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剂液滴,同时与3支侦毒管反应都绰绰有余,关键是要能确保沾上毒剂,哪怕只有一丁点都行。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就直接在可疑土壤中大面积的多划几下。”
一席话,说得憨老张频频点头。虽然有些地方也不知是否正确,却说明了一个道理:没有文化,当不好防化侦察兵。
☆、22、 新官上任三把火 差点烧死自己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已进入到1980年。
俗话说,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元旦刚过,新兵就下连了,接着老兵的退伍工作开始了。因为对越自卫反击作战连队兵员进行了扩充,今年退伍的人数自然也比往年要多。
刘兴国,卫学兵、余平、朱小木、李汉成等一大批77年入伍的老兵被宣布光荣退役;超期服役多年的老班长王文胜终因文化程度低,年龄大,失去在部队直接提干的机会,这次也在复员名单中。
虽说在一起有无数的磕磕碰碰,可毕竟生活相处整三年,那份纯真的战友情谊难舍难分:
一班宿舍,老班长专门去军人服务社买来了几个带塑料壳的漂亮笔记本,在扉页上写上不同的内容赠送给留队的战友。
班长平时是一个特别节俭的人,生活中精打细算,从不乱花一分钱。这次要退伍了,买的笔记本也特别高档,让大家更加体验到班长难舍战友、难舍部队的真情。
肖吉林打开笔记本,只见扉页上写着:“祝:战友肖吉林,努力学习,刻苦训练,不断提高,奋勇向前!做新时代军人的楷模!1980年1月15日,战友王文胜赠”
肖吉林知道,这不是几句简单的祝福,其中包含了纯净的战友感情和无限的期盼!
肖吉林也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礼盒送给班长。礼盒中放着一套崭新的理发工具:理发推子、刮胡子的剃刀、剪刀、围裙、毛巾等。
“班长,我从来到防化连分到咱们1班三年了,无论是军事训练还是政治学习;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为人处世,你对我的帮助都不是用三言两语所能表达。就说理发这件事吧,你是第一个鼓励和支持我,并主动为我的理发作试验的人。没有你,我肯定不会继续理发,也不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技能。虽然理发的速度你没有我快,但你理发的态度比我认真,理发的动作比我过细,而且能持之以恒地坚持到现在,你一直是我心中的楷模。今天这套理发工具送给你,不知以后你能否用得上,但是当你看见它,你就会想起连队,想起你曾帮助过的战友,想起我们在连队共同生活的时光……”
在2班的宿舍,憨老张刚刚帮刘兴国把背包打好,清理完所有的东西后,刘兴国握着张潮贵的手,动情地说:“老弟,在一起3年了,马上就要分别,就要回家和亲人团聚,全家人可以一起过一个团圆年了,按说这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但我此时觉得心里真的挺难受,挺舍不得离开朝夕相处的战友。不说了,总之,这些年我对不住你,请你多多包涵。”
“你哪里有对不起我?应该说你对我的帮助让我终身难忘。”从新兵排就开始被刘兴国取笑的张潮贵更是激动不已。
“憨老张的绰号好象是我起的,平时拿你取笑最多、经常占你便宜的人也是我;你当副班长一年了,我对你工作支持不够,有时还有意与你作对。这些你都忍了,也从不与我计较;你不怕吃苦,不怕吃亏,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来影响我们。我后来明白了,其实你不憨,你的宽容大度,让我感动,能认识你这样的战友是我的荣幸。说句不是吹牛的话,我的眼睛是很厉害的,相信你在部队一定会大有作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部队的生活,你一定有机会提干,好好干!”刘兴国说到动情处,声音也十分低沉,看得出来,眼泪在眼圈周围晃动。
“部队要我干,我就好好干;让我走,我也愉快地走。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提干的事我没想过。说实话,在我们同年入伍的战友中,你是对我帮助最大的战友之一。因为你当初的一句玩笑话,让我痛下决心要学好文化知识;因你教我抄写词典的学习方法,使我的文化水平得以快速提高,还有你平时的热心助人,不厌其烦地为我解答各种学习难点,我都不知如何表达。”
虽然有无数的不舍,但也是万分的无奈。
送别战友时,连队派出了2台运输车,老兵们胸前扎着大红花,站在车箱两侧,送行的战友们敲着鼓,打着锣,穿过市区,驶向车站。
肖吉林和送行的干部战士们一道,将老兵们一直送上火车,望着火车开动,久久不愿离去。
“班长,再见!再见!”直到火车开出去很远,肖吉林的脸上仍然挂着不舍的泪花。
老班长走了,一批新班长担任了骨干的重任。
在新提升的班长中,有两个人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因为他们没有当班长的经验,缺少组织管理能力,但现实中又需要他们俩来担当班长的重任: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肖吉林,他担任了1班班长的职务。按说凭他的军事技术和管理才能,当个班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毕竟年纪小,做事不扎实,尤其是内务卫生的整理比较马虎,再加上他总也摆脱不了的孩子气,活泼有余而严肃不足,连副班长都没当过的他,直接担任班长职务,能行吗?更何况还有一个当了一年时间副班长的刘华仍然当副班长,给他当副手,肖吉林能处理好这种关系吗?
大家担心的另一个人是憨老张担任5班班长的职务。憨老张能吃苦,军事技术不错,但文化程度低,不善言辞,虽然当了一年的副班长,除了抓内务卫生和生活管理,大小事情都有班长顶着,只要自己做好了,事务性工作多做点,也没什么问题。现在当班长,凭他的水平,能带好一个班吗?
担心归担心,提升班长的命令已经下达。
新官上任三把火,各位新班长、老班长在军事训练成绩、内务卫生评比上暗暗较劲。大家拼足了劲,要在各项训练中取得好成绩。
新年刚开始,军事训练还没有全面展开,各班成绩的好坏,一时难见分晓;但内务卫生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而且连队抓得也很紧,每天一小检查,每周一大评比。
可别小瞧了这项工作,这可是连队的脸面工程,更是各班的荣誉所在。流动红旗流动到哪个班,哪个班的战士就欢欣鼓舞;获得流动红旗次数越多,大家的士气也就越高。
肖吉林和副班长认真地谈过一次心,好在与刘华是同年入伍的战友,大家彼此都很熟悉,虽然刘华开始也难免有些想法,但在军事技术上,管理上他也知道,与肖吉林都不在一个级别;而且连、排长分别找他谈过话,所以沟通得比较顺利。
肖吉林也很会处理各种关系,对副班长的工作全力支持,内务卫生让副班长全权负责,对副班长职责范围内的事,自己从不干涉。
憨老张可不一样,当了一年多的副班长,抓内务卫生是他的强项。按说从2班副调到5班来当班长,主要精力应当放在军事训练和日常工作的管理上,但现在军事训练还没有全面展开,对内务卫生,副班长管理的不太严。几次流动红旗都从自己班面前跳过,有时心里着急,看不惯的地方就直接插手批评。
为了提高部队的文化水平,提高官兵的整体素质,根据三总部安排,文化学习被列入年度训练计划,并作为年度训练的考核的一项重要内容。
为此,直属队首长专门招集排以上干部进行学习动员;战士们则由值星班长负责组织学习军政治部下发的教材。
上午课间休息时,5班宿舍突然大声喧哗起来,5班副跑到1班宿舍焦急地对肖吉林说:“1班长,不好了!”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了,别慌,别慌,有事慢慢说。”肖吉林摆出一副不慌不忙地表情,安慰5班副说。
“马小克和俺们班长闹起来了,怎么劝都劝不住,他现在趴在床上不动,非要等连队干部回来评理,你快去劝劝吧。”
“这多大个事呀,看把你就急成这样,我马上过去看看。”肖吉林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来到5班宿舍。
宿舍里围了好多人,憨老张坐在方凳上,气得满脸通红;马小克趴在床板上,眼角闪着泪花。
肖吉林看了一下周围的战友说道:“这没什么好看的,大家先出去吧。”
见宿舍里只剩下憨老张、马小克和5班副,肖吉林轻声问到:“马小克,这里是部队,咱们有事说事,有理说理,男子汉大丈夫趴在床上流眼泪算什么,让别人看见了笑话,自己也不光彩嘛。说吧,咋回事?”
“说就说,我坐在床上看书,班长不让坐。不让坐你说就行,我又不是不改,但凭什么骂人!而且还不认错,当班长有什么了不起,当班长就可以随便骂人吗?当班长就可以不尊重人吗?今天班长要是不认错,不给我赔礼道歉,我就不起来,我要等指导员回来评理!”马小克十分委屈地趴在床上哭。
“我哪骂你了,当时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可以做证。大白天你在床上坐着看书,说你还不听,而且还故意搞坏内务。你知道吧,你这样破坏的不仅是你个人的内务卫生,也是全班内务卫生的整洁,因为我们是一个班集体,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再说,我已经很照顾你的面子了,没很严厉地批你,换了老兵,我才不会这么客气。你想想,这是在部队,不是在你家!你做错了事还不能说,你一个新兵,就敢随便顶撞班长,以后时间长了,那你还不翻天了!”憨老张十分生气,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班长,我没说你不能批评人,但批评归批评,骂人就不对,你要不向我赔礼道歉,我就是不起来!”马小克的倔劲上来了,什么也不顾,继续趴在床上赌气。
“班长真没骂你,我们当时都在旁边看着在,你肯定是听错了。” 5班副说。
“你这是在帮班长说话。”
“那你说,我骂你什么了,怎么骂的?”憨老张也气得提高了嗓门。
“你骂我没有教养。”
“这句话也不是骂人呀?”
“这句话就是骂人,就是说我人品差,说我缺少父母的教育,这不仅是骂我,还是在骂我父母。我就在床边坐了一下,与我的父母教育有什么关系,与他们的人品有什么关系?”马小克委屈地说。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的表现不好,哪里提到过你的父母?”憨老张十分不解地说。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那里把品德很差的人才说没教养。”马小克气愤地说。
“你这是强词夺理!”憨老张恼羞成怒。
“你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马小克毫不示弱。
“这句话真不是骂人,你别误会。” 5班副继续替班长解释。
“就是骂人,就是骂人。你不要帮他说话,你们这是官官相护。”马小克坚持说班长骂了自己。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呀,这本身就是一种误会。”肖吉林终于听明白了,马上说:“教养一词可能会有不同的解释,但在部队里我们经常用。别的不说,仅从字面上理解,教养的意思应该是说教练场上教的和平时的养成。有没有教养是说这个人平时学的和用的是否一致,绝没有骂人的意思。你不信的话可以翻看一下部队的条令、条例,上面很多处都有提到教养二字,也都有明确的要求,作为一个合格的革命军人,必须做到教养一致。其意思就是要把教练场上学的和我们平时的养成要达到统一。换句话说,怎么学的,就要怎么用,不能学的是一套,用的时候又是一套。”
肖吉林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说今天这事吧,你坐在床铺上看书,本意是学习,想法不错,坐在床上确实要舒服些,但这样就会造成床单的不平整,如果衣服再不干净,甚至把六尺白布变成花布,这样不仅影响了你个人的内务卫生,而且也影响了班集体的整体统一,与我们平时的要求不一致,就没有达到条令上教养一致的要求,从这个意义上说班长批评你并不错吧!”
“在我们家乡这句话就是骂人的话!”马小克仍坚持这一说法。
“你所说的情况我也明白,如果要是骂人的话,那就不是说你有没有教养,而是说你有没有家教。家教就是家庭教育。如果说你缺少家教,那不仅有指责你没有做好,还有批评你的家人的意思,尤其是你的父母对你缺少管教的意思,这个词即使放在这里,也谈不上骂人,最多只能是批评,我说的对吧。”肖吉林继续分析道。
听了肖吉林的分析,马小克知道自己把“家教”与“教养”这二个词的词意弄混淆了,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
肖吉林接着说“你是一个新兵,来部队的时间不长,连队的有些规定还不太了解,需要一个不断了解和逐渐适应的过程,这些都很正常,我们能理解。但不能由着性子乱来,尤其是不能公开顶撞班长,这种情况在部队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意破坏个人的内务整洁,破坏全班内务卫生的统一。实话说吧,你们班长忍耐性好,要是我的话,早让人把你给拖起来了,你自己觉得,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是,1班长,是我理解错了,把教养和家教搞混了。”马小克知道自己对教养一词理解有误,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呢?”肖吉林立即问道。
只见马小克立即站起来,走到憨老张跟前,真诚地向憨老张道歉:“对不起,班长,我错怪你了!”
“算了,我态度也不好,有点操之过急;你呢,是个新兵,确实需要有个适应过程。”憨老张也主动给马小克一个台阶下。
“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班长放心。”马小克诚恳地说道,并立即着手整理被自己弄坏的床单和被子。
“行,相信你能说到做到。我们班的荣誉要靠大家共同努力来争取。批评归批评,我这人没有什么坏心眼。以后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我不是记仇的人,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下面继续学习吧。”憨老张说道。
憨老张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今天多亏肖吉林来解围,要不然真等着指导员回来解决问题,让人看笑话不说,自己在干部面前也挺没有面子。
事后,憨老张找到肖吉林说道:“上午谢谢你帮我解了围,马小克那小子倔脾气上来了,软硬不吃,不然,我还真不好收场。”
“谢就不用了,不过这事也说明一个问题,对于现在的新兵,管理上还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我知道你最近很着急,因为内务卫生流动红旗一直都不能在你们班停留。心里着急很正常,但光着急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注意发挥副班长的作用,注意调动全班人员的积极性,否则,你就是累死,也搞不好。”肖吉林认真地说。
“看见这个现状,我就是太心急了。别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不想有一个好的开头呢。连队的内务卫生流动红旗,一个星期评一次,我当班长快二个月了,一次都没有在我们班停留,而且就我们班这个现状,就是一次有三个流动红旗也难有我们班的份,你想我能不急吗?没想到,咱这一急就上火,这头一把火差点让这小子把我给烧死了。”憨老张也学会了幽默。
“当班长也是有讲究的,有些事要果断,要有班长的威严,班长说的话,不容战士质疑,有意见,先执行了再说,事后你想到哪反映到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