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林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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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林恩仇录-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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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中年妇女道:“奴才衡山妙玉,江湖人称素席王,主公吩咐奴才专门服侍主母饮食,到主母要开晕时,奴才就自行告退。”

  十二个人参见完毕,一齐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站在两边。

  神雾仙子道:“打轿!”

  那抬八抬大轿抬了上来,前头放下,六娘子上前,从轿子后面取下一块黄毡布,辅在地上,神雾仙子再走上前,轻轻扶起陈梦月的袍袖,牵引着她走进轿中。

  到了此时,陈梦月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实实在在的,既不是梦,也不是作弄。但她并不明白,归有沫练成了大交泰神功,已经天下无敌了么?如今被称为武林皇帝,莫非其武功能胜全真教主孙德彧,皇帝佛门师傅刺乞列么?这就是武林霸主了么?

  八抬大轿走在大道上,又平稳又轻快,片刻功夫便到了大官道上。大官道上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陈梦月坐在轿中想心事,也没注意轿外的事。她是此生第一次坐轿,这时,她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有一天她和她的归大哥拜堂成亲,那到崂山奇静庵来接她的轿抬,又是什么样子呢?坐新娘的花轿又是什么滋味呢?

  这时,轿抬停了。轿杆打了下去,神雾仙子在外面柔声说:“恭请主母下轿。”

  陈梦月起身,出轿。尽管轿帘已被神雾仙子打起,她还是伸出手去掀轿帘,她的脚刚一踩上黄毡布,陡然间响起的一片声音还是吓了她一跳:“奴才恭迎主母!”

  这六个字由二百多人齐声喊出来那简直象打了一个闷雷一般。陈梦月一看,大官道上,黑压压跪了二百多人,在场的人,除了两个打着一幅模旗的伟岸大汉没有跪倒,就只有那抬大轿没有跪倒。

  陈梦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当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时,她更加惊讶地目光停留在了一辆巨大的豪华无比的大马车上。

  那是一辆有一间屋子一般大小的马车。整整由十六匹马来拉。十六匹马皆是高头大宛马。那辆马车的车厢,是世间最珍贵的云南红杉木装修,全部用金片包榫,车厢顶犹如皇宫的大顶盖一般,用银片和铂铁片打成琉璃瓦型辅盖而成,使得这马车的车厢看上去更象一间移动的小型宫殿。

  马车厢的门开在两边,有脚踩板,右边开在前面,左边开在后面。左右各开窗一户,窗帘由金丝编织,并用彩线织出一幅王母出巡图,一幅观音洒甘露图。

  陈梦月好奇道:“这是你们主公的马车?”

  神雾仙子答道:“是。是主公的。不过,这是主公专为主母你建造的。”

  陈梦月大惊:“专为我建造?这要花多少银子?”

  冷面郎君铁血剑答道:“车、马、人大约花了三百万两银子。这车是由奴才一手操办的。”

  陈梦月大惊失色:“三百万两银子?我奇静门二十多人,一天花消全部不过一两银子。这马车为什么要花偌多银两?”

  冷面郎君道:“主公吩咐,只要能使主母高兴,花再多的银两也在所不惜。”

  陈梦月感动道:“这真是归大哥吩咐的?”

  冷面郎君道:“奴才不敢说谎。”

  陈梦月的双目中涌出了泪水:“归大哥对我真好。”她揩了揩泪水说:“你们快领我去找归大哥吧——哦,你们怎么还都跪着?”

  神雾仙子笑道:“主母没有吩咐他们平身,他们是不敢站起的。主母以后怜悯奴才,别忘了立即就说平身或者说免礼这两个紧要的词。”

  陈梦月大声道:“得罪得罪,各位朋友快快请起。”

  众人吓了一大跳,许多连称“恳请主母恕罪”之类的话,却不知陈梦月天性善良纯洁,更不知陈梦月有今天这福缘也是因为纯洁善良所至,还以为主母在怪罪他们。

  神雾仙子道:“主母已经叫你们免礼了,起来吧。”

  两三百人又是同发一声喊:“奴才多谢主母。”

  众人站起,立时各干各的事。有一队五十人左右的骑队立即向南行进,开道去了。路旁本来有几只大锅,正烧着从小溪中提来的清水,此时立即有十个婢女,将水分别用铜盆盛了,端进马车车厢之中,片刻间,那几锅热水便全部运进了车厢。另外又有人用铜盆从溪水中盛来清水,再烧热水。

  太湖碧波剑六娘子上前作礼道:“马车中已经为主母准备好了香汤,请主母沐浴。”

  陈梦月惊异得说不出话来,被六娘子引进马车之中。一看里面的布置,陈梦月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马车里的布置,与外面的华丽相反,却是极为简朴。只是有一点,这马车里的布置,和十二年前居住在梁山泊忠义庄中的那少女的居室的布置一模一样——一张雕花老床,一只土漆梳妆台,一套宋朝时流行的雕花圆桌配四根雕花凳。车厢中的其它摆设,也和忠义庄的那间闺房一样。只在车厢的后面,多了一个浴间和便房。

  陈梦月的双目中热泪夺眶而出,失声喊叫:“归大哥……!”

  陈梦月的哭声喊声,除了车厢中服侍她的六娘子和两个婢女外,车厢外面的人都没听见。可是,在离这大官道两里之外的一个山头上盘膝而坐的头上长满浓疮的西僧却听见了,看见了。这个西僧一直垂目静坐,以天视地听神功看着大官道上大马车内所发生的一切。当他听到陈梦月失声喊叫的那一声“归大哥”时,他的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身形一晃,已在山下,但他随即站住,他似乎是想冲过去,但又立即控制住了自己。

  他不颤抖了。

  他转身向南方飞掠而去。那速度比千里马跑开了的速度还快,比箭矢离弦的初速还快,而且掠势丝毫不衰。更叫人惊叹的是,他那飞掠的姿式,简直象常人信步闲庭一般,优雅之极,丝毫没有吃力迹象,似乎他只展开了不到一半功力一样。

  这时已是申时未了,太阳离西边山头很近了。如此奔掠了一个时辰,到得酉时末,他已经在合肥附近的山野间了。

  他放慢了飞掠之速,他的额头上双眉之间开始闪光。那是天目所在之处。天目是人类的第三只眼睛。这个部位下面,有一种被后世科学称为松果体的物质,一旦为气功激活,便可使天目睁开,能看见双眼不能看见的距离和物体。胖头陀睁开天目,四处寻找。天目寻物是天视神功之中最为上乘的一种。

  他找到了,在五里之外的一个无人山坳中,有一堆篝火。七个人五匹马两头金丝豹,分散在山坳中,七个人正在篝火边烤肉吃,五匹马挤在一边,对两头豹子多少还有些恐惧,而两头豹子却伏在离篝火不远处的草坪上,时不时嘶叫一声。

  西僧嘴唇嚅动,隔着五里路,向七个人中的乐仁毅施展千里传音入密神功,要他过来说话。

  传音完毕,西僧席地而坐,等乐仁毅过来。

  片刻功夫,乐仁毅飘掠过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

  乐仁毅一看见这个头上长满浓疮的西僧,立时认出这是在汉水边上的官道上喝了两百斤酒卧道试探他的那个“不想说”大师。大恩仇先生当众说:“不想说”大师是他的师弟,与他两人相对时又私下承认“不想说”大师只是他的另一个易容身。那么,此时他又以头顶上长满瑜珈结的易容身出现,那就是说,他以后将以这个易容身长期现身江湖了。

  乐仁毅作礼道:“大恩仇先生今日以‘不想说’大师的易容身份呼唤在下,可是‘大恩仇’先生那个易容身回西域去了?”

  西僧道:“你可以这样理解。还可以说,从今以后,‘不想说’大师便是你那武帝门的大总管了。”

  “何必弄两个易容身呢?”

  “障眼法嘛。”西僧说:“我要你出任武帝门掌教一事,你想得如何了?”

  乐仁毅沉吟了一下道:“大师要在下办的这件事,此时看来,确实是与在下有益。在下只是有一点不放心之处。”

  “请讲。”

  “在下不知道大师你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因此也就不能断定大师搞武帝门的真实意图。大师可否以真容示在下,以使在下放心?”

  大恩仇先生笑道:“好个乐仁毅!我救了你一命,又送你一个武林皇帝当,你不但不感恩图报,还想窥探我的隐私。我既不以真容示人,那自然有不以真容示人的原因和道理。你若以不放心为理由想要窥探我的隐私,只怕有失厚道。”

  乐仁毅垂了垂头道:“那么大师不说亦罢。”

  “你同意出任武林皇帝了?”

  “就算同意了吧。只是在下的武功,此时大约只排在武林四五位之间,又怎么可以真得称得上什么武林皇帝?”

  “今日时间甚宽,咱们不妨叼些闲话。你的武功排在哪四五位之后?”

  “大恩仇先生你大约算是第一吧?”

  “姑妄任之吧。”

  “全真教主孙德彧与正一教主张与材,还有本朝皇帝的藏传佛门师傅苔儿麻八刺乞列,这三人相互间从未印证过,但武功大约都高于在下。”

  “还有没有比你高的呢?”

  “七彩老神巫被人在少林寺杀了,如若她不被人杀,她的功力其实也当在在下之上。哦——请问大师,是不是你杀的呢?”

  “这个以后你会明白。你看事议事很实在,这乃你的秉性纯正所至。三朝帝师苔儿麻八刺乞列,乃是大欢喜禅的修习者。七彩神巫吸阳补阴五十多年,答儿麻八刺乞列却吸阴补阳五十多年。兴圣宫如今不单是太皇太后的淫乐之宫,更成了*僧侣和*贵族妇女的大交欢场合。如今不但苔儿麻八刺乞列成了天上瑜珈密法的修持高手,连他的徒子龚柯,也因兴圣宫成为大交欢之地便宜采阴补阳而成了无上瑜珈密法的修持高手。我前几日曾潜入大都兴圣宫,偷看了他师徒二人练功,我估计,龚柯的功力,此时大约还在全真教南派武当山掌教天玄子之上。”

  大恩仇说完,乐仁毅立即道:“武林中既然有这么多武功比我高的人,我又怎么可以妄称武林皇帝呢?”

  “这就是你太过虑了。不是还有我吗?武帝门的掌教是你,你是武林皇帝,敌人来了,还用你亲自出手吗?武帝门有大总管我,我之下有两大长老,十二护法,武帝门高手如林,还怕谁来?”

  “大恩仇先生你既然是武功天下第一,为什么你自己不出面做武帝门掌教,却要我来做呢?”

  “我有许多不便,一时难言。总之你做你的武林皇帝,亨受天下武林之福之威就行了。我么,我是你的大管家。”

  “这就是说,我名义上是武林皇帝,但实际上一切都要听从你的吩咐?”

  “是这样”

  “还有一层,大师要在下以归有沫的身份出任武帝门掌教,正如你那天说的,一是因为归有沫十二年前独闯武林,敢以一人之力与帝师集团对抗,为天下好汉敬佩,二是因为在下长得象归有沫,又有一定的武功根基。那么,在下做这归有沫要做到什么时候?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可以回复我自己这乐仁毅的身份呢?”

  西僧笑了,道:“既也当了归有沫,何必又回去当乐仁毅?张三李四王麻子,不都只是一个称谓吗?”

  乐仁毅觉得这话有些禅机的意味,一时只怕也争论不明白,当下又问道:“那么,我当了武林皇帝之后,首先干些什么事呢?”

  西僧说:“成亲。”

  乐仁毅猛然睁大双目,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成亲?”

  “对。你娶一个武林皇后。”

  乐仁毅张大了双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大恩仇问:“你不愿意?”

  乐仁毅终于明白了:“原来大恩仇先生是在拿在下取乐。其实,你武功天下第一,却不当武林皇帝,就已经极为奇诡了。如今又要我娶一个武林皇后——请问大恩仇先生,做那武林皇帝就算是你有难言之隐,让在下出面为你当,那么,这娶一个武林皇后,也是为你娶的么?”

  大恩仇一听,双目中精光一闪,乐仁毅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大恩仇双目中的精光一闪即逝,因为他随即就闭上了双眼——他闭着双眼轻声说:“你的武林皇帝是帮归有沫当的,你娶武林皇后也当然是帮归有沫娶的。不过,归有沫已经死了,你从此就是归有沫,你永远就是归有沫,所以,你娶的武林皇后也就永远是你的妻子,而不再是别人的,更不是我的。”

  “你不是归有沫么?其实,大恩仇先生,你其实就是归有沫!”乐仁毅忍不住了,大声说出他心中这些日子来的一个大疑问。

  大恩仇陡地睁开双目,怒声道:“不是!我不是归有沫!归有沫是我朋友,是我恩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在大雪山上死了,死于一次大雪崩。我就是他从雪崩边缘推出来的。大雪崩将他冲下去埋掉前,他大声喊:‘帮我娶山东梁山陈梦月为妻,让她终身幸福!’。”

  乐仁毅只感到大恩仇在喊叫时,阵阵力波如惊涛骇浪一般向自己冲击过来,他连忙运内力镇定自己,直到大恩仇喊叫完毕,他才平静地说:“照啊,大恩仇先生,你的命是归有沫救的,归有沫要你帮他娶陈梦月,要你使他的心上人终身幸福,那就该你去娶陈梦月呀!”

  大恩仇咬牙切齿地说:“可是我不象归有沫!你却象归有沫!你长得和归有沫一模一样,你不去代替归有沫,这天底下还能找谁去代替归有沫?”

  乐仁毅又惊呆了——说去说来,还是个像貌问题,还是因为他长得和归有沫一模一样!

  大恩仇喊完了那些话后,也沉默了,他双眼紧盯着乐仁毅,等他回答。

  乐仁毅道:“帮归有沫做几天武林皇帝这事还好办。可帮归有沫娶陈梦月,这事绝对不可以办。在下是阁皂山灵宝坛道士,在下血仇在身,随时都会去找正一教主报仇。在下家传的《灵宝真经》还有两册下落不明,在下穷毕生之力,只怕也还找不回来,在下既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娶陈梦月,更没心思想方设法使那个陈梦月终身幸福。”

  大恩仇冷笑道:“你答应了的事,还能赖帐?”

  “在下以为要办之事不违侠义道不违礼数,所以就答应了。想不到大恩仇先生以天下第一的武功,行事却如此诡异反常。在下只好在别的事情上为大恩仇先生效犬马之劳了。”

  大恩仇拖长了声音道:“我此次功成出山,与当年入山修练是两回事。当年讨一碗水喝,尚且感激涕零,如今嘛,我办事是从不求人的。我想办什么事,只消开一句口就行。如今天下几乎没有我的武功办不到的事,也没有我的智慧办不到的事。唯有这‘情’之一字,我是无可奈何。我便易容成我那恩师归有沫的样子,也只瞒得了一时,而瞒不了永久。但我恩师归有沫被大雪崩埋于昆仑大雪山一事,是绝不可让陈梦月姑娘知道的。恩师说了,要让他心爱的人终身幸福。所以归有沫死了这件事绝不可让陈梦月知道。”

  大恩仇停了一下,再说话时,不拖声音了,而是一字一字如刀切爷削,铿锵有声:“你报父仇的事由我去办,你寻找《灵宝真经》的事由我去办。而你必须娶陈梦月,这一点是绝不可以推委的。”

  “你可以杀了在下,取回你所救的这条命。”乐仁毅气极地说。

  “我不杀你。但你若不娶陈梦月,我先杀豹儿,先杀两只金钱豹,然后去阁皂山,将你父亲的灵宝坛道士全部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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