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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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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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与之合兵,那战后其如何能在战后占领东北?rì本定要阻止我国出兵。”
  真是难得啊,不是后来人都能看的这样清楚。敖子瞻言毕大厅里又开始嗡嗡嗡了。这次杨锐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大厅安静下来,说道:“诸君,哪怕是rì本不反对我国出兵,清廷也不会让大家出兵的,rì本是很希望学生军去帮他们打俄国人,可是为什么忽然又要大家解散呢,这其中大家不想想是怎么回事吗?我敢断言,之后的义勇军解散不光rì本如此,国内也将如是说,如两位代表赶赴běi jīng,进言没有结果不说,安全也是问题,因为现在清廷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前几rì的jǐng察问询就是最好的佐证。”
  学生军里本来就有很多是忠君爱国的,因为大义所召所以参加了学生军,可现在杨锐这话一说,那些忠君爱国党们顿时乱套了,真的要是如杨锐这样说,那还参加什么,朝廷本来就不想大家闹啊。这次大厅是彻底失控了,杨锐见状,索xìng不再动作下了讲台,汤槱很是气愤,质问道:“先生是来拆台来的吗?”
  杨锐很坦然的说道:“我说的是事实而已,清廷救不了中国,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救中国。”汤槱无言以对。折腾好久会场才安静下来,并约定明rì在锦辉馆开正式大会,所组建的军国民教育会只是强身健体云云。杨锐在学生军骨干诸人复杂的眼光里离开的,幸好反应不是很剧烈,要真是剧烈那明天就不会要自己去参加正式大会了。
  傍晚的时候,会馆几个主事的都来了,谢晓石领着来的,还有白天的钮永建、汤槱、秦毓鎏、萨端、周崇业、贝镛礼、叶澜、张肇桐等人,同来还有熟人就是原来在沪上的林獬和他妹妹林宗素——就是新年聚餐责问杨锐的那个女先生,此时熟人相见,分外亲切。领诸人进屋内坐下茶毕,杨锐开玩笑的说道:“诸君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吧?”
  林獬笑笑说道:“竟成此前说要与青年会诸君认识,我就帮你带了吗。大家本不愿来,怕是清廷密探,我对竟成还是熟悉的,知你决不是清廷的密探,是以为你担保,故而大家都来了,不知竟成有何见教?”



第五十七章 宣讲

    见他开门见山,杨锐立即站起,对着众人深深一揖,然后坐下说道:“幸好少泉兄知道我,要不然和诸君见面不知要何年马月。和少泉兄所知的一样,我本意是著书挣钱,自在过活的,可上月俄人占我东北,rì人又心怀叵测,中国再这么下去,迟早得亡,实在是忍耐不下去了,是以投笔从戎,决心革命,此来是找志同道合的革命者的。”
  对于杨锐这个西学先生林獬是很熟悉的,此人为人懒散,在学社甚少露面,只听说jīng通西学,后来久了才知道此人是主动来免费授课的,不取分文,平时就是缩在家里著书立说,很是重义轻财,学社的聚餐,章太炎的烟钱好像就是他出的,是以很有好感,也是这才把青年会诸人带了过来。见这样一个隐者一样的人也来闹革命了,他还是很惊讶的,他以为要闹也是章枚叔兄几个,莫非他和章枚叔兄已经一起革命,于是问道:“竟成啊,这次是否和枚叔兄、孑民等已有商议,大家一起决心革命?”
  杨锐闻言暗恨,真要是能和他们几个一起决心革命还会这么急来东京吗,不想欺骗实话实说道:“我把革命主张和枚叔兄说的,他很有意见,孑民那人啊,你是知道的有点软,决定难下,现在又被什么国民总会给拉住了,还准备忠君爱国呢,我现在基本就是一光棍革命,是以才来东京找志同道合者。”
  林獬很奇怪,说道:“枚叔兄现在不是主张革命的吗,怎么和竟成就说不到一块去呢?”
  见他问到关键点,杨锐说道:“难得诸君都在,我还是把我的主张说一遍,让大家知道我想什么,同意与否再行商量吧”
  林獬和其他诸人都是同意,杨锐清清嗓子,开始说自己的革命主张:“当今天下凡有先觉者,都认为中国不变则将亡国灭种,而这些先觉者因为种种原因,分为两大块,一块是言要在明君的统御下改良,如此中国才能变富变强;另一块就是我们革命者了,都是认为满清朝廷积重难返,不能通过革命以救中国。”此话大家都认同,皆是点头。
  说到这,杨锐话锋一转,说道:“可这些革命者,彼此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其有些是排满革命者,有些又是共和革命者,当然,很多人是既认可排满,也认可共和。前者一致认为中国所以积弱是因为满清的异族统治,而后者则认为,中国之所以积弱是因为皇帝的**统治;前者认为只要驱除满清,汉人当权则中国必富强,后者则认为只要去除**,实行西方之共和则中国必富强。前者是宣扬民族仇恨,以唤起民族jīng神一致排满,后者是宣扬mín zhǔzì yóu,以追求民权dú lì实现国家富强。
  我之认为,排满革命只能让汉人当权,但是无法改变中国之现状,汉人当权就能改变现状吗,我看不能,从古至今王朝何其多,但是真正英明的君主有几个,现在这形势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不是一个英明君主能对付得了的。
  至于共和革命,中国有两千多年的帝王**传统,一朝一夕就能改成共和吗?国外的那些共和国有哪个是一共和就富强的,美国还好,立国后一百多年才变强,中间没有什么波折;相对而言法国就悲惨了,八十二年里革命来革命去,来回了五次,平均一下十六年一次,共和帝制来回折腾,好不容易现在第三共和国稳定住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美国和法国都是共和国怎么立国之后差别这么大,我看有两个因素:其一是法国虽然靠海但还是内陆国,旁边都是强国,海边还有一个英国在使坏,英国的外交思想就是永远不要让欧洲大陆一家独大,最好大陆上所有国家都在互相打战,而美国则没有这个问题,它两面皆海,旁边只有一个墨西哥稍微大一点,但是墨西哥也是很弱,其二法国有一千多年的君主**传统,而美国则没有,她是一个全新的国家,没有公认的贵族和王权,大家都是欧洲逃难来的,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等。
  现在诸君看我中国,与法国何其相似。完全的一个内陆国家,四面都是强国,东边是rì本、北边的俄国,南边的法国,西边的英国,而且还有两千多年的帝制传统,一旦贸然变动,那么不但内乱,而且外侵,没有几十年无法正常的安定起来。所以,我反对单纯的排满革命,那只是一种仇恨的发泄,对于中国改变现状没有丝毫益处,我也反对共和革命,共和体制目前的中国不合适,当然不是永远不合适,真正走到共和这一步还需要很多时间,很多努力。
  我的革命主张是有限革命、集权zhèng fǔ、深度改革,复兴中华!什么叫有限革命,就是自己有多大势力就占多大的地方,在没有势力接受全国的时候,还是保持现状,有实力接收全国的时候,那再全面革命。中国变法就像是修房子,你人手不够那就只弄好一间的时候,就不要去动其他地方,要是弄的不好房子一倒收拾起来更加麻烦。
  集权zhèng fǔ是什么呢,就是在革命之后在占领地建立一个集权zhèng fǔ,令行禁止。诸君看看rì本为什么这么快就变强,是因为它君主立宪之后变的mín zhǔ了吗,不是的,它是变的更加集权了,以前还有许多幕府,现在幕府没有了,全rì本就只有一个命令,这是rì本能变强的一个大基础,试想当年要是光绪有实权,下面总督听话,变法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再说深度改革,我们之前还是个封建**王朝,没有法治、只有人治,还有那些**昏庸的官吏,除此以外,我们是个三千多年历史的民族,而现在的世界却是西学兴盛,我们很多流传下来的思想、文化、习俗都和现在的世界格格不入了,中国真要变强,这些都要革新,此所谓深度改革,不光是社会改革、体制改革、还要思想改革、文化改革。
  我们有三千年之传承,比洋人落后吗,没有!我们一直到明朝还是世界强国,很多洋人来了中国就不想回去了,而回去的描述中国的繁华让其他人根本无法相信,在元朝时一个叫马可波罗的人来了中国,到了杭州,之后回去写了本书叫做马可波罗游记,书上的天堂般的中国,欧洲没人敢相信,都以为是他编的。我们中国人比洋人笨吗,不是!火药是我们发明的,然后由成吉思汗征伐欧洲的时候传到洋人手里的,我们唐朝时发明的船用密封舱,直到一百年前英国人才偷学了过去。我们不是国不行、不是人不行,而是几千年的污垢遗留的太多了,我们革命是为建立集权zhèng fǔ,我们建立集权zhèng fǔ是为深度改革,扫除那些几千年来的糟粕,唯有如此我中华才能重新复兴。我的讲话完了,谢谢诸君!”
  杨锐冗长的发言终于说完了,听众们响起了并不整齐和热烈的掌声,虽然如此但是他不以为意,这宣讲就和做销售一样,总有一些是别人不喜欢听的,不喜欢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道哪里不被喜欢,然后下次再换个说法去讲。一会,就有人提问了,他说道:“先生说要有限革命,并不要马上推翻满清?”杨锐点头,示意他继续问,“那满清不灭,有限革命建立的政权能存在吗,当年太平天国起义,如此声势还是被满清联合洋人一起剿灭,那先生建立的zhèng fǔ怎么不会重蹈覆辙呢?”
  这问题一问完,大家都是点头,此为杨锐主张的最大弱点,对此问题他在船上的时候就想过了,于是胸有成竹的说道:“太平天国是一场全面的革命,首先他要推翻满清而自立,其次,它推行的拜上帝教,焚毁文庙和反对儒家,这点让士绅们难以认同接受,再次,太平天国内部争权夺势,混乱异常,我很难明白为什么它占了南京之后怎么还存在了十多年。所谓有限革命,开始就绝不宣传排满也不称王,革命之后也将团结大部分人,一步一步的深度改革,以增强实力。直白的说,革命之后我们的身份其实就是未经满清同意的地方巡抚、总督,满清是一定会来剿灭我们,但是它的军队有多少能打战的,没有多少吧,就是全国最强大的北洋新军也才三个镇,都还没有练全,其他的军队能打战吗?所以,如果满清战场上打不赢,那结果就很可能是招安或者和谈,这样zhèng fǔ就存在了。”
  这番说辞有些人沉默不语,细细考虑,有人呢则立马站起,怒道:“按照先生说了,这革命之后还要做满清的顺臣?”
  实际上是有这个可能,比如短期策略xìng的招安,比如杨锐看见一本穿越清末在安徽搞土改的书就是如此的,但这是个面子问题,对于现在的革命者来说似乎是难以接受的,杨锐不想辩驳,回答道:“只是和谈,不是投降,最后还要……”
  那个短发的学生满脸通红,激动的说:“这种革命主张,不听也罢!”说完就走了,他这一走,随同离开的还是很有一些人。杨锐没有劝解,这些人本来就是要舍弃的,太愤青的人不适合自己,相对而言他更喜欢智力型的革命者而不是勇气型的革命者,只不过但凡革命者基本都是勇气型的。
  人散去之后,最后就只剩下林獬兄妹和谢晓石三个,杨锐心里不由的一凉,但接着就强行的把这种失落驱逐出去。林獬是个言语直接的人,他说道:“竟成啊,我算知道为什么你和枚叔兄谈不到一块去了,哎,我们青年会这些人也是对极端仇满的,是以难以和你谈得拢啊。”
  杨锐点点头,自我解嘲的说道:“排满才革命,不排满还革什么命啊。可是大家不想想,只排满能救国吗?”
  林獬是明白人,说道:“可这是大势所趋,竟成你把革命者想的太好了,不是满腔愤怒谁会言革命?一旦不愤怒了,革命的劲头也就没有了。”
  杨锐这时明白了为什么后来满清退位后南北就和谈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革命者认为排满成功了,革命结束了,还要北伐干什么。对这点哪怕是孙忠山也没有办法,他说是领袖,还不如说是面招牌,需要的时候就挂出来,不需要就卸下来。杨锐收回念头,说道:“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啊,要不然等哪天满清推翻之后,这些革命者那还不乱套啊。”
  此时林獬的妹妹林宗素问道:“杨先生似乎对满清没有仇恨?”
  杨锐笑笑,说道:“怎么没仇,仇大着呢。可是报仇能干什么?把满人杀光中国就能富强了吗?要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中国就和法国革命没有什么差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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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报馆

    林宗素向来思维男xìng化,正想反驳,这时林獬对她摆摆手让她不要再说,然后说道:“竟成所说,细想之下都是有道理的,只是诸君都听不进去的,大家都是热血在革命,不是头脑在革命。我看,这条纲领还是要改改的。”
  杨锐细想他的话,都是热血在革命而不是头脑在革命,越想越觉得有理,按照历史的描述,辛亥前的革命者都是勇者,却都不是智者。真正的智者在改良派这边,他们看到了中国的问题所在,也认识到了革命之危害,所以才反对革命,提倡改良。虽然这智者和勇者的斗争最终的结果是证明了智者是对的,可是整个中国的局势还是按照勇者的意志转移了,最后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杨锐的纲领其实是两面不讨好的纲领,双方都是不买账的。按照迈克。波特的竞争理念,是最难受的夹在中间型的。
  穿越者、穿越者,你有什么本事啊?在时代的浪cháo里,你就是一块木头,哪怕你知道结局很多事情你也无法改变。杨锐心里哀叹,已经没有心事再说下去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谢晓石说道:“先生前次所说报馆之事,我现在请少泉先生来了,先生正在早稻田大学学习新闻,我想这事情还是可以拜托白水先生的。”
  杨锐道还没有想到这块,当下说道:“少泉兄,这事情还是要你相助啊。你对我之革命主张也很是清楚的了,虽然现在大家都是用热血在革命,但是我相信今后总是会有用头脑革命的人,而且还会越来越多。”杨锐说完,起身向他深深一揖。
  林獬谦虚之后也就是受了,说道:“竟成这报我可以帮忙,只是这主张还是得改改为好,”见杨锐固执的摇头,叹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对的,常理上是这样的,可是人家不听啊。”
  杨锐想了想,沉声道:“少泉兄,你不能因为要去迎合就改变自己啊。改是要改,但是只是改口号,jīng神不能动啊。”
  林獬无奈,其实按照他的xìng格也是很直接的,直说真话不稀罕说假话。只是念在同事一场,好意劝慰,见杨锐不听从,就只好作罢,说道:“那报纸前期的销量就危险了。”
  杨锐知道他的好心,说道:“少泉兄别为我考虑这么多了,我决心革命死都不怕,还在乎钱。只要有一个人看,我就会把这报纸办下去。”
  林獬指指杨锐,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后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和枚叔兄一样的犟啊。”
  杨锐却知道他一定是要骂什么没有骂出来,又是对他一揖说道:“少泉兄,谢谢了。这几rì有空可以来和自勋商量细节上的事情。”
  林獬点点头,就和妹妹几个一起告辞了,杨锐送完他们,一下子就躺在地板上了。直到虞自勋他们几个回来吗,他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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