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胃口么?”
傅铭远没有说话,楚明继续说道:“还是莫瑶小姐不喜欢你的花,我记得莫瑶小姐对花语很有研究啊,她一定知道白色桔梗的花语啊,怎么会不喜欢呢?还是傅先生你那张大毒嘴说了什么煞风景的话,被莫瑶小姐嫌弃了?”
傅铭远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换个助理,他冷冷的开口道:“我把她弄哭了,我说她和三年前一样自私、胆小、懦弱,然后被她赶出来了。”冷然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噢!”楚明手一滑,车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了一下后才回到正轨,“傅先生,你那被人称赞的绅士风度呢?”
傅铭远以手遮面,“被狗吃了!”
☆、第六章
莫瑶看了看外面暗沉的天色,此时灯光都已经变得模糊,拉了窗帘,她回头看着茶几上那束包装精美的桔梗。
一生只爱你一个,呵,傅铭远一定不知道这花的话语,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选这花送给她,说不定是他吩咐助理去买的吧。
傅铭远有一生只爱一个的女人,只可惜那个女人不是她。
她在他眼里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是胆怯懦弱自私的代名词。
三年前,她离开松城的时候,也是初冬,也是这么大的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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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131号病人到三号诊室就诊。”
莫瑶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一对对夫妻,丈夫小心翼翼的护着妻子,脸上带着对新生命的期盼与喜悦。
放眼整个候诊室,似乎只有她是孤身一个人,周围几个孕妇,即使丈夫没有陪在身边,也有亲戚朋友的陪伴。
莫瑶苦笑一声,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会有人想到她?
握紧了手里的病例,她却只觉得心口压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十分钟前在诊室里。
“姑娘,你没怀孕,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精神压力太大很容易造成假孕,放松心态,你还这么年轻。”大夫面容慈祥,在妇产科呆了几十年,同样作为女人,她能理解妈妈们对于新生命的那份期待,当然她也见多了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生育,或是流产的年轻姑娘。
她接诊过的假孕的病患也很多,但是大多是年纪比较大,夫妻检查又没有什么问题,家人给的压力,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导致假孕的高龄妇女。像眼前这个病例上写着未婚,年仅20岁的姑娘,就出现了假孕现象,实属不多。
或许又是一对遭到家里反对,想要借着孩子上位的苦情鸳鸯吧,尽管没有男主角。
莫瑶起身,向医生道谢。她没有走出医院,只是静静的坐在候诊室里看着病例。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莫瑶才猛然惊醒,病例本上已经一片湿漉。
电话是莫逸晨打来的。
“莫瑶,你在哪里?爷爷在找你,告诉我地址,呆在那里别动,我派车去接你。”
莫瑶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她清了清嗓子,确定自己的嗓音没有哭过之后的沙哑,才回了莫逸晨,“二哥,替我向爷爷和爸妈说一声对不起,是我没出息,辜负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疼爱和培养。”
莫瑶走出医院的时候,天上的雨已经下的很大,骑楼外有很多人在避雨,莫瑶却仿佛没有看到外面的雨幕,径自往外走。
一位好心的大妈拉住了她,“姑娘,想啥呢,外面雨那么大,你也没带伞,这么冷的天儿,淋了雨可就还得回去医院了。”
莫瑶冲大妈笑了笑,“阿姨,我叔叔今天订婚,我得赶过去呢。”
大妈闻言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把黑伞,“姑娘,你先拿去用,我儿子在住院部3004。”
莫瑶冲大妈深深鞠了一躬,才接过黑伞,“阿姨,我会给您送回来的。”
“快去吧,不是什么大事。”大妈摆摆手。
松城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倾泻而下,落到已经汇聚了积水的地上,又溅起阵阵水花,化成一团白雾,飘散而去。
莫瑶撑开伞,走进雨恋中,瓢泼大雨,带来了秋天的寒意,即使有了伞,她的下半身也全被打湿,冰冷的雨水顺着裤管流进鞋里,刺骨冰凉,到了最后,莫瑶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知觉,她只是麻木的向前走着,走向哪里,她也不知道。
走在医院门口,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子溅了路人一身水,莫瑶也没有幸免,不同于其他骂骂咧咧的路人,莫瑶依旧是将伞压得很低,继续向前。
她曾是人人羡慕的莫家千金,爷爷奶奶。宠。着,爸爸妈妈爱着,两个哥哥手里捧着,就连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傅铭远对她也是极尽疼爱。
什么叫作一朝天堂,一夕地狱,恐怕就是她现在这样吧。
她原以为怀了心爱男人的孩子,却不想那只是个泡影,那个男人今天就要跟另外一个女人订婚,而她的家人她也在顷刻间失去,原来她真的是一无所有。
只是她还是比很多人幸福了很多,最起码那些她曾经都拥有过不是么,只除了傅铭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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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瑶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模糊的梦境,曾经的记忆犹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梦中她觉得自己浮浮沉沉,想要抓住一块浮木,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所有的人都在岸边看着她,看着她上下浮沉,他们在说:“莫瑶,你这是自作自受!”
加湿器微微作响,出气口冒出袅袅的白雾,莫瑶穿衣下床,拉开窗帘。窗外因为昨夜的一场雨起了大雾,能见度极低,连对面相隔几十米的的楼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影子。
早晨因为大雾,路况极差,莫瑶迟到了。
看着莫瑶眼下用了bb霜和遮瑕膏都掩饰不住的黑眼圈,崔茜茜一脸“□□”的靠了过去,“昨天回去那么早,今天来的这么晚,步伐轻浮,眼眶乌黑,明显是纵/欲过度的表现,从实招来,昨天去哪儿鬼混了?”
莫瑶拍开崔茜茜的脑袋,打开电脑的桌面便签,敲上今天待办事宜,“你想多了,少年,不要把你自己的经历安插在我身上。还有麻烦你以后跟你们家马哲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呢,第二天早晨记得脖子上系一条丝巾,免得世人皆知。”
说完,莫瑶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崔茜茜则红着脸冲莫瑶的背影喊了一句:“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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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城今天的飞机因为大雾原因晚点了,傅铭远坐在机场的vip贵宾休息室,拿着pad登陆邮箱处理一些工作。
楚明则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拿着手机走来,“傅先生,二少爷的电话。”
傅铭远接过楚明手里响着的电话,“逸晨,什么事情。”
电话这头的莫逸晨刚从跑步机上跑了五公里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说话还是有些气喘,“小叔,我看天气预报,济城昨天下了大雨,今天大雾,飞机晚点了?”
傅铭远长指摩挲了一下咖啡杯的边沿,淡淡的开口说道:“逸晨,别跟我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莫逸晨干笑了两声,对于这个长自己八岁的小叔,他都是敬佩有加,“小叔,你不是昨天晚上的飞机?昨天奶奶知道你要回来,让张婶儿早早儿的准备了你爱吃的菜,结果怎么没回来?”
傅铭远向来是个一丝不苟计划严谨的男人,除非遇到重大的天气事故,航班晚点,或者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否则他如果告诉你凌晨一点会到家,那么就绝对不会在一点零一分才出现。
他去济城出差,好久没见他的奶奶给傅铭远打电话,傅铭远说昨天晚上回松城,但是最后却又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改成今天早晨的航班。虽然傅铭远没说是什么事情,但是莫逸晨却十分好奇。
最好是他想的那样。
傅铭远皱了皱眉头,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清冷,“逸晨,说重点。”
莫逸晨叹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小叔,有的时候他挺讨厌傅铭远的性格的,一针见血真的不是什么炫酷的技能,好呗。
“小叔,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去见了瑶瑶?”莫逸晨小心翼翼地问出口,虽然他知道可能下一秒他就会被……
“啪”的一声,傅铭远已经挂了电话,将手机交给楚明,他吩咐道:“把莫逸晨的电话拉黑,二十四小时内我不想再接到他的电话。”
楚明撇撇嘴,拿过手机,熟练的将莫逸晨的电话拉入黑名单,然后又在自己的手机上设置了备忘录:明天的这个时候,记得把不长记性第二十八次被拉黑的二少放出来。
傅铭远因为莫逸晨的一通电话已经无心再看邮件,看了看表,他问楚明:“去问问还要多久。”
楚明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傅先生,如果你现在照照镜子,就会发现一个因为内分泌失调脸色暴躁的男人。”
说完这话,楚明已经疾步出了贵宾室,往问询处走去。
傅铭远揉了揉眉心,昨天的自己确实是急躁了些。本来可以好好说的事情,他却以最糟糕的方式说了出来,自己都已经等了三年,再多等一段时间又能怎样。实在不行诱敌深入,让她一点点走进自己的陷阱也行啊。
明知道她是胆小的刺猬,遇到点刺激和危险就会缩回自己的世界里,他还非要忍不住去撩拨她,结果反而弄得自己也被扎成了重伤。
他怎么会不知道莫逸晨想说什么,他的人生本来是规划好的,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或许他与莫瑶一生都不会有过多交集,即使见了面,她也不过是他的晚辈而已。但是因为那场意外,他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而他的生命里也多了一个叫莫瑶的意外。
傅铭远叹口气,既然是上天安排给他的意外,那么他除了欣然接受之外,还能怎样?
还真是苦恼但是又……甜蜜的意外,傅铭远苦笑了一番。
看来近期自己的工作重心要从松城慢慢往济城转移了。
只是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楚明谈一谈,请教一下这个腐国长大,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孩子,什么叫男人的内分泌失调!
☆、第七章
线条流畅的商务车行驶在松城宽阔的街道上,松城昨天也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道路两边的梧桐叶子掉落了很多,汽车轮胎碾过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回了松城,楚明不用再兼职司机,对此他表示非常开心。他转头对后座低头看文件的傅铭远说道:“傅先生,中午回哪里吃饭?”
傅铭远略微沉吟,“回莫园吧。”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太忙,许久没回去看看老爷子和老太太了。
松城是一个港口城市,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经济和金融中心,是一个快速发展的现代化大都市,但是松城也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名城,现代和古朴,科技与历史相互并存,相互撞击,形成了特有的松城文化。
松城出过不少历史名人,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松城几大家族,而莫家是则是几大家族之首。
莫园位于松城北市区,闹中取静,庭院深深,莫园本是历代莫家当家居住的老宅,到了莫瑶的太爷爷一辈的时候,留洋归来的莫老太爷重新修葺被莫家败家子儿们差点毁掉的祖宅,结合东西建筑精髓,修建成了现在莫园的样子。
莫园附近是新开发的高级别墅区,这一带的治安和私密性很好,加上附近的天然氧吧——松城自然公园,很多贵胄在这里安家置业。
傅铭远的车子驶进主宅门口,就看到莫老夫人郑金霞在廊下等着,傅铭远下了车,迎了上去,伸臂揽着她,两人一起进了屋。
“外面天这么冷,您在屋里等我就行了。”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让人不省心,你们几个是见天的忙,还有一个是三年不着家。”人老了,其他都不过浮云,只盼着能儿孙绕膝,享受天伦。
“当初若不是老头子那么固执,你和瑶瑶两个孩子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你这次去济城,见到了瑶瑶没有?上次我和你莫叔去,也只是远远地看了那孩子一眼。”想到自己三年未曾回家的孙女,郑金霞眼眶不由又湿了。
傅铭远手上用力,抱了抱她,“莫姨,我这次去济城,见到了瑶瑶,还去她哪里吃了个饭,现在瑶瑶都会自己做饭了,她做的饭有您和张婶儿的味道。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不要担心了。瑶瑶有心结,当年那么多的事情,一下子都砸在她头上,她当时还那么小,任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的了,再说了当初的事情,不单单是莫叔的错,莫瑶最大的心结在我这里。”
郑金霞叹了口气,“你们都这么说,说要给她时间,让她自己走出来,可是这都过去三年了,再等,不知道我老婆子进棺材前还能不能看到你们两个走到一起。”
傅铭远听莫老夫人的话,脸色冷下来,“您又说些不吉利的话!”
见他变了脸色,郑金霞拍了拍他的手背,“是我多想了,我去厨房看看,你先上去找你莫叔吧,等下饭好了,我再去叫你们。”
二楼的书房,推开门就闻见一股淡淡的墨香。莫家老爷子莫铁雄正在泼墨挥毫。
老爷子立于桌前,双脚分开,上身略微前倾,腰微躬,左手按纸,右手悬腕提笔,听见开门声,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傅铭远,“回来了?”
傅铭远颔首,“莫叔。”语毕,自动上前为老爷子磨墨。
老爷子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忍”字,莫家祖上出过书法大家,虽然到了后面战火纷飞,莫家弃政从商,但是莫老爷子的书法造诣仍是深厚。
曾有人重金求莫老爷一纸书法,但是都被莫老爷子回绝了去。
“铭远,看看这幅字如何?”莫铁雄放了笔,抬头示意傅铭远。
“用墨有润有燥,笔锋有藏有露,整个字看起来敛放自如,妥帖潇洒。就是最后这心的一点,略显急躁,笔锋收的紧了一些。可见最后这一点落下,莫叔您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变化。”
莫铁雄不置可否,负手走到窗前,看着花园里的一片萧瑟。
“这次去济城,可有什么收获,我听说你要和徐家小子共同投资一个项目?”
莫老爷子从商场上退下来多年,现在莫家的事业也多半是儿子莫绍泽和两个孙子在打理,但是对于商场上的风吹草动还是十分敏感。
“徐家主业是房地产和投资,而我的强项是餐饮酒店,彼此合作,扬长避短。”
“徐家老二确实是个狠角色,年纪轻轻能把徐家这个烂摊子挑起来实属不易,跟你当年有一比。不过你们去济城发展,势必要跟万洲抢生意,万洲是在济城起家,你们要小心万洲在中间给你们使绊子。”莫铁雄对傅铭远也不再多说,只是点到为止。
转过身,莫铁雄本来平静的眼神看向傅铭远时带了一丝探究,“铭远啊,你偏偏挑了济城去做这个项目,可是带了什么私心?”
傅铭远坐在黄花梨木龙头椅上,以手支额,面上是少见的懒散表情,“莫叔,您不都知道答案了么,不然也不会问我。”
被拆穿了心中所想的莫铁雄涨红了一张老脸,骂了一声:“臭小子。”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我不会反对了。”
傅铭远起身,冲莫铁雄一笑,眸底闪着坚定的光,“莫叔,这次您就算反对,也没用了,对于莫瑶,我志在必得。”
看着傅铭远的表情,莫铁雄仿佛看到多年前的好友,也是这样的表情,对他说,“铁雄,这次我不会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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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的一场雨,让整个城市真正进入了冬天,前几天还在零度和十度之间徘徊的气温一下子降到了零下。
莫瑶是个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