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年清河区的杨国夫。飞龙小队一来,见到杨司令员那是故友相逢,别有一番滋味。
孟飞龙向杨司令员一扫听,才知道这次反攻作战,目的是拿下这一带几个重要的县城,每一座都在要害地带,若是能一举攻下,各片游击区就可以连成根据地,而且什么天津、德州、济南都将受到八路军的攻势威胁,这就叫由点及面,由小到大。至于这一带的敌情,基本上还是那帮主流转业人员在替鬼子防守,日军也不能说没人,多多少少留了一点儿,但没敢住县城,因为县城里中国人太多了,他们不放心。
要说这小鬼子穷横穷横的,有什么不放心?主要啊,他们轴心国最近有点儿小麻烦,首先意大利的领导墨索里尼,被意大利人民给双规了,据说要判死刑。纳粹德国看起来还不至于那么惨,至少人家元首希*特勒还没被双规吗?可是东边儿苏联红军全面反攻、势如破竹,西边儿英美联军来了个诺曼底登陆,也是转入反攻。这叫两路并进、东西夹击。
这风水轮流转啊,傻子都看出来欧洲风水要往哪儿转了,日本鬼子再混账,他们不傻,心里当然也是拔凉拔凉的,凉的日本首相东条英机都辞职了。当然了,日本首相辞职不新鲜,现在你看日本,这个活儿还是那么时髦嘛!但这上面一搞人事变动,下面的鬼子就有点儿心虚了,看谁都害怕,不知道哪天就要被中国人“和谐”了。
所以,这最基层的鬼子宁愿缩在碉堡里那一亩三分地,也不敢在县城里呆着,中国人太多,看着眼晕。而且都知道县城是八路军必取之地,现在躲八路还来不及呐,不能往枪口底下送。
要说小鬼子够聪明的,那浓缩的都是精华,只可惜,他们有一点儿蒙错了,八路军要打县城不错,可没说不打鬼子啊!结果,县城还没动,碉堡那里出事了,急得小鬼子跟那什么似的,忙忙活活打电话、发电报求援,那大城市太远了,只能就近调集伪军。要说伪军是真给面子,国际上的大事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就知道先把靠山保住,派了一千多人赶来救援。
这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我的妈呀,敢情八路军主力部队等着呐,这乌央乌央、无边无际的八路军哦!伪军也想学鬼子武士道来着,顽抗到底,但真的抗不过,扛不住,一千多人很快全撂这儿了。
敲山震虎之后,八路军直接发兵,就把乐陵围住了。乐陵伪军都吓坏了,命要玩儿没了,怎么办呐?诶,仔细一瞧,八路只是围城,没要打的意思,难道说真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这帮伪军正瞎猜呐,伪军军官站出来了:“弟兄们,不要害怕,这是县城,不是小碉堡,不是农村乡下,你们听说过八路军打下过县城吗?”
立马有人站出来:“好像去年,河南林县就让八路军攻陷了,只不过八路军后来又撤了!”
那军官急了:“多嘴,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这是山东,不是河南。再说了,他要打早打了,这不是没敢打吗?说明什么,说明咱们要比林县强。大家不要害怕,附近还有临邑县城呐,我亲自去给兄弟们求援!”
他这要动身,有人赶紧拉:“您别走啊,没听说过守城长官亲自去求援的,这都什么时候添的毛病?您留下,我们派人去!”
“哎呀,不合适吧,从八路军手里突围太危险了!”
“不,不,不,我们不怕危险,您走了我们才危险,怕您不回来了!”
三说两说,才把这长官留下,找个机灵的骑上快马,出城去了。那军官上城一望,发现奇特的现象,这出去求援的基本没人拦,畅通无阻。他一琢磨,高兴了:“兄弟们,咱们有救了,八路不是要打咱们,你们看,那求援的他都不拦。这是冲着临邑那帮兄弟去的,他们是要围点打援,就是吓唬吓唬咱们,没事,乐陵不会有事!”
他这一说,伪军们也挺高兴,只要不挨打怎么都行啊。过了没几天,求援的回来了,军官赶紧问:“临邑兄弟什么时候被八路打……不是,什么时候来救咱们?”
那回来的哥们儿苦着脸:“长官,别指望了,临邑长官说了,八路这是围点打援,他们不想挨打,不肯来,还让咱们别上当!”
一听这个,军官急了:“废话,什么咱们别上当,他们不来,八路没的打,咱们才上当!我算看出人性来了,当初从主流跳槽过来的时候,一个个嘴甜如蜜,什么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分明是有福他们享,有祸我们当,这可怎么办?”
军官越想越憋气,弄两瓶酒,在屋子里一边喝一边骂:“这都什么兄弟,一点儿义气没有,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好嘛,这位一生气,把夫妻的事儿安兄弟上了。
人喝酒最怕心里带着事儿喝,借酒浇愁愁更愁,没多久,这军官就醉倒床上。迷迷糊糊中,他就梦见,什么皇军、伪军都来了,结果都中了八路埋伏了,八路军光顾打城外的援军,没人打他了。他站在城头之上,俯瞰大地上一片那帮没义气的弟兄挨揍的场景,他得意的笑。笑着笑着就觉得有点儿闹,好像有人敲门,把他给吓醒了。
他赶紧起床一开门,一个亲兵喘着气就说:“呼……呼……,来了……他们来了……进城了……”
军官一摇脑袋:“别瞎说,不可能,那帮家伙就算来救援了,也一定是被八路埋伏了,进不了城,你喝多了,看错了!”
亲兵赶紧解释:“长官,我没看错,不是援军进城了,是八路进城了,您快跑吧!”
军官更不信了:“不可能,咱们乐陵城固若金汤,八路要打也要打会儿,我这刚睡了多久啊,八路就进城了,你当今天愚人节啊!现在是8月,不是4月!”
亲兵都快疯了,心说这长官今天怎么的了?说什么都不信!他还这不抛弃不放弃地耐心作思想工作:“长官,弟兄们听说援军没戏了,怕您长官守城太累,干脆把八路都放进来了,听说他们还要转业干八路呐!”
嘿,军官当时就蹿了,哎呀,咱们伪军这个行当太让人心酸了,当官的没义气,当兵的也没义气,说转业就转业,也不通知我一声。得了,别说了,赶紧撤吧!这兄弟骑上马,连那亲兵都顾不上,赶紧溜了。
这往哪溜呐,琢磨来琢磨去,没别的地儿,也就去临邑。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临邑,临邑伪军军官还是很热情的,又是亲自迎接,又是亲自牵马,又是问候,又是拥抱。给那乐陵军官感动的,心里暗暗称赞:“你丫的,装得也太假了,我被围的时候你不去,现在来装什么蒜?”
心里怎么骂,现在毕竟有求于人,表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的:“哎呀,大哥,兄弟我蒙难了,还望多多收留!”
“好说,好说,你就拿这儿当自己家!放心,八路呆不长,去年打林县,打完就跑了,从这规律看,乐陵迟早还是你的!”这正安慰着,有人来报告,说是又有乐陵逃出来的兄弟来投奔。
乐陵军官一听,很感动啊,现在不是皇军势力大那会儿了,手下这帮人有机会就跑,不是去投非主流,就是转回主流。现在居然到了这患难时节,还有人继续一条道走到黑,坚持汉奸行业不动摇,那太够意思了!
乐陵军官一高兴,亲自出去迎接,到城门前一看,原来也就二十多人慢慢悠悠进了城,军装上都有血迹,看来可能都受了点儿伤。乐陵军官赶紧过去跟领头的一握手:“兄弟,辛苦了,从八路那里逃出来不容易吧!诶,对了,兄弟,看你眼生,你是……哎哟,兄弟,别那么激动,手小点儿劲儿!”
那跟他握手的一乐:“我‘神拳侠’孟飞龙一激动就这德性!”说着一拳过去,给那军官打得头昏脑胀,这还多亏孟飞龙手下留情,也就给他打个半死,顺手把他拽过来当做盾牌。
那临邑军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城墙上一个伪军大吼一声:“不好,八路来了,快关城门……”话音未落,一柄柳叶镖“嗖”地一声,把他打下楼来。孟飞龙来了,“铁翼蜂”花恋蝶当然也不会缺席啊!
有几个伪军心说不好,就要开枪,但是那帮乐陵溃兵中钻出两位,枪法如神的是“神枪王”王灝洁、抹了一脸水的是“探海龙”乔清宇,两人一溜快枪,给那几个都交代了。然后他们又顺手干掉机枪手,抢过机枪就扫。又有“旋风刀”张保总大刀一挥,如旋风疾扫,大门前的伪军就全趴下了。
临邑军官这才明白:“他们是八路,给我打啊!”
命令一下,那帮临邑伪军是真给长官面子,纷纷……扭头就跑。怎么跑了呢?因为城外已是喊声震天,八路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进城来。再不跑就等着被优待俘虏吧!
当然了,也不是说你会撒丫子,就当不了俘虏,城门已经被飞龙小队控制,八路军忽悠忽悠地往里冲,伪军越急着逃命越不好逃。很快大部分伪军都完了,就剩下少数人仗着离那八路军突破口有点儿距离,八路一进攻,他们立即训练有素地玩儿命逃了。
八路军一连攻下两个县城,把附近伪军都吓着了,拼命向皇军求援。鬼子来信儿了:“(日本汉语腔)你们害怕滴不要,八路滴,虚张声势滴、围点打援滴,皇军滴救援,八路嚣张大大滴,你们危险大大滴。皇军滴不救援,你们危险滴没有!”
好嘛,这跟那临邑伪军思路是一样的,乐陵也就因为这危险滴没有,才被八路军收复的。其实伪军们也不该误会日寇,不是说这帮鬼子就不敢出来惹八路了,偷偷地也出来了,跟八路也动手了,动完手人家也很有素质地撒丫子了,人家是正规大日本皇军,跑起来比伪军快多了。最主要的是,打了这么多年仗,日本老兵都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军队里是以新兵为主,战斗素质差、胆子又小,当然也有那热血澎湃不知好歹的时候,可是到了战场就容易傻,不到万不得已,当地指挥官也不敢带这帮新兵蛋*子出去露怯。
鬼子退缩了,八路不退,继续一路奔袭,横扫敌占区。那么当地伪军也有那冥顽不灵的,他们本来就来自主流,瞧不起非主流,真有玩儿横死守的。比如青城伪军就是如此,他们开始不要命地出来与八路军决战,战倒是战了,也够绝,几乎把这帮出城伪军都给绝了。吓得残兵败将逃回县城,闭门死守,打死也不出来。
八路军倒也不着急,你死守县城,行,我们学林南战役,帮你扫周边。等伪军再到城外探听,好嘛,县城还是伪军的,城外别的地方都成了非主流的抗日根据地了,就剩一座城留着这帮主流转业人员孤独一枝了,那还长得了吗?
其实,自从八路军发动全面攻势,还有一座县城里的伪军那也是惶恐地很,一天到晚听不得大点儿的声音,你不小心,“咣”盆掉地上了,有一半人要吓得往被窝里钻。以为八路敲门来了。你要赶上有兴致来的放鞭炮的,那要了亲命喽,能吓得好几位心脏病爆发。
这是哪座县城呢?说起来,这是座古城,名字叫南皮。想当年,曹操大败袁绍,袁绍长子袁谭不服,在南皮与曹操再度决战。结果不打不知道,一打命没了(liǎo),袁家残余主力在这南皮彻底崩溃,再也没人在北方敢跟曹操抬杠。现在袁谭的墓还在南皮呐!
时光如梭,转眼到了抗战,鬼子一来,主流就把这南皮丢了,没想到非主流共产党率领八路军又给夺回来了,还建立了抗日政权。鬼子很不甘心啊,一直在打南皮的主意,也就是在最近扫荡的时候,刚把南皮再度攻陷,然后鬼子就不管了,留了帮伪军在这里打理。
伪军本来以为八路军被皇军扫荡得没脾气了,才稳稳当当地在这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没想到呆了才几天啊,八路军就开始在这一带展开反攻,连乐陵和临邑都丢了。南皮本来就是从八路军手里抢的,八路军岂有不要之理?
伪军们太明白这个道理了,鬼子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鬼子干脆就不来这县城了,免得跟八路碰上。他们可以不来,但是伪军不准走,谁走就枪毙谁,这不难为人吗?伪军们天天一个个在这里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比坐牢还难受。
后来听说八路军没来,去打青城了,哎呀这帮人很高兴,心说八路或许把南皮给忘了,也许是这次顾不上打,等下次反攻的时候再说,一帮人杀猪打酒准备大肆庆祝一下。
正要庆祝,就有哨兵来报告:“太君来了!”一听,哟,现在风声这么紧,怎么还有太君敢跑我们这里溜达来,难道说闻着肉味了?哎呀,太君这鼻子真是比狗都灵,既然来了,赶紧出去迎接吧!
一大队伪军匆匆忙忙往外一走,一看,才来了几个皇军、都骑着摩托,这才放心,就算这几个太君都是饿鬼投胎,那么多肉呐,他们吃不完。这些位美滋滋地把太君迎进去,军官还问呐:“您们几位冒这么大风险来我们县城,有什么需要效力的?”
那为首的看着很秀气,不知为什么让伪军军官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心说我不是断背山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错觉?再看那位秀气的日军头儿,说话慢慢悠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日本汉语腔)谁说我们几个滴干活,我们大部队滴,后面大大滴有!”
哦?后面还有太君,还大大滴有!伪军军官心说肉保不住了,太倒霉了,他心说,我再出去迎迎吧!
那秀气的日本人不让,手一指:“你滴坐下,我部下滴带你部下出去滴迎接,你滴,这里滴陪我。”
“成,成,成,太君您放心吧您呐!”伪军军官连连答应,乖乖坐下,就留两个副官作陪,让其他人赶紧出门去迎接。这出去没多久,就听“轰”、“轰”、“啪”、“啪”,给那三个伪军军官吓得够呛,心说怎么了?难道说是我们手下弟兄不懂礼数,把皇军得罪了,得罪了也不至于开枪打*炮啊!哎呀,忘了太君们脾气不好了,如果这帮皇军一生气,来个南皮屠城怎么办?岂不是连我们一起都宰了?
这几位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没有一个敢出去看的,为什么?皇军长官在呐,就算外面真屠城了,只要把里面这位哄好了,至少他们三个人没事儿。
几位正琢磨怎么巴结秀气的太君,突然一个伪军“咣”地把门撞开,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进来了:“长官,不好了,那几位皇军是八路,他们跟老百姓把八路都引进来了!”
两个副官一听这个,赶紧拔枪,可是他们手太慢了,日军军官也没看手怎么动,三枚十字镖就飞出来了,连那报信的伪军带两个副官全解决了。
剩下的南皮军官更傻了,动都不敢动,说话都快哭了:“敢情,您不是日本人?”
“(日本汉语腔)不,我滴,是日本人滴干活!但是,我滴,也是八路军滴干活!”对方把帽子一摘,敢情是个美女,要不然让人怦然心动呐,伪军军官就有这特异功能,只要美女在跟前,甭管装成什么样,就算装成个老太太,他心照样动。
这假鬼子别问,当然就是飞龙小队“铁樱花”柊镜,其他鬼子都是“铁板枪”何勇那帮飞龙小队突击组假扮的,这不过是突袭临邑的翻版,无非不装伪军装鬼子,抢完临邑抢南皮。柊镜还问伪军军官呐:“(日本汉语腔)你滴,也试试拔枪滴干活,看看我滴快,还是你滴快?”
“您快,您快,那个女太君、不是,八爷,不是,八奶奶!”这一会儿,伪军军官给柊镜换了好几个称呼,脸上也开始带笑了:“八奶奶,早就知道你们要来,你看,酒跟肉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犒劳八路军的爷爷奶奶们。嗨,你们要早说一声,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就开城迎接了!”
“(日本汉语腔)哦,酒滴,肉滴,给我们八路滴干活!不是给鬼子滴干活?你滴,真要向我们八路投降滴干活?”
柊镜这打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