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就占了三个!棍王!毒王!飞刀王!哎呀呀!好威风呀!三个王呀!哈哈哈哈………!”疯女人说到这里,仰天狂笑起来。
听到这里,豹儿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个女人是被辛家武林王囚禁在这里的。她说“我徐州辛家”,那她本人就是辛家的人。这里是徐州辛家囚禁辛家的人的地方。
豹儿尚未说话,那女人陡然止住笑声,说:“我女儿来了!天底下只有我女儿肯和我说话,你见一见她。因为天底下又只有你才肯和我说话。你们要是谈得来,我就叫她和你配夫妻。”
豹儿叫道:“不好!”
那疯女人道:“配夫妻有什么不好?配夫妻是天底下最好的事了!小娃娃不解风情……”
“我是说我的金钱豹会吓了那姑娘!”豹儿说着,嗫嘴吹哨,伏在屋那边的金钱豹就窜了过来。
疯女人一见,顿时尖叫起来。
豹儿忙说:“夫人别怕,这只金钱豹很驯的,不会伤人的。你先安下心来,别吓着了你女儿。”
“他真的不伤人?”
“是。他不伤人,除非他的主人叫他攻击敌人。”
“哦,明白了。你是万兽门的人?”
“是。夫人怎么知道?”
“武林掌故,我知道的可多了。马蹄声近了,我女儿来了。她是去给我找儿子的。”疯女人说到这里,尖声喊叫起来:“莺儿!找到我的嗣贤了吗?”
一个娇甜的声音在庄外答道:“启禀夫人,找到了!”
随着声音,一个少女在那边勒住马,身影妙曼地飘掠过来,手弯之中抱着一个大布娃娃,新的,很好看。
少女一看见豹儿,先是一愕,随即看见了伏在门边的金钱豹,吓了一大跳,随即将布娃娃交给左手,用右手猛地拨出腰间佩剑,指着前面,大声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疯女人哭起来:“这娃儿肯和我说话,你就和他配个夫妻吧。”
少女大概听惯了疯女人疯疯颠颠的说话,不以为然地问:“这少年人是谁?——啊!”她刚问完,大约是猛地想起江湖上有关豹人的传说,啊了一声后,向豹儿道:“你就是一招撞伤了我家主公棍王的那个豹人?”
豹儿沮丧道:“是。你们恨我,我就走吧。”
疯女人立即大叫:“撞得好!要一猛子撞死了那狗屁棍王才好哩!我那三个狗屁哥哥,没一个好人!都是张与智的走狗!表面上是徐州武林大豪,暗里却专干杀人越货的肮脏勾当!你怎不一猛子撞死了那个狗屁棍王?!”
豹儿摇头道:“他要杀我,我才撞伤他。我是不撞死人的。”
少女莺儿说:“原来是个纯厚少年。夫人,嗣贤找回来了,我还是从窗栏中给你递进来吧。”
疯女人一见布娃娃,立时大叫:“不要!这是布娃娃!不是我的嗣贤!我的嗣贤被七彩神女那婊子丢到悬岩下面去了!放我出来!我要去太行山找他!”
疯女人一边喊叫,一边抓住儿臂粗的铁栅猛摇,同时以头去碰铁栅,额头破了,流下了血。
少女忙叫:“夫人不要这样!来人呀!夫人发病了!”
可是没有人来。庄中的人都怕豹儿,豹儿一招便撞断了棍王几匹肋骨,江湖中极流绝流的高手尚且怕他,闻名丧胆,何况这些庄丁?
豹儿看不下去了,说:“夫人,我放你出来吧。”
疯女人一听,不撞铁栅了,一下子似乎回复了理智,说:“这是城砖彻的墙壁,没有铁器锒头,是打不垮的。你去别处屋子找些锒头铁钎来吧。”
莺儿一听,连忙向豹儿悄悄摆手,叫他不要去找。
豹儿一看莺儿那娇美而焦急的脸,顿时明白她很怕这女人出来,大约是怕棍王之类责怪她吧。但豹儿一看那疯女人流血的额头,顿时大生同情。心想这夫人的儿子被七彩神女丢下悬岩摔死了,为思念儿子想疯了,太可怜了。
他问:“夫人,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疯女人喊叫:“十年!十年!十年!”
豹儿大怒:“夫人退开,让我把墙撞倒,放你出来!”
疯女人拍手笑道:“好!好好!撞撞撞!”说着退到屋子那边,等豹儿撞。
豹儿身影一晃,已在离墙一丈开外,然后以双臂抱头,微微卷缩,气贯全身,双脚一弹,一个身子便向那堵墙壁飞撞过去。
只听轰地一声响,那堵厚墙,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豹儿连身子也撞进屋子中去了。豹儿落地,随即站起,从破洞中钻出来,拍着身上的灰说:“夫人快出来吧。你自由了!”
自由,这个词在古汉语中早就存在,并不是从西方传来的泊来语。自由自在,这在中国古代,几千年来一直是儒佛道几家高人追求的最高境界。连古乐府《孔雀东南飞》中也唱:“吾意久怀念,汝岂得自由。”古人虽然没有明确用白话来阐明过自由这个词的哲学政治学含义,但在意识的潜意义上,蕴含的内容是一样多一样深的。
疯女人从破洞中钻出来,拍手笑着说:“豹人豹人,你其实是个好心人,你随我去太行山,帮我找到我的嗣贤儿,我送你一百两黄金,我送莺儿给你做夫人。”
豹儿摆头道:“不,夫人,我不想要这些。我只想找到我的古爷爷,和他一起游荡江湖,和他一起去帮助我的父亲回复自由之身。”
豹儿是乐仁毅调教出来的,一身功夫超凡入圣,还在乐仁毅的督促下,着实读过几十本书。也算粗通文墨。
疯女人说:“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是乐仁毅。”
莺儿道:“江湖传说武林皇帝归有沫有时自称是乐仁毅,豹人弟弟,你说的可是一个人?”莺儿对豹儿其实很有好感的,不知不觉,连称呼也变了,加了弟弟这个称谓。看样子她比豹儿大约要大两三岁。
豹儿说:“是一个人。不过姐姐不要再问,再问我也不对你说。我要走了,请问到泰山怎么走?”
莺儿说:“旁边这个湖叫微山湖,你顺湖边大道走,走完后向东拐,到时再问别人吧。”
豹儿称谢,骑豹走了。
疯女人在庄外向着豹儿的背影大声喊:“多谢你,豹人!我要找到我的嗣贤儿,我带他来泰山向你磕头!”
他们分手时很平静,和陌生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可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了。十二年前,七彩神女将黑袍帮主张与智的一岁幼儿从太行山绝壁上扔出去,为乐仁毅所接住,救往祁连山养大,就是今日的豹儿。豹儿的名字其实就该叫张嗣贤。
而这个疯女人,正好就是黑袍帮主的妻子辛七娘,正好就是豹儿的亲生母亲。豹儿一招间撞断了其肋骨的棍王,其实就是豹儿的舅舅。
豹儿今日虽然放出了他的母亲,可他们似乎是磨难未尽,相聚相认的时辰还未到来,他们竟然失之交臂,相遇了不能相识相认,又各自如陌路人一般分手了。
反倒是那个莺儿,心中生出了一种情素,似乎还从这次遇际中多感受、多得到了一些什么。
豹儿继续向北行去。
谁知豹儿行不到中午,猛然听得后面马蹄声急,豹儿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女骑马急速追来,豹儿一见,顿时眉头一扬,认出那少女正是早上才从辛家庄分手的莺儿。
莺儿骑马追近,大声说:“豹弟弟,这一带湖弯甚多,岔水道纵横交错,我怕你迷路,前来送你一程。”
豹儿问:“你家主人呢?”
莺儿道:“豹弟弟快管住你的豹骑,不要吓着了我的马。你问那位想儿子想疯了的夫了吗?她叫辛七娘,其实她不是我的主人。”
“那么你的主人可是棍王什么的?”
“也不是。我父亲早年死了,我母亲前年去世,没有钱掩埋,我的族人向辛家借了十两银子,埋了母亲后,由我做一年丫环抵债,如今一年早过了,我也该离开辛家了。”
“那你回家去吧。”
“不。我家里没人了,干脆由我送你去泰山吧。你心地单纯,遇上坏人,利用你去干坏事,可不得了。”
豹儿笑道:“我父亲教了我做人的原则,坏人怎么利用得了我?不过你要去就去吧。我一个人怪闷的。糟了!”
“什么糟了”
“我没银子买饭给你吃!”
“你平时吃什么?”
“野果野味清水。我和父亲都这么过日子。”
“真好。野果野味清水,有这些就够了。还吃什么饭?走吧,豹弟弟,咱们赶路吧。”
这一路下去,豹儿不闷了,心中反倒生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觉。万兽门几乎尽是男人,有女人也是门人中的前辈的妻子,平时也与万兽门人隔开居住,主要是怕被野兽误伤。豹儿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认真接触过女人,更没有单独接触过象莺儿这样的年轻、美丽、成熟、热情、活泼而又对他特别有好感的少女。一路下去,两个说话不停,年青人看见什么就是话题,无意义的话一搭又一搭,用不着思索。天上的云,空中的风,路边的草,水中的鱼,都可以说上好一阵。倒也有趣得很。
下半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莺儿说:“豹弟弟,我们今晚住什么地方啊?”
豹儿说:“随便找个地方,往地上一躺,就可以睡了。”
“那怎么成呀?地上潮湿,人躺在地上睡觉,要得风湿病的。”
“我从来睡地上也没得风湿病呀。”
“你是野——豹人呀,我是普通人呀,而且是个女的,豹弟弟,你懂吗?”
豹儿点了点头,表示懂。其实他是似懂非懂。他说:“那么姐姐你说怎么办?”
“找户农家借宿吧。”
“他们见了金钱豹会吓坏的。”豹儿说:“古爷爷常讲不能吓着老百姓。”古代侠士自觉高人一筹,有一种保护弱小的意识责任。
“那怎么办?”莺儿苦着脸问。
豹儿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突然看见远处田野上有一座草棚,似乎是农民看庄稼的,这种草棚平时是不住人的。豹儿喜道:“好了!那边有个草棚,我们去看看。”
二人奔到草棚前一看,果然是一处无人居住的所在。豹儿将豹放了,拍着它的头说:“去找些野物自己吃吧,回来时带些回来。”
那头金钱豹摇了摇尾巴,扑进了黄昏的原野之中。
莺儿把马放了,让它就在附近找草吃,便爬上了草棚,她躺在草棚的木板铺草上,舒服得呻吟一声道:“颠了一天,真够累的。弟弟快来躺一躺,舒服极了!”
但豹儿根本没有累的感觉,相反,由于一天没有与人打斗,这平原上没有东西让他撞着玩儿活动筋骨皮肉,这时感到全身绷得很紧。他长期服用的百兽乳丸,使他获得绝命排打的钢筋铁骨牛皮肉。他需要撞击。
豹儿解下腰间的带囊,放在一边,再将他的紧身衣脱了,赤着身,身子一弹,就往空中纵起,一纵起就有四五丈高,然后任其身子从空中落下来,重重摔在泥地上,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莺儿在草棚中失声尖叫。
莺儿叫声未毕,只见豹儿已经弹射而起,然后又重重摔下,反复摔打背部、肩部、胸部,弄得满身都是泥巴。
多看豹儿摔打几次,莺儿不尖叫了。她明白这是在练功。她好奇地观看起来。
如此摔了好一阵,豹儿直弄得满身都是泥土,练完了功后,他便跑到微山湖边,脱了裤子,下湖洗澡。洗干净了泥土,他又向外面游了出去,游出去好远,才游回来。
豹儿上岸一看,裤子不见了。
豹儿大声问:“我的裤子呢?”
莺儿在草棚中回答:“我怕你的裤子被人偷走,我捡回草棚来了。”
豹儿笑道:“荒原上鬼都没有一个,那个偷裤子啊?”
豹儿说着,跑回草棚。跑到棚边一看,连他脱来放在地上的衣服带囊都不见了,他问:“姐姐把我的衣服藏那里了?”
莺儿声音干涩地说:“我怕露水打湿了,给你收进棚中了。你上来穿吧。”
豹儿从不了解男女之间的事,更不懂得有那天造地合在一起正好天衣无缝的两种冤孽东西是性是情是云是雨,便光着身子爬上木架。
豹儿爬上木架,看见莺儿躺在铺草上,他的衣服放在里边。豹儿便说:“姐姐可以把衣服给我了。”
莺儿说:“我懒得动,你自己拿吧。”
豹儿听说,便隔着莺儿的身子,伸手去里边拿他自己的衣服。
突然莺儿伸手双臂,一下子把豹儿扣住,拉下去,压在了她自己的身子上。
“姐姐干什么?”豹儿大声问,突然全身有一种异常的他从未使验过的感觉。他感到他的肉体接触到一种柔软光滑的东西,温热的、香香的。他并不知道这是少女处女的肉香。但他已经醉了,身子一下子软了。绝命排打练就的钢筋铁骨牛皮肌肉一下子就燥热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仰身躺在下面的莺儿没穿衣服,*,她的两个尖尖的*,正抵在他的胸膛上,还未等到豹儿看得更仔细,莺儿的嘴唇已经伸了上来,一下子贴在了豹儿的嘴唇上。
豹儿挣开头,大声问:“姐姐在干什么?”
莺儿悄声说:“配夫妻呀,小冤家!夫人早上不是说让我俩配夫妻吧?”
豹儿感到那东西不对头了。有些恐慌。不知如何是好。
“配夫妻怎么个配法呀?”他茫然而慌乱地问。
“来吧,姐姐教你……。”莺儿捏住豹儿的那东西,放在她自己的双腿中间去……。
柴草一阵乱响,两个少年男女开始配夫妻了。
人类有许多种爱情方式甚至*方式。七彩神女*,黑袍帮主疯狂,归有沫在***纯情女的包围中反倒不知选择,他的人性又始终没有解下礼教的外衣,所以被动受爱被动*,从来没有体现过男子汉(特别是一个美男子)的自主性。而乐仁毅,却为社会观念制约,整日想的是复仇和复门,更有意识的远离女人,远离性。
豹儿少不更事,却遇到莺儿。
这是一种原始的引诱,不含人类的社会性功利目的(至少这时候不含,表面上不含)而整个过程因为发生在无人的荒野,和黄昏、和幕色、和湖水、和草棚……和整个大自然融合在一起,显得如此浪慢,如此合乎人性,如此简单而又如此富有诗情画意。骚人墨客唱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本意,没有后人赋予的那么多社会观念和文化内容。
呻吟和喘息中,草棚似乎要倒了一般地吱吱摇晃。
五里路外,那个从蒙城武帝门住宿处便一直尾随豹儿的魔城鬼圣,这时候正盘膝坐在荒原上,他的身边放着一只死豹。这是豹儿的坐骑。豹儿命他自己出去觅食,一出去便迎着魔城鬼圣这个黑道大魔头,几个照面就将豹骑击毙。魔城鬼圣此时骂了一句“该死的小蹄子”,便垂下了双目,心如止水,面如止水,身如止水,状如一尊路边的石敢当。
如此一直坐了个多时辰,魔城鬼圣听得那边草棚不响了,知道豹儿想起他的金钱豹要出来寻找了,才长身而起,向远处逸去。
豹儿干完了那处子勾当,这才想起没有听见豹骑的叫声,本欲起身穿衣,却被莺儿抱住不放。但豹儿与金钱豹感情甚深,此时纵然尝到了温柔滋味,却还没有沉溺于温柔之乡而不能自拔,当下说了几句告罪的话,便起身穿好衣服,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