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边还有一个与他素昧平生的银衣书生江敏,为了他正与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双凤双蝶,以一敌五地恶斗拚搏呢?
转眼工夫,他与七派高手拚搏,已过二十多招。
二十多招下来,七派高手既来占着便宜,欧阳昭未获胜,双方只是个难解难分,惊险紧张的局面。
欧阳昭心中不禁暗暗忖道:这样打下去,何时才是了局?
而且久持之后,我真力定必不继,真力不继,如何还能敌得住这多高手,岂不真要落个溅血当场,饮恨荒郊?他暗忖至此,脑际蓦然闪过一道灵光,暗道:他们既然畏惧我的旗招威力,不敢硬接,我何不采取声东击西之策,旗掌兼茄,虚实相辅互易地诱使他们上当硬接,出奇制胜呢……
他心念一动,口中立即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清啸。
清啸声中,宝旗陡地疾挥,招演白云出岫,猛地攻向正面的峨嵋和尚和昆仑派高手。
他旗招威力绝俦,七派之人早已心存戒惕,怎敢轻撄其锋、硬接?
峨嵋和尚和昆仑振高手见他挥旗发措攻到,手中兵刃纷纷虚空一扬,身形微晃飘退数尺。
说来实在太慢,就在他发招攻向峨媚、昆仑两派之人的同时,围在他左右后三面的青城、天山、华山、邛崃,四派高手,二十多件兵刃,已经挟着凌厉威势,劲疾绝伦地朝他扑攻而至。
他这一招白云出岫本是虚攻,峨嵋、昆仑两派之人身形甫才飘退,他身形倏地微挫,便已电疾翻转,恰恰迎着劲疾扑攻而来的四派高手。
陡听他口中一声大喝,右手旗展风卷残云,金光暴涨,旗影云涌,刚猛无俦地迎向正、右两方攻至的兵刃卷去。
同时,左掌疾挥,骄阳神功掌力,劈扫左方攻来的高手。
他挥旗发掌,均皆快捷绝伦,直若闪电。
四派高手意料不到他会突然挫身翻转,心中不禁齐皆霍然大骇,待要收止攻势,撤招闪退,但已无及。
只听得呛嘟嘟一阵连响声中,夹杂着一片呵呵惊呼之声和两声惨叫。蓦见寒光飞闪,电射划空,人影倒纵……
在这一招风卷残云和骄阳神功掌力齐发之下,二十多名高手,已有二人殒命,三人负伤,五人兵刃脱手飞射半空。
这种旗招,这种掌力,威力实在太过强猛,太过骇人。
七派之人虽都是当今武林名家,武学功力深湛,造诣火候颇高的高手,也不禁为这种威猛罕世的旗招掌力所震慑,心胆俱寒。
但是,欧阳昭的生死存亡,关系着他们七派的声誉与荣辱。
欧阳昭的武功越高,越使他们决心要毁掉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均必须要达成斩草除根的目的。
否则,他们七派必将毁在欧阳昭的手中,无法在武林中立足称雄。
欧阳昭一天不死,他们七派便一天无法能够安心无忧。
是以,他们虽是心胆俱寒,又怎能就此罢手?
不过,他们虽然决不能就此罢手,但在欧阳昭旗掌齐发的这一击之下,一时之间,竟是谁也不敢轻妄出手攻击,只凝神蓄劲地目注欧阳昭,将他围困在垓心。
这一击之后,场中气氛顿时又陷入一片僵持沉寂之中,但是杀机却更显浓重,空气也更形紧张,冷凝窒人。
欧阳昭傲然挺立场中,俊面凝寒如冰,横旗当胸,渊淳岳峙,神威凛凛,令人不敢逼视!
另一边,那银衣书生江敏和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双凤、双蝶五人,战况正酣,打得惊险激烈非常。
他剑招诡异辛辣,神出鬼没之极,虽是以一敌五,却毫无一丝荒乱怯弱之色,攻守之间,极见利落沉稳。
崆峒派号称武林四大剑派之一,无影仙子田茜、双凤、双蝶,又都是当代颇负盛名的剑术名家,造诣火候均皆高深不凡。
然而,这个名不见经传,文质彬彬的银衣少年书生,不,知究竟是何出身来历?剑术竟是这般高深奇妙难测……
五剑联手,尽展崆峒剑法绝学精华,仍然胜他不下,无影仙子、双凤、双蝶五人心中,都不禁骇然之极,越打越心惊。
欧阳昭虽已看出江敏的一身武学功力颇高,但心中仍是甚为担心,恐怕他不是无影仙子和双风、双蝶五名名剑家之敌,是以,虽然身陷围攻之中,仍然时刻留神着他的情形,以备随时驰救。
此时看清楚他们酣战的形势后,不由得宽心大放。
他俊目神光电射,扫视了围立的群豪一眼,倏地哈哈一声朗笑道:“诸位怎地不动手了?是胆怯害怕了吗?”说时满脸尽是鄙夷不屑之色。
此际,昆仑派掌门铁杖翁皇甫超,已经其派中弟子给他喂服下三粒疗伤灵丹,调息运功完毕。
他内腑伤势虽是不轻,但他内功修为深湛,经服用三粒疗伤灵丹,运功调息之后,也就大愈,虽然尚未复原,却已无碍。
他双目如电,朝挺立在场中的欧阳昭狠毒地望了一眼,自地上挺身站起,走过去捡回被震脱手的铁杖。
欧阳昭声甫落,他猛地一声大喝道:“小狗,纳命来。”纵身形,挥铁杖,舞起一片如山杖影,劲风急啸排空,挟雷霆万钧威势,扑向欧阳昭击下。
他虽是在负伤尚未完全复原之际,但这一杖仍是挟着满腔怒恨而发,已运聚毕生修为数十年的内家功力,其声势威力,较前次出手,自是大不相同,刚猛凌厉,简直锐不可当。
华山掌门江健才见状,急忙大声喊道:“各位快上。”喊声中,身形已经迅若飘风扑出,铁拐疾挥,横扫千军,刚劲无俦地猛朝欧阳昭拦腰扫去。
群豪闻喊,立即各纵身形,疾扑而出。
刹那间,又见寒光有如汹涌的浪涛,二十多件兵刃齐出,闪电般地纷朝欧阳昭左右前后,浑身要害重穴刺扎攻至。
欧阳昭猛地一声大吼,旗展旋风惊浪,掌发骄阳神功掌力,劈出一股灼人的热风劲气。
群豪均已深知他旗招掌力威猛罕世,谁敢轻撄锋锐?
他旗招掌力甫发,群豪便已忙不迭地纷纷飘身暴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欧阳昭展旗发掌,群豪纷纷飘身暴退的顷间,陡听两声震人心寒胆裂的惨叫划空,人影飞射,昆仑派中两名高手退得稍慢了一点,立时被他的骄阳神功掌力震飞三丈余外,魂断命绝。
群豪虽然无人敢于轻撄欧阳昭的旗掌锋锐,纷纷飘身暴退,但是他们一退之后,便立即又腾身疾攻而上。
真是退得快,攻得更快。
欧阳昭口中一声怒喝,展旗挥掌,旗掌兼施,全力迎战。
他全力迎战,每一旗招均有海啸山崩之威,每一掌的力道皆具碎金裂石,摧枯拉朽之能……
可是,群豪却绝不与他的旗招掌力硬接,完全是一种游斗的方式,倏攻即退,一退又攻,而且此攻彼退,彼退此攻,相互呼应,配合着攻守进退。
在这种形势下,只要欧阳昭偶一疏神,一着失慎,便立刻会遭致惨祸厄运。
否则,任是欧阳昭功力如何深厚无匹,他终是血肉之躯,时间过久,真力总有用竭之时,斯时,纵不刃血饮恨于疏神失慎,亦定被活活地累死当场,最后恐怕依然免不了要落个乱刃分尸之惨。
这种游斗式的围攻,实在阴险恶毒绝伦至极。
欧阳昭虽是一身傲骨,天性倔强,豪气凌云,但在这种阴险恶毒的围攻之下,心底也不禁有点儿泛生寒意。
此际,已是夕阳西下,暮霭渐浓的时分。
蓦然,连声长啸划空传来,暮霭中,七八条人影电奔而至。
这七八条人影来势快绝无比,眨眼之间,便已奔至近前两丈左右地方,一齐停住身形。
身形甫停,其中一人忽地沉声喝道:“住手!”
喝声听来虽然并不太大,但却入耳嗡嗡,震入耳膜,显见其内功之深,较诸眼前所有七派高手任何一人为高。
欧阳昭心中不禁微微一惊。
七派之人闻喝,立时各自收招停攻,纷纷飘身后退。
欧阳昭注目望去,只见对面两丈开外,一排并肩站着二僧、三道、三俗八个年龄均已七八十岁上下之人。
这僧、道、俗八人,一个个双目精光灼灼,有如两道寒芒冷电,两太阳穴高耸突出,一望就知道是内功精深,臻达上乘之境的当代武林绝世高手。
这二僧、三道、三俗八人是谁?
虽然欧阳昭并不认识他们,不过,他已猜料到这八人一定是七派中人,而且是老长辈的身份人物。
欧阳昭猜料得一点不错。
这僧道俗八人,正是名震当今武林的峨嵋双僧、青城三子、昆仑三老,乃三派长老之尊,当代掌门人的师叔。
此际,银衣书生江敏已经飘身站立在欧阳昭的身旁。
他虽然竭力收敛心神,故作镇定,神情装得极其潇洒,掩饰着他独斗五名高手后的力疲现象,但欧阳昭是何等功力听觉之人?他甫一站到欧阳昭的身旁,欧阳昭便就立即发觉他只是表面神情潇洒,实际上已是喘息微微,呼吸沉浊,心中不禁甚是关怀地望了他一眼。
峨嵋双僧、青城三子、昆仑三老八人十六道眼神,精光如电地投射在欧阳昭和江敏二人的身上,打量了一阵之后,青城三子之首的灵真子,忽地飘身而前,站立在距离欧阳昭八尺之处,目注欧阳昭沉声问道:“你便是欧阳昭么?”
欧阳昭横旗当胸,俊面凝寒,冷冷地点头说道:“不错,道长何人?”
灵真子答道:“贫道乃青城灵真子。”
灵真子话声方落,峨嵋元超禅师忽地身形微晃,飘身停立在灵真子身左,双目精光电射地注视着欧阳昭沉声说道:“施主年纪轻轻,说话怎就一点不守江湖信义?”
欧阳昭道:“在下怎样不守信义?”
元超禅师道:“施主既已订约黄山天都峰顶了断一切,为何还要到处残杀我们七派门下弟子,滥杀无辜?”
欧阳昭目视元超禅师问道:“大师何人?”
元超禅师答道:“老衲峨嵋元超。”
欧阳昭一声冷笑道:“老和尚,你说在下到处残杀你们七派门下弟子,滥杀无辜,可是你亲眼目睹?”
元超禅师道:“何必定要亲眼目睹。”
欧阳昭忽地大声说道:“告诉你老和尚,你们那些被杀的弟子,不是我杀的。”
元超禅师不由微微一愕,道:“不是你杀的?”
欧阳昭道:“不是。”
“是什么人?”
欧阳昭摇摇头,冷冷地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灵真子微微一笑道:“大丈夫敢作敢为,施主何必推脱狡赖。”
欧阳昭剑眉微轩,朗声说道:“欧阳昭乃顶天立地奇男子,尚不屑如此。”
灵真子道:“你这话谁会相信?”
欧阳昭道:“我只是告诉你们明白,相不相信,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江敏忽然说道:“你们应该相信他的话,你们那些门下弟子,确实不是他杀的。”
元超禅师目视江敏问道:“施主何人?”
“江敏。”
“不是白衣追魂?”
江敏摇摇头道:“不是。”
“施主和欧阳昭施主是朋友?”
“萍水相逢。”
“何以见得我们七派门下弟子,确实不是他所杀?”
“我曾亲眼见到过那个假冒的欧阳昭。”
元超禅师诧异地道:“假冒的欧阳昭?”
“唔,”江敏点点头道:“否则我怎会这么说。”
灵真子双目如电地凝视着江敏问道:“施主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江敏朗声说道:“那假欧阳昭在鄱阳湖畔杀害昆仑弟子之时。”
“施主知道那假冒之人是谁吗?”
江敏摇摇头道:“可惜我慢到了一步,未曾看得清楚,不过,那假冒之人身形魁梧高大,我敢保证决不是他。”
昆仑三老忽地飘身而出,并肩站立元超禅师身左,三老之首的风雷掌陆鸿池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敢保证他,谁又敢保证你?”
江敏目注陆鸿池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陆鸿池冷冷地道:“可惜你小子人微言轻。”
江敏双眉微挑,正容朗声说道:“我敢以人格担保,所说均属实情。”
陆鸿池脸露不屑之色地道:“你以人格担保?”
“唔!”江敏神情肃穆,一脸庄严之色。
陆鸿池阴声一笑道:“小子,你可曾估量估量,你的人格有多少重?”
江敏傲然地说道:“可说重于泰山。”
陆鸿池陡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好一个重于泰山,小子,你把你自己估量得太高太大了。”说至此处,脸色倏地一寒,冷冷地说道:“小子,以老夫看,你还是少开尊口,站到一边去静候发落吧。”
江敏一声冷哼道:“你们真是些不明是非,毫无武林侠义风度,欺名盗世之辈,简直丢尽了名门正派的脸。”
江敏这几句话,实在骂得太过尖损刻毒。
峨嵋双僧、青城三子、昆仑三老,以及七派掌门和一众高手等人闻听,脸色全都不由得勃然一变。
风雷掌陆鸿池陡然怒声大喝道:“小鬼,你想找死么?”
江敏双眉倏挑,冷冷地说道:“你配说这话么?”
陆鸿池嘿嘿一声冷笑道:“小鬼,你既然说老夫不配,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功力,只要你能在老夫手下走过五十招去,今晚便即饶你一条小命。”
江敏玉面凝寒,冷峻如冰地叱道:“老狗,你且少吹大气,只要你们不以多为胜,百招之内,小爷必然叫你溅血剑下。”
陆鸿池闻言,不禁气得脸紫赤,双睛怒瞪,精光慑人地逼视着江敏,纵声哈哈一阵狂笑道:“好一个狂妄无知的小鬼,以老夫的身份,虽然本不屑和你一般见识,但你既敢口发这等狂言大话,谅来必有一点真才实学,老夫今夜就是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也得要称量称量你到底有多高的武学造诣,好好教训教训你一顿,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
江敏豪气凌云地哈哈一声朗笑道:“老狗,休要把话说得太满了,我们且以百招为限,看看究竟是谁教训谁,鹿死谁手?”说罢,长剑缓缓平胸举起,目注风雷掌陆鸿池,岳峙渊淳,凝神静立,完全是一派上乘剑术名家的风度气派。
欧阳昭见状,不由剑眉微微一皱,望着江敏喊道:“江兄且慢……”
江敏闻声,垂剑侧脸,目视欧阳昭问道:“欧阳兄有何见教?”
欧阳昭朗声说道:“七派之人旨在小弟,本与江兄丝毫无关,江兄何苦要淌这浑水,扰入这场是非血腥之中,请江兄还是就此离开,勿管小弟的这场是非恩怨的好,况且江兄与小弟又系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实在犯不着……”
不待欧阳昭说完,江敏便即向他摇摇头,正容说道:“欧阳兄不必多说了,小弟甚是明白你的心意,不过,小弟既忝属武林一脉,当有维护武林道义正气之责,平时路见不平,尚且要拔刀相助,何况这种以众欺寡,聚集数十人围攻一人,没有一点武林道义的无耻行径,焉能袖手不管,再说……”说至此处,微微一顿,目光电扫了七派群豪一眼,接道:“此时此地,小弟纵欲不管,恐怕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小弟,让小弟安然离去。”说罢,朝欧阳昭淡然一笑,足下微挪,前跨三尺,右手长剑重又缓缓地平举胸前,凝神静气,目注风雷掌陆鸿池朗声说道:“请亮兵刃动手吧。”
陆鸿池嘿嘿一声冷笑道:“老夫已经多年不用兵刃,今天对你这小鬼又怎可例外。”说时双掌一摊,显然他并没有把江敏放在眼内,要以一双肉掌敌斗江敏手中的精钢长剑。
青城三子和青城、天山、崆峒,三派掌门高手等闻听风雷掌陆鸿池这话,全都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这三派之人,都是当今武林的一派剑术名家,在剑术上均有独到的火候,精湛高深的造诣。
从江敏长剑缓缓平举胸前,那种凝神静息,威仪凛然的气度上,他们已经看出这个名不见经传,文质彬彬的美书生,年岁虽然甚轻,却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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