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原来是家庭革命传统教育啊!”自己前世也姓赵,重生后也姓赵,都说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没准自己还真跟他沾亲带故呢,磕个头也不算吃亏,赵柽腹诽着,跪下三拜九叩行了大礼,上了三炷香。
“这是太宗皇帝,乃太宗之弟···”
“这是真宗皇帝,乃是太宗三子···”
“这是仁宗皇帝,乃是真宗六子···”
“这是英宗皇帝,因仁宗无子,传位太宗曾孙濮安懿王赵允让第十三子···”
“这位是神宗皇帝,英宗长子···”
“这位是先皇哲宗皇帝,神宗六子···”
黄经臣介绍一位,赵柽就要撅着屁股行一次大礼,七个皇帝他磕了七九六十三个头,前生今世他也没磕过这么多头,弄得头晕脑胀,他跪下准备听下一位皇帝的生平事迹时,黄经臣笑着说道:“王爷,祭礼完成,您起身吧!”
“哦!”赵柽站起身揉揉膝盖,这才意识到下一位就是自己的爹了,他还活着呢,还不能挂在这里享受后世子孙的祭拜,可这会儿他在京里肯定是也撅着屁股带着自己的兄弟们磕头呢,想到这赵柽忍不住笑了。
当赵柽走出祠堂,府里府外响起震天的爆竹鼓吹之声,各种烟火绽开,火光四射,红映霄汉,府中之人一齐跪倒向他行礼,齐声恭贺新禧!
第四十四章 亲王
过年就是吃喝玩乐,今年府里大把的钱撒了出去,就连州城的小商小贩都知道,那里几个庄子都预支了工钱,赶车挑担的到这发了笔小财。赵府更是不吝啬钱财,请了戏班子,杂耍班子,府里一台,府外一台,两个戏台同时上演,把个大年闹得红红火火。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五,吃了几天大餐,连‘小黑’和‘小白’都想来点素的了,赵柽今天躲在后院没有出门,他本身不是爱热闹的人,事情也有几个管事的张喽着,但是作为一家之主,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出面应付。
今天赵柽闭门谢客,独自待在小书房,又翻出自己那套工具,小心的将一个牛皮纸卷的纸筒插进一个火帽里,这些火帽都是那天张六斤的即兴之作,他将两者连接牢固。然后取出一张发令纸,仔细的裁好放进一个薄铜皮制成的铜帽里,安在火帽上。
“嘘···”赵柽出了口长气,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汗水,小心的从盒子里倒出点自己配置的火药在一杆药房抓药用的小称上称了称,然后灌进纸筒里,顺手把桌上的点心抠下来一块塞进纸筒,又用通条杵了两下,将口封好,一颗‘空包弹’制作完毕了。
“妈的,看看这次能成功吗?”赵柽将子弹固定好,然后用小锤在底火上猛然一击,‘砰’的一声脆响,纸筒被炸的粉碎,“呸,是火药装多了,还是口封的太紧了!”他检查了一番后吐了口溅到嘴里的药渣嘀咕着。
“二爷,怎么啦?”门外的桂花推开门问道。
“没事,一个爆竹掉到火盆里了,你忙去吧!”赵柽讪笑着说道。
“二爷,不要在屋里摆弄这个,要是走了水就不好啦!”桂花看看地上的碎纸屑皱着眉头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不弄啦!”赵柽乖巧地说道,桂花白了他一眼,脸上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等桂花出去了,赵柽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工作,整整半天,书房里的声音就没断,可是很快就淹没在外边的阵阵爆竹声中,并没引起外人的注意。
······
“顺子,今天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黄经臣可能是人老了,更是不爱热闹,猫在屋里喝喝茶,看看书,躲开了外边的喧哗。
“禀大官,没有!”角落里传来回话声,如果不是他答话,谁也不会发现那里还站着个人。
“嗯!”黄经臣点点头,把书撂到桌子上站起身,他心中有些烦躁,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初一一大早,王爷就来给他拜年,居然行了个子侄之礼,这让黄经臣无比诧异,也让他感动。作为一个净过身的人他深知一辈子注定没有子嗣,他也曾想过像其他有地位的同伴一样,收养一个本家子侄,但是他发现这些人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图他的势,这让黄经臣热起来的心又凉了,断了这个念头,而王爷如此却是为何?无论钱还是势都不是他个落魄之人可以比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爷将自己当做了贴心人,当做了个长辈!
“大官是怎么了?难道还是舍不得在宫中的地位,是想重回宫廷?”顺子在角落里看着他,一进入正月,黄经臣心中就有些不安,每日都要问问京里的消息。
其实顺子误会他了,黄经臣想的是王爷那天给他讲的故事,是说今年正月他要进封亲王,也许赵柽早忘了这件事情,可老头还没忘,心中总是隐隐担忧,因为按照大宋祖制,皇子必封王,但是也不是一步到位直接封王,这个规定几经修改。最近一次是在仁宗年间,大宗正司曾经对宗室赐名授官的做法进行了修正,将以往七岁赐名授官改为长子出生后第一次三年大礼时,幼子定为五岁,但是授的官阶一般为公或侯,以后再慢慢升迁,直到十五岁行冠礼后封王。而王又分郡王和亲王,现在赵柽已是越过旧制封了郡王,难道皇上还会再次打破旧制吗?
“咕咕···”忽然窗外传来几声鸽子的叫声,顺子猛的窜起,拉开一扇小窗,探手抓住一只雪白的鸽子上下看了看,在腿上解下根细竹管,嘴角露出丝微笑,捋了捋鸽子的白羽,从兜里掏出把豆子撒在窗外,一松手,鸽子飞了出去,欢快的啄食着。
“大官,京里的消息到了!”顺子从竹管里抽出一卷纸双手递给黄经臣。
“哦,念!”黄经臣在椅子上坐定,端起茶杯说道,顺子眼尖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顺子展开纸条,凑到灯下,“圣上颁布诏令赦免元祐党人。规定入党籍的元祐大臣,除了怀奸报怨、诬蔑诋毁朝廷者外,其余可视情节轻重分批出籍;涪州、安化、渝州等地诸蕃纷纷归附我朝,归附的人口近三十万,地域数万里,蔡京率百官上表祝贺,圣上擢桂州知州张庄兼黔南经略安抚使,以渝州人赵泰等所纳地为潦州,涪夷地为轸州···”
“就这些吗?”黄经臣皱了皱眉问道。
“哦,大官还有一条!”顺子翻过纸条说道。
“快念!”
“圣上于元旦朝会颁布诏书,皇长子烜,更名恒,进封定王;皇二子柽进封兖王;皇三子楷进封郓王;皇四子楫进封荆王;皇五子枢进封肃王;六子杞、七子栩、八子棫、九子构皆封国公···大官你怎么啦?”顺子念着念着突然发现黄经臣坐在椅子上脸色潮红,手里端的茶水洒满了前襟居然毫无知觉,他急忙上前扶住黄经臣问道。
“真的,是真的,他说的居然是真的···”黄经臣好像毫无察觉,口中喃喃自语道。
“大官,你在说什么?”顺子吓坏了,摇了摇黄经臣大声问道。
“哈哈···”黄经臣忽然把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若疯若颠的大笑着拍拍顺子的手说道:“顺子,我们遇到明主了!”
“大官疯了?不会因为王爷由郡王进封为亲王高兴的得了失心疯吧!”顺子从未见过一向喜怒哀乐不显于颜的黄经臣如此失态,“来人,快去叫王太医···”他对守在门外的小黄门喊道。
“叫他干嘛?”黄经臣拍了下桌子喊道,“去让管事的们都到前堂议事,咱们今天得到信,明天宣旨的钦差就要到了,得准备一下,我去通知王爷!”
“是,大官!”顺子边答应着边擦汗,老头没疯就好,一缕烟儿似的消失了。
······
“王爷,王爷···”赵柽正专心的制作第五颗子弹时,门猛然被撞开,他抬头一看,黄老头穿着便服咧着嘴笑着大喊着冲进来了,手一哆嗦,这回子弹真的掉到火盆里了,‘砰’的发出声巨响,炸的火星四溅。
“黄伯,你撞鬼啦?”赵柽一边手忙脚乱地四处倒茶水灭火,一边埋怨道。
“罪过,罪过,老夫惊了王爷,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态!”黄经臣用脚将散落的火星踩灭,笑着说道。
“什么好事啊,让黄伯如此高兴!”赵柽抖抖衣服,上好的缎面袍子上又多了几个窟窿。
“王爷,京里传来消息,皇上已经下旨,进封您为兖亲王啦!”老头边行礼边说。
“黄伯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看来您还是对我有所怀疑啊!”赵柽苦着脸说道,老头老脸红扑扑的,别因为这点事儿在得个脑溢血,心肌梗塞的,这会儿又没有速效救心丸,死了岂不冤枉。
“老夫信了,这回信啦,王爷能得到仙师的指点必非常人,将来有一日比登大宝,我此前有眼无珠,还望王爷海涵!”黄经臣一揖到底面带愧色郑重说道。
“黄伯,我遭父皇厌弃,被迫出宫离京,孤苦无依多亏您不离不弃随我到这穷乡僻壤常伴左右,我早就将你当做我的亲人了!”赵柽急忙上前两步搀住黄经臣说道。
“王爷···老夫愧对您叫一声伯父!”黄经臣老泪纵横地说道。
“黄伯,仙师警告我们,大宋二十年内必将面临一场浩劫,我身为皇子岂能坐视外族占我大好河山,屠戮我大宋子民,就让我们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大难而奋斗!”
“王爷,老奴必将跟随王爷跃马横枪,扫清蛮夷保我大宋安宁,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黄经臣握住赵柽的手坚定地说道,谁也不知道今日一老一少的两只手这一握居然是改变历史的开端。
“好,就让我们齐心协力为大宋的昌盛,子民安定一起努力,共同面对这场大难!”赵柽知道此时黄经臣已经臣服,他得了一大助力。
“王爷,你要做大事先应屯粮练兵,聚集财富,现在却大肆撒钱,岂不是背道而驰!”两人重新坐下,赵柽给他倒上热茶,黄经臣问道。
“黄伯说得不错,这件事太大了,但凭咱们爷俩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蛮族的百万铁骑!”赵柽笑笑说得,“现在我们太弱小了,如果屯粮练兵,恐怕父皇都会先砍了咱们的头,到时即使娘娘也难以保全,我们只能缓缓图之···”
第四十五章 钦差
黄经臣听了赵柽的话,又是一身冷汗,自己高兴的得意忘形了,居然忘了大宋的‘基本国策’,王爷虽被封兖州,可他这一辈子鞋底都可能沾不着兖州的丁点灰尘,只能在京城这个‘大监狱’里溜达,如果要出趟远门还要看看大宗正是否高兴。贵为亲王却调动不了禁军,甚至厢军的一兵一卒,练兵更是无从谈起,而且私自练兵那可是叛逆的大罪啊。
中国的历朝历代的帝王不乏大智大勇之人,但是为使帝位的传承能够和平进行,避免对抗和兄弟萧墙无不伤透了脑筋,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事与愿违,皇朝帝位的更迭,往往都是充满了阴谋和血腥。
宋代为了防止重蹈前朝覆辙,开国后太祖赵匡胤不但收了武将们的兵权,采用文人执政的政策。对待皇室也是严加防范,没有仿效前代的做法――将宗王派到他们的封地上去,而是将宗室子弟留在京师,给予有名无实的高官厚禄,也就是现在让你享受部长级的待遇,但是你也就能在开会的时候露个面,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举举手表个态,想要点实权参个政带个兵门都没有,窗户都给你堵死喽!
传到后世这项好政策让朱元璋给改了,让燕王朱棣上演了叔夺侄位的大戏,杀的流血万里。可是这项政策隔代传到了清朝却让‘辫子们’翻了出来,奉若圣典,照章办事给发扬光大了。话题扯远了,紧打方向掉头!
······
“王爷,那我们怎么办呢,守着这巴掌大的地能有何作为,不如借此封王之际早日想办法回京,也许还能有所转机!”黄经臣想想说道。
“黄伯,我们早晚要回京城,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我们现在只有这方圆十里的地盘,但是这是我们的根本,还能做些事情,如果回到京城,就会把我们自己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做点事情会更加困难,所以现在暂时不能回京!”赵柽站起身说道。
“王爷说的有理,可是我们守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呢?”黄经臣想想也是,点点头又问道。
“钱!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钱,练兵需要钱,打仗更需要钱,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挣钱,要让这片地长出钱来!”赵柽的小拳头在桌子上重重捶了下说道。
“对,王爷说得对,有钱才能招到兵,有钱才能养的起兵,到时我们有了钱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情!”黄经臣不自觉的随着赵柽的脑子转了起来,他也觉的王爷的想法对,如果真到了王爷说的事情发生,兵荒马乱人人都是草头王,有了钱就能招兵买马,最不济也可以跑到南边当个富家翁。
“王爷可是怎么才能挣到钱啊,要做大事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凭着这几百顷地,就算年年丰收也不过几万贯的收入!”说到挣钱,老头又发愁了,他们过去来钱的路子不过是从下边收取点‘孝敬’,从皇上兜里掏点,搞歪门邪道还可以,正经八百的路子还真没有!
“黄伯,来钱的路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想办法,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让有些人拿我封王这件事做文章,说动了皇上把我们弄回去,那样真成了虎入牢笼,任由他们摆布啦!”赵柽不想自己刚刚开始的计划就胎死腹中,皱着眉对黄经臣说道。
“呵呵,王爷不要为这件事烦心,就交给老头子办吧,我挣钱没法子,对付宫里这些人却办法有的是,保险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黄经臣笑着说。
“黄伯,有什么好办法?”赵柽急切地问道。
“王爷,老头子我现在虽然是‘落架的凤凰’,可从前却也曾在宫中呼风唤雨,有些人不会愿意看到我重回宫中,明天宣旨的人不外乎是这两个人·,我们可以··”黄经臣在赵柽耳边小声说道,赵柽听完一愣,转而又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这老头别看平常一本正经,使起坏来也是盆子瓦罐的一套一套的。
······
府城通往襄邑县的官道上,远远走来一支队伍顶着寒风向南而行,前边是十多个拱州府的衙役,在前鸣锣开路,高举回避、钦差出巡告牌,后边则是一队禁军鲜衣怒马,身披铠甲,大红的披风,跨刀持枪威风凛凛,护卫着两辆红顶绿妮的坐人的车轿和几辆载物的大车缓缓而行,路上的行人车马见状就知道惹不起,纷纷闪避。
梁师成披着黑貂皮大衣,手里捧着手炉在车里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外边的喧闹声。梁师成已经入宫多年,先是在书艺局当差,每天跟书画故纸打交道,默默无闻。当今皇上喜欢书画,到书艺局的次数就多了,梁师成的师傅此时蹬了腿,他敏锐的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靠着爹娘给的一张貌似忠厚的脸,和在书艺局沉浸多年,耳濡目染个学得点诗文书画,居然和皇上搭上了茬,也终于谋得了领睿思殿文字外库,这个职事也就外出传旨。
车中的梁师成忽然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杨戬凭着自己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和摸清皇上心思的八个窍的心脏得到了内侍省都知;童贯靠着早年跟着李宪在西北混过几年,此后在明金局不但弄到了皇上感兴趣的东西一炮而红,还借机搭上了蔡京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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