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或者是土鸡汤、野鸭汤什么的,这个包票他敢打,我也敢打,而且是谁打包票都没问题;但怎样保证蛋花的浓度这个重要数据他却没有提及,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刘兴国继续分析道。
“说的也是啊。”胡小舟若有所思地说。
“刘兴国,你这不是在抬杠吗?你说桶里鸡蛋花的浓度是多少?你平时打到碗里的蛋花浓度又是多少?再说你试过没有?”肖吉林见刘兴国故意拆自己的台,非常不满。
“我试过无数回了,根本不管用。”刘兴国这话说得不假,他确实试过多回,但效果不佳。
“那是你水平太差,提勺的时机掌握得不好。”
“肖吉林,你不会骗我们吧?”胡小舟有点后悔自己的承诺。
“你别听刘兴国瞎说,他那是要领没掌握好。有些事情不是简单说说就会的,更不是随意试一、二次就能掌握。这是一个技术活,心态要好,动作要稳,速度要匀,提勺的时机还要把握得好,总之,这个方法灵不灵呢只有体验后才知道。我去上趟厕所,你们继续聊吧。”肖吉林说完,转身离开了宿舍。
“听他说的好象有点道理,明天还是试试吧。”胡小舟将信将疑地说。
“你只管试好了,百分之百会让你失望的。肖吉林就是一个骗子,你主动提出明天帮他打扫食堂的卫生,算是冤枉替他出了趟公差。说过的话你也不能反悔,就自认倒霉吧!”刘兴国幸灾乐祸地说。
“刘兴国,你这话说的可有点过分了,肖吉林现在不在场,我也犯不着讨他的好。但说实话,他说的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我注意观察过他打汤的动作,照着做汤里还真的能多出一点蛋花,当然,只是多了那么一点点,不会太多,但他绝不是骗子。”朱小木和刘兴国平时关系很好,说话也很投缘,但在是非原则面前还是有啥说啥,绝不含糊。
“先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有一点我们还不得不佩服:这家伙还挺能琢磨,打个汤都能总结出一套一套的,让你真假难辩,我学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对于肖吉林的口才,刘华算是佩服到家了。
☆、3、 谁在捉弄憨老张 妙招逼出损友
08:00,一队战士统一用左手拿着木制小方凳,万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走进教室。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随着值星班长一连串的口令,队伍迅速调整到位:“连长同志,新兵排集合完毕,应到人数33人,实到人数33人,请指示!新兵排1班长:王文胜!”
“坐下!”连长回了一个军礼。
“是!”值星班长转过身对着队伍下达口令:“准备放凳子,坐下!”
只听“啪”的一声凳子落地声,30多人的队伍,就好似1个人似的,迅速坐下,挺胸、抬头,双目注视着讲台。
所谓讲台其实就是一张普通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几个不同型号的面具,新兵绝大多数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好奇地盯着面具细看。
连长个儿约1。78米,国字脸,大眼睛,身板壮实,说话略带江浙口音,语调不急不慢,但话语里透露着果断和坚定:“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们进入防化专业基础知识的学习:第一课,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的作用是什么?有人会说这问题太简单了,防毒面具的作用肯定是防毒啦!不错,但不全面,防毒只是它的一个重要方面,准确地说:防毒面具的作用是保护人员呼吸器官、眼睛和面部免受毒剂、细菌和放射性物质的伤害。
防毒面具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过滤式防毒面具,另一种是隔绝式防毒面具。过滤式防毒面具,顾名思义,就是依靠过滤罐过滤受染空气使之成为清洁空气供人呼吸;隔绝式防毒面具,是与外界污染空气隔绝,通过面具提供的氧气来满足人员呼吸的需要。
在详细介绍防毒面具的性能之前,大家思考一个问题,我手上拿着的这个防毒面具属于哪一种防毒面具?”说着,连长左手举起一个面罩,右手拿着一个小罐,中间有一个约一米长的橡胶软管连接着。
新兵们在下面开始议论,有说是过滤式的,有说是隔绝式的。
“报告!”
“请讲!”
“这个是过滤式防毒面具!”一个新兵站起来答道。
“你怎么确定它是过滤式防毒面具,依据是什么?”连长问。
“根据刚才的介绍和名称上的理解,隔绝式防毒面具需要靠自身携带的氧气罐提供氧气来保证人员呼吸。你手上拿着的这个罐子体积很小,即使装入高度压缩的氧气,我估计也很难保证我们完成一般任务所需的工作时间;
而过滤式防毒面具,主要靠过滤、净化污染空气来保证人员呼吸,只要过滤层设置有效,过滤罐的体积不一定很大也能保证较长的工作时间。
另外,你刚才给我们看滤毒罐时,我发现罐子的底部有一个进气孔。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外面的空气可以从这个孔进入,空气可以循环。所以说这个面具肯定是过滤式防毒面具。回答完毕!”
“发言积极,回答问题有理有据,很好!学习就是要象肖吉林这样:细致观察、开动脑筋、善于总结、不断提高。另外,学习时大家不要怕问题回答错了或回答的不完整而不敢发言;不懂没关系,怕的是不懂装懂,这样反而会误大事。
我们现在是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气质,要有军人的魄力和勇气,这种素质不仅表现在平时的训练和工作中,在学习上也应如此。”
虽然新兵来连队的时间不长,但能从30人的新兵中准确地说出其名字,可见连长对肖吉林印象颇深。
……
白天学习的内容不难,晚上大家继续在宿舍聊天。
宿舍的另一角,有一个人正拿着软面抄,对着防毒面具认真地整理着笔记。只见他一会儿在本上记几笔,一会儿又把面具的面罩、通话薄膜、保明片和滤毒罐等零部件反复地分解开再结合好,全然不顾周围的吵闹!
他叫张潮贵, 1米83的个头,浓眉大眼,说话鼻音特别重,如果不是说一口地道的广东潮汕话,你准会以为他是来自山东的大汉。
张潮贵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小学没毕业就掇学在家务农。如果不是当兵,就没出过远门,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大家还真的见识过他的无知和无畏:
听他老乡说过这么一件事:新兵连训练结束前,战友们都希望能拍照留影,班长特意从连队借来一部135相机,有1个新兵主动买来了胶卷;他完全可以不买胶卷,跟着大家一起照像就行,可他的为人处事原则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轻易占他人便宜。因此,他也跑到军人服务社去买胶卷,听到售货员的报价吓了一跳:这么一个小玩意竞要他差不多一个月的津贴。但颇要面子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咬咬牙买了一卷。
拍照之前,对胶卷感觉十分神秘的他,为了搞清胶卷小铁盒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他把胶片小心翼翼地从铁盒里抽出来看了又看,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不明就里的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其倒卷回去。
同班战友告诉他:胶卷用一个密封的铁盒放置,就是怕它暴光,你把它抽出来看,这个胶卷就报废了。开始他还不相信,说只是看了看,中间部分连手都没摸过,这么贵的东西,不可能说坏就坏。待大家都这样说,他才不得不相信。为这事,他后悔了大半天。
好在新兵中有人懂摄影,问明情况后,将暴光的部分胶卷剪掉,剩余的放入相机中,本来一卷135胶卷至少能照36张相,经他这一折腾,最后只照了21张,好歹减少了一点损失,对他来说多少也算是个安慰吧。
因为是第一次到北方,没见过如此寒冷的天气。星期天张潮贵将衣服洗完后放到室外吹,没想到晾了不到2分钟,衣服就干了。他十分感叹:北方天气真神,2分钟就能将湿衣服吹干,在家乡大太阳下晒衣服,至少也需要5分钟,看来大风吹比太阳晒要来得快。可是当他把衣服拿到室内,不到一分钟,遇高温开始融化的衣服就往下滴水,张潮贵这才明白,严寒天室外晾衣服,只是被冻住了,衣服根本就干不了。
类似的笑话在他身上还真不少。
张潮贵办事特别认真,不怕吃苦;尤其是干体力活,比如说出公差乘大卡车去市区买大米,100来斤重的大米,别人是两人抬一包慢慢地走,他是一个人一包扛起来就跑;无论是在新兵连还是在防化连新兵排,诸如擦窗、扫地、帮厨、搬运货物等杂七杂八的公差勤务,几乎每天都有。该他做的,乐意去做;不该他做的,也争着去做。不怕吃亏,乐于助人,因而深得大家喜欢。又因为他性格内向,平时少言寡语;皮肤比一般人稍黑,年龄显得比实际年龄略大,因此,刘兴国给其取名“憨老张”,没想到这个外号得到大家的普遍认可。
“憨是什么意思?”张潮贵背地里曾问过肖吉林。
肖吉林给他的解释是:“憨字的意思是忠厚,老实。憨字本身属中性字,并无褒贬之分。”
“褒贬又是什么意思呢?”
“褒字是含有赞美的意思,贬字则含有丑化的意思。”肖吉林继续耐心地解释。
“哦,明白了。”既然憨字不是骂人,又无特别的贬意,大家爱叫就叫吧,张潮贵也就不把它放到心上。因为他平时憨劲十足(关于这点我们后面还有大量介绍),再加上他也不反对,于是,憨老张的外号便在全连传开。
“憨老张,白天学了一天,晚上还学,难道你不觉得累吗?”刘兴国闲得无聊,又想拿憨老张开心。
“不累!”憨老张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累也要合理调节,会休息才会工作。再说面具这么简单的个东西有什么好学的,会用就行了;过来聊聊天,这也是集体活动嘛。”刘兴国继续调侃憨老张。
刘兴国在新兵中因为最年长,又是县城里正规学校的高中毕业生(这个文凭在连队可算得上是最高学历了),再加上身材魁梧,力气也大,常常倚老自居,且特别喜欢捉弄人;其绝招用肖吉林的话说可概括为“以文挑起事端,以武解决问题。”这个“武力解决”让很多人实在受不了:与他认真吧,他说是开玩笑,还怪你心眼太小,肚量不大;不计较吧,他下手没准头,被他弄的真疼,好似哑巴吃黄连。因此大事、小事,大家总是尽量避免与他发生直接冲突。
万事都有例外,刘兴国也有一个难缠的对手,那就是肖吉林。
因为肖吉林年龄小,身体单薄,无论是年龄还是体力,与刘兴国都不是一个级别。如果说刘兴国拿别人开心还能博得一些人的欢笑和自己快乐的话;拿肖吉林调侃、取笑就是自找麻烦:如果赢了,会显得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如果输了,20多岁的高中生败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娃娃,面子上就更挂不住了;更何况肖吉林他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想占他的便宜很难。而且他无所谓面子不面子,按刘兴国的说法,抓住了就是死的,什么讨饶的话他都能说得出口;松开手就是活的,什么硬话、大话都敢说,还美其名曰,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刘兴国有时对他也是毫无办法,不是十分必要,尽量不去招惹他。
但换了其他人,刘兴国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此时面对刘兴国的聊天邀请,憨老张又回了句:“没兴趣!”
刘兴国见他并不搭理自己,回了二句话,加起来就几个字,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但又不能无缘无故地发火,正当他恼怒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憨老张,你只看书不实践有什么用?面具的理论知道一点就行了,关键是要会用,而且要符合实战要求,我说的对吧。”看来刘兴国今天和憨老张飚上了。
“对!”憨老张这回只用了一个字回答。
“这样吧,我们来帮你检查一下学习效果。”
“怎样检查?”
“当然是检查你戴面具的动作要领掌握得如何?”
“这可以。”憨老张满口答应。
“那你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好!”憨老张立即将散落在床上的面具等东西收拾好,准备起身戴面具。
“别慌,东西要放到位,别乱了。”刘兴国认真地说着,并主动帮憨老张检查面具、导气管、滤毒罐等部件的结合情况,尔后说:“面具佩戴必须严密、动作要迅速;因为要将外界空气进行过滤,滤毒罐的过滤层又比较厚,所以呼吸的阻力肯定会很大,但一定要坚持,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们不仅要看你戴面具的速度有多快,还要看你坚持的时间有多长。”
“我知道。”憨老张见大家都聚到他跟前来帮他学习,十分高兴,于是按训练要求将面具收起,放入面具袋中,并将面具袋右肩左肋地背在身上。
为了准确地检查憨老张戴面具的训练效果,刘兴国让胡小舟把班长抽屉里的秒表也拿来了。
拿着秒表,刘兴国问憨老张:“准备好了吗?”
“准备完毕!”
刘兴国随即发出警报:“毒剂!”
憨老张按动作要领:迅速闭眼、闭嘴、停止呼吸。将面具戴在头上,然后深呼一口气,睁开双眼,动作十分麻利。
“不错,动作标准,时间5秒钟。”刘兴国报出了戴面具的时间。
可戴了不一会,憨老张就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呼吸特别困难,感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欲摘下面具检查,刘兴国忙喊:“坚持!坚持!不能摘面具!”
又憋了约十几秒,两腮变得通红,实在受不了了,憨老张一把摘下面具,十分尴尬地说:“不行!不行!我还没适应。”
周围人一阵哄笑。
肖吉林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大家围着憨老张笑,忙问:“什么事这么热闹?”
“没什么,憨老张戴面具,只学理论,不注重实践。面具戴了还不到半分钟就受不了,我们正在帮他训练呢!”刘兴国故做认真地说。
“半分钟就受不了?这怎么可能?”虽然说戴上面具,呼吸的阻力肯定是有的,但半分钟都坚持不了,肖吉林绝对不相信。
“不信,你问他好了?”刘兴国指着憨老张说。
“是戴的时间不长,可能是我还没掌握好要领或者面具有问题吧,戴上后感觉只能呼气,不能吸气,憋死我了。”憨老张尴尬地说。
“戴面具哪有那么复杂的要领,再说面具也不应该有问题,白天训练时,你不是还戴了好多次吗?”肖吉林一边说,一边熟练地从面具袋中抽出滤毒罐查看,这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原来滤毒罐底部的进气孔被塞上了橡皮塞。
肖吉林于是笑着说道:“说你憨还真没错,白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书,防毒面具的工作原理都忘了,你是怎么学习的?”
“原理当然不会忘。”憨老张赶紧辩解道。
“连长不是说了吗,外界的有害空气通过防毒面具的滤毒罐过滤才能保证我们正常呼吸,滤毒罐长时间不用塞上橡皮塞能起保护作用;但使用时不取下塞子,有害空气是进不来了,洁净空气又从哪里来,空气又怎么循环呢?”肖吉林摇了摇头说。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的滤毒罐进气孔一直是打开的,晚上还检查过。”憨老张认真地说。
“真检查过?”肖吉林追问道。
“真检查过!”憨老张肯定地回答。
“那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哪个做的,赶快招了?”肖吉林脸上显现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首先看了一眼刘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