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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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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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味会随着时间流逝,爱情也是如此。
    那瞬间,我意志淡薄,忽然觉得世界上还真没有可以信任的男人了。
    顾容易也放下了碗筷,我们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紧绷。
    男女双方天生便是不同阵营,我们站在对立的两面,中间有无声无息的硝烟。
    良久,顾容易重新开口:“你应该要重新学会相信。”
    顾容易声音里第一次出现这样认真的语气。
    他向来都是很云淡风轻的一个人,世人觉得重要的事情在他看来就是小事一桩,不值得执迷。
    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算短,这是我首次见识到他如此严肃。
    我相信过的,我相信过董承业,也相信过于远,但最终却遭到了背叛。
    我仍旧没有绝望,仍旧会努力去相信。但我知道,我之后的相信都是带着警觉的味道。
    这是很正常的事——被刀伤过的人,看见刀会下意识退避的。
    “你是儿科医生,不是心理科医生,不用分析我的心理情况。”我侧过头,不想再聊这件事。
    “我觉得很奇怪,你心里很厌恶出&轨的人。可是我在你心目中居然也是出&轨的人,那这段时间来你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与我相处的呢?”顾容易站起身来,灯光之下,他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顾容易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白脸,话说我在女人当中皮肤都算白的,然而他的皮肤比我还白两个色度,晚上出门绝对能cos幽灵成功吓傻好多人。
    我喉咙忽然有些发涩,干干解释道:“人无完人,我对你其他方面都很赞赏,这点就足够我们做朋友。而且关于爱情观这种东西,我觉得只要与自己男友统一就好,对其他男性朋友不需要这么严格。”
    闻言,顾容易只是抿嘴,线条紧紧的。不知为什么,他那俊朗清秀眉目里又升起了恼意。
    我也望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究竟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顾容易低头望着我,望得我又产生了他即将要用手术刀将我切成整齐一千片的错觉时,他终于开口:“出&轨这种事情,是属于三观的问题。三观不合,朋友都没得做。”
    说完,顾容易抬起长腿直接走人。
    我望着面前一大桌没怎么动过的菜,心里像是塞满了冷油。
    拜托,明明出&轨的是你,怎么反倒变成有理的一方了?
    我们三观不合,所以不能做朋友,意思就是说除非我高举大旗赞同出&轨,要不就友尽吗?
    呵呵,不做朋友就不做好了,我还懒得给你做饭了!
    这天晚上,我始终在思考着顾容易的话。发生了之前的事,我并没有对世界绝望,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轻易相信他人,轻易付出感情。
    经历过两次背叛,我整个人成熟了,也冷漠了。
    我仍旧相信自己可能会恋爱,但如果生命中真的出现了一位良人,我会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谨慎地进行观望调查。
    十七八岁时,如果有男人忽然热烈追求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陷入爱情之中,觉得这热情本就是爱情的本貌,不用任何怀疑。
    但是到了二十七八岁,忽然出现个男人热烈追求我,我心中想的却是“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会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热烈的追求?而且对男人而言,热情来得越猛烈,消逝得也越快。怎么看,都可疑,都不可靠。
    对爱情的向往就在多次的情伤之中逐渐冷漠。
    难怪大家都说,恋爱谈得越多,越是凉薄。
    我这天晚上画的漫画也是关于这件事的——
    真宝问真妈:“妈妈,他们说真爱只有一次,是真的吗?”
    真妈说:“所谓的真爱,就是人在最初时全心全意付出的那段感情。而全心全意付出,往往会被辜负。受了伤,在下一段感情中便会犹疑,再无法进&入全心全意的状态,也就再没有了真爱。”
    是的,在爱情当中,我们被人伤害,又伤害别人。
    似乎是个死循环,真爱就在一次次伤害中湮灭。
    自从那晚争执后,顾容易再没有来过我家。后来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说话也挺过分的,但一时也拉不下脸去求和。
    想着顾容易之前照顾小猴子那样细心,我心中始终过意不去,便尽心帮苏羽画结婚请帖封面图。
    苏羽性子挺随和,因为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有些娇气,加之又是第一次怀孕,非常紧张,经常给我打电话询问关于怀孕的事。
    比如说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比如说怀孕时有什么迷信忌讳。
    我是过来人,多少也知道些,便尽量详细地为她解答了。
    苏羽心地纯良,从此把我当成了好朋友。
    然而这天她打来电话,声音却有些犹豫:“宁真姐,听说你和顾容易吵架了啊?”
    苏羽从来不叫顾容易哥,都是连名带姓唤他。
    我接电话前正在专心绘图,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不知怎么的,居然反问道:“为什么他会叫顾容易这种怪名字啊?”
    苏羽怀孕后工作量也减少,所以很无聊,巴不得有人和她聊天,当即就滔滔不绝地和我聊了起来:“那是因为当初我妈妈和顾容易爸爸结婚了好几年,都没有怀孕,去医院检查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双方家长都很着急。后来顾容易的外公外婆听说有间寺庙求子很灵验的,便去磕头叩拜,结果不出三个月,我妈就怀上了。可怀孕初期我妈不小心摔倒了,先兆流产,卧床休息了好几个月才把他保住。大家都说,这一胎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妈生下他后,便干脆取名叫顾容易,谐音不容易,以此作为纪念。”
    原来这顾容易还是个金蛋蛋,这么稀罕啊。
    苏羽话匣子打开了,继续跟我聊起他们家的八卦:“我爸和顾容易他爸是多年的好友,顾容易小时候就很喜欢我爸。后来顾容易他爸在他八岁时因病去世,我爸看我妈拖着顾容易很艰难,便时时帮助他们。你知道当时那些人都很封建的,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些三姑六婆编排我爸和我妈,说的话可难听了。我妈实在受不住了,便对我爸说‘我和容易都很谢谢你,但你以后还是别来了,不然他们又说些闲话,我倒没什么,但会害得你不好找媳妇的’。我爸红着脸憋了半天,终于说‘那干脆你就当我媳妇呗,这样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了’。我妈哪里知道我爸有这心思啊,当场吓得关了门。可我爸不气馁啊,每天照旧上门帮忙,再加上顾容易的帮助,我爸和我妈最后终于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爸以前没结过婚,是黄花大小伙,可我妈是个拖着孩子的寡&妇。我奶奶知道我爸要和我妈结婚这件事,哭得死去活来,我爷爷当场就把我爸的头给打破了,警告说如果我爸敢娶我妈,就不要再认他们。可是我爸虽然脾气很好,但性子也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后来我爸我妈顶着巨&大压力结婚了,待我长到十岁时,我爷爷奶奶才松了口,决定重新接纳我们的。”
  ☆、第39章
    第四章(7)
    我这才知道,原来顾容易他们家还有这一出往事啊。
    “其实顾容易这人真挺不错的;我出生的时候他才八九岁;我爸妈又忙工作;所以小时候都是他当小保姆照顾我的。我小时候身体弱;隔三差五就生病;他说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决定要当一名儿科医生。”苏羽继续夸赞着自家哥哥;将顾容易说成是一爱国爱党五讲四美的好青年。
    铺垫完后;她回到正题;询问我为何会与这样一枚爱国爱党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吵架。
    我将顾容易前女友因为他出&轨而哭天抹地闹自杀的事情讲了出来。
    谁知苏羽比顾容易前女友还激动:“宁真姐你误会了!顾容易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前女友叫万小彤;人还不错,但就是太多疑了。只要我哥和一&女性说句话,她就能怀疑我哥出&轨。有次我哥治好了一个小孩,人家妈妈很感激地握&住我哥的手;结果被她看见了,差点没闹得连房顶都掀翻。更气人的是,之前我哥和况达走得很近,她居然就开始怀疑他们两大男人有一腿,我听了差点没气死,这还要不要顾容易活了啊!不是我帮亲不帮理,主要是万小彤这样做,任谁也受不了啊。”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全盘相信。然而现在我却会想,苏羽知道的这些事说不定全是从顾容易口中说出来的。
    感情是双方的事,从任何一方听见的话并不全面。
    所以我对苏羽的话仍旧持着保留态度。
    几天后,胡晓请我在泰国菜餐厅吃饭,顺便提出想要当我的经纪人。
    因为真妈真宝的漫画犀利诙谐,挺受欢迎,所以有商家决定做成周边产品。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出版社杂志社提出想要约画稿。
    说实话,我涉足这一行时间短,很多规则根本不熟悉,曾经也被不&良商家骗过几次。所以极其需要一位经纪人帮忙谈价格,筛选合适的工作。
    年轻的时候我总是不服输,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要到现在才懂得,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活于世,不可能处处完美。
    就如同穿衣,大多数人的身材都有缺陷,手臂粗的就别穿无袖,大腿粗的就别穿紧身裤,腰粗的就别穿修身装。总而言之,穿衣的原则就是掩饰缺点,露出优点。
    做人也是如此,必须要懂得扬长避短。而懂得扬长避短的前提,便是能正确认识自己的长短。
    认识自己,是人这辈子最重要的课题。
    现在的我已经明白,自己在商业这方面糟糕透顶,所以必须要有个人来帮忙。
    胡晓在圈子里做了很多年,路子广,眼光准,与她合作对双方而言都是好事。
    两个女人谈完公事后,自然而然就聊到私事。
    胡晓习惯抽烟,点上一根,白色烟雾袅袅从红唇中吐出:“你最近有情况吗?”
    我知道她指的当然是感情上的情况,当即笑道:“我一个失婚妇人,还能有什么情况啊?”
    现在的我已经习惯自嘲,以退为进,将自己贬到最低,才不至于被人贬。
    胡晓轻轻吸口气,细长的女士烟明明灭灭,薄荷的烟草味袭来,有种复杂世事的味道:“失婚妇人也分很多种,贫穷没有前途的失婚妇人自然是寻不到好的出路,而没有金钱烦恼的失婚妇人倒是追求者众。邓文迪背景并不光彩,也是失婚妇人,但谁又敢说这样一个名下有几千万美金房产的女人无法再嫁?说到底,这是个看脸的社会,也是个看钱的社会。”
    胡晓向来如此,说话看透世事,犀利入理。
    说完后,胡晓重新将话题转到我身上:“所谓的失婚妇人不好再嫁,说到底最重要的就是经济原因。但是你现在有房有车经济独立能负担孩子和自己的生活费用,有时候还能顺便养养男人,依照现今社会男人都现实的尿性,你还是挺好再嫁的。”
    我听得毛骨悚然:“你该不会是让我包&养小狼狗吧,我可是正能量爆棚想要继续寻找有缘人的。”
    “你都进&入成人世界这么久了,也应该知道,所谓的有缘还不就是对方符合了你的择偶条件吗?男的觉得女的有缘,绝对是因为那女的长相与他性幻想对象相似。女的觉得男的有缘,绝对是因为那男的经济条件与她结婚幻想对象相当。”胡晓掐灭烟,掀起眼皮道:“这样吧,你如果想要再找的话,列个择偶条件给我,身高长相月收入等要求写具体点,我认识的人多,可以帮你找。”
    我很努力很认真地思索了番,诚恳诚实诚信地道:“我对另外一半真什么硬性要求,随便了。”
    胡晓揉着太阳穴,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最怕你这种说随便的,要求最高,最不好出手。反而是人家那些有具体要求的,很快便能成功。”
    胡晓的语气用词让我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怡红院里最滞销的姑娘。
    太伤自尊了。
    在伤自尊的同时,我也想到了今天漫画的对话——
    真宝问:“妈妈,为什么要好好学习?”
    真妈说:“好好学习了长大后才能努力挣大钱啊。”
    真宝问:“妈妈,为什么要努力挣大钱?”
    真妈说:“这样以后你才能边唾弃男人都是喜欢漂亮姑娘的浅薄生物边包&养俊俏小白脸啊。”
    正构思着漫画,胡晓忽然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道:“前几天,于远向我打听过你的近况。”
    我没想到的是,自己听见于远这个名字时,心里仍旧还是很没出息地跳了两下。
    这也难怪,巨蟹座都长情,之前我一个钱包用了五年边都翻毛了也舍不得丢。
    我对用过的东西尚且如此,对爱过的人更是难以忘怀。
    与董承业那段感情因为他的种种行为令我彻底死心,从此视他为陌路人。
    而与于远那段感情,因为我们是正处于情浓时分手,所以余音袅袅,心中仍旧有怀念。
    但那怀念也只能是怀念。
    我深吸口气,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是平静无波:“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实话实说呗,没夸大也没隐瞒,就说你过得挺好的,事业也在上升期。”胡晓没有看我,她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并不想从我脸上看出我对这段感情是否还有留恋的端倪,她只不过是想告诉我于远向她询问过我的近况这一事实。
    “那他是什么反应?”我好奇。
    仅仅只是好奇。
    胡晓耸耸肩:“不管自己的前女友过得好还是不好,男人心中都会有波澜,根本不用去分析他们的心理。”
    “于远可是你的朋友啊。”我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过河拆桥?”
    “于远是我朋友没错,但你是我的财神爷。”胡晓眨眨眼。
    我笑了。
    是啊,金钱面前,别说朋友,就算是爱人也算不得什么。
    我最喜欢的就是胡晓的犀利诚实,真小人永远比假君子可爱。
    正笑着呢,忽然身后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因为餐厅整个气氛挺安静,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转头一看,我发现了熟人,摔杯子的正是顾容易的前女友万小彤。只见万小彤盯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面泪水地控诉道:“你不是说加班吗?可为什么会来这里和这些女的厮混?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移情别恋了是不是!”
    与那西装男同桌的有两名女士以及两名男士,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万小彤。
    西装男隐忍着怒火起身想要拉万小彤出去,但万小彤却狠力甩开他的钳制,指着与西装男同桌的两名女士道:“你们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吗?为什么还要勾搭他?你们难道没有廉耻吗?”
    话音刚落,那西装男终于爆发了,吼道:“万小彤,你有完没完!我承认自己今天是撒谎了,我没加班,我是来和同事聚会!但我能不撒谎吗,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完全没有了人身自由,随便和一&女的讲话被你知道了你就会要死要活的!万小彤,你这样让我真的很累!”
    万小彤捂住脸,哭着跑走了。西装男在同事的劝说下,只能拔腿去追。
    餐厅重新恢复了平静,胡晓点评道:“那女的长得不错,但总这样把男人当贼一样防着,哪个男人都受不住的。”
    我没听进胡晓的话,只觉得心里的浪涛一阵高过一阵。
    由此看来,这万小彤确实是有疑神疑鬼的毛病。
    原来我是真的误会顾容易了啊。
    仔细想想,自从顾容易与那女的分手后,只带过一个女人回家,而那女的还是他妹。这样看来,人顾容易确实没有出&轨,而且也不花心。
    被人误会的感觉不好,但误会别人的感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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