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铁路是和乌兰乌德相连的,俄国那边也修谢缵泰知道,并且这也是他无法阻止的。毕竟那是在俄国国境线内,但听贝寿同说俄国已经修到了边境,他吃惊道:“怎么就修到边界了?我记得那边全是山啊。俄国人怎么修的这么快?”
“俄国人把西伯利亚还有远东的那些黄种人都拉来修路了,而且是不顾死活。”情报局俄国司司长何亚农说道。他山西灵石人。日本留学时入了复兴会,毕业后任军咨府第二厅第二科科长。后来安全局和情报局整改分立,第二厅被情报局收编,他这个第二科升级为第二司,依旧负责对俄情报。“现在铁路修成,修路工死了两万余人,达到了灭族的目的。”
虽然早知道的俄国人血腥,谢缵泰心中也是打寒颤,他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力的问向满屋子的参谋:“总参现在有什么对策?总不能看着俄国人进来吧!”
“重安先生,总参早就有对俄作战的预案,特别是在蒙古方向。”贝寿同说道。“俄军的增兵其实还是针对远东军区,而不是伊尔库茨克军区。铁路俄国人虽然修到了蒙古边境,但边境过后到库仑还有三百公里山路,以俄蒙公路这一段的路况看,他们最多派两到三个师入侵蒙古。在入侵蒙古的同时,俄国人的主力将集中于黑龙江,到时候他们会给我们一个选择,要么同意他们对蒙古的要求,以促成**立,要么就背后抽刀子,在我兵力捉襟的时候南下和日军夹击我东北军。
现在蒙古方向只有之前的林西独1旅,现在扩大为**立骑兵师,有一万五千人,其中有一个营驻守在俄蒙边境的买卖城,其他部队则分别布置在库仑以北的整个俄蒙公路节点上。而黑龙江及吉林,现在以动员预备役师参战的名义保留两个军六个师……”
听闻贝寿同说完己方兵力,谢缵泰脸色有些发白,他急道:“那俄国人呢?他们有多少人?会派多少人来?”
“蒙古方向大概在两到三个师,东北这边增兵之后初期能派出的兵力大概是十五到二十个师,后期则会增至三十个师。”贝寿同道。
“这……有胜算吗?”谢缵泰追问。
“按照之前的预案,东北这边是有的,但必须一次性击溃俄军,迫使其停战。蒙古那边则只能节节抵抗,以山地拖延俄军的进攻。”贝寿同道。“关键不在蒙古,而是在黑龙江,只要黑龙江这边将俄军击溃,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六个师能击溃二十个师?”贝寿同神色不惊,但谢缵泰脸色却越来越白。三个月的时间,久攻不下的日本已经把国内的二十五个正规师团的二十三个,十八个后备师团的十二个抽调到了辽东战场,也就是说,整个辽东已有三十五个日本师团;而复兴军,除了二十个正规师之外,还有二十个预备役师。可因为编制的不同,两者兵力大致相等。但因为复兴军要分守各处,这就使得堆积在防线上的兵力比日军少。不过好在辽东都是山地,日军这三十五个师团不好摆开,使得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局面。不过如果北面忽然出现二十个师的俄军,腹背受敌之下,防线将有可能会崩溃。
看着谢缵泰越来越不安,贝寿同道:“重安先生,这六个师是上次经历过奉天之战的,也算是老兵了,他们或许在作战上会比正规师差些。但拼命的本事绝不输于正规师。再说先生已经来电要求我们集中兵力第一战就击溃俄军,空军和装甲1师现在已经北上了。”
“哦……他们北上了吗?那就好!”谢缵泰眼里忽然又了些神采,飞机和战车的威力他后来看了演习电影才知道的,按照杨锐所说的那种闪电战,也许六个师真的能击溃俄军二十个师。
谢缵泰重拾信心的时候,位于淳安的空军轰炸机部队正准备转场,从淳安到东北有一千多公里,部队是要经徐州、保定、赤峰才能抵达目的地农安,这座小城在宽城子北面六十公里处。距北面的松花江也只有七十公里不到。
考虑到遍及全国的洋教堂,保密期间部队要在半夜起飞,经过三个多小时飞行后在拂晓时降落,夜间飞行导航是最关键的。幸好飞艇部队已经总结出一套夜间飞行条例,无线电罗盘也越来越成熟,空军直接拿来用便好。唯一担心就是拂晓时天色不好,到时候油料耗尽不得不着落很可能会发生事故。
淳安空军司令部。轰炸机联队秦国墉少将一声报告,让正在屋子和政委讨论的潘世忠转头看了过来道:“子壮。进来吧!”
秦国墉表情严肃,闻言进入屋内,“报告司令,飞行员都已经动员好了,半夜即可起飞赶往徐州机场。”
“好!你坐吧。”潘世忠温言道。“部队士气怎么样,这可是要连续飞三天啊?”
“大伙早就想与敌一战了!”秦国墉有些兴奋,近两年的艰苦训练,飞行员们都有些疲了,所有人都想着对敌一战,而且是越早越好。
看秦国墉如此,旁边的政委单毓年中将看着对潘世忠笑道:“你看,我就说了吧,那些兔崽子早就心急火燎的要上前线了,你还要他们晚一天走,我看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走。”
单毓年一说,潘世忠也笑,他道:“我就是担心他们太过仓促,没有准备好就出发了。”
潘世忠虽然比秦国墉年轻二十多岁,但他根红苗正,且之前是飞艇部队的主官,他在天上转悠的时候秦国墉还在比利时留学,是以在空军中还是极有威望的,现在他如此说已经坐下的秦国墉忽然站起道:“报告司令,部队都已经准备完毕,飞机全在最佳之状态,将士们听闻俄人南侵,恨不得现在就北上御敌……”
秦国墉明显是激动了,虽然是前朝旧人,但他爱国之心丝毫未变,特别是有如此规模之空军,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如此宝剑,岂能深藏!
“子壮,还是让部队再休整一夜,”潘世忠沉稳的道。“你们再把整个流程过一遍,即便是飞,也要先派一个小队先飞以确定安排确实妥当。俄国南侵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不是说他们现在就开战了,期间外交斡旋、开战借口、后勤补给等等,这些东西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我们就只有两个轰炸机大队,老飞行员比金子还宝贵,千万不能再路上出事!”
潘世忠如此说,旁边政委单毓年也道:“是啊,子壮同志,我们时间还没得及,总参给我们 命令是在半个月之内抵达农安,再说光我们着急没用,沿途机场也要统筹安排好啊,要不然你两个大队飞过去,停都没地方停。”
司令和政委都是这个意思,秦国墉只好道:“司令,政委,那我申请派小队先把航线飞一遍,等到了徐州再把沿途的情况情况汇报过来。”
见秦国墉执行要去,潘世忠严肃道:“你去了部队怎么办?乐不乐意都在这里给我呆着,明天跟着大队一起走!这一天都待不了吗?”
“是,司令!”秦国墉见请求不被批准神色更难看。敬礼之后便悻悻离开了。
次日凌晨一点,在收到前队一切顺利以及天气预报部队一切无碍的电报之后。整个轰炸机联队开始出发。因为杨锐执意飞机要采用双机编队,是以空军的编制是四架飞机为一小队。四个小队为一中队,四个中队为一大队,而四个大队则是一个联队。联队就相当于陆军的师,是空军中的独立作战单位,一个联队算上辅助飞机共有飞机两百八十架之多,不过俯冲轰炸机联队只有两个大队,有各种飞机一百三十余架,和鱼雷轰炸机部队是不能比的,但就这一百三十余架飞机也铺满了整个机场。
灯火辉煌的机场。看着列队完毕的飞行员潘世忠有些激动,待每个人手中的碗酒都添好后,他目光炯炯,把诸人都扫了一遍才道:“同志们,干死老毛子!干!!”说罢就一仰头,把碗里的酒喝了!
司令临别训话如此简短,飞行员们错愕之际见司令把酒干了,他们也都高声喊道:“干死老毛子!”而后一仰头把酒喝掉,碗摔在地上。
砰哐啪嗒。一片瓷碗碎裂声中,联队长秦国墉少将喊道:“登机!”
月色灯火之下,飞机黑压压一片,在地勤人员的协助下。排在最前面的飞机发动机最先启动,它们喷出火焰,随后马达‘啵啵啵啵’的运转起来。随着跑道飞行指示灯转为白色,去除轮塞后。领队飞机最先起飞,十一缸发动机怒吼下。这些厉鬼一架接一架升空,它们升空之后也不离去,而是等着本中队十六架飞机集齐,这才排着整齐的队列往北飞去。
夜间为了防止碰撞,每一家飞机尾部都装有蓄电池供电的小灯。一排小灯消失在天际,接着又是一排小灯消失,很快八个中队就消失在淳安机场。看着最后一个中队的飞机消失不见,潘世忠茫然若失,部队就是自己孩子,每一个他都舍不得,但既然是上阵,总是会有伤亡,训练故都不少,何况是作战。
“怎么了?舍不得吗?”政委单毓年笑着问道。而后他又抬头看向满是繁星的天际,“哎,清明了啊,月亮居然是这么亮。”
“鹰总不能老在窝里。”潘世忠自我安慰道。“回去等消息吧,四个小时后他们就要降落了。”
淳安到徐州直线距离有五百三十八公里,以飞机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算,他们三个半小时就能飞到徐州机场,但这只是理论上,前一批探路飞机就飞了近四小时才在日出前降落,今天之所以提前半个小时出发,就是避免天大亮被机场附近的百姓看见。
春天的夜里还是冷的,尤其是在千余米的空中,即便是穿着皮夹克,起飞之前喝了小半碗二锅头,阚怀珍少尉还觉得冷,但即便是冷他也是振奋的,因为他现在是奔赴战场。去年年中中日东海大战之后,报纸上的表彰名单中,他居然看见了胡琴斋的名字,更吃惊的是他的军衔,居然已经升到少校,这让同是军校毕业的他情何以堪啊?
以他对胡琴斋的了解,这个没什么背景的同学既然能晋升为少校,那一定是手上功夫了得,靠实打实功劳升起来的,大丈夫马上取功名,他能为何我就能?抱着这样的想法,阚怀珍开始玩命训练,规定是每日只能飞一小时,他每次上天都要多飞一刻钟;规定轰炸时只能以七十五度到八十度角俯冲,他为了能更准确命中,私自将俯冲角加大——有一次确实是加过头,飞机直坠到底差一点没改出来,不过即便如此飞机也是费了,改平的飞机砸在水面,左边的机翼完全断裂,而命大的他并无损伤,还自己爬出了座舱,被人救起。
此事一出,联队长秦国墉好好和他谈了一次,但训练本来事故就多,劝解之后也没处罚这事情就过去了,不过,这番经历让他有了个外号:阚三郎。(未完待续。。)
己卷 第六十一章 会来
夜间飞行只能靠前导机装载的无线电罗盘为指引,这款使用了近十年的产品越来越成熟,联队往北飞了三小时四十五分,飞行员就看到了徐州机场上方那两架盘旋的导航机。晨光未显之际,看见地面信号员打出一颗绿色信号灯,秦国墉少将摇了摇机翼,开始准备降落——他想尝试一下夜间降落的滋味。
随着操纵杆的下压,他飞的越来越低,黑暗中无法视物,好在全国的机场布置都是一样的,在降落跑道的两侧外延,都有一栋显眼且同样大小高矮的白房子,这是给飞行员降落时调整方位用的,而对地高地,只能是通过跑道上那‘t’字形标志灯来判断。马达的轰鸣中,看着‘t’字灯迎面而来,就在秦国墉感觉还要一段才着地时,机身猛的一震,轮胎已经促地了,他立马放松油门,关闭发动机,飞机继续往前滑行了好一段才停下来。
联队长带头夜间降落,第一中队那些老手也要跟着玩一把夜间降落,地勤人员赶忙把秦国墉飞机的机尾抬起,拽骡子一般把它拽到了跑道的一侧,以便给后续降落的飞机让出跑道。暗夜里,飞机一架接一架的降落,只等第一中队全部落地,黑暗忽然间褪去,晨光开始在东方朦胧。接着这些微光,着陆更加快速了,半个多小时后,几条跑道两侧都布满了飞机。
为了使飞行员不至于太过疲劳,俯冲轰炸机联队每到一个机场就休息一到两天,有的时候因为天气原因还要休息更久。不过他们还是在总参规定的时间内提前到达了吉林农安机场。在去沈阳司令部开会的路上,看着地图的秦国墉似乎明白了总参的意图:估计是要在松花江南岸歼灭俄军。不过等他身处东北战区司令部时,参谋长黄福锦少将的介绍的作战计划却不是这样的。
“冰雪已化。辽西辽南这边是水网密补,吉林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而装甲部队突击却是要选一块平坦的地方,所以选来选去最后没办法,只好选在这里……”黄福锦鞭子重重点吉林的扶余,看了在场诸将然后再道:“俄军要想威胁我们,势必会南下进攻宽城子辽阳一线,而出发点就是哈尔滨,从这里顺着东清铁路南下是最佳路线。扶余就在东清铁路上。是俄军南下的必经之地。
而对我军来说说,哈尔滨到长春两百余公里,被东西流向的拉林河以及松花江分割成三段,要想大规模的围歼俄军,就要选一个背河的地方,这样一旦我军突破,那俄军无路可逃,只能束手投降。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拉林河南岸至松花江北岸这一平原。在此设立防线,等俄军大部过河摆开阵势发起进攻后,再将其一举突破,穿插分割后在拉林河以南将其歼灭;另外一个地方则是松花江南岸。这对于我军本是最佳地段,可惜,松花江以南河流密布。不适合装甲师突破穿插,所以此地只能放弃。
拉林河以南。松花江以北,并无横向河流。且此地地势开阔平坦,最适合装甲突击,届时,阻截俄军南下的六个师先在扶余沿东西向摆开阵势,以阻截俄军前锋部队,待俄军大部通过拉林河之后,我军再退至松花江北岸,以将俄军彻底引入战场。发动总攻之时,将炸毁拉林河铁路大桥,以封闭俄军退路,炮艇部队也将从拉林河上游西下至铁路桥附近,阻止俄军渡河,而装甲部队则从战场正面、侧面突破俄军防线,骑马步兵立即跟进,以分割俄军,攻击、占领、消灭俄军后方指挥、后勤、辎重中枢,彻底瘫痪整个俄军。
总而言之,我军要借助拉林河,在此进行一场大歼灭战,不必去想我们的参战部队比俄军少,因为一旦战线被突破,俄军后方接连被我军占领,任何一个俄军指挥官都会认为我军的兵力比他们多的多,而且整个战场制空权完全掌握在我军手里,任何一处的俄军想集结反抗,装甲部队、空军都可以将其击溃。河流阻隔,失去给养的俄军即便能窜逃也只能是往东西两侧,但失去了给养和弹药,人心也极为溃散,他们跑不了多远。”
黄福锦少将一口气把整个作战计划介绍完,看着聚精会神、颇感震撼的诸将似乎极为满意。其实他拿到总参的方案时也深受震动,第1军可是复兴军的宝贝,而装甲1师又是第1军的宝贝,这个师人不多,但日常的花销却是普通师的三倍。为了保密,装甲师老窝在山里,训练也只是一个连二十一辆拉练,虽然能想到把战车集中起来进行纵深突破极具威胁,可一个装甲师两百五十多辆只突击几公里的敌军防线,突破之后又基本不做迂回攻击,而是深入敌后几十公里以摧毁敌军纵深,任何人都会顾虑重重。
大规模装甲突击,特别是一个装甲师两百余辆战车往敌纵深突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