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这杯―――沈处?”一个家伙站在我的椅子边,不依不饶。“我这杯酒都端了十几分钟了。”他说。
我趴在桌子上,斜眼看着他,好象不认识他,我不想和他喝。
“算了算了。”边上一个眼镜胖子把那家伙的杯子夺下来。“沈处的酒差不多了,我帮他喝。为领导分忧嘛。”
这个胖子我熟――陈区长,我们在一块喝酒的时候很多。
“我不是你领导,你才是领导……”我真有点口齿不清了。
“就快是了,嘿嘿。”陈区长手里那杯酒没了,他把空杯子向大家亮了亮――也不知道倒哪块地里了。“省里的消息――”他打着嗝,声音压得低低的,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把在座者的胃口都吊了起来,“沈处很快要提了――我们北城的区长。”
举座皆惊。
我哈哈大笑,拍打桌子。“陈哥,又忽悠了不是?”我真没听过这个。
“呵呵,长川谁不知道沈处政治觉悟高啊?滴水不漏啊,不象我这张臭嘴――”陈区长腆着脸笑,又卖弄地朝大家说,“我在省里边的消息不会错的,呵呵。”
我觉得酒劲有点上头,有点犯迷糊,也没听清他后边说的什么。哄笑间,好象要散了,我看到大家都离了座。
有人把我扶到另一个雅间,在沙发上坐下来,又帮我拍打拍打肩膀。“沈处――”,他在叫我。我无力地抬起头望着他,是刚刚敬我酒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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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禽兽不如
那人大概四十多岁,一脸谦恭地看着我,然后他说了一件什么事,还提到几个人的名字,好象是希望我帮他点忙―-但是,这些跟我没关系。
“我不认识你。”我不耐烦地说。我感到头晕目眩,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他一觉。
那人有点尴尬的样子,不过很快又堆上一脸的笑,“沈处可能跟我不熟,不过我女儿,是沈处的好朋友。”他很认真地说。“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沈处先休息,我让她来找您――”
“你是谁?”我觉得他的这个话尤其让我烦燥。“滚滚滚!”我毫不客气地推搡他。
“我是――”那人说。
后边的话还是没听到,因为已经从沙发滑到地上,我醉了。
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我把秋叶拥在怀里,我们在高高的山崖上在深深的黑夜里在滂沱的暴雨中深情缠绵激烈互吻。
我的心里其实明白,这只是个梦还是个梦。因为我清楚地知道,秋叶已经走了。
但是我希望这个梦保持下去,我不想醒来。我紧紧地抱住秋叶,我不想她走。
只要是梦,就一定会醒――我好象已经醒转。
房间里很黑。没有暴雨,没有雷电,空气温暖,枕被柔软。而且,手里好象搂着一个人的腰肢,纤巧柔软,触手生温。
真耶?梦耶?秋叶?静美?
手感告诉我,抱着的是个女人。我的大脑迅速转动,浮现出醉倒前的一幕。
我把手松开了。“方真真?”叫的是最后一次交往的MM的名字。
啪地一声,火辣辣地――左脸中了一记耳光。
不是?我又点了一个MM的名,然后右脸又中一记,我接二连三地数,脸上挨得越来越重。
我好象想到是谁了。
“蓝萱?”我壮着胆子问。应该是她,别的MM没这个胆。
眼冒金星――这一记耳光响得如此清脆,估计房间外边都能听到。
“不管你是谁――你丫再敢动手,老子一脚踹死你!”我恼火了,翻起身子,在床头柜上摸索灯开关――左右拧拧,都没用,好象是停电。我下床就往门的方向逃,企图脱离险境,可是拌上一把椅子,嘭地一声摔了个结实的。过分的是,倒地之前屁股上还中了一脚无影飞腿,踢得我痛彻心肺。
我趴在地毯上,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妈的这个偷袭我的暗夜女杀手――是谁?
答案很快出现,灯亮了。
云菲菲站在身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手叉腰,一脸的杀气腾腾――果真是位女杀手,还是最辣的那种。
我惊恐地望着她,又瞟一眼房间的门。从云菲菲的表情来看,我觉得自己今天活着出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想跑?”云菲菲逼近一步,凶神恶煞地说,“你这个禽兽!”
禽兽?我没怎么样她啊。“我不是禽兽。”我认真地解释说。“你爸才是。”
嘭!――眉心又中一拳!好痛!
“你爸是禽兽!”云菲菲大怒,摩拳擦掌,看样子准备动手杀人了。
“别这样――”我结结巴巴地说,试图阻止她,“你再这样我可叫人了。”
“叫啊,你叫啊――”云菲菲狞笑着说了句恶俗的台词,“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这宝贝姑娘。我叹口气,“菲菲,你干嘛啊,真是你爸让你来的?”我爬起身来。“可以不来的嘛,这可不象你的性子。”
云菲菲大马金刀地坐到床上。“我爸是说过,可我不来他又能怎么样?我自己要来的。”她拿起枕头就砸我,一副余怒未息的样子,“我就是想来看看――现在的沈宜修是个什么人?”
“不就这样,我有什么好看的?”我有点心虚,“还是原来那个。”
云菲菲沉下脸,仔细地盯着我。“不,你变了,你不是以前那沈宜修了。”她认真地说。
我在心里汗了一把。对云菲菲我确实有点抱歉,省里培训回来一年时间了,还真没找过她几回――云菲菲不喜欢那些吃吃喝喝的,后来我在泡妞,就更是躲着她,不想让她真把我给杀了。
“我走了。”云菲菲站起身,扫扫裙子,挺干脆地说,“你继续堕落吧。”
我看看墙上挂钟,半夜两点。“这可是岛上啊,你能去哪里?”我问她。我们处在一个江心小岛的休闲渔村里,这时候可没有船回去岸上。“就在这里呆着吧。”我说,“我另外要个房间。”
“算了。”云菲菲又瞟我一眼。“一个人呆这里有点慌。你坐那沙发上,我睡觉。”
我笑起来。没想到这个女魔头也有胆小的时候――不过可以理解,岛子上就这渔庄,四处乌漆抹黑,是挺荒凉,难怪她怕怕。“睡这里――不怕禽兽啊?”我跟她开玩笑。
云菲菲轻蔑地白我一眼。“我会怕你?要不是看你酒没醒,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我连连点头。“了解了解。菲菲那手段,杀人不眨眼啊,这是放了我一马。”
“你知道就好。”云菲菲得意地笑。“刚才来的时候我爸说你喝醉了,我就上来看看,谁知道停电,不然你那毛手毛脚的还能让你活着吗?”说这句时,我看她的脸有点红。
“沈宜修――我觉得你现在,真叫一个禽兽不如。”她说完就不再理我,一头睡下了。
这宝贝姑娘。
我坐在沙发里,想起那个关于禽兽的笑话,乐了。
夜很静,很深。
云菲菲睡得极不安分,动来动去,而且睡姿也不太雅观。她眉头紧锁着,咬牙切齿地,好象在梦里,都想把我拉过去杀上一把。
她真的在鄙视我。我无奈地想。
点上一支烟,我开始静静回忆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我觉得自己的行为可以开一本反面教材――流氓是怎样炼成的。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好象真的变了,堕落了,禽兽不如了。
好象有人说,堕落――是一种痛苦的快乐。
但是这种快乐――不是我想要的。
第81章 琳子的消息
我觉得自己应该悬崖勒马了。后来几天,我尝试改变,开始洗心革面,修身养性,安静地等待――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或者说在盼望什么。
我接到苏静威的一个电话。
“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这个――”苏静威犹豫再三,让我小小地鄙视了他一下,不说你打这电话来干嘛的?不过他后边的话让我心情复杂起来。“我看见伊琳了。”他说。
“伊琳?什么时候?”我有点着急,琳子的事一直是我一块心病。
“两个月前。”苏静威说。“但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我有点尴尬。两个月前正是我倒行逆施胡作非为的高峰时期,可能苏静威了解情况,那么苏静美呢?
没等我尴尬太久,苏静威的话又让我的心有点往下沉。“她在碧海,开着一家小店,好象境况不太好,挺艰难。”
“具体位置?她的电话?”
苏静威把伊琳地址告诉了我,说他在碧海办事时遇见过她,还说伊琳招呼他不要跟我说,怕我着急。
我是着急了。挂上电话,我在单位借了辆车,就往碧海赶――也不太远,200公里左右。
碧海是汉江省唯一靠海的地方,县级市,风景宜人,旅游胜地。以前是个小渔村,这几年赶上好年景,旅游黄金潮带动相关经济,发了大财,GDP都快赶上长川这地级市了。可惜城市太新发展太快,就缺少底蕴,鄙薄了点,有点象暴发户,不懂什么规矩,有气没派。
七月流火,却正是旅游旺季。我在这人称小香港的城市主干道上,看着满街大大小小的宾馆楼台,两眼也冒着火。前前后后都是车,堵得一团乱麻,我窝在车堆里,以15迈的高速时走时停,跟那些车一样,狂摁喇叭,乱轰油门,并且把头伸出窗外,拍打车门,指责不知死活乱穿马路的路人甲们。
然后我被交警拦下了。
“驾照,行驶证。”交警笑嘻嘻地,没敬礼。
我把本本掏给他。
“禁区鸣笛,抢道,双黄线超车。”他很高兴的样子,台词说得也不规范。“证扣了。”
“什么啊?”我指着边上那些正在超车鸣笛乱抢道的车子,很不服气,“我跟他们走的。”
“违章都得抓,现在就抓你。”交警点点我的车牌,看都不看一眼我手指的方向。
“……………”服了,我开始后悔没带辆警车来。
我也认了,不就是扣分罚钱吗?不跟他一般见识。我捐弃前嫌,拿出伊琳的地址,向他打听具体方位。
交警笑着走开了,不再搭理我。
“……”我恨不得立马跳下车去给他一顿胖揍――如果不是要找人怕耽搁的话。
我愤愤地离开了,拿着那个地址到处跟人问东问西。苏静威给的地址不是很详细,我在走了N远的冤枉路,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后,终于回到开始的违章现场。然后在干道旁的一条侧街上,我确信自己找到了那个位置。
是有一家小店,关着门的,没见着琳子,只看到卷闸门上贴着一张红纸――旺铺出租。我下了车,跟左右的人打听。
“姓伊的姑娘啊,是那位吧?人长得挺秀气,脾气也好。”一个大妈很热情地跟我说。“可她这店开了没俩月就关门了,没生意啊。”
“也不是没生意。”大妈又补充,“就是她一个人照顾不来,听说还有个老爹瘫痪了,躺在医院里,每天都得操心管,她又没别人帮忙,里里外外没法子啊,退了这门面好象都有个把月了。”
“您知道她住哪儿吗?或者,她爸住哪家医院?”这些话让我听得很心焦,但是为了感谢大妈给我介绍情况,我买了点矿泉水香烟一类的小东西。
“不清楚,她在这儿时间短,可能家里事情也烦心,很少跟我们聊天。”大妈的话让我很失望。
我回到车上,怅怅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许琳子已经搬走了,也许还会在碧海,可是我不知道她在这是不是有什么亲戚,住哪儿,她有什么地方好去,又没她手机电话,这人海茫茫的该上哪去找呢?
碧海――沉吟了一会,我想起有个同学好象在这里。党校干训班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刘子卫。也许他能帮到我什么――就算不能帮忙,出个主意也行。
我手忙脚乱地翻电话,找刘子卫的号码,然而手机里乱七八糟,早不知把他号放什么地方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他跟我吹牛,说到了碧海这旮旯地方,只要找个警察就能找到他。
我把车又倒回去,停到开始的违章地点,看到扣我证的交警站在那里,边上还多了俩警花。“你――过来。”我摁下车窗,朝他勾勾手指。
那哥们一脸狐疑地出现在我面前。
“知道刘子卫是谁吗?”我问他。“有他电话吗?”
“不知道,没有。”他没搭理我。
“那――你们队长的呢?他电话你总有吧。”我跟他商量。“把你们队长的号码给我,我让他帮我找。”
交警仔细地看看我,一脸哂笑地说,“刘书记电话我不知道,队长的我有,可我不告诉你。”
“谁知道你是干嘛的?”他又说。
我烦了,不想再啰嗦,于是在他惊讶的目光里,把车开到路中间,横着停下来。
“哟嗬――有病啊这位。”那哥们乐了,跟一帮交警围上前来。“没看出来,找麻烦的,还挺横呢!”几个协警马甲也提着黄色的车轮锁跟上来了。
“不用这么麻烦,叫拖车吧。”我说,“我跟车去你们队里找队长,让他帮我叫刘子卫。”
交警们聚在我的车前,点着车牌议论纷纷。“你叫什么名字?警号多少?”我指先前那交警,不太友好地问他。
“你――”那哥们有点犹豫起来,“找刘书记有急事?”
“没事,玩。”我简单地说。“有急事就不让你们找了。”
交警走开了,我看见他掏出个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你叫什么?”他一边大声问我。
五分钟后,我看到了刘子卫。
第82章 卡拉很不OK
“下来下来下来!”刘子卫还那德行,鼻孔朝天,眼神强悍,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违章还这么横,没见过!”他点着我,话说得很严肃。
我微微一笑,走下车来。
“那个谁谁谁――把车拉你们队里去。”刘子卫吩咐左右,当起临时交警来。“我不开口,谁也不许放。”
一帮交警看看刘书记的表情,又瞧瞧我,好象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没人上前。
“好小子,行啊,还反了你!”刘子卫给了我一拳,看起来挺生气,“回去也没个电话来,跟没事人似的。今儿个栽我手里了,看你小子往哪跑。”
我回忆了一下,惭愧,倒是真有很久没跟他联系了――想都没想过。
“怎么还不动?”刘书记牛眼一鼓,看来要发脾气了。“把沈处长的车洗洗,开交警队去,明儿我找你们刘队拿。”
交警们见刘书记动真格的了,赶紧动手。先前那哥们讪讪地走过来,一脸的笑容,把扣我那证拿在手上。“沈处长,这个――”
刘书记随手把本本接过来,揣进自己的兜里。然后冲我下了个斩钉截铁的命令,“现在,吃饭!”
我正要说话,他做个停的手势,“是兄弟就先不说别的,今天下班了,明儿起早,你想办什么我陪着你。”
我抬手看下表,确实已到晚饭时间,只好点点头。于是又跟在省城时一样,我被刘子卫搂着肩膀,一摇三晃,一块上了他那辆白色的本田CR-V。
晚餐是超规格的,在碧海最有档次的一个酒店。还开了瓶82年的茅台,塑料盖红飘带的那种。
刘子卫好象喝得比较到位,他满脸通红地拍我胳膊,很亲热地说,“老弟,来了碧海记得找你哥哥,咱就没白同学一场。”他呵呵地笑着,又问我:“你那个书记老丈人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