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交易完成了,傅淳盈急了,“这位师姐,能否把你手中的砂海花让我?我有大用,不如我用一百两与你买?”
她叫许兑师姐,这就是门派之中内外门的差别,不管你年岁多少,外门的要叫内门的师兄师姐,挂名弟子要叫外门的为师兄师姐,见到内门的便要叫师叔。
“不好意思,我也有用。”许兑一听她提银子,心里顿时不高兴,直接开口拒绝了,然而她却还是拦在面前不肯放人。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是不是钱少,我可以加!”傅淳盈焦急的开口,有了这株灵植她才能有机会入内门,没有的话,不知会不会惹怒师姐!
“同样的这东西对我也很重要,你还是上别的摆子上看看吧!”一听她说加钱,许兑就有一种被人拿钱压的感觉,更是不爽,有钱了不起啊!
“别的摊子我都看了,只有这家有,你就让我给吧!我求求你了!”傅淳盈拦着她一副欲哭的样子,好像许兑怎么欺负她了似的!
不过,别说她这招还真管用,招来了不少怜香惜玉的修真者。
然而,叶听雪心下冷笑一声,那些人不过是看重傅淳盈的纯阴体,毕竟这样的纯阴体不多见,但是,他们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小道友要是没大用的话,不如让给这位道友,怎么说她也比较急用。”一名男修开口,看服饰是万锋派的,万锋派算得上大门派。
修真中,三宗五派七门,一观一阁一庐一斋一楼。
三宗是,剑宗、云天宗、无极宗。
五派是,万锋派、虹派、合…欢派、绝音派、佐盛派。
七门是,异兽门、天圣门、攸然门、玉乔门、阴阳门、上清门、空呈门。
一观是华青观,一阁是占星阁,一庐是神药庐,一斋是铸宝斋,一楼是惊羽楼。
这几个门派便是修真中的大门派,排名却不是谁在前谁厉害的,就比如合…欢派与阴阳门都是双修门派,又多走旁门左道,所以划分在最末位,而被例在首位的不是三宗,而三个丹师门派,华青观、神药庐以及玉乔门,玉乔门本是小门派因为出了厉害的丹师才能挤…入大门派中,这些年又与华青观、神药庐联手合作,才能例入首位。
毕竟修行离不得丹药,谁也没傻到去得罪丹师。
许兑打量了男修一眼,刚要说什么,叶听雪慢慢的开口了,“许兑你这些灵植是你师尊给你的功课?”
“哎?你怎么知道的?”她微微吃惊。
“你师尊也真是的,刚入门就给布置功课。”叶听雪摇头笑了笑,“亲传弟子就是不一样,我和许离这入室弟子都没有功课,更别说薛百万俟勒他们这些内门了,就你最辛苦。”
“亲传弟子将来是要接门派之主的位子,当然比我们要辛苦的多。”没想到万俟勒开口接话。
“这到也是。”她点头认同。
“你们呀!就显摆吧!当心我不给你们炼丹!”许兑气呼呼的开口,引得叶听雪大笑出声,豪爽利落,没有半分的扭捏。
而刚才开口的攸然门男修,在他们说话时已经不动声涩的往后退了几步,隐入人群中,也没有人在出来“怜香惜玉”指责许兑的不是。
能叫师尊的自然是门派中的亲传弟子,又是与药有关,就算不看令牌也能猜出是三个丹师门派中的一个,为一个纯阴体的外门弟子得罪一个未来的丹师门派掌门人,这买卖,不划算!
傅淳盈正不知怎么办时,远远就见涟芙带着一群人走来,顿时有了主心骨,眼泪立刻不要钱的往下落,声音中满是哀求,“这株砂海花我真的有用,求你们还给我!”
“东西是我先看到的,我先付的晶石,你有用,我何不是有用,为何我要让给你,别把什么都说成是你的一般。”许兑半分也看不上傅淳盈这娇弱模样!
傅淳盈还没开口,管闲事的来了。
“啧!一群土包子买得起么!”涟芙慢悠悠的走来,一脸的不屑,然而她身边的众人脸涩却变了,全都下意识的挪了一步,和她隔开一些距离,她全然不觉,高扬着下巴,“你们入的那个小门派!也敢和我云天宗叫板!还不把东西交出来!”
叶听雪手臂架的许兑的肩头,上下打量着涟芙,声音轻扬,“看你的服饰是云天宗的内门弟子。”
“不错!有眼价。”她得意的扬起嘴角。
“可你没什么眼价。”叶听雪轻笑一声,侧头同许兑说,“我记得,这内门弟子,在亲传弟子与入室弟子之下,没错吧?”
“没错,无论那个门派都一样。”许兑点头眼中带笑。
涟芙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位。”叶听雪手一伸,掌心朝上,五指并拢,做了个请的手势,“华青观千袭真人亲传弟子。”她眉一挑,“我。”大拇指反指自己,“和你同门,云天宗阵峰峰主入室弟子,师妹见了师姐怎么不行礼?”
涟芙完全愣住了,细眼看去,果然在她们身上看到了华青观和云天宗的印记,而且,一个是亲传弟子,一个是入室弟子,怎么可能!怎么能是这样!
“见过两位师姐。”还是那些跟着涟芙的弟子知轻重,立刻行礼开口。
见众人如此,涟芙纵然不甘却也跟着行了礼,而师姐两个字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就算叶听雪所在是最不被看好的阵峰,那她也是一峰之主的入室弟子,阵峰在不受重视,也占着一峰,云天宗中,宗主之下是峰主,而后才是长老,各峰都为灵峰,有灵泉也有灵脉,从建宗之初就已经分划好的,开山宗主有令,五锋划分不可改变!
阵峰上有一眼灵泉,洗礼山中灵脉,充盈水质,滋养山锋,顺阵峰而流下,惠泽宗中众人,这也就是为何云天宗的人都知道阵峰上的人大多是五灵废材,却不会去找大麻烦,一但把青湛道人惹急了,断了灵泉之水是轻的,若是他发起狠来移峰,对整个宗门都是大大不利的!
再者说,眼前这位,又有几人不识得,此次招选者中唯一的上上者,更何况,她还是镇赫侯的嫡长女,易江出的伏根,谁都知道是好东西,得来却不易,就易江那地界真是上不怕天,下不怕地,竟出能人,加上修真者都不愿染上因果,更加不知那伏根如何采集,只能从易江人手中收,太平盛世还好说,一遇上战乱,仿佛所有的易江人都去打仗了,无论男女老幼,也就没人去采集那对他们来说无用的伏根了。
而叶听雪一入仙途就不一样了,易江人必然会为了她与各门派交好,尤其是她入的门派,听闻她来的几日,出手易物的就有成蛟形的金楠伏根,更有整枝的楠木金花枝,这些个东西出产都是易江,她随手拿出,可见是见惯了这类东西,想来将来从她手中拿到不是什么问题。
往后很多年,这些人才知道,要从叶听雪手中抠东西是多么的难,就算这回骗得了,下回要付上五倍十倍的利。
叶家的人,向来只对自己人大方,能被他们归为自己人的,真的是交情过硬,就算是所谓的同门,她依旧说不给就是不给!
当然了,这些人现在还是全然不知的。
第31章 (叁拾)
打了脸之后,叶听雪他们也不想多留了,直接带着人走了,让随后追来的寇元又晚到了一步,顿时那张冰冷的面瘫脸上能结出冰霜来。
‘媳妇,那个面瘫冰小子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意见。’白宁神识一探便知。
‘那是他的事。’叶听雪满不在乎。
‘那也要当心为上。’他到有些担心,生怕她受了伤害。
‘我怕什么?和他本就不是一门的,他还能怎么着我?再说了。’她唇角一勾笑的如三月盛开的桃花,‘不是还有你么,有你在,谁能伤着我?’
他最爱听这话,最喜欢她这个样子,从开始时的客套,到现在的有些不讲理,但他就是喜欢这样,这样才说明叶听雪把他当自己人,不见外,正在接受他。
‘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这一世,这一生,他不会在让别人伤她害她!
‘我自然是放心。’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神君是自己未来伴侣的事,反正她还小,慢慢的来吧,也许他们能一直走也去,也许会半路分开,至少,他们曾经真心过,一切,随缘。
一人一神,神识沟通,不过一息之间,身边的人并没有人察觉到这位神君,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话,仿佛天大地大,他们之间只有彼此一般。
几个人逛了一圈,收获了一些东西,有有用的,也有无用的,之间也亲密了不少,万俟勒退去了灵台上的倨傲,露出本性来,有些害羞,也有些呆,说话更是很直,那倨傲完全是装出来的,大约是怕被别人骗,被别人欺负。
叶听雪想也是,能答出那样答案的人,本就不会是倨傲的人,只有纯粹的人,才能答的出来,不过,这样的人才值得交,她叶听雪上辈子这辈子阅人无数,见过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见过人最本能的善,让她对善恶的看法从来都是与别人不一样的,到底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不过是空口白牙的上下一碰罢了,她本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她从来不屑别人的看法,不然前世也不会做出为了亲妹叛出师门的事。
金乌西垂,几人分手,叶听雪让薛百和万俟勒明日上城守府找他们,她有东西给大家看,两人应了声,回落脚地,而又晚了一步的寇元阴沉着脸回了剑宗驻地,剑宗宗主却什么也没问,只是让他早点休息,他行礼回了屋。
宗主钧晟站在窗边看向西北方。
你的女儿么?当真是很有意思!只可惜,她半分也不像你!怎么就是水木双灵根?冰灵根多好!
西北方,镇赫侯府,绣着一只荷包的卓晓手中的线突然断了,她一顿,换了一根线接着绣,墙上挂的大弓,灵石漆黑,如同熟睡一般。
她曾经不后悔放弃仙途嫁给叶斩,如今更是不后悔送女儿走上仙途!
卓家的人不会后悔!
从遇到叶斩的那天起,她就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绝寒仙子卓天拂了,她是卓门最小的女儿,姓卓名晓,字天拂,号绝寒,几乎没有人记得她叫卓晓,也许是太普通了,只记得卓天拂,记得绝寒仙子的称号。
而今的她,只是个女人罢了,为了她的任性,二十年的时间断章,抹灭了一切,这是她爹娘给她的疼爱,脱离修真界,让她能像一个平凡的女人一样,几乎没有人记得她。
剑宗宗主钧晟缓缓的闭上了眼,神识收起,发出一声叹息。
夜,银月如盘,万里无云,这样的夜很适合于修行,不少的修真者借着月光吸取日月精华,粹炼肉身,此时,城守府,叶听雪所住的小院,她坐在院中,借着皎洁的月光,手中拿着颗乌金木珠,用灵力刻画着,夜行被白宁从灵玉佩中抓了出来,强行废了一半的修为。
‘这个你还是别留了,我看这东西对那薛百比你有用。’白宁打量着夜行,夜行是心中有怒,但他和白宁差的太远了,加上白宁是白泽一族,是瑞兽,更不是他这个怨恨所形成的厉鬼可比的,对方想灭了他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因为薛百是符师么?’她头也不抬的问。
‘不,因为他是阴雷体,招鬼又与鬼相克,有这么个东西在身边,利多于弊。’白宁摇头回答。
‘你到不怕薛百被夺舍了。’她轻笑一声,知道他必有办法。
‘定下主仆契约就不会了。’他果然没让她失望。
‘那就这么办吧,反正留我身边也没什么用。’她点头,接着刻手中的珠子,‘对了,你那有没有什么驭鬼的法术书?一起给他吧,免得出了纰漏。’
‘放心,都准备好了。’白宁点头,‘今日正好,我这就给他送去。’
‘去吧。’她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一人一神几句话就决定了夜行的去处,夜行几乎被气的要自行了断,只可惜是几乎,他本就不是人,是相互吞食而行成的生物,根本没什么气节可言,好死不如赖活着。
于是这一…夜,薛百收了一名鬼仆,他在鬼仆生,他死鬼仆亡,所以,夜行不得不全心全意的护他。
满月之下,叶听雪用灵力刻了五颗乌金木珠,乌金木属木,却比百炼钢还在坚…硬,淬炼过后,不怕灵火烧,是做灵器的上好的材料,这几颗还是她小舅给的边角料,她灵力不够,借着盈月才能完成。
珠子上是她刻的阵法,可传音,可传物,这样一来,也不怕几人分开后联络麻烦。
珠子打了孔,可以随个人的喜好做配件,收起珠子,叶听雪喝了一杯灵果汁,开始研磨婴面花,这几日她收了不少婴面花,全都磨成了粉,就算将来她在门派内也会磨,只要想到她多磨一瓶,那么易江的人都多一分的保障,她知道她这样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就是想多做一些,想护着他们,想让他们好过些,若是可以,若非因果关系,她宁可现在就灭了赫族,永绝后患!然而,她也知道,不可以,也许赫族真的没了,皇帝就会对叶家,对易江出手,再易江足够强大之前,在她丁页上修真的丁页峰之前,不能让皇帝有理由对易江,对叶家出手!
‘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天道向来公平。’白宁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心疼,伸手抱住了她。
‘我知道。’她一直知道,‘但,天道也无情,视人命如草芥,我毕竟还是凡人,娘生爹养,有私心,就算走上这条路,我依然这样认为。’
‘天道不光视人命如草芥,在它的眼中,一切无关性命,只关因果。’他手臂微微收紧。
‘那么你我呢?’她突然问出,‘也是因果么?’
‘你我之间可不是因果这般的简单。’他轻言,声音中有几分悲伤。
她却不在开口问,想到前世所发生的事,却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他本是神界的神君为何会成了她的白马,又变成被幽禁在云天宗禁地的妖兽,很多事她想不明白,似乎有些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等到适合的时候,白宁会主动告诉她,她只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她从来就不缺耐心。
这一…夜,他们似乎又亲近了些,似乎又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叶听雪在白宁的帮忙下,磨了许多的婴面花粉,足够装半个车厢的!
薛百和万俟勒先后到了城守府,正见叶听雪嘱咐余婆等人。
“路上要小心,能走官道就走官道,别图近,虽说咱易江人身手好吧,可难免遇上不开眼的,多闹心啊!路上也别着急,家里稳着呢,一时半会儿的打不起来,也别累着了,还有这些个粉给我娘,她知道怎么用,也让家里放心,我好着呢,一准不会亏了自己,我会往家里写信的,还有……”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余婆一边听着一边应着,半点不闲烦,不知下回能听到大小姐絮叨是什么时候,在她的记忆里大小姐还是个走路都不稳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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