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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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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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们哪里有一点探病的样子?不如刚刚王十五娘她们呢!

    明明做了错事,可就是不肯改,枇杷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因此便站起来道:“我的病,不,我的伤不用你们来探了,你们请走吧。”

    王十六娘猛地站起了身,抬起下巴向着玉枇杷高傲地说:“别想着嫁入我们家,我不会让我弟弟娶你的!”

    “是的,表哥不会娶你的!”

    枇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难道自己会像史小姐一样非要嫁到王家?真是好笑!她也一向灵牙利齿,马上驳道:“我才不会嫁给手下败将呢!”

    王十六娘和史小姐一直都认为王淳被打一定是有别人帮玉小姐了,她们根本不信是枇杷自己打伤了王淳,因此立即目瞪口呆,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刘嬷嬷上前扶着王十六娘,“王小姐,我们到正屋去说话吧,夫人刚还说让你过去吃点心呢。”说着连哄带拉将王十六娘和史小姐弄到了正屋。
第75章 找回荷包
    枇杷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就是杨夫人送走客人过来,她也一直坚持,“她们若是再这样,我不会再轻轻放过。”

    女儿的性子有多犟杨夫人也是知道的,而且这件事情上,她也不觉得女儿错,只是说她,“有理就可以颐指气使了吗?总要谦和一些才好。”

    刘嬷嬷也道:“老一辈的交情这样深,你也要体谅你母亲的为难才对。”

    枇杷方不吭声了。

    杨夫人见状便在女儿身边坐下,慢慢告诉她,“你爹从一个小小的捉生将到现在的从四品中郎将,正是王大人一手提携的,还有娘,家破人亡,孤然一身,生计无着时也是王大人做媒让我和你爹成了亲,所以我和你爹一直都感谢王大人,也希望你们小一辈也一直好下去。”

    “史家的小姐我们就不去说她了,王家十六娘由王夫人带大,胸襟见识是差了点,可是你也不必非要与她一般见识,否则王老夫人知道后总会伤心。”

    枇杷就是这样的性子,只要道理想通了就非常好说话,马上表态道:“娘,我以后不再与她争执了。”

    “我们枇杷越来越懂事了。”杨夫人笑道,想了想说:“你既然大了,有些事娘也该告诉你了。”

    “先前你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本来就想给你订下亲事了,偏你们又打了一架,成了两个乌眼青,便只好放了下来。”杨夫人说:“我看王淳果真是如同他祖父一般的人中龙凤,只是现在还小,再磨练几年恐怕声名不再王大人之下。虽然王家的情况也不是尽如人意,但我想着,有老夫人在一定是没有大事的。所以我就想这门亲……”

    枇杷耐住性子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娘,我才不嫁王淳呢!”

    刘嬷嬷上前道:“夫人,刚刚王家小姐竟然说不让弟弟娶我们小姐呢,我想她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些,肯定还是王夫人的意思。”

    “王夫人竟然既然如此……”杨夫人怔住了,半晌方说:“那就算了吧。”想想又嘱咐枇杷道:“我们在王家借住这么久,马上就要分开了,你答应我再不与惹事,和和气气地离开,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娘。”枇杷答应着,又无辜地解释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惹过事,都是事来惹我。”

    从没听过事来惹人的话,杨夫人被噎得怔了一怔,又找不出女儿的错来,便道:“我不管是你惹事,还是事惹你,总之老老实实地在家养伤!没事练练字!”说完走了。玉家要搬走,要做的事多着呢。

    枇杷便听话地研墨写字,一直到了黄昏进飧食的时候,刘嬷嬷将饭菜替她端了进来才收了笔墨。

    求仁堂只有一个小厨房,这两天王家和玉家的饮食其实是在一起做的,早上分送到各处,而中午晚上则在两家人在一起吃,只不过枇杷不用参加而已。

    等刘嬷嬷将饭菜摆好,枇杷便道:“我自己吃罢。嬷嬷,你去与费嬷嬷在一起说话,过些天我们搬走了,想见面就没有现在这样方便了呢。”

    枇杷受了伤后出不了门,在家里又异常乖巧,刘嬷嬷也不担心她还会闹出什么,再者她与费嬷嬷一向亲近,又十多年没见了,也正是愿意凑在一起说说话儿,便笑着答应了,“小姐也赶紧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好。”枇杷坐到桌前,估计刘嬷嬷走出小跨院后,轻轻将屋门打开向外看,果然与她猜想的一样,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吃饭去了。

    她走出屋子,将门掩上,怕遇到人也不敢走正门,跳墙出了求仁堂,然后向昨天她藏衣服的大树飞快地跑了过去。

    因为被王淳他们看破行迹,当时枇杷只得从树上下来,匆匆将衣服带出来,后来她才发现有一个她平时挂在身上的荷包忘记了,应该还在树洞里。

    荷包是娘的针线,绣得极为精巧,很多人都见过她随身配戴。留在那里如果一直不被发现也无所谓,但是万一被人找了出来总是麻烦事,所以枇杷一直想着要取回来。

    白天自然是不可能了,夜里刘嬷嬷带着侍女歇在自己屋里出不来,唯有飧食时间是个机会,而且这会儿天色昏暗刚刚好掩藏行迹。枇杷早就算计好,她只要半刻种不到的时间就能回来,大家都在吃飧食,根本不会发现。

    那棵树本就在花园偏僻的角落,又离求仁堂没多远,枇杷很快就跑了过去,可是就在离树没有多远的地方,她发现树下突然转出来一个人影,便赶紧停下脚步,正要将身形隐住时,就听有人道:“你来了?”

    是王淳地声音。

    既然被发现了,枇杷只得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来?枇杷心里思忖,却已经眼尖地看到王淳手中的荷包,原来他发现了荷包,所以猜到自己会来寻找。

    枇杷猛地纵身上前,将荷包抢到手中,然后迅速后退了几步,谨慎地打量着对面的人,随时准备动手保住自己的荷包。

    王淳却并没有动,只是笑道:“果然是你的?”

    “正是,谢谢你捡到了。”枇杷说着转身走开了,既然罪证已经回到自己手中,就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王淳在后面又说:“可是,除了荷包我还发现了些别的。”

    尽管枇杷肯定自己只丢了一个荷包,可是她从王淳的语气中已经感觉到不妙,便停下脚步,静听他开口。

    果然王淳接着说:“昨晚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在树上?而且手里为什么要拿着衣服?”

    “刚才我从书房里回来后就重新到了这里,在树洞里找到这个荷包,我便想你的男装是在树上换的,先摘下荷包放在最里面,然后换下衣服,回来时正好相反,刚巧我们打断了你,所以荷包就没来得及拿上。”

    “女子穿男装本也没什么,可你为什么不在屋子里换衣服而到了这里呢?”王淳像是在问枇杷,可没有听到回答便自己答道:“你这样瞒着大家,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于是我沿着院墙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一处墙上有一个明显的痕迹,显然最近时常有人攀爬在那里踩踏。”

    “然后,我就问了墙外院子里住着谁?又将门子找来,让他回忆昨天有谁出入?什么时间出去的?什么时间回来的?”

    “所以,玉小姐,我现在已经完全想清楚了,你昨天与那个名叫阿鲁那的小厮出门。在外面大约一个半时辰才回来,而且以前你们至少还出去过一次。我还打听到阿鲁那对人说他昨天去了西市,估计上一次你们去的东市,正是外地人到长安先要逛的地方。”王淳道:“这些事才是你真正要隐瞒的。”

    “另外我们打过架后,你一定是跳墙回的求仁堂,所以我没有追上你。想来你现在也是跳墙过来的,如果我们现在回求仁堂仔细查找,一定也能发现墙上的痕迹。”

    千万不能回去查找!昨天,枇杷不止跳了墙,还在房顶上走了一回,就是脚步再轻巧,屋瓦也会被碰到。

    更关键的是用尽心思瞒住大家出门的事,要是被揭开了该怎么办!枇杷一向对自己成功出门沾沾自喜,但没想到眼下却被刚刚回来的王淳发现了,而且铁证如山,无从抵赖。

    事情泄露后自己被罚还是小事,阿鲁那也一定会跟着倒霉!

    枇杷虽然脾气倔强,但也不是不会审时度势,知道栽在对方手中了,便退了一步问:“你想怎么样?”

    王淳竟然费了这多的心思来查自己,肯定是有所图谋的,既然是有所图谋,那么就可以商量,如果条件不太苛刻就答应吧。

    没想到王淳却只要求,“我要你答应昨天的事就完全过去了,我们都不再提。”

    原来只这么简单?枇杷本也没打算再提,自己竟然被人偷袭打成了乌眼青,这实在有损少年营首领的名声。也巴不得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爽快地回答:“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尽管玉枇杷只是小女子,而不是君子,但是王淳的心还是放下了,他真怕自己被玉枇杷骑在身上的经历被传播出去,他虽然聪明,但其实与枇杷同岁,也正是懵懂敏感的时候。

    “那我也不会把你偷偷逛东、西市的事情说出去。”王淳也赶紧答应了,见枇杷又欲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她,“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噢,是这样,我是说,我们的亲事……”王淳吱唔着,他是知道母亲不赞成与玉家结亲的,也是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接史小姐一同进京的,更知道由于他与玉小姐打了一架影响了他们的订亲,他想说明,如果将打架的事放过去,那么亲事也一样可以回到正轨。

    昨天祖母问他时,他并同有想好,但是今天一早被遇到史家表妹叽叽喳喳地嘘寒问暖,又在请安看到王家姐妹们虚情假意的笑脸,他觉得玉小姐也不错了。

    她被自己打了一拳连叫痛都没有叫一声,只这一点就要比史家表妹强上千百倍,而被打后直接打了回来,直爽简单,性格也比他平常见到的世家女们好得多,再有他也相信祖母,她老人家的眼光不会错的。

    作为家中唯一的嫡孙,王淳也重视祖父的世交,想与玉家联姻将两家关系更进一步,既然如此,何必因为自己一时莽撞而断了这门亲事呢,他想与玉小姐说明白。

    只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说起这件事还真宭迫极了。

    正是这时,就听到史小姐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表哥!表哥,你在哪里?”

    枇杷听到亲事两个字,心头火已经起来,想当然地以为王淳不愿意与自己结亲,本来她从没想过成亲什么的,更没想上赶着非要嫁入王家,又听到史小姐的声音,马上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即果断地对王淳大声吼道:“我才不嫁你!”

    能得到如此的回绝,实在是出乎王淳意料的。他从小到现在,听到的都是对他相貌才学的赞扬,特别是女孩子们,或明或暗,或直接或婉转,向他表达喜欢之意的人太多了。

    突然间被拒绝了,还真受不了呢。

    更何况王淳觉得自己满满的善意,对方竟然完全不理解,他也不是没有火气的人,将原本的意思硬是扭过来,压低声音,却也很坚决地说:“我还不愿意娶你呢。”又不解气,指着带着人来找自己的史家小姐说:“我就是娶她也不会娶你的!”

    转身迎着表妹过去,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对表妹说:“走,我们一起回去吧。”

    史小姐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好言好语,激动得结巴了,“表、表、表、表哥。”
第76章 小马屁精
    这时枇杷早已借着树木的掩映跑回求仁堂,进了屋子飧食尚还冒着热气,她先将荷包收好,又坐下吃饭,过了好大一会儿刘嬷嬷才来收餐具,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晚上,杨夫人又照例过来看女儿,见她闷闷的,一颗慈母之心又开始心疼女儿被拘着不得自由,便将女儿搂在怀里,又与她说些闲话。

    “今儿大家一直在说山寺奇案,我回来时你爹你三哥还正在与王大人议论呢,”杨夫人以为女儿一直在王家消息不灵通,就给她讲了起来:

    “京城三十里之外有一处小山岭叫宫山,地处偏僻,山路又难行,只有十几户人家,靠种田为生,倒也清静。

    二十多年前有两个僧人云游至此,见这里山清水秀,又兼村民淳朴,便在山上建寺称宫山寺,二僧建成寺庙后于正殿供奉佛祖,他们则分居东西两殿于整日诵经,并许愿终身不出山寺。

    多年来,两位僧人果然只在寺内过着极清贫的日子,他们的虔诚也感动了很多人,宫山的村民们更是极信奉他们。

    今年正月十五下了一场大雪,道路封闭,偏有几个京中的信徒早约好到宫山中给佛祖进香,正好也不宵禁,他们便于夜里带着仆僮借着明亮的月光一路踏雪而行,清晨到了寺外。

    就听到在山寺外的断崖下,有人在高声诵经,正似西殿僧人,大家急忙奔过去看,只见西殿僧人正盘坐于山寺外一处几十尺的断崖下不停诵读佛经,而他身旁却有一女尸。

    大家七手八脚将西殿僧人和那女尸弄上来,西殿僧人告诉大家,他半夜时候正在西殿诵经,突然看到有一怪物冲进山寺,将东殿的僧人吃掉,便跑出寺外,结果失足掉下断崖,黑暗中伸手摸到一具人体,还带着热气,几番呼喊也没有回答,后来那人体便渐渐冷掉了。

    西殿僧人恐惧之下便一直在诵读佛经,直到大家到来。

    大家又涌入寺中看东殿僧人,只见东殿僧人如平时一般正在寺中做功课,据他说,昨天半夜时分,他正在东殿诵经,突然呼到西殿僧人大声叫喊着,一路奔出山寺,他在后面呼喊却怎么也叫不回他。

    因为发过誓不出山寺,所以他只能看着西殿僧人出了山寺而无能为力,最后又继续回了东殿诵经。

    这时天已经大亮,村民们也纷纷赶来,马上就认出那女尸正是村中一位农妇胡张氏。而那农妇之夫胡大也不明所以,冬日正是农闲时分,也无需早起,平时也是胡张氏先起身做朝食,所以刚刚他还在房中睡着,现在才知道昨晚与他一同休息的胡张氏已经在半夜时分被杀死在寺边的断崖边了。

    既然出了人命,自然要报官,京兆府派了人查看现场,见那胡张氏是被一把菜刀砍断喉咙,而那菜刀正是山寺中的,平时东西殿僧人轮流做饭,就放在寺中后院的厨房,寺中又从不锁门。

    再询问山村中众人,胡张氏只是普通农妇,并无特别,与丈夫、村民均和善,并无仇人,对佛教信仰颇笃,平日时常到山寺中帮僧人做些杂务。还有就是她刚怀有身孕没多久,因为先前无子,对这一胎分外重视,近日时常到山寺礼佛。

    而因为接连几场大雪,山路难行,宫山岭上已经早与外面并无往来,半夜时分上香的众人亦能证实他们一路行来并没有见到人的行迹,所以杀人者只能是宫山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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