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误上王爷床 莺梭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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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误上王爷床 莺梭忆江南-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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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便觉得人生没了希望。
  素衣完全不能理解,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那样大。
  以前总觉得凌沐清是皇家难得的一个正常人,如今素衣正在考虑,她对“正常人”的定义,是不是太过严格了?
  凌沐清曾经试图向她解释强行带她回宫是有苦衷的,因素衣不肯露面,未果。
  凤仪宫中的人都是交代过的,只肯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没有一个人敢向素衣讲说宫中的闲事,所以回来多日了,素衣对如今的情势仍是一无所知。
  暄和姐妹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曾趁夜偷偷跑出去查探过,却也没什么收获。官方的说法是凌涵清下诏因病退位,之后回了涵王府养病,但根据不可靠消息,涵王府如今空置。
  那么凌涵清究竟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素衣很久。
  照理说,凌沐清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但是……
  人是会变的,事情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涉及到最高的权力和地位的时候,所谓的亲情,还可以作为失败者保命的最后王牌吗?
  素衣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汤煮”,最大的煎熬却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作为一个被看管得很好的囚犯,她甚至连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都做不到。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太煎熬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凌沐清忽然良心发现了。
  可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良心发现?只怕比天文发现都稀罕。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这个故事,是不是可以用“寒来暑往,可怜的任素衣就这样日复一日在深宫之中等了下去,直到年华老去,青丝如雪,直到曾经年轻过的生命,终于消陨在落日的余晖里”来作结了?
  素衣为自己无聊的胡思乱想而感到可笑,但如今的日子,除了胡思乱想,她却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事情来做了。
  “主子,您多少吃一点啊,这样下去,等不到离开这个牢笼,您自己先要……”菡香照例带着哭腔来劝素衣吃饭,照例收效甚微。
  素衣却不是矫情地想用绝食来证明什么,只是看到凤仪宫的饭食就没了胃口,一向自诩为吃货的,如今只能解释为前些年太能吃,把一辈子该吃的饭都吃的差不多了。
  忽然想到也许自己不是凡人,吃饭像林妹妹流泪一样,是有一定量的。提前把一辈子的饭吃饭了,就像林妹妹提前把一辈子的泪流尽了一样,也就可以提前香消玉殒了。
  这个死因听上去似乎很帅,至少比被困在宫中憋屈地困死了要帅一点。
  素衣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洋洋自得,很想仰天大笑几声,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扯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在绝食,没有消极抵抗,没有伤心难过没有度日如年,她只是吃不下饭而已……
  “拿走吧,吃不下。”听到自己的声音,素衣几乎要惊讶了,这个有气无力病歪歪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原来她也有扮演林妹妹的潜质?
  看来人的潜力果真是无限的啊!
  只是如今自己这病歪歪的样子,怕是不会有人来欣赏的吧?总是病歪歪的人,下场往往会很惨的,因为大家等你死等了很久,所有的悲伤和怜悯,也都在等你死而你一直没有死的时候用光了。
  在此谨代表新鲜病美人一枚,为天下病歪歪而一直死不了的妹妹们一大哭。
  素衣暗叹自己如今除了脑子,怕是没一个地方能动了,偏偏这唯一能动的脑子还老往奇奇怪怪的方向跑,这是时日无多的表现吗?
  菡香苦劝无功,扔下饭碗捂着脸跑了出去。
  一室空冷。
  素衣暗叹人生之不如意,大抵如此。
  富贵又如何?所谓金屋藏娇,不过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困住一个屋里挣扎的灵魂。待到魂归离恨天,那号称一寸可值万金的鲛绡帐,也只能做一块裹尸布罢了。有意思么?
  太医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天总要折腾个七八遍,素衣连招待他们的心情都没有了。最可笑的是,他们每次来了,都要装模作样地诊上半天脉,最后仍是苦着脸摇头,说是无病无疾,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就无药可医了,每天重复七八遍有意思么?
  素衣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去跟凌沐清报告她的病情的。难道凌沐清不觉得,让一群一点用也没有的太医每天来七八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吗?
  若真是关心她,还不如请一班杂耍来,让她最后的日子过得轻松愉快一点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众叛亲离
更新时间2014…8…11 18:12:18  字数:2049

 “我说过不吃了,你们只管歇着去,没事不要老进进出出的。”听见门响,素衣只道菡香去而复返,连头都懒得抬。
  这些日子,她的活动范围从花园里缩小到殿中,再缩小到卧室中,最近索性连床都不下了。人常说生命在于折腾,她如今懒得折腾了,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对生命的追求已经停止了?
  只苦了三个可怜的小丫头,一边为前途提心吊胆,一边又要照顾半死不活的她,宫里没人敢跟她们多说话,外面又出不去……
  唉,如果她死了,丫头们会很难过吧?不止为这两年的交情,更为可以想见的悲惨的未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在北番,索性就不要醒过来,还省下这一番折腾呢!
  如今,却是说什么也晚了。
  门被轻轻地掩上,却没有离开的脚步声,难道菡香没有走?素衣有些疑惑,这丫头,刚刚乖巧了几天,如今又要自作主张?
  正疑惑间,却听到身后怯怯地一声“皇嫂”,素衣“腾”地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令仪慌乱地拿手背擦了擦眼睛,笑道:“丫头们就只会大惊小怪!昨儿夜里,你的丫头拼着命闯进我屋里,说是你绝食至今,怕是不成了,害得我哭了一夜。如今看来明明还是生龙活虎的嘛!这一回我是又白哭了!”
  素衣方知竟是暄和姐妹给自己搬来的救兵,心下不禁感动。
  不过……
  “谁绝食了?小丫头只会捕风捉影!我不过是胃口不好,少吃了几餐饭罢了,她们只会咒我!真该赏她们一顿板子才是!”绝食?亏她们想得出来!她凭什么要绝食?若是不想活了,比绝食痛快得多的法子多了去了,她为什么要折磨她自己?
  令仪满口唯唯应着,脸上的神色,却是深深的悲悯。
  素衣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深觉得她看自己的眼光,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回宫这么久了,她都没有露个面,今日忽然过来,是提前来作遗体告别的吗?
  素衣心里恼怒,苦于浑身乏力,除了抱怨几句之外,却也没别的本事用其他的方法来表达了。
  “好好好,没有绝食,咱不跟小丫头生气,好不好?”令仪握住素衣的手,垂下眼睛,仿佛又要落泪。
  素衣被这种哄孩子式的敷衍态度气得不轻,却没有精力跟她吵,只得靠在榻上生闷气。
  令仪见她只是苦笑,方知暄和所言不虚,心下更是悲怆。
  不是绝食,不是故作姿态的表演,却是更深切的绝望吧?
  “你进来,没有人拦着你吗?”素衣想了想,觉得令仪不会是第一次尝试来找她,这次是凌沐清良心发现了吗?
  他的退让,是否意味着她可以多一分自由?
  令仪思忖良久,冷笑道:“当然没有。是他叫我来的,又怎会拦我?”
  素衣愣了一下,方知“他”指的是新帝凌沐清,令仪的同胞兄长。
  看令仪的态度,似乎对兄长颇为不满?
  果然,令仪咬着牙,愤恨道:“听说他带了你回来,我只不信,赶着要来见你,却被一帮子狗奴才拦在门外,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被他绑回来的!哼,还说什么你需要静养不能打搅,分明是他想把你囚禁起来!母亲知道这件事之后,也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可他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真让人生气!今日若不是听说你病得厉害,他才不敢放我进来呢!”
  素衣方知这丫头早跟凌沐清闹翻了。原来凌沐清连自家妹子都没有哄好?
  却见令仪哭道:“母亲说,哥哥一定是中了邪了!他不该是这样糊涂的一个人啊!从小母亲就教导他,不该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去肖想,我们一直以为他做的不错,谁知道他竟敢……他竟敢暗害二皇兄,妄图坐这天下!也不看看他自己何德何能,这江山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坐!为人臣子大逆不道已经让母亲恨不能以死谢罪了,他居然还敢打你的主意!母亲说,他敢动这样的念头,就是天地也不容他!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只恨当初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了,如今也只好权当没这个儿子算了!”
  素衣愕然地看着泣不成声的令仪,心头百感交集。
  一个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会随之失去。
  凌沐清,他曾经是柔嫔和令仪的骄傲啊,如今竟也落到被自己母亲和妹妹憎恨的地步了么?当日那样亲密无间的母子三人,如今竟到了这样的地步!
  素衣注意到,令仪一直说“母亲”而不是“母妃”,更不是如今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称呼的“母后”,不禁心下恻然。
  亲生儿子做了皇帝,做母亲的却不当“母后”,若不是不承认新皇帝,便是不承认他是自己儿子了。无论是哪一种坚持,凌沐清都是很尴尬的吧?前朝那些鸡蛋里也要挑骨头的老臣,在外面还不知道要如何指摘他呢!
  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忍。
  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孩子罢了。只可惜,有谁肯去理解一个大逆不道的人呢?人们对他的要求,似乎一直是服从,顺从,遵从本分……似乎他生来便该做好这些,至于心里肯不肯愿不愿,谁会去管呢?
  他应该是很孤独的吧?
  如果有人可以懂他,他也不会如此偏激。可惜的是,有谁肯在别人身上浪费自己宝贵的真心?如今他为人所不齿,愿意懂他的人就更少了。
  但素衣并不为他担心。他如今是皇帝,所谓二十四史,不过二十四姓之家谱,他自然有本事让史家把他修饰得高大完美,就像从前的永乐皇帝一样。
  况且,她也没有精力,更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来给他了。
  如今,自己的生死,尚且不知呢!
  “皇嫂,你如今怎么样?太医总说你没病,可是没病的人又怎么会成日成日地吃不下饭?母亲说,你是心病难医,你总这样煎熬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注意到素衣连连苦笑,懒懒的没有几分说话的力气,令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疾
更新时间2014…8…12 17:53:35  字数:2202

 “心病难医?我说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半死不活的。那帮混成了精的太医,在我这里半句实话都不肯说——我这病,他们在外面是怎么说的?”素衣强打精神,惨淡地笑着。
  不用想也知道,那帮老狐狸,在凌沐清面前恐怕也只有一半是真话,在她面前,那就只管谎话连篇了。幸而她从来不对他们抱任何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不失望了。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素衣艰难地仰起脸,看到令仪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立时了然。
  “时日无多,是吗?”这个结果虽说有点突然,却也是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好惊奇的。
  想不到心病真能死人啊。以前还以为都是小说家瞎编的呢。只是小小的有点憋屈,怎么这辈子什么事都没干就要玩完了?自己也实在太没出息了点,这会儿还没到山穷水尽呢,怎么就自己先撑不住了?
  令仪擦着眼泪,恨恨道:“太医院那帮子庸医,一向喜欢危言耸听,用到他们的时候,又一点本事都没有!”
  这孩子,还是那么愤青。
  “我都要死了,你哥还不肯放我吗?”不用问也知道,必然是不放的,但素衣还是问了。
  按照逻辑推断,她现在这个不是病的病,其实很容易好的。只要出了这宫门,只怕就生龙活虎了。想必凌沐清也知道吧?所以宁可她死在这里,也不肯放她自由?
  令仪想了想,还是欲言又止。
  素衣知道她必定有话要说,也不着急催问。只是如今这身子实在太差,这样躺着,过不了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实在可恨。
  “他必定是不肯放的。那个人……他疯起来,谁都拦不住。好容易把你困在了这里,他怕是至死不会放手的。我想,总要有一件让他痛悔终生的事发生,他才肯醒悟,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令仪想到如今早已陌生得几乎不认识了的兄长,又是恨又是难过。
  是啊,那个偏执的孩子,必定要有一件让他痛悔终生的事发生,他才会懂得放手。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用她的小命,来见证他的成长?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超级不爽啊!
  公主被困的时候,虽然也许要等待漫漫几百年,但可以笃定的是总有一天会有王子披荆斩棘前来搭救,像她这种没权利没背景的小老百姓,出了屁大点事也只能等死,这世道何其不公啊!
  原本还怀着一颗圣母般的心,想着回来搭救凌涵清呢,谁料如今身陷囹圄,连凌涵清是死是活尚不知道,自己却先有一半进了棺材了。
  凌涵清……今生怕是见不到的了。不管昔日有多少恩情多少幽怨,在她黯然辞世的时候,也都只能化灰化烟,分毫不存了。
  人世缘浅,莫过于此。
  对于凌涵清,如今想想,她的感觉是很奇怪的。似乎没有到什么生死不渝的程度,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他,这一世可以说是白来了。从不知道一个人生命的完整,居然是要靠另外一个人来实现的,但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又觉得一切似乎都说得过去。
  事已至此,只希望他,从今之后无灾无厄吧。
  天人两隔,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遭遇,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皇嫂,我觉得你挺笨的。如果我是你,才不会把自己弄得凄凄惨惨的呢!我要把自己养得结结实实的,等待时机,给他以致命的一击!我就不明白你现在这么痛苦是为了什么?昔年被你那个姑母皇后捆在宫中也有大半年的时光吧?那时你怎么过得好好的?这一回换了他,你就不行了?”令仪忽然想到,自己此番是来救人的,可不是来送终的,于是打起精神,开始当期心理医生来。
  昔年?
  是啊,昔年被困在凤仪宫也有些日子,当年的遭际艰难,比今日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怎么就活得好好的呢?是自己越来越脆弱了,还是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对了。当年那样从容,是因为笃定会有人来营救啊。当年虽然跟凌涵清不怎么好,却莫名地坚信他一定会来救她,可是如今呢?
  如今凌涵清身在何处尚不知道,谁又能来关心她的生死?
  原来潜意识里,竟还是把他,当做了自己此生唯一的依靠吗?
  凌涵清……如今想起这个名字,竟是恍若隔世。是因为离开太久了吧?时日多了,竟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更记不清昔日的温言笑语、耳鬓厮磨……有时甚至会有些疑惑:在自己的生活中,真的出现过那样一个人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从唯心主义的角度来说,从那个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存在了,也许所有的所谓记忆,都是自己病中的胡思乱想罢了。
  谁知道呢?
  “皇嫂,你当真狠心!若你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他日皇兄回来,又该如何?”令仪看着素衣昏昏欲睡,就不由得开始担心,生怕她闭上眼睛就不会再醒来了。
  皇兄?回来?
  他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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