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捡的。可能是耶律延禧或是哪个当官的印信,也可能是女真人的,上面的字我也不认识,看不出是哪国的字!”赵勇搔搔头皮说道。
“哦,这是契丹文,应该是辽国人哪个死鬼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倒霉,跑的连大印都丢了!”赵柽装模作样的捧着那印信看了看说道,传说那玺文是李斯用大篆题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他也看不明白,但数数不成问题,字数也是八个,而赵勇明显不知道这方印意味着什么,他也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主。
“老大,要不我找个认识契丹文的人看看写的什么?”赵勇看王爷似乎有点兴趣,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是看这块玉不错。等哪天找府里的玉匠把字磨了,重新刻上字!”赵柽摆摆手道,把玉玺重新放到盒子中,他可不敢接受赵勇的好心。这要是漏了馅可要惹出大麻烦的,所以他也不想让赵勇搀和其中,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老大。那就赏给我吧!”赵勇笑着说道,心中却暗自腹诽。“切,抠门。这点钱也想省下。”
“行,我就让他们刻上‘克虏军都统帅之印’送给你,省的整天拿个木头戳糊弄人!”赵柽随手合上盖,漫不经心的将盒子推到一边说道。
“那就谢王爷了!”赵勇拱拱手说道,心中却暗恨自己多嘴,弄了个二手货。
“你赶紧把那几个公主都弄走,我谢谢你!”赵柽白了他一眼说道。
“好好,我马上去找耶律余覩,让他们亲人团聚!”赵勇忙不迭地答应着,王爷看样子是腻歪坏了,他得赶紧去办否则又得挨踹了,走到府门口忽然想起正事没办,光跟王爷扯淡了。有心回去,又怕王爷骂,干脆把事儿办了再去跟王爷说,他不高兴这事儿还真难办。
看赵勇一出门,赵柽就将门关上了,告诉旺福不要让人打扰自己休息,然后抱着锦盒钻进了自己的卧室。他想搞清楚自己手里的这方玉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传国玺。以其说得到宝贝的惊喜,不如说是强烈的好奇心想让赵柽弄清楚真相,
历史记载,传国玉玺最后一次现身是公元937年1月11日,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带契丹军攻至洛阳,后唐末帝李从珂怀抱着传国玉玺登上玄武楼**,玉玺从此下落不明,直到四百多年后的元代昙花一现再次失踪,几百年间上至一国之君,下至乡野村夫都在寻找它,各种猜测满天飞,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传国玺,它整整消失了一千多年,可直到赵柽前世结束也未听说过它再次现身,成为一个千古之谜。
历史上称王称霸的人很多,但玉玺只有一个,于是很多豪强枭雄自己私刻玉玺。他们私造玉玺的“创意”得到了后世许多乱臣贼子和枭雄豪强的欢迎和效仿,山寨版的传国玺满天飞,就连赵柽他爹手里也有一枚,据说是哲宗朝有位农夫从李从珂**的遗址中挖出来的,当时集中了朝中十多位大学士反复考证,已经证实那就是真的。
真的已经现身,那么自己手里的这颗就可能是假的,可赵柽是后世来客,那个时代的‘推理帝’们经过认证,都倾向于那是颗假的。想想也是,当时石敬瑭带契丹人攻进洛阳,李从珂抱玺**,事后人们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任何与玉玺相像的残迹,甚至连一块相似的石头都没有,那可是上万人在第一现场搜素的结果。
以传国玺的重要性,估计当时不说是掘地三尺,**时留下的废墟肯定是过了筛子的,别说玉玺恐怕就是个玉片都能找得着,那么四百年后同一地点再现就不能不让人怀疑。而传说中制作传国玺的和氏璧玉质坚硬不怕火焚水侵,如果这个是事实,按正常的推理应该是为第一时间被契丹人拿走了,在历代辽帝手中流转,终于被耶律延禧在惊慌中遗落在战场上,从理论上这个过程还能说得过去!
赵柽对玉质、雕工这些是门外汉,只能再看看玉玺上传说的‘记号’,一个是王莽篡权时被王太后摔掉了螭角,王莽命人以金镶补,从此传国玺多了个外号‘金镶玉’;再一个是曹丕逼汉献帝禅位得玺后,在玺肩刻下隶字‘大魏受汉传国玺’,表明其曾到此一游;最后一个做记号的是后赵石勒灭前赵得到传国玉玺,这哥们儿更别出心裁,于右侧加刻“天命石氏”。
玉玺上的文字缺陷与传说和记载一一吻合,赵柽不敢说这个玉玺就是秦始皇佩戴的那颗,但是可以断定起码这是颗高仿传国玺,得到了历代辽帝的认可,一直把它作为真得用,在国内和国际上得到了承认,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利用这方玉玺做些事情!
赵柽被自己的突然冒出的想法下了一跳,难道真是屁股决定脑袋,自己奋斗的目标也随着地位和权势的增加而改变了吗?瞧瞧自己这几年干的事情!
在经济上自己控制了西夏,左右着他们的政治走向;在辽国自己虽然没有抛头露面,可他的触角却伸向了辽国的西京道和西南招讨司,如果不是有所忌惮,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攻下大同,掌控这大片的区域;对女真人现在他正在培育一个流亡政府,一旦时机成熟就可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插进完颜政权的心脏,在他的后方钉下颗钉子。而在国内自己成为实际的西北王,培养出了自己的文官体系和武装力量,通过自己的商业帝国掌握了西北的经济命脉,只要自己愿意完全能割据西北!
“我不想当皇上,我目标是一位逍遥王爷,不去北国吃雪遭罪!”赵柽猛地摇摇头,试图将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大逆不道’的念头甩出去,可手头上的这颗传国玺如何处理呢?此刻这人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在他手里竟然成了颗烫手的山芋。
“妈的,这玩意儿难道除了当皇上,没有别的用了吗?”赵柽趴在桌子上看着摆在眼前的这件国之重器,价值连城的玉质,巧夺天工的雕刻,加上盖世无双的书法,使这颗玉玺成了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他想着如何才能是这件艺术品保值增值,不至于砸在手里。
“要是让隔壁那位拿着份盖着国玺的诏书去西京大同会怎么样呢?”赵柽忽然想到隔壁还住着位正牌辽国皇子呢,不过暂时也是白养着,如果将他们放在一起用,是不是能变废为宝啊!
耶律习泥烈是辽帝耶律延禧的庶长子,曾当过西京留守,去年冬天被任命为‘惕隐’,这个官权力不小,专门执掌皇族政教的官员,调节贵族集团间的内部事务,确保他们服从最高领导,而手里还掌握着武装力量。就在他离任西京后,他的继任者萧察剌就迫于压力投降了。
“我先伪造份辽帝委任其为西京留守的诏书交给李良辅,然后由他转交给耶律习泥烈,再由耶律余覩护送他进大同篡位!”赵柽真是个变废为宝的天才,马上开始进行操作性评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是命
() “萧察剌现在是奉耶律雅里为帝,他们要是不奉诏怎么办,如果将他杀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讨伐他;可要是他接了诏书,却阴奉阳违怎么办,那会导致他的联盟土崩瓦解,对他没好处…”他摸着传国玺磨磨叨叨地替萧察剌操着心,至于李良辅那赵柽不怕他不配合,他现在正求助无门呢,肯定会积极配合。
耶律习泥烈那也好说,他爹正在阴山以北四处流浪呢,那是藏猫猫的高手,逃跑的专家,想找到他只能等他自己想露头的时候,那么习泥烈就无法验证真假,他就一光棍去就职,还得依靠德州的支持,那就可以借他口,用他手为克虏军合法的赢得更多利益…
想好了各个细节,赵柽并没有打算立刻实行,现在萧察剌兵强马壮心气正高,恐怕还不会将德州放在眼里,而他也不想在西京出现一个强大的势力,那就只能由女真人先替自己教训教训他,虽然有趁人之危之嫌,但嘴有两张皮也可以说成是雪中送炭,只看你想干啥啦! 。。
赵柽又做了个局,可心头还是压了块石头,就是眼前这块。作为后世人,他自然知道这传国玺的象征意义要比实际意义大的多,事实上只要达到‘天其彰瑞’的效果,玺的真假和存在已是不重要了,拥有它也没那个朝代不朽,该改朝换代还是天理循环;上位者没有它皇帝还是皇帝,也没有人敢因为没有传国玺将他轰下台。
还有一句名言不能不让赵柽警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了这块石头不知道多少人为之疯狂。只要自己走漏点风声,别说女真人、契丹人。就是他爹恐怕他都惹不起,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追杀他。可这是国宝、古董、文物,真要扔了毁了他还有点舍不得,后人知道了也得骂他败家子!
“唉!”赵柽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童年,几本漫画书、几颗玻璃球、一把弹弓枪…都曾经是他的宝贝,每天白天带到学校,晚上搂在怀里,觉得藏在哪都不保险,现在一方传国玺又让他找到了那种感觉。可这东西不是小时候的玻璃球。这要是让谁看到真成了大麻烦。
“旺福,你进来!”赵柽琢磨了会儿,他决定不再‘玩物丧志’,要把这个麻烦解决掉!”赵柽在屋子里翻了翻,找了个半新不旧的盒子,将里边放着的两块砚台掏出来,将玉玺放了进去,晃了晃还挺稳当,他才大声冲屋外喊道。
“老大!”旺福听到喊声进来道。
“旺福。这个东西你收好,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看到!”赵柽指指桌子上的盒子说道。
“是,老大!”旺福捧起盒子答应着,觉得沉甸甸的。“老大,不是您藏得私房钱吧!”日久生情,旺福现在也敢跟王爷开两句玩笑了。
“去。像你们似的,我还用藏私房钱!”赵柽斜了旺福一眼道。“不过这东西你就得像藏私房钱似的收着,千万别丢喽。要不麻烦大了。”
“哦,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见王爷说得郑重,小声问道。
“这是个假印,用来糊弄契丹人的,要是让别人知道就不灵了,懂吗?”赵柽在旺福耳边说道。
“嗯,老大,我懂了!”旺福点点头道,却并不感到意外,王爷是使诈的高手,他跟完颜斜也两人就隔着个山头住着,可愣说自己在千里之外,弄个假印也没啥稀奇,自己收好了就行。
目送旺福像提溜着个点心盒子似的拎着传国玺出了屋,赵柽心里直抽抽,恐怕他不小心掉在地上再给崩个角,可他还不能说,否则旺福把它真当回事儿了,就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看不到传国玺,赵柽心里也踏实点了,这个东西对人的诱惑力太大,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还是把它束之高阁的好!
给传国玺暂时找到了个藏身之地赵柽轻松了许多,心情好了就感到肚子饿了,刚刚让人摆饭,赵勇和耶律余覩就踩着饭点进了门,没办法只能命人加菜备宴,先喝会儿茶吧!
“赵二兄弟,怎么被我们几个契丹女子吓住了,这可不像你啊!”耶律余覩笑着说道,显然赵勇已经跟他说过了,但听口气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吭…”赵柽清了下嗓子掩饰着尴尬,“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与诸位公主同居一院,于理不合,也不大方便!”他无奈把圣人们抬了出来。
“兄弟多虑了,我们契丹女子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避讳,大可不必如此!”耶律余覩笑道,他现在对赵柽那是十二分的敬服,谈笑间就把女真人给算计了,自己凭空收了一万军队,大有重振家门之势。
“规矩还是要有的,请耶律先生将几位公主接走,一是可以给兄弟减少些麻烦,维护公主的清誉;二是先生不计前嫌善待公主,可以展现你的胸怀,世人对先生只会敬佩有加,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赵柽喝了口茶说道,话里话外都是为你好的意思,好像自己的事儿倒是次要的了。
“嗯,赵二兄弟想的周到,我耶律余覩虽然不才,但也是堂堂男儿,怎会将对他父亲的仇恨加在这些孩子身上!”耶律余覩果然‘中计’,慷慨激昂地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赵二说得一点不错,这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这样最好!”赵柽点头道,“先生与留守相熟,现在赵王被我们寻回,他身份高贵,待在我们这里总不大合适,可否与其商量一下,将赵王送往西京,他曾统领西京多年,到了那里对其也是臂助!”
“恐怕不行,萧察剌等人已经奉定王为主,如果接纳赵王,又将如何安排他?若以赵王为首,必将削弱他的权势,其怎么会甘心,而赵王在西京旧部甚多,也会威胁其地位,如果转奉赵王为主,他必死无疑!”耶律余覩摇头说道。
“如果赵王是奉诏执掌西京呢,他敢违旨吗?”赵柽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毕竟他是以皇上失踪,群龙无首为借口遥立定王,尊皇帝为太上皇的,如果旧帝犹在,他不纳赵王就是违旨背主,大家可以讨伐之,只是这圣旨何来啊!”耶律余覩说道。
“现在皇上移驾夏国,我们可以请旨啊!”赵柽说道,他一直隐瞒着耶律延禧半路出走的消息。
“兄弟有把握请下圣旨?”耶律余覩一惊道,不过马上释然,德州军两次为西夏援辽军解围,西夏欠着他的人情,再说这对耶律延禧也没什么坏处,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我和夏国晋王有些交情,有他从中周旋应该不难!”赵柽笑笑说道。
“哦,兄弟还有这样的门路,那何必将这好事让给赵王呢,你干脆娶了公主,然后自己以驸马的身份入主西京岂不更妙!”耶律余覩说道,他没想到赵二还与西夏有如此关系,现在察哥位高权重可同夏主抗衡,有他帮助真不是什么难事。
而耶律余覩也打起了算盘,他虽然嘴上说不会为难耶律延禧的儿子,但毕竟心中不舒服。可要是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就不同了,她母兄皆死于耶律延禧之手,怎么会忘记仇恨,跟自己肯定是一条心的,嫁给了这德州实际掌门人对自己有利无害啊!
“城主说得是,老大娶了公主当了驸马便可名正言顺的入主西京啊!”赵勇还嫌不乱,在旁起哄道。
“不可,万万不可,公主怎么能够下嫁我这一名不文之人,岂不辱没了皇家的名声!”赵柽没想到这老头会往这上面联想,急忙推辞道。
“兄弟多虑了,我们契丹不像你们汉人规矩多,男欢女爱之事又何必扭扭捏捏不像个男儿,再说兄弟乃是人中龙凤必有高飞之日!”耶律余覩看赵二脸红脖子粗,还以为他不好意思,“今日难得,我即让公主与我们一起用膳,你也不用自傲,也许我们蜀国公主还看不上你呢!”
赵柽被耶律余覩说得语塞,可他也知道契丹不同于汉族,尤其是在婚姻方面要比中原汉族开放的多。契丹族女性不受这些中原传统礼俗约束,她们与男性一样,基本上享有婚姻自主权。
相比之下,契丹女性比汉族女性的婚姻自由许多,最重要的是她们不完全由“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来决定终身大事,在婚前对于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可以不嫁,也不受社会舆论指责。即使结婚后双方生活不谐,也还可以离婚再嫁。这在契丹族人看来,并非是不合礼教的怪事。
上层女性的婚姻在辽中后期,或者是受汉族礼俗影响,或许统治者有自己的政治目的,颁布过禁止与卑微族帐通婚的命令。但禁婚令的范围很小,不能影响绝大部分契丹族男女婚姻自主权的,更没有明确禁止契丹族不许与外族为婚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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