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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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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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大部队急急的往前突进。
  “成源炮打得好!”战场东侧的高山上,朝阳普照。林文潜一直在看在整个战斗过程,他一直没有说话。只待最后士兵发起冲击,占领了清军堑壕,这才吐了这么句话。
  “是啊。打的很精巧,比绣花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他身边的周思绪说道:“东北那边可没有偷懒啊。”
  “那你是说我们偷懒了?”林文潜心情高兴。不由和周思绪开起了玩笑。
  “没有的事情。都没有懒着。”周思绪可不如林文潜高兴,只道:“场口那边还有一个协,中午之前能占领场口吗?这命令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我只是想看看大部队协同之下部队的作战能力而已,我军赶着清兵退往场口,更是乘胜追击,我们这边还没有打过去,他们军心怕是早就乱了。现在他们只怕觉得我军已经是两面夹攻,是要把他们赶下江去了。”林文潜笑道。“光庭兄,这一战之后。满清再来围剿,那真的是要掂量掂量了。”
  新登、窄溪、常安,这三地从早上开始便枪炮大作,第六镇统制官赵国贤人老睡少,天不亮就起了身,听到西南面的枪炮声就派人出去打探,只是场口到窄溪的电话线早已切断,只待太阳出来了都还不知道确切的消息。赵国贤一身戎装同着其他诸将就在司令部等着,一会便见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护卫只护着一个浑身带血的人到了辕门,待此人进到辕门,赵国贤还没有照例喝到“来者何人?”的时候,这个小兵自己就呼喊开了,“大帅,革命党大举进攻,已经冲过窄溪……他们…他们就要打过来了!”
  小兵一开口便是天塌下来的消息,赵国贤以齿咬舌,只让自己没有晕竭过去,而后再大声喝问:“来者何人,前方军情到底如何?乱党到底有多少兵力?你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
  赵国贤一声断喝,再听则是“定斩不饶”,小兵似乎终于理清了些神智,只道:“小的是马队第六标一营左队的哨长张之江,拂晓时分革命党便开始炮击我军阵地,革命党炮火猛烈,天亮之后就大兵压境,打穿了大源溪一线,马队为阻革命党,标统王大人带我们冲了一回,怎奈那革命党悍不畏死,机枪也多,王大人见无法抵达,便让小的过来报信。大人说,革命党此来怕不下一两万人,其来势汹汹,还请大帅速速发兵接应前线。”
  这个叫张之江的哨长越说,赵国贤的心就越往外跳,只等最后他说到革命党不下一两万人,赵国贤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喝到:“到处都是乱党的枪声,窄溪那边何来一两万人乱党?你这是妖言惑众,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
  主帅发怒,第六镇参谋长靳云鹏连忙劝阻:“大帅,王标统死战不退,绝没有夸大敌军、妖言惑众之嫌啊。大源溪一线可是……”靳云鹏说道这里便看着一边的日本顾问青木宣纯,“可是日本的诸位大人指挥布置的,革命党要想突破,怕真是有上万人不止啊。”
  一早就被革命军的炮声惊醒,等在司令部商议的青木宣纯少将是日本驻中**阶最高的武馆。浙江革命党屡剿不灭,而且还越战越勇,这不得不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加之他庚子时就开始被袁世凯聘为北洋驻军的顾问,是以,这一次大围剿他也过来了。青木宣纯即来,却不是完完全全为了协助清军而来。自复兴会在东北趁势而起,他就对这个组织很感兴趣,特别是满清国会即开,以往的秘密外交已经无法进行,要想像以前那般在谈判桌前获得更大的利益已经是不能了,要想使日本获得更大的利益。那就必定要支援南方的革命党,而支援南方的革命党,最好的便是支援复兴会。青木听说过杨锐的一亿日元计划。和其他驳斥此为革命党狂妄的人不同,他倒是认为敢提出这样计划之人才是帝国最好的合作对象,最少此人不会孙汶一般,屡扶不起而且还是首鼠两端,拿着帝国的钱,却为法国人开疆辟土。
  靳云鹏借着日本顾问的威风把赵国贤的怀疑压了下去,而后在赵国贤挥退报信的骑兵哨长之后。又道:“大帅,现在革命党不止进攻场口一处,江对岸的新登也好像在交兵。由此看来,此般革命党来犯之众当不少于三四万之众,其主力当是全聚于此。若是我军能把他们拖在这几天,同时再通报其他几路友军即时进剿。那趁此空虚严州立等可破。而我军,苦战一两日后,待敌后方已失、军心大乱之时,便可进兵剿杀了。”
  靳云鹏知道忠君爱国的赵国贤喜欢听什么,所以先不说自己的危机,而是先说严州可破,只听的赵国贤很是满意。他满意,第十二协的统领李纯却很不满意了。
  “革命党一两万人之众。还破了窄溪防线,直逼场口而来。窄溪已失,那场口就无险可守。参谋长你可别忘记了,十一协已经被革命党击溃,马队又生死未卜,就凭我这个协还有那些只会吃干饭的巡防队,这场口怎么能守得住?”李纯被铁良保举为第十二协统领,自然也是有些能耐的。大源溪防线他是知道的,这么一个钟不到,就被革命党突破了,那这革命党是何其强,在这场口等死,他绝不不愿意。
  参谋长的意见和协统不合,赵国贤很是犯难,正想着陆建章的时候,却不想辕门外面又是一阵惊呼,只听到十一协统领陆建章大喊的声音,赶忙亲自迎了出去。
  陆建章算是死里逃生了,早上出恭的时候,革命党的炮兵正好在试射,等他穿起裤子正要奔回司令部,却不想异常凶狠密集的炮火只把司令部炸了个正着,等炮火过后,他的协司令部已经不复存在了。革命党既然开炮,那么进攻便在眼前,只等他派人命令防守山区的第二十二标马继增增援堑壕,却不想正遇上革命党总冲击之后的炮火延伸,此一延伸射击就是防止敌人增援堑壕的,于是抽调过来的一个多营近千名士兵,顿时被延伸炮火结结实实的洗礼了一番,等排炮过后,活着的已经不多了。
  陆建章的远远只看着第二十二标惨遭屠戮,再看到革命党已经突破己阵,不死心之下又命令马队的王恩贵冲了一次,不想革命党机关枪不少,马队排成两列紧密冲击,正好成了革命党机关枪的活把,重蹈了日俄战时哥萨克骑兵的覆辙。待此时,陆建章才知道大势已去,下令撤回场口途中又被革命党的先遣小分队咬住,只得壮士断腕这才狼狈逃到场口。
  赵国贤冲到辕门口,只见连帽子都丢了的陆建章被众亲兵扶着,脸上又是尘又是土,又是灰又是黑,赶忙上前扶着他道:“朗斋,你这是……”
  “大帅!快撤吧,革命党此来势不可挡啊。”陆建章已经被革命党凌厉以极的打法吓傻了,适才逃往这里的时候,他只觉得到处都是革命党的小分队,这种小分队根本上就不抓俘虏,更不顾远离后方,只是一味的向前突击,只追得自己的败兵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之下,后面那些即使想就地拒敌的士兵也被这些败兵吓的慌了,很多枪都不要便往后跑。陆建章骑马过来的,三十里地也就半个钟不到,革命党没有骑兵,估计再过半个钟便要杀过来了,场口只是商业小镇,不像县城那般有城可守,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后撤,
  “朗斋!朗斋!”看到陆建章有些发傻,赵国贤连忙大喊几句,只等他回过些神来,再问道:“乱党到底有多少人?为何窄溪会败的如此之快?”
  “乱党……革命党最少有七八千人,”陆建章终于说了一个较为靠谱的数据,而后再道:“革命党的炮兵实在是厉害,只把我军阵地轰了又轰,更把我军炮队都给毁了,而后几千人一顿猛冲便打了进来。大帅,此处无险可守,赶紧后撤才是上策啊。”
  又是一个说后撤的,赵国贤很是不悦,只道:“场口是在江东,江东唯有此处开阔,要往后撤更是撤无可撤,我等正好在此和乱党决一死战,以报皇恩。”而后他又大声喊道:“诸将听令,赶紧整肃各部,就地开战。”
  看着赵国贤决心已下,本想再劝的诸人都没有了声息,场口虽然是无险可守,但是江面上那几艘炮艇还是可以保得自己一身平安吧。带着这样的思绪,诸将都躬身回去整肃部队准备开战去了。(未完待续。。)


丁卷 第五十六章 造化

  对于普通人来说,战争总是出乎意料的到来,不管他们愿意和不愿意,这些洪流一般的战争只将他们裹挟而去,而最后的结果,那便是老天也是算不到的。往深里看,这与其说是一场战争,倒不如说是一场赌博,它需要每个人都孤注一掷,奋力一搏。不过,有的人除了性命押无可押,有的人却不一样,他们可以押的东西极多,是以在下注之前可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场口东梓关许家宗祠里此时坐满了人,许家在此繁衍一千一百多年,改朝换代的风浪经历过极多,只是先人早已故去,孝义传家之下有些东西又不能明说,于是每次“渡劫”之时那就只能是家主临场发挥了。
  “这革命党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家十房第九房之主许秉禄对着自己的侄儿,五房的许正绅重重的问道。两年前杭州举义声势极大,但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这革命是为何物,而后起义军如乱党一般退到了严州,这更使得他认定这又一次洪杨之乱,特别是革命党的头目就是姓杨。严州那边的战乱对于世居东梓关的许家没有丝毫坏处,反倒有诸多好处,特别是前线清军的吃穿用度,都是要船送至严州,而场口是其中一个港口,战争之下繁荣了不少。不过,此等买卖只做了一年,便听说清军大败,而后退到了场口,再在今天,一早上炮声连连,又听报清军大败,溃兵四散。在嘱咐家丁看好家门的时候。许家十房的下注会议就由此召开了。
  “竟成先生说……”素来不被族里待见的许正绅见自己居然会被族中最具名望的九阿太垂询,很是激动,便想将那一套革命理论大大的介绍一番。却不想。他“竟成先生”四个字一出,其父许秉石就重重咳了一声。他只好收敛脸上的喜色,规规矩矩的道:“革命党就是反清复汉的队伍,把满清……”旁边又是重重的一咳,他只得改口道:“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杀个干净,而后让百姓坐天下,励精图治、发扬国粹。重振我煌煌华夏。”
  许正绅明显答非所问,只把那一套复兴会的宣传口号说了出来,其父正要发飙的时候。九房许秉禄忙拦住了,好奇的问道:“什么叫百姓坐天下?历来造反都是皇上坐天下……”
  听闻九叔质疑,许正绅抢话道:“这就是革命,造反是为了一家一姓之尊荣。而革命则是为了全天下百姓之福祉。以后革命成功。天下不再会有皇帝……”
  “我打死你这乱党!”见儿子又胡扯那种大逆不道的话,许秉石终于忍不住了,身边的鸡毛掸子一起,使劲的抽了下去。一边打一边骂:“好好的书不读,却跟着那些浪荡子学坏,去了沪上一次就像是粘上了麻风,怎么教都改不回来。我养你何用!我养你何用!”
  许秉石一打,旁边的几房本想看笑话。但是革命党都已经打进来了,此时真不是看笑话的时候。只好一个个上前力劝,特别是九房的许秉禄、六房的许秉玉,他们在族中威望极盛,甫一劝就把只会开店的许秉石拦了下去。
  “满清鞑子奴役我们汉人两百余年,扬州十人嘉定三屠何其血腥残忍,甲午之败庚子之役又何其昏庸可悲!现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捐,那么多税,就是因为鞑子已经变成了洋人的傀儡,我们变做了奴才的奴才,这样的朝廷,就是要反了它,就是打死我也要反了它!”许正绅脸上几道血痕,但是疼痛却把他激怒了,更多大逆不道的话蓬勃而出,使得祠堂里的诸位叔伯都是大吃一惊。
  “造孽啊!造孽啊!造孽啊!”许秉石本已经被诸人劝下,却不想逆子又出大逆不道之言,哀叹之后又不顾诸人拦住,只把椅子举了起来,就要给砸过去。
  “来啊!打死我啊!就是打死我也要去革命!”许正绅却忽然不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等着父亲砸过去。
  叔伯们都已经被他刚才那番话惊住了,唯有几个在一边伺候的家仆,忙着过来把五老爷拉住。许秉石正想喝退旁人的时候,许秉禄倒是把他喝退了,“五哥,你就别闹了。现在革命党就到了家门口,我们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许秉禄贡生出生,人也是精明干练,他这话一出,其余几房也是说道:“对啊,对啊。革命党已经到家门口了,再不商议就来不及了……”
  许秉禄之言很得祠堂里的赞同,但却让许正绅一阵反感。在革命文学的熏陶下,他对家族、家庭已经很是反感,现在九阿太商议之目的不是为了革命,而是为了保住自家的家业,这便让他很是鄙夷。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被革命文学熏陶所致,这革命本就要撕裂固有的社会关系,使得人人孤立无助,最后才好被革命所用,后世那种革命文学里大家族的长辈全被写的蝇营狗苟、猥琐恶毒,都是为此,而且儒家三纲五常之下,礼教就像女子裹脚一般疼痛无比,性子柔和的还好,性子激烈的,那就必定要反叛家庭,投身革命。许正绅正是一个性子激烈的人,虽然挨了老父一顿打,但他还是一副只有自己才明白真理的模样,看着祠堂里蝇营狗苟的叔伯,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看到许正绅拦也拦不住便走了,许秉禄只是摇头,但是摇头也是要把会给开下去的,他清了清嗓子道:“革命党既然来了,那不管他们是要做皇帝还是不要做皇帝,反正这地方便是他们占着的了,朝廷那边既然败了,那便指望不上了,为今之计,还是要与之交好才行,即便不与之交好,那也不能招惹他们。以免有灭族之祸啊。”
  严州那边的士绅被杀被炒,传闻到处倒是,在坐的诸人也有所耳闻。一听许秉禄提到灭族之祸,诸人顿时沉默起来,不过有些了解根据地政策的六房许秉玉却是道:“这革命党一来,可是要减租减息的,我们族里的地不少,若是要减租,那今年的收成可就……”
  “对。我还听说革命党征收粮食银两,只打收条,我们族中虽是不富。可历年积攒下来的铜钱也不在少数,正要是被他们拿去了,那……”三房的许秉分也道,04年起钱塘江富春江一线航运开通。他也买了两条木船。做起了航运生意,本没想着发财,却不想前年清军围剿严州,他的船队又添了二十多条船,他就是担心这船被革命党打白条征用了,只是他不好说自己的船,只扯大家的铜钱。
  “是啊!是啊!革命党一来征收,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三房六房一开口。其他几房都是跟着说话,祠堂里一时间闹哄哄的。只吵的许秉禄脑袋生疼。
  “都别吵了!都别吵了!”待过了良久,只等要说的那些都说的差不多了,主持会议的许秉禄喝了两声,才把诸人的声音压下去,“革命党已经来了,摆在外面的船、粮食都是看得着的东西,他们要征收,是能拦得住的吗?减租减息那也总是减租减息,这田还是我们的,等朝廷什么时候打过来了,我们再加租加息不迟。洪杨乱时,声势比这还大,可十余年不到还不是灰飞烟灭,我们也就最多苦个十年而已。”
  许秉禄说着宽慰话,只让慌张的诸人定了定心神,不过许秉分却道:“我看革命党没有炮艇,水路是封不死的,若是各房有什么值钱的物件,等这战打完,我们还是运到杭城,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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