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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无战事
德国 雷马克 著
王国伟译
前言
作 者 埃 里 奇
马 里 亚
雷 马 克
出生于德国威斯特伐利亚的奥斯纳布吕克 祖先
是法国人 一七八九年法兰西大革命时迁移到了莱茵兰 家境清 贫 他一家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一九一六年十一月他直接 从学校应征入伍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因救护战友而被几枚 手榴弹炸成重伤 并经过较长时间的治疗 战后先后从事小学教 师 石匠 报刊编辑等职 并先后为多家刊物发表作品 西线无 战事 是他在一九二七年下半年利用业余晚上时间花六个星期 完成的 小说一问世便引起了许多国家的轰动 而雷马克也从此 成为一名世界闻名的传奇作家 但到一九三 年以后 纳粹分子 便开始对他进行迫害 雷马克便离开德国 一九四七年入美国 籍 一九四五年移居瑞士 一九七 年九月二十五日病逝于瑞士 洛迦诺 终年七十二岁
雷马克一生共创作十一部长篇小说包括 归来 凯旋门
生命的火星 等等 而 西线无战事 既是他的成名作同样也是 他的代表作
和其他作品一样 西线无战事 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部自传 小说 作品主人公保罗 薄依慕和同班同学阿尔贝特 克络普 米罗 罗尔在校长坎通列克的沙文主义煽动下报名参加了志愿 兵 在部队 他们又跟锁匠恰德 泥煤工海依 农民德特林以及斯 坦尼斯劳斯 克托辛斯基结成好友 小说就写这八个普通士兵 在西线战壕的生活和感受 全书十二章 可独立成篇又可综合成 文 大体上可分三个部分和一段插曲 第一部分 第一章至第六 章 叙述士兵前线及后方生活 第二部分 第七章 全书最长一
章 写他们邂逅法国姑娘 对战后爱的渴望以及休假时的种种隔 阂 第八章 接着是一段插曲 写保罗看守俄国战俘时的各种联 想 第三部分 第九章至十二章 依次交待了几个主要人物的结 局 最后和平来临时主人公薄依慕也倒下死去了
全书着重描绘了战争的残酷和恐怖 作者笔下既没有堂皇 的军容 也没有壮丽的场面 有的只是毒雾硝烟 断肢残骸 以及 战壕中的血泊 墙壁上的脑浆 树枝间的肠脏 让人读了如临其 境 却充满了对战争的恐惧与憎恶
总的说来该书气势恢弘 风格鲜明 构思井然 有其独到的 艺术价值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
本 书 既 不 是 对 战 争 的 控 诉 也 不
是内心的自 白 仅 仅 想 以 此 告 知 后 人 曾经有那么 一 些 人 他 们 在 罪 恶 的 硝 烟中苟延残 喘 着 却 最 终 还 是 静 静 地 倒下了
一
我们是昨天才从火线后面九公里的地方换防的 而此时肚 子里早已添满了菜豆煮牛肉 感觉非常惬意 更何况还有满饭盆 的东西可以在晚上享用 就连香肠面包也是双份 这种事情已经 远离我们太久了 长着西红柿脑袋的炊事员不停地招呼并用长 柄多给每个走过的人舀一大勺菜 对于好吃懒做的恰德和谨慎 细心的米罗来说就更为欣喜了 他俩用脸盆装了满满一盆 不过 总令人费解的是恰德却永远瘦得像一条鲱鱼 尽管他食欲大得 惊人
这一切对于我来说 最庆幸的莫过于给每人发了十支雪茄 和二十支纸烟 再加上我又用两块嚼烟换得的克托辛斯基的纸 烟 这样就共有四十支纸烟 足以供我抽一天的了 其实要不是 那个愚蠢的普鲁士人计算错误 我们才不会捞到这么多好东西 呢
我们是在十四天前被调防到前线的 好在这里没什么战争 所以军需官备足了全连一百五十人的生活 资 料 等 我 们 回 去 后 用 可天有难测风云 偏偏就在最后一天 我们遭受到了英国人 的突然袭击 最后活着回来的只剩下八十多人了 损失相当 惨重
昨天夜里我们终于撤了回来 稍作安置 便倒头睡觉了 正 如克托辛斯基所言 只要能好好饱睡一觉也就不枉打这一仗了 十四天来 几乎天天都是睁着双 眼 度 过 的 大 家 实 在 是 太 困 乏 了
一觉醒来已值正午 大家都不约而同拿了饭盒到伙房前排 队 菜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有些叫喊着早来的自然是肚子叫 的最响的 小阿尔贝特 克络普 一个有头脑的思想者 所以才只
是个一等兵 第五位是梦想着考试的米罗 就连硝烟密集的战火 中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背诵着物理定律 留络腮胡子的是热衷于 谈论军官妓院的家伙罗尔 他认为妓女们都应穿绸缎衫 接待上 尉以上客人时应先洗个澡 而我 保罗 薄依慕 就排在第四位 我们四人是同班同学 刚满十九岁便参军当了志愿兵
再往后是瘦钳工恰德 二十来岁 却极为能吃 海依 威思 托洪 跟我们同龄 挖泥煤出身 他的大手能轻而易举地抓满一 整块面包 后面庄稼汉德特林整天只惦记土地和妻子别的并不 去多想 排在队尾的四十岁中年人叫斯坦尼斯劳斯 克托辛斯 基 长着一张土灰色的脸 深邃的眼睛 和一个出色的能辨别空 气和食物的好鼻子 因为他沉稳 机灵而被我们当成是头目 这 几个家伙都是我们的朋友
很长时间 炊事员不出来 大家都有些烦躁了有些生气 我 们一伙排在最前面 见那家伙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快把汤勺 拿出来打饭吧 海因里希 克托辛斯基在后面喊起来 饭菜早 就煮熟能吃了 还等什么呢
怎么就来这么些人 得等都到齐了才能打饭 海因里希摇 着头说
就这么多人了 其 余 的 去 野 战 医 院 和 群 葬 墓 地 不 会 回 来
啦
听完这句话 炊事员愣住了 他的口气也有些变 可是 我
准备的是一百五十个人的东西呀
那这次 我们该吃顿饱饭了 快开饭吧 克络普边说边往 他腰上推了一把
恰德狡黠地笑了一下 眯缝着眼凑过去低声说 你可真是 个 死 脑 筋 这 么 说 面 包 和 香 肠 你 都 领 了 一 百 五 十 个 人 的 是 吧
嗯 炊事员神情木然地点了点头
恰德颚骨轻轻抖动着 还有纸烟也是吗
都是 都一样
嘿 我们 交 好 运 了 恰 德 乐 得 眉 飞 色 舞 起 来 我 想 一 想 嘿 没错 恰好每人够分两份东西
不行 那可绝对不行 西红柿这才恍然大悟 大家也都激动起来 纷纷围过去指责他
一百五十人的东西 决不能让八十个人来分 这家伙固执 地说
小心回头收拾你 米罗也跟着冲他嘀咕了一句
饭菜你们尽管吃 可东西就发八十人的 那家伙还是坚持
着不肯让步
这次你应该大方点 对不对 要知道东西是发给二连的 我 们不就是二连的嘛 你又不是先领八十个人的 就发扬发扬风格 快分吧 克托辛斯基也生气了
我们都上去动手推打这个家伙 很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好几 次因他胆小怕死 送到前线的菜都成冰的了 而一连的胖子布尔 克却在关键时刻能亲自抬着锅到前线沿的阵地上来 我们把平 日里的气愤全部准备发泄出来 大家推推搡搡情绪很激动 混 乱中 连长过来才喝止住这场争端 他问了问原委 看了看周围 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们确实死了不少人
嗯 菜还不赖 少尉掀开锅盖看了看转身边走边说 过一 会儿给我送一满盘菜来 把东西都分了吧 我们是很需要这些东 西的
恰德高兴得眉开眼笑起来 那个少尉是刚从军士提起来的 他明白该怎么做
快动手吧 胖家伙 这东西又不是你个人的 心慌什么 可 千万别数错了
你最该被绞死 西红柿气急败坏地骂道 他已经崩溃了 每当他遇到不可理喻的事情时 他就索性放弃 但还是无奈地分 发了各种东西 同时为了证明他的宽容大度 又多给每人发了半
磅人造蜜
今天真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几乎人人都收到几封信和报纸 大家转到营棚后的草地上 围坐一圈 克络普的胳膊下面带着个 人造黄油桶的圆盖
右侧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很大的公厕 主要是新兵用的 他们 还不会像我们一样把那些闲置的又方正又干净的木箱子充分享 用 我们却都有更舒适的处所 到处零散地分布着一只只矮矮 的小箱子 它们很干净 座位舒服得很 旁边还有拉手 可四处搬 动
搬来三只木箱大家围拢着 尽情地坐着 一会儿两个小时便 过去了 我们才懒懒地直起腰来
那时 我们刚入伍 都得在公厕方便 可厕所又没门 像坐火 车似的并排着 从外面一眼就能看清每一张脸 觉得很不好意 思 有些别扭 而且 时刻会有人监视着
现在上厕所全然是一种尽情的享受 虽然是露天却丝毫也 不觉得害臊 本来就像一日三餐一样非常正常的事 而那时偏又 觉得那么新奇
对于士兵 跟胃和肠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无论是对喜 悦的表达还是对愤怒的发泄 你都能从这里体会到一种别致的 含蕴 除此之外 似乎很难找到比它们更准确 更清楚的表达方 式了 而所有这些东西如果在家人和老师那里简直是不可想像 的 在这里却最普通不过了
正像玩牌时拿一手 同花顺 痛痛快快地解决一下 对于我 们来说已是很纯洁很愉快的事情了 而且这里还是我们肆无忌 惮胡编乱侃的公共休息室和许多 茅坑新闻 的主要发祥地呢
此时此刻的感觉远远胜过砌着白瓷砖的豪华厕所 那里只 是卫生一些 而这里却是心旷神怡
天边飘动着浅黄色的侦察气球和高射炮弹散放出阵阵白色
的烟雾缓缓地时隐时现 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明亮 间或在攻击 一架飞机时 烟雾就好像一束麦穗般升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我们 却什么都不用去想 一切都已抛 在 脑 后 了 尽 情 地 任 心 情 去 放 纵
时而从前方传过沉闷的隆隆声 像远处滚动地雷鸣一样 但 成群的野蜂嗡嗡地飞过时 就把这种声音淹没了
我们把军帽放在身边的草丛中嘴里叨着香烟专心致致地读 书 看报 任微风轻拂着我们的头发 抚摸着我们的语言和智慧 周围 簇簇繁花怒放 洁白的蝴蝶在青草和鲜花间尽情地飞舞 附和着温柔的暖日 时起时落 轻盈跳跃
三只箱子就放在闪着光 红得诱人的野罂栗花中间
克络普又拿出了纸牌 这样大家更感到一切都那么美好 我 们把黄油盖子放到膝盖上当桌子还不停地穿插游戏 时间很快 便过去了
阵阵手风琴的声音随风从营棚中飘来 我们不由自主放下 纸牌 四望周围 接着便有人说 上次真是死里逃生 于是 大家都沉默不语 一种压抑 愁闷的情绪油然而生 或许此刻的 一切事物都可能随时会告别 包括每一样东西 食物 纸烟 和暖 人的和风甚至屁股下的几口箱子
见过克姆里奇吗 克络普的声音打破沉默 在圣约瑟夫医院 我说
他大腿中了弹 可以因此回家了 米罗说 下午我们去看看他 我说
坎通列克还向我们问好呢 克络普掏出一封信说 我们相视而笑 米罗扔掉烟头说 他可不会在这里
坎通列克是我们的班主任 瘦小但精力很旺盛 最为特别的 他那只像老鼠一样的尖嘴 他总穿一件灰色燕尾服 却是一个难 以接近而且非常严厉的人
他在体育课上给我们作了长篇报告 然后大家都跟他到指 挥部去报名参了军 之后坎通列克就用感人的声音说 你不愿 意参军吗 同学 这些我一直记忆犹新
这些教师常常是将他们的内心情感收藏在背心口袋里准备 随时拿出来 按课时向人家夸耀 但在那时 这一点我们却从未 想到
胖胖的脾气温和的约瑟夫 贝姆并不情愿当兵 吞吞吐吐 地有些想推脱但还是被说服了 否则 就连父母都会说 你真懦 弱 之类的话 那你真是无脸见人了 大家对于我们出来干什么 一点都没去想 或许穷人还晓得战争的危害 而条件较好的人却 多数都认不清后果 盲目地乐观
克托辛斯基说我们都是教育的中毒者 他的话总是有一定
道理
不幸的事终于发生在温和 肥胖的贝姆身上了 一次冲锋
时 他眼睛受了伤 别人以为他死了没有注意 而他又找不到掩 体 当发现后去施救时 他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坎通列克的教育 送走了贝姆 而他和他的同仁却一直都相 信自己是在做好事 无可非议的好事 所用的也是对自己丝毫无 损的办法 但这也正是我们眼睁睁瞧着他们下台的原因
而我们这些才十八岁的毛头小伙 本把他们的观念知识看 成是真心信赖的东西 看成是我们日趋成熟走向工作 生活 职 责的进步的指导者 贝姆的死使那些泡沫最终破灭了 我们认识 到我们这些人比起他们来更为正直 而他们只能去不停地空洞 地叫喊和发出虚伪圆滑的声音 在硝烟炮火中他们教育的世界 观彻底崩溃了
我们在不停地一天天地向死亡靠近 而他们却仍然在写 在 说 我们对死的恐惧与日俱增 尽管他们照旧在说 国家是最重 要的 我们畏惧死亡 但我们却更忠于我们的祖国 从来不会背 叛她 不管她 在英勇作战中我们学会观察认识问题 认清了他
们的所指的世界的虚无 但对孤独的恐惧也日益强烈了
在繁忙不堪的野战医院 我们带着克姆里奇的东西走到一 间气味混浊浓郁的房里见到了他 他看上去很憔悴 见我们来 了 又兴奋又失落 而在昏迷时有人偷走了他的手表
米罗埋怨他说 我早提醒过你别带这种好表 你总不听
米罗有些粗鲁 不精明 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吱声了 因为每个人 都看出来了 克姆里奇是不会活着出去了 那块表呢 早已没多 大意义了
感觉怎么样 弗兰茨 克络普问
克 姆 里 奇 耷 拉 着 头 说 别 的 倒 无 所 谓 就 是 脚 疼 得 很 厉
害
他的腿藏在一只铁丝网篓底下 被子绕在上面 幸亏我踢了
米罗脚跟一下 要不然还会把护理员的话 克姆里奇已没有脚 了 也说出来的
克姆里奇脸色惨黄 苍白 脸上那条熟悉的纹络我已见过几 百次了 这是他的样儿 死神笼罩着他的双眼 皮肤下的脉 搏有气无力地跳动着 我们的伙伴克姆里奇 昨天还和我们一块 儿烤马肉一起上战场 而此刻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上去那 么疲倦无力 就连嗓子都显得那么沙哑凄惨 他的神情那么呆滞 模糊
记得一块儿离家时 他善良的母亲泪流满面地拖着肥胖的 身体送他到站台 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人像散了架似的 她再三 恳求我照顾好弗兰茨 而克姆也真如一个孩子 显得那么柔弱 四个星期的行军 双脚便磨平了 可战争中 谁又能有心照顾别 人呢
快回家吧 弗兰茨 到你休假少说也得等三四个月呢 克 络普说
克姆里奇点了点头 他的双手像蜡一样 战壕的污泥在他指
甲间变得蓝里透黑像毒药一般 而此时有一个怪念头突然在我 脑子里出现 那些指甲和他的头发在克姆里奇死后还像开瓶时 螺旋盖一样往上长 一会儿变成了青草 许多嫩绿的青草
弗兰茨 你的东西先掖床下吧 米罗问
克姆里奇点点头 然后又提起那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