寺外。”

  那位职事一听,连忙跑出去传令去了。

  普善道:“国师,事情尚未弄明,喇嘛僧兵便射杀我少林弟子,此事请国师主持公道。”

  刺乞列一听,明白龚柯一伙平日拔扈惯了,这时先行冲山,又出手杀人,实在于理不合,当下向七彩神女道:“郡主可去寺外,令僧兵不得冲击少林寺。龚柯若有线索,着他进来禀报。”

  七彩神女出去后,普善方丈道:“少林寺弟子无端死了三人,国师当还一个公道。”

  刺乞列冷笑道:“有人施展少林派的‘陆地飞行术’劫持了小郡主,大师尚未有个交待,却要本国师先还公道,岂非于理不合?”

  普善沉声道:“前事扑朔迷离,尚待查明。可今日之事却是明摆着的。天下万般事,不离一个理。请国师明示。”

  少林方丈外柔内刚,对刺乞列一伙客气归客气,事情发生了,却也毫不示弱。

  刺乞列大声道:“本国师若是输尽了理,大不了也让三个僧兵抵命便是!”

  普善合什道:“阿弥陀佛!”

  这时,七彩神女与龚柯进来了。

  龚柯大声道:“启禀师尊,弟子南下至石家庄时,得到快骑追送上来的飞鸽传书,说是一个自称叫乐仁毅的人,长相与十二年前在红雾谷失踪的归有沫一模一样,带了一个名叫豹儿的少年,骑了两匹豹子,杀进中原来了!”

  众人大吃一惊,当年归有沫被打下山岩,第二天查谷,只发现他的外袍浮在血塘之中。却查不出尸体。刺乞列曾以金钢球查探塘底,他说没有什么,却又没说明白,显得莫测高深。其它人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多问。如今归有沫杀进中原来了,只怕有了奇遇,练成了神功,报仇来了。

  老神巫大声问:“飞鸽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棍王辛延长从黑袍帮西域分舵西宁传来京师的。棍王一招之间,即被那个少年撞断了三条肋骨。”

  龚柯此话一落,殿中起码有四五个声音情不自禁地失声叫道:“有这等事情?!”也难怪众人失声惊诧,棍王十二年前就跻身十王之列,这十二年来更是功力大增,已入绝流,竟挡不住少年人一招!

  众人惊叫之声尚未消失,只见从大殿顶上轻飘飘落下一件衣裙。众人抬着一看,看见这件衣裙七彩灿烂,十分鲜艳,落下之时,不知何故,如风鼓气涨,就象有人穿着它落下来一般。

  七彩神女一见,失声大叫:“妮儿!”

  原来那件从少林寺大殿之上落下来的衣裙,竟是在大都长春宫中被神秘和尚劫持走了的小七彩郡主倪妮身上所穿的七彩裙——彩虹迷你裙!

  七彩神女不等那风鼓气涨的七彩裙落下地来,已经飞身纵起,一把抱住了那件风鼓气涨犹如有人穿着一般飘落下来的七彩彩虹裙。

  老神巫一见七彩神女身形纵起,便大叫道:“徒儿小心!”

  七彩老神巫一句话未喊完,只听得七彩神女一声惊叫,一双手臂刚刚抱住那件衣裙,一个人便被弹得倒飞出去。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其它原因,七彩神女的身子无巧不巧,又落在少林寺僧正普慈大师怀中。更不知为何,那少林僧正普慈大师,年近七十的人了,纵然整日操持少林事务,也不是全无武功,却就是没有躲开,百忙中竟然伸出双臂将七彩神女一把抱住,刹时间就闹出了和尚搂抱武林第一美人的大笑话。

  一片忙乱:

  老僧正普慈大师放开七彩神女,老脸通红,直是擦手,直是念佛,同时咚地一声跪了下去,直是向神佛请罪。

  刺乞列身形纵起,落在大殿左边横梁上,四处查找;方丈普善大师身形纵起,落在大殿右边横梁上,也是四处查找;老神巫身形一窜,便从大殿中窜了出去,飞身纵上屋顶,高声用极北方言喝出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诗语歌声巫辞祝咒,甚么神圣的神九天的神山上的神水底的神,请将那装神弄鬼的恶魔抓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四处查找。她这一唱不要紧,她那绝世巫功一发射出去,只听得少林寺四面八方响起了一片乱七八糟的叫喊声随唱声,却是功力浅的和尚中了巫术,有了反应,被七彩老神巫的神巫术控制了心灵,成了被制者,还要等一会儿才会一个个摔倒,就象长春宫那群道士一样。可见老神巫之厉害,实际上还在刺乞列之上。

  那件少女穿的迷你裙落在殿上,不再风鼓气涨,堆成了一堆。

  七彩神女被那气体弹开,这时又扑上去,一把抱住迷你裙,大声惨叫:“妮儿!你在哪里——!”一边喊,一边失声大哭起来。

  龚柯趁虚而入,一把抱住七彩神女,低声道:“神女姐姐请勿悲伤,一切有龚柯承担……。”其实是在少林寺大殿之上吃起了豆腐来了。

  真是一片忙乱!

  正在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个歌声: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倾倾人城,

  再倾倾人国。

  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

  歌声—起,殿中所有的人顿时齐齐沉默,侧耳倾听。

  外面,老神巫的跳神唱巫声也停了。

  那些被老神巫的巫辞制住了心灵的和尚也不再喊叫或随唱了,大约是被这歌声破除了巫力的禁制。

  七彩神女侧耳倾听,双眉紧皱,若有所思。

  刺乞列与少林方丈普善对望一眼,同时落回大殿。

  老神巫跳下殿来,回到殿中,不知为何,双目中竟有一丝恐怖之色,一闪即隐。

  歌声在少林寺外嗄然而止,一个充满磁力的男声说道:“未来道人,名叫偏要问,腹中七日颗米未果,路过宝刹听说宝刹圣宠隆隆,田产无计,特来讨碗米饭果腹。还乞宝刹慈善为怀,施舍一二。”

  众人面面相视,均觉此人来得奇诡,名字奇诡?讨布施所说的话也十分奇诡。

  试想少林寺的大殿之上,什么时候被人置放了女人的衣裙,少林寺竟浑然不知?在此混乱之际,此人出现,算不算奇诡?

  试想数十年前有千古一道叫何必问,而这人自称叫未来道人偏要问,这名字算不算奇诡?

  试想那游方僧云游道之类,不管有没有度谍观丈,走饿了想睡了,哪座庙子哪座道观不能讨得一席一餐?说什么听得宝刹圣恩隆隆,田亩无计?岂不是在讥讽少林寺吃了皇粮,依权附贵,失了武林人之武格?这等讨布施的讨法,又算不算奇诡?

  少林方丈普善运足真力,将声音平平送出去道:“道长请进。敝寺正在备办素席款待客人,请进来同桌一叙。”他想的是,你来得怪,不妨就进来让大家见识一下,殿中这么多高人,你再厉害,还怕了你来?你若是那装神弄鬼之人,进来一见,正好洗脱了少林寺的关系。

  只听脚步声响,踢踢达达走进来一个道人,黑发挽了一个松散道髻,用一根儿臂粗的乌黑木头别住。那根黑木头亦怪,足有两尺长,横着别在道吉上十分别扭。他身形略胖,留了三抑青须,一件道袍更是宽大,又十分肮脏,好象有三五年不曾洗过一般。

  道人一进殿中便问:“噫,这殿中怎地这么多人?”

  普善大师道:“这几位是京师宣政院来的贵客,这位更是朝中的国师大人。请问道长怎么称呼?”

  道人望也不望朝中贵客,双眼一瞪,道:“好生奇怪,贫道在山门外就说了叫未来道人偏要问,方丈为何明知故问?”

  “请教这未来道人的法号作何解?”

  “你说作何解?”

  “是贫僧在问道长。”

  “是贫道在问大师。”

  “道长为何如此缠夹?”

  “贫道何时缠夹了?贫道姓偏名要问,走遍中原,那是只有贫道问人的,为何向你讨碗饭吃,就要被你穷问不舍?这碗饭岂非太难讨了?方外讨日子何时起变得如此艰难?”

  道士这一席话,声音大,辞机逼人,直问得方丈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方丈普善顿感语拙,沉默无对。

  只听老神巫在一旁道:“道长刚才说你走遍中原,只有你问人的,没有人问你的,岂不是太霸道了一点?”

  道人一听,顿时瞪了老神巫一眼道:“是又如何?老巫师你给个说法——是又如何?”这个回答更妙更蛮横了,明明是在回答,偏生又夹了一个问句。与他那名字“偏要问”硬是合榫得天衣无缝。

  老神巫不与纠缠,直接问:“你说你问遍中原,咱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这号人?”

  道人一愕,道:“怪了,你怎么没听说过?回答贫道——你为何没听说过?”这等回答夹问,问得老神巫直打哽。

  刺乞列在一旁越听越是起火,不禁喝道:“兀这道人!如此装腔作势,且又满山遍野唱那淫词俚曲,哪里还有点出家人的样子?”

  道人一听,顿时怒声道:“国师说贫道唱的是淫辞俚曲?”

  “宁不是么?”

  “当然不是!此歌乃一千四百多年前,汉武帝刘彻的协律都尉李延平为汉家天子而作,皇宫唱,律坊唱,百姓唱,唱了千四百年了。这天下除了美人美酒值得歌唱外,难道不劳而获要饭吃的和尚道士反该被唱进歌中么?”

  龚柯大叫:“反了反了!”

  七彩神女忙把他止住,走上前,向道士作了一礼道:“请问道长,你放回我的女儿要什么作交换?请尽管明言。”七彩神女这么问,只因他在一边越来越觉得这道人来得诡异,只怕就与那抢劫小倪妮的和尚是一伙人,所以才出其不意地发问,来个单刀直入,看能否诈出个意外来。

  谁知道人目中露出惊诧之色,浑然不知地问:“放你女儿?大美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调头问少林寺方丈问。“方丈大师,贫道七日未吃饭了,来讨碗剩饭果腹,怎么讨出许多麻烦?莫非这位大美人的女儿与道人私奔了么?”

  方丈合掌道:“阿弥陀佛!”

  刺乞列头顶微光一闪,垂下了双目,他已运出他心通神功,欲要测知道士所说之话是否作伪。心中究竟想干什么?

  刺乞列的“功”一射出,道士便象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同时大叫:“干什么干什么?秃驴要干什么?”一边叫喊,一边那身子便旋转着慢慢向上升起,竟然和长春宫那个和尚旋起身形破顶而逃的身形一模一样。

  龚柯大叫:“此人乃那和尚一伙,抓住他!”第一个字一吐出,人已直向道士扑去,双掌怒张,便去抓那道士。

  与此同时,七彩神女头一摇,七朵铁花怒射而出,直向道人打去。

  谁知道士升起时慢,可一见有人抓来,那身形本是离地,在用力上属于无根之躯,却偏偏一下子就如闪电般地快了起来,一下子便从龚柯与七彩神女的攻势之中射了出去。龚柯抓了个空,七彩神女的铁花也射了个空。

  轰地一声巨响,道人旋起的身形撞破了少林寺客殿的殿顶,逃了出去。

  道人的身形刚一射出,刺乞列一声大喝:“哪里逃?”一个身形尾随追去,也射出了大殿屋顶被道人撞破的大洞。他唱叫“哪里逃”,那意思是说:“光天化日之下,看你往哪里逃?”

  刺乞列刚一射出大殿屋顶,只听得大殿门口传来七彩神巫的一声惨叫,而刺乞列举目一望,却早已不见了道人的影子。

  刺乞列大声喝问:“下面怎么了?”

  下面传来七彩神女的惊叫声:“师父!”

  下面传来了龚柯的喊声:“怎么了?”

  下面传来了少林和尚的大喊声:“快追!快追!休要放走了道人!”

  刺乞列心中发慌,拥身从殿顶的破洞中落回大殿,掠到殿门口一看,只见七彩老神巫倒在地上,心脏正中间被人插进了一根两尺长的儿臂粗的黑木棍——那根黑木棍,就是那讨饭吃的道人用以别住道髻的那根黑木棍。刺乞列蹲下身子,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七彩老神巫双目圆睁,却还没有落下最后一口气,她望着蹲下身子的刺乞列说:“我本想抢出大殿……去包抄……那道人……,谁知他竟躲在殿外……偷袭……这一招……叫‘钝木刺金钢’……普天下……只有千古一道……才会使——。”

  一个使字说完,七彩老神巫头一偏,就倒在了七彩神女的臂弯中,一命归西了。

  七彩神女失声大哭起来。

  刺乞列怒声喝叫:“什么人身形有这么快?才从破洞射出,便已迂回至门口?少林方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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