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为时已晚。
不理会对方的挣扎,夏侯茂不知道是从哪里抽出来的一块破麻布径直的塞进了夏侯霸的嘴巴里。
眼不见为静,夏侯茂挥了挥手,让人将他押到后面,派了三个人看着。
野外,除了偶尔的虫鸣,夏侯茂只能听见夜间里丝丝的凉风吹起枯叶的声音。
手脚被捆着,嘴巴被堵着,夏侯霸也只能干瞪眼的盯着夏侯茂那模糊的身影。暗暗发誓,等会去了一
定要他好看。
等待是无聊的,尤其是不让对方发现的一动不动待在一个地方。饶是如此,曹军五千余人还是非常安
静的待在自己的隐蔽点。
足以看出,曹仁不愧为曹营中最为沉稳的大将,一手练出来的士兵个个都是精兵。
这样的寂静大约持续了半刻钟,忽然夏侯茂的耳朵一动,身后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
不是已经命令原地待命,安静不可以出声的么!怎么竟然还有人敢走动?想要吃军棍么!
夏侯茂冷着脸,回头望去,正欲低声呵斥,却发现来人竟然不是什么小将,而是一个大块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兵至虎父无犬子三
读。网平丘城;顿时间火光四起;黑烟弥漫;
由于主将文丑下令大军庆贺一天一夜;除了少部分轮流守城的将士没有喝酒;还保持清醒之外;
其余人等皆是醉的一塌糊涂;但不至于被浓烟熏死;大多数士兵因为这刺鼻的味道给呛醒了;
一时间;平丘城内一片混乱;找兵器的找兵器;找盔甲的找盔甲;甚至;还有几个小校追着自己的战马在
跑;
动物怕火;战马也不例外;疯了一般的四处乱窜;虽然不至于踩死人;但让场面更加的混乱了;
然而;这种混乱的场面;即使部分兵力保持的战力也无济于事;蛇无头不行;
城主府;文丑抱着个酒坛子躺在上座;将整座的酒杯盘子瓜菜都挤了下去;整个人成‘大’字型横在桌
上;胸口一起一伏;鼾声震天;
睡得太沉;文丑的手掌一松;酒坛不负重力;从他的手中滑落;斜斜的滚了出去;黄汤一般的酒水洒了一
地;往下方流去;
不远处坐着的许攸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是个文士;但也是好酒之辈;两朵红云挂在他的脸颊;两撇八字
胡随着许攸的嘴巴蠕动一翘一翘的;时不时憨笑一声;看样子似乎梦到什么好事;
比文丑好的是;许攸好歹也是‘睡相’极佳的靠在桌案上;没有整个人都横上去;
“将军;将军;”
这时候;几个浑身黑漆漆的士兵衣冠不整的冲了进来;见到文丑竟然还睡得跟猪一样;连忙大喊了起来;
扇风的扇风;哈气的哈气;只想快点儿把文丑给叫醒了;
文丑喝得晕晕沉沉的;耳边的叫喊声只觉得是一阵苍蝇在飞;不耐烦的用手赶了赶;始终没有张开眼睛
的打算;
士兵见此;一人连忙又跑到许攸的身边;使劲儿的摇晃;喊道;
“军师;军师;快醒醒;快醒醒啊;”
许攸不像文丑来者不拒的灌了几坛子酒;虽然他脑袋晕乎乎的;只是因为不胜酒力;由于没有喝太多;许
攸只是想睡觉而已;还没有到达不省人事的程度;
感觉有人在推;许攸有些不耐的蹙眉;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睁开了半只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一张布满黑烟
的大脸出现在许攸的面前;吓了一大跳;
“你是什么人;;”
许攸咋咋呼呼的吼道;急忙站起来;想要喊外面守卫的甲士进来;却因为起身太快;酒也没醒;一下子没
有站稳;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士兵知道对方误会了;可现在也顾不得对方是个‘大官’;他一把扶住许攸;急道;
“军师;曹军杀进城了;在城内到处放火;就快要杀到这里来了;”
果然;一听‘曹军’二字;尤其还是听到对方杀进城来了;许攸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这怎么可能;梁诚败军不过千余人北逃;他们不追就是万幸了;梁诚竟然敢杀回来;
不对;不对;赵云还有四千多;将近五千骑兵呢;
不过;骑兵也能攻城;没听说过呀;难道是白马城的曹仁发兵了;他就不怕白马津顶不住濮阳城淳于琼的
强攻;;
一时间;许攸保持着瘫坐的姿势;眼神虽然因为醉酒还是混沌的一片;但是脑子转的极快;数个念头接连
闪过;
士兵见许攸还没有从曹军攻城的震惊中醒悟过来;急忙又道;
“军师;我们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没有斥骂小兵的无理;许攸捏着小胡须;眯起眼睛一转;问道;
“可知道攻入城来的曹军有多少人;”
“到处都是;人挤人;”
小兵哪里知道曹军有多少;只知道平丘城内四面八方都是火光冲天;大火蔓延;正向这正中央的城主府
烧过来;
即使看见曹军;小兵也不敢上前;只能避着对方抄小路跑向城主府;
此话一出;许攸立即断定白马城的曹仁倾兵而出了;也怪自己大意;笃定善守大将曹仁不会孤注一丢掉
白马城就杀下来;
这个时间段曹兵已至;说明他们是早有预谋;多半是梁诚的计策了;许攸对梁诚是又气又喜;
气他竟然不顾‘老朋友’的安慰在城内放火;乱军之中最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喜他足智多谋;诡诈狡辩;若是梁诚投身河北;与他许攸强强联手;到时候哪里还有审配、沮授之流的上
蹿下跳;;
可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许攸几步走到文丑的跟前;几个还没有将文丑叫醒的士兵连忙退开;
许攸看了看睡得跟猪一样的文丑;眼底一丝不屑闪过;武夫就是武夫;连居安思危这句话都不懂;
他毫不客气的抱起一坛黄酒;坛口向下;倾盆倒出;对准文丑淋了他一脸;
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文丑一个激灵;伸手抹了一把脸;蹦的一下弹起来;猛的张嘴吸了一口气;
看也不看是哪一个;大骂一句‘找死;’;随手拽过一样东西就准备砸过去;
“曹军攻进城了;”
许攸淡然的站在原地;对于文丑的发飙丝毫不惧;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
顿时让文丑的手僵立在了半空中;
“什么;”
一声惊呼伴随着手中杯子落地碎成片;
霎时间;文丑清醒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曹军攻进城了;怎么可能;四门皆有袁军把手;他们如何进
得了城;
哪怕是强攻;最少也得一个时辰吧;可;半个时辰前他都还安安稳稳的坐在此地喝酒呢;怎么就。。。
文丑抱着榆木脑袋;强忍着酒醉后的头痛;一个劲儿的想着自己永远想不明白的事情;
“还发什么愣啊;赶紧召集兵马御敌啊;你想死在这儿吗;;”
见文丑还在发愣;许攸气极;也懒得装作平时的谦虚承认;冲着他就是一统大吼;
文丑立马惊醒;不在耽搁;匆匆往外走去;临行前对着小兵嚷道;抬上他的大刀跟上来;
随行士兵一个取刀;一个捧着盔甲紧跟文丑快跑出门;
屋内又是静悄悄的一片;只剩下许攸揪着两撇八字胡;沉目思考着;
既然曹军敢连夜攻城;那么肯定是有备而来;对于梁诚的为人许攸说不上来;但纵观其生平基本上没有
吃过亏;
唯独在两次在徐州失利;但也没有实质上的损失;一次拐回来两个倾城的美女;一次愣是把大耳朵刘备
给挤出了徐州;
“糟了;中计了;”
忽然;许攸大叫一声;
因为许攸联系到数日前的两军交战;曹营内部出了一个叛徒;将梁诚的诱敌之计透露给了他;当时他是
惊得一身冷汗;好在知道了梁诚的计划;将计就计吃掉了梁诚的一万大军;
随后;曹营内部就再也没有传来什么重要的消息;这让许攸心中不安;可当时袁军步步逼近;曹军连连后
撤;
许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文丑正在兴头上;只能任其发展;总不能跑去跟文丑说‘你打赢了就是
陷阱;我打赢了才是真的赢了吧;’
直到今日他忽然就明白了这是梁诚故意的;先前一万人马是被出卖全军覆没;然后的曹军节节败退是梁
诚故意的;
让文丑以为胜利在即;才会导致今日祸患;许攸满脸的苦色;如今还是先想想如何逃出去为好;
没过多久;大厅外一阵脚步声传来;许攸立即从沉思中惊醒;躲在屏风之后;细细打量来人;
“老爷;老爷;”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许攸心头一喜;快速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攸的亲卫统领;与其说是亲卫倒不如说是许攸的家将;
“城内战况如何;”
许攸心急如何逃脱;眼看着袁绍就要一统天下了;他可不能就只有交代在这里;荣华富贵都还没有享够
呢;
“文将军已经聚集了两千人马在城主府外设下了一道防线;可是城内到处失火;混乱不堪;形势严峻;”
“城门呢;城门呢;”
许攸急急的问道;他才不关心什么平丘城呢;
如今;许攸只想知道还有没有路可以逃出去;自然是要打听清楚城门的情况了;
兵法云;围三缺一;这是为了给敌人留下侥幸心理;让其不会一鼓作气的死拼到底;
但天知道梁诚会不会把四个城门都给堵住了;许攸担心啊;他一个文官;别说什么常山赵子龙、曹纯了;
随随便便一个小兵到能把他给收拾了;
“东北二门皆有曹军攻城;已经搦战半个时辰有余;但敌军还是分毫未进;西南二门并没有曹军;”
听到这话;许攸心头一喜;嘴角边上的笑容还没有淡去;突然皱起眉头;暗暗思索起来;‘仅仅是东北二
门有曹军;西南处是不是有埋伏;’
“西南二门确定没有曹军;”
许攸猛的张开眼睛;一张脸似生铁一般严肃的盯着家将;
“确实没有;城外静悄悄的一片;”
这些可都是家将打探好了之后才来寻许攸的;自然不会弄错;
可是;听到这里许攸并没有开心;而是凝重的说道;
“带上你的人;我们从东门走;”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兵至虎父无犬子四
平丘城内喊杀声震天;就当许攸在家将领着百来个侍卫护送东城门的时候;曹纯的千人小队四下纵火后
;也集结到了城主府;
在平丘城带了半个月;曹纯对于这里的路线还是非常熟悉;梁诚挖的密道是通往城北的;曹纯一路放火
过来;在此集结大部队;准备一举攻入城主府;擒杀文丑;
然而曹纯没有想到一个问题;就连梁诚也疏忽了;;曹纯打得过文丑吗;
“将军;城主府四周的士兵已经清理干净了;随时可以破门而入;”
曹纯在城主府门前站了没多久;一个小将匆匆跑来说道;
看着一日之内接连易主的城主府;曹纯没太多想法;径直的一脚踹开厚重的大门;
正当此刻;一排刀斧手齐齐斩下;
曹纯眼疾手快;就地一个驴打滚从石阶上退到十步之外的大街上;突入平丘城;还仅剩下的八百曹军迅
速分成两拨儿;一拨儿在城主府前的大街两道路口建立防线;不让袁兵支援过来;
另一拨儿迅速的朝着大门围了过来;
不大的府门被八百人围得水泄不通;然而里屋一排刀斧手丝毫不惧;齐齐走了出来;
出门开路的二十名袁军个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乍看之下;最矮的也得八尺有余;
就那手中拿着的大斧少说也得三十斤;别说被锋利斧刃劈到;就是让大斧头横着拍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随着府门的大开;文丑早已穿戴好盔甲;绑好革履;提着长刀大步流星的跨出门栏;丝毫没有将门外的曹
军看在眼里;
曹纯瞳孔猛缩;这文丑也真的够自信;竟然只带了二十个刀斧手就敢走出城主府直面曹军数百将士;
曹纯本计划;文丑死守城主府;以大门为界;层层设防;等待支援呢;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直接走了出来;
是看不起么。。。
“你是何人;”
虽然在战场上看见过曹纯;但不知道是文丑酒醉未醒;还是故意的轻视对方;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不咸
不淡的问道;
好像曹纯回不回答都没有关系;因为文丑已经将对方看作一个死人了;
曹纯冷着眼;也不生气;见文丑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看样子醉得不轻;然而;文丑这般的有恃无恐;大摇大
摆的走出来又让曹纯心中有些顾忌;
莫非有埋伏;;曹纯斜着眼睛往大门内看了看;由于需要穿过很长的一段回廊才会到正厅;里面光线昏暗
;曹纯看不清楚里屋的动向;
如果贸然进攻;文丑在里面埋伏一队弓箭手的话;曹军必然损失惨重;尤其是在这种时期;深陷敌阵;并
且还没有支援部队;
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些人马进来的;虽然梁诚说短时间不可能全部潜入城内;但是在多带个五百人也还是
可以的;
是此;曹纯不得不小心应对;一个人就是一分战力;不能轻易的损失掉;
曹纯不动声色的小退一步;单手背在身后;隐晦的做了一个手势;
身后两名副将会意点头;随即伸手一招;隐于身后的一队长枪兵二十人举枪飞速上前;挺枪而上;对准石
阶上站着的文丑就扎了过去;
这时;文丑醉醺醺的双眼流露出一丝嘲讽;更多的不屑;面露轻松之色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
没有看到有二十杆雪白发亮的长枪刺来;
长枪凌冽的攻势激起的风声让文丑酒醒了不少;在距离文丑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
突然;文丑身后站着的那二十名山型大汉刀斧手动了;
前排的四人同时跨前一步;两人在左;两人在右;腰间猛的用力;其手臂如蠕虫般的青筋一阵跳动;扬起
巨大的斧头哗的劈下;
曹纯暗道一声不好;连连后撤;
砰;砰;砰;
一片光影落下;紧接着传来一阵刺耳的嗡鸣声;
二十杆白蜡长枪居然齐齐断了;只在那四人的大斧落下的一瞬间;连停顿都没有便让齐齐斩断;
那一队长枪兵被一股大力弹起;震退开来;纷纷倒地;虽然没有受伤;但十分的狼狈;兵器都被人家毁了;
那还叫什么士兵;
动手的四名刀斧手收不住力气;巨大的重斧狠狠的砸到青钢石的台阶上;留下一排排裂痕;
饶是如此;曹纯也没有退的及时;还是被四溅的碎石头给划伤了脸颊;伤口不深;但刺目的血红一下子就
冒了出来;
见此;曹纯脸色一沉;知道这二十人不是普通的刀斧手;乃是袁军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至少有百人长的
水准;
若不是此刻;曹纯并没有带弓箭兵入城;不然一轮扫射;亮文丑也不敢这么嚣张;
看来文丑这个袁绍帐下第二猛将不是白当的;就凭这身边的二十人;曹纯就很难将对方拿下;
八百曹军的确是精兵不假;但是对上这样的人;那也得十个甚至二十个去围攻一个;
可是;现如今;对方占据地势;就地成阵;联合守在大门前;而这么一点地势;根本容不得曹军围攻;
一时间;曹纯进入了两难的境地;袁军最开始会因为平丘城内失火慌乱不堪;但越是拖到后面对他就越
不利;
梁诚也说了;曹纯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因为城外的佯攻只会持续一个时辰;到时候;不论曹纯得手没有
;都会撤走;
强攻不行;只有激将;
“文丑;听闻你是河北老二;想必你的武艺应该过得去吧;;”
曹纯所说的文丑当然听得懂;河北四庭柱;文丑始终排在颜良之后;虽然平日里文丑和颜良称兄道弟的;
但实际上这文老二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如今被曹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说去来;文丑哪里还能忍住;
借酒壮胆;文丑大声骂道;
“你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竟然敢口出狂言;”
老二;老二也能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文丑不顾身旁刀斧手的阻拦;径直了的走了出来;站在空地上;一旁的曹军见了一愣;没有想到这个‘傻
大个儿’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