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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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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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以关阳的效率,今日兄长到达分部之后,便会知悉他的打算。
而一切正如计划。
开宴前的挑衅般的眼神相对之后,他知道兄长已明白了一切。而今,便在双方明里推崇、暗里互相较竞的情况下,宴会达到了高潮。
轻啜着杯中的凉茶,白冽予依旧一脸淡漠,只夹了几口菜就不再多吃,一方面「打量」着兄长、一方面等着陆任倚的暗号。
李列早就挑衅白飒予的事在座众人都是清楚的,此时又见他老往白飒予方向瞧,哪还不知道争斗在即?一旁东方煜虽然深感不对,可先前几番询问都得不到答案、刻下席位更与他隔了老远,故只能担忧的望着那一脸淡漠而隐带战意的少年,一瞬间却是无计可施了。
便在此时,陆任倚手中的茶杯一滑,一杯凉茶洒了满身。他当下一声告罪,在陆仁贾的随侍下到别的房间去换件衣裳。
这,正是陆任倚的暗号。
见名义上的主子已然离去,白冽予忽地长身而起,气机直斜前方的兄长:
「白飒予,你可有勇气与我一战?」
这句话说得响亮,气势亦于瞬间大盛。席间多数人没怎么清楚这李列的实力,一时间都有些给惊着了。
只是席间众人都是两方的重要人物,不少人立时收起了惊讶之情,准备看看白飒予如何应对。
可先他一步开口的,却是坐于白冽予对面的一名九江支部的干部。但见他一脸怒色立时拍桌而起:「李列,你别欺人太甚!就凭你也想挑战少庄主?你屡次伤咱们山庄弟子的帐可还没算清呢!:
此言一出,四近几个年轻弟子立时出声附和。气氛瞬间有些紧绷了起来,更有些冲动之人当下就想拿出兵器来。
可白飒予却是一个抬手,阻止了属下的行动。
毫不退让的,眸光对上少年紧锁之计的,一身气势亦随之流泻:「擎云山庄绝非任人欺辱的角色,我白飒予也非怕事之人……李兄弟既有胆邀战,我便有胆接下,只是有一事需得先说个明白。」
「……行,白兄请讲。」
露出一副「如此要求尚算合理」的表情,白冽予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口。
这个对白飒予不甚尊敬的举动自然又引得山庄弟子一阵不满。但少主既已上前说话,他们也只有静观其变的份。
只见白飒予一个启唇:「第一,今日你无纯粹比试,点到及止。第二,你数度伤我山庄弟子之事,就用今日一战做个了结,如飒予有幸小胜,望李兄能和为你所伤的弟子公开道歉;相反的,若由李兄胜出,则此事就此作罢,擎云山庄绝对不会再找李兄任何麻烦。不知李兄以为如何?」
他这番要求合情合理,话又说得客气,登时令在座几名傲天堡客卿对其暗生好感。东方煜露出了个颇为赞叹的眼神,却旋即又因李列的邀战而一阵不安。
姑且不管他邀战的事实,单是那口吻,便已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只是刻下显然不容东方煜多加细想。只见李列眸中隐流泻一丝赞赏,当下已然应过:「我同意。请。」
「请」字方落,他身形一飘已自席间跃出,来到了离筵席稍远的、一处颇为宽敞的空地。白飒予亦随即跟进,在他对角处稳下身形。
也在此时,陆任倚和陆仁贾回到席间,并在旁人略述情况之后故作恍然大悟、颇有兴味的望向场中二人。
旁观者中除东方煜之外,所有人都认定李列必败无疑。只是凭他敢出言挑战的胆识及小有名气的身手,多少还是有些可看性的。
便在众人的关注之中,白飒予首先开了口:「听闻李兄剑术出众,为何刻下竟是空手上场?」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这也才注意到了那李列确实两手空空。自那日两人遭袭后,白冽予一直没有什么在人前出手的机会,故傲天堡众人尚不知他精钢剑已失之事。
东方煜自然是例外。方听白飒予提问,目光立时移向李列腰间,心下虽自不安,却仍是有些期待了起来――以白飒予之能,定能令李列使出全副实力。
恰如他所预期的,白冽予轻拉开外衣,取下了缠于腰间的归云鞭。
「此鞭名归云,是我真正的随身兵器。」
归云鞭一出,四周众人立时一阵惊讶,却没怎么怀疑便信了他的话――与先前的那把凡铁相比,谁都会相信这一看便觉不凡的银鞭是他真正的兵器。
倒是白飒予颇觉讶异。虽立时明白了弟弟的虚实真假之计,心下还是不禁对他的心计暗感叹服。
只是这些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看了眼二弟手中垂落地面的美丽银鞭后,蕴含真气的一句已然脱口:「我的双手就是兵器。李兄小心了!」
语音初落,白飒予足尖一点,身形已然朝白冽予电射而去。
第十一章
归云鞭长九尺,鞭身以韧性极高的牛筋与钢丝混编而成,加以外覆天蚕丝,兼具柔软度与韧性,且不畏利器。不论在制作方法亦或是选材料上都是当世一绝,足称名兵。
鞭为长兵器,适度的距离最能发挥实力;而掌法靠的这是近身战。
掌鞭相对,取胜的关键自然在于「距离」。
这正是白飒予一语方罢立时抢攻的原因。
以在座众人的眼里,套招做戏是行不通的――更别提他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当初与二弟过招不过是小试身手,他可没那么轻易就能过足瘾。如今既有机会,用的还是他没对过的鞭,自要好好试试。
白冽予如何不明白兄长的念头?当下畅如流水地飘然后撤,右腕微动,诡如灵蛇的银白长鞭立时朝白飒予腰间大穴疾点而去。
这一下认穴之准,当即引起在座众人一阵惊叹。不仅如此,这银鞭竟能灵动有若活物,可见这李列鞭法有多么高明。
白飒予同样因为这高明的一招而目露赞叹之色。可这份赞叹之情仅一瞬便旋即敛去,眸中精芒随之大盛,竟不改去势就那么迎着归云鞭梢去。
这么一来一往,便在鞭梢及身的前一刻,他身形微侧,堪堪避过疾点而来的鞭梢。掌势亦于此时带开,双掌蓄满劲力同朝白冽予胸口直击而去。
这一避所需的眼光之巧、胆识之大,在座众人没几个自信有这份能力。这险中求胜的一避足让对手的兵器不及回防,甚或空门大露而一败涂地。
早已见识过的白冽予虽又再一次赞叹起兄长身法与掌法配合之妙――就靠着这一招,已足令白飒予闯入多数兵器的防守死角内,展开掌法进行近身肉搏――可他的鞭固然不如剑,但某些特性却同样让他能够应付这一招。
但见他身形仍伫立,右腕一使,本已伸至笔直的长鞭立时带起一阵波浪。失去攻击目标的鞭梢因而疾退,瞬间又已将白飒予隔绝在防守范围之外。
可白飒予又怎会因此退却?唇角笑意微扬正待变招相迎改由缝隙切入,眼前本伫立的身影却已一动。
伴随着他的变招,白冽予身形流转间,真气直贯鞭身,而伴随着右腕的动作一划横扫而开,挟惊人之势袭向兄长。
听得呼啸声响起,又见身侧鞭势汹汹,白飒予心思数转间,竟是毫不理会那来势汹汹的银鞭加快速度冲向二弟。
一般人面对如此鞭势,多会本能的选择后撤。可这个等软兵器越到末梢力道便越是强大,且这鞭长九尺,白飒予若要陡然换气后撤,只怕后撤之时便是鞭梢到达之时,岂不是正往敌方力道最强之处送去?他眼光胆识不凡,故不退反进,且不待按实目标,积蓄好一阵子的掌力已然隔空击发。
眼见掌理即至,白冽予眸中凌厉之色乍现,右腕灵活舞动间,本自横扫的鞭势竟瞬间化为螺圈,不偏不倚的对上白飒予隔空击发的掌力。
但听气劲交击之声传来,两人随之各退数步。
这个毫无花假的一记硬拼,白冽予回防略晚硬挨了兄长残余的三成掌力,胸口气血因而一阵翻腾;而白飒予亦因弟弟架挡之时侵入体内的森寒真气而受了些苦头。两人退开后各自重整阵势,注意力却仍完全锁于对方身上。
四目相接,各自化解对方内劲之时,已身气势亦不断积蓄增强。
方才那番交手不过在片刻之间,可在座众人瞧着场中二人的眼光已是大改。
白飒予眼光之巧、胆识之好固然令人赞叹,却毕竟尚在意料之中――他是白毅杰长子,踏入江湖也有好几年,本就是颇有名气的青年才俊。真正让人惊讶的,是与他一番拼搏却不露分毫败相的李列。
姑且不论年纪背景,在座曾见过李列使剑的哪个不是将他当成了普通二流好手?可如今这短短几招却完全改变了众人的想法。那鞭法之好,足可与柳方宇在剑术上的造诣相提并论了;而他在那番应敌之中所展现的冷静沉着更是让人不容小觑。更别提那早已展现的过人身法。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体会到柳方宇为何会如此看重这个少年――他或许火候未够,却已有了晋身一流行列的资格。当下已有不少人将佩服的目光移往同样关注场中的东方煜身上,却不知他心里同样是一阵赞叹。
东方煜虽已清楚李列实力极好,可亲眼瞧他全力出手却还是头一遭。仿若行云流水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一种出尘、一种灵动,而有恰到好处、全无累赘。胸口战意因而升起。若有机会,他也想好好领教一下李列超绝的鞭艺。
便在众人各怀心思之中,清冷秋风轻拂而过的同时,本自停滞的身影忽地双双动起。白飒予双掌挟风势舞开,刹那间化出无数掌影朝白冽予直袭而去;后者也不示弱,身法流转间,银白鞭影化开,以着超乎寻常的灵动对上白飒予开阖无边的掌法。
但见场中二人身影分合不断,银白长鞭与肉掌亦已是十数个分合。白飒予掌法精妙,开阖间颇有狂风之势,却又不失沉稳;白冽予鞭法灵诡,虽有一「诡」字,却诡而不邪而自成一格。两人这一连十数招下来,竟难以瞧出胜负之相!
可在座如东方煜、陆任倚一辈,自然明白场中两人不过是于招式上胜负难分,实则以内功而言已有了高下之判――但见两人又是一击之后倏地分开,可足方点地,却又旋即一改方向,朝对方直袭而去。
但觉场中本就盛极的气势之争瞬间转剧,风声带起,白飒予蓄满劲力的右掌结实印上归云鞭梢,再次交会的二人已是有如倾尽全力的一记拼过。
碰!
气劲交击声落。两人身影分别落开之时,已然各退了数步,瞧来竟仍是胜负不分!
只是这胜负虽未分,可二人一战至此,也该是时候收手了。
白飒予自然明白这一点。立稳身子后,他首先敛了气势,面带笑意一个拱手:「李兄鞭法超群,今夜恐怕难见高下。此战即是点到止,不弱你我便作和论,如何?」
「便依白兄之见吧。」
淡淡一句应罢,白冽予一个施礼,而在同陆任倚表示想先行回堡歇息后转身离去。
孰料,他身子未至门前便是一阵踉跄。东方煜瞧着不对赶忙上前,手才刚扶上,身旁少年已是一口鲜血呕出。
相较于白飒予仅是稍显耗力过度的表现,「李列」这一口血已昭示了他的败绩。
只是他败归败,山庄其余诸人却都没有硬逼其道歉的想法。
就凭李列方才那番高明的身手,若真有意为难擎云山庄,重伤甚至杀害弟子又岂是难事?芥蒂虽仍难以化解,可这少年高超的身手却已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见他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东方煜心下担忧间已然脱口:「李兄,我送你回去把?」
「不必。」
稳住身子淡淡一句拒绝了他的帮助,清冷眸光对上了他深染忧心的,心下虽暗感歉疚,却仍是一如计划的流露出了排拒之意。
略一使力挣开他的搀扶,正欲迈步离去,便在此时,天边烟花乍响。
「青衣众!」
见是山庄传讯烟花,山庄众人立时起身。白飒予是此行之首,又是头一遭遇上青衣众行抢,于情于理都得亲身探他一番。当下正要出言告辞,陆任倚却已一派体谅,先一步道:「白贤侄无须介怀。」
「那么,飒予先行告辞了。」
言罢,白飒予一个拱手后,立即领着随行干部朝出事地点赶去。
瞧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陆任倚神情间阴冷之色一闪而过,而随即召集在场的傲天堡成员略作分派,显然同样打算开赴现场。
众人虽感意外,但仍依言准备出发。只是「李列」有伤在身,刻下自然没了他的事。
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正忙着分派的陆任倚后,白冽予不再多留便要离开松园,东方煜却已又拉住了他:「李兄……」
「我没那般娇弱吧?」
双眉一挑,他似笑非笑的对了这么一句。东方煜发自真心的关切让白冽予终究是不忍再以那般神情拒绝,故语气一转改用软磨之法。
唇角仍残着一缕血丝,眸中却难得的流露了些许倔强之色。
东方煜瞧得一愣,本自拉着他的手亦而松开。也在此时,陆任倚呼唤的声音传来,竟是要求他一同前去。
他终究是傲天堡的客卿,当下只得放弃陪李列回堡的念头,却仍是在李列离去之前托了守在松园门口的护院陪其同行。
清楚那护院该不会对自己的计划造成影响后,白冽予不再拒绝,而在那护院的提灯开道下离开了松园。
傲天堡与青衣众出没之地显是在反方向。故远处虽是灯火重重,可归途之上却一片宁静幽暗。
静静跟在那名护院身后,回想起方才的一切,双眸已是一暗。
他抬手,轻轻拭去唇角仍残的血丝。
那口血,自然是他硬逼出来的。
先前他写下今晚的计划之时,虽未曾提及将与兄长交手之事,可以白冽予之能,又岂会不知该如何配合?各出七成力确确实实的一番拼搏后,最末仿佛蓄尽全力的一击实则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量。白冽予稳住身形之时,亦已将兄长的掌力尽数化解。
之所以会呕出那口血,为的自是诱使陆任倚出手。
而一切正如所料。
青衣众来袭,为的是引开兄长一干人;找东方煜一道前去,为的是让自己落单。即使今日他不说要回去歇息,陆任倚也会开口。如今虽多了一个护院,但显然不会改变陆任倚打算除去李列的打算。
而今,松园早已在视线之外。离他所推测的埋伏地点,亦仅余不到五丈的距离。
早已进入戒备的心神瞬间更提升了专注的层次,外表却仍是隐含踉跄的缓缓前行……
四丈、三丈、两丈……
配合着步伐于心底计算倒数。微弱灯火映照出岔路的同时,凌厉掌风由身后乍然袭至。
白冽予猛然回身匆忙对上,但见一名黑衣人双掌朝他直袭而来,竟是仿着兄长先前的掌法。因而配合呼出「白冽予」三字,归云鞭未及出手,匆忙间已是以左掌硬接下直袭而来的掌力。
身子因而半抛飞出去,一口鲜血亦随之喷出。可他旋即勉强稳住了身形,状似匆忙的朝那岔路奔逃而去。
那护院早已被惊得呆了,哪还顾得了其它?手中灯笼落地,他没命似的朝傲天堡的方向飞逃而去。
黑衣人显然不打算理会这个小小护院,无须犹豫便同样转上了岔路。
听得身后足音渐近,白冽予以仓皇之态飞驰奔逃,真气亦同时急运,化解黑衣人侵入体内的些许真气。
那黑衣人多半是知道他受了「重伤」而不打算全力出手,可饶是如此,那侵入体内的邪异真气却仍是让他受了些许影响。若非他早知道会受偷袭,只怕方才那一击便足以令他身受重伤。
心底虽仍冷静判断若斯,外表却已是一派狼狈。他拼了命似的猛逃,却不料随着小路渐宽,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处断崖。
乍作愕然间一个回身,黑衣人已然来到身前、停步。
微弱月色映照下,那清楚映入眼帘的身影让他猜到了黑衣人的真实身分。
捂住胸口不断喘息间,白冽予对着黑衣人的眸光已是交错着愕然的不解流泻:「是堡――」
对方显然不打算让他说完。但听冷冷一哼传来,那人身形一个飘前,蓄满劲力的双掌已然按实少年胸口。
而后,掌劲一吐。本就身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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