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你在撒谎。
到后来，你为你蒋叔他建言献策，做幕僚，我就可以确定你一定遇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变化这么大。
再到后来，你会说多国语言，不只是我，就连郭振峰他们，也对你有些狐疑了，就算你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右派，也不可能学得这么精，讲出来的外语，比外国人说的还要标准。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多问了，我只要知道，你是我儿子，就对了！我只会将这一切当作你生而知之，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如今有我儿子十七岁成天才，我只会为你骄傲！
但是我同时也希望，你看了我的表扬之后，不要把自己放太高，我不想伤仲永。
另外我还希望，你能把你的知识，用在正途上，我们国家，正在面临一场大的改革，我希望你把你的知识用在正途，投入到这一场浪潮当中去。
不知不觉，也写了一千二百个字，我为什么说这么清楚，真得，那时因为我是逐字逐句点着字数来写的，我生怕写错，把你引入歧途。
你娘的信件中，已经告诉我，你将要订婚。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当年那个光着屁股和邻居家的的小芸玩过家家的小屁孩，也要成家了！
我已经知道，女方名字叫钟颖，是你师父的外孙女，我看过，人挺不错的，乖巧，懂事。我知道，你们是相爱的，棒打鸳鸯的事情我不会做，等明年七月，钟颖这孩子高考结束，我一定赶回来给你们举办订婚宴。
爱情，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比较遥远，或者说，我连憧憬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也不太懂，你们婚前的生活，我不好指导。我来说说你们以后该如何相处吧！
当年我和你娘，就是媒人的介绍下，互相见了一面，双方父母也都同意，然后就结为了夫妻，我们之间，并没有产生过爱情，而是直接跨过爱情，结为亲情。
我和你娘，又吵架，甚至也有打架，磕磕碰碰，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
我说说我的这些年来的感触吧！
这个世界，能一起走完这人生中最重要的几十个春秋，能够和相亲相爱的爱人一起，相濡以沫，白头到老，那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但是，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夫妻，即便婚前两人是青梅竹马的邻居，或是同桌同学。哪怕在婚前是多么的恩恩爱爱和花前月下，一旦到了婚后的小日子，那一天比一天更趋向于平淡如水，甚至再也很难恢复到婚前的那种轰轰烈烈的激情时，再加上两人在婚后就自然而然的，不再向婚前恋爱时的那样，刻意把缺点和性情隐匿。
于是，夫妻间的矛盾就会随着日益平凡的婚姻生活中，将缺点曝露得一览无遗。
夫妻生活，最重要是相互之间信任，一旦产生了矛盾，就尽快解决，吵一架也好，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别想着两人一直相敬如宾，那是不可能的，每个人的思想，都会有不同！产生矛盾是必然的，但同时，解决矛盾也是必要的！
所以我希望，在你的婚后日子里，多礼让对方，有了矛盾，尽量快速解决，解决不了，可以跟我说，我来给你们做工作，可千万不要憋在心底，让夫妻双方的感情，产生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知不觉，两千多个字了，关于你的成家，我就提点到这里吧！重点来讲讲你的立业！
我在走之前，你就跟我提过，你要把电子元件厂承包下来，当时我什么也没说。是因为怕考虑不周，如今过去这么久了，我也差不多想好了。
我不知道你先承包的进度如何了，回信中，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关于你要承包电子元件厂这件事情，说心底话，我是不太赞同的，如今，你在红星化肥厂已经坐到了供销科科长这个实权的位置，你才十八岁！说句不夸大的话，你的前途，无量！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去承包那个快破产的电子元件厂，难道那个还会让你更加前途无量，我不太相信，让以后的事实来证明吧！我现在姑且把这看作你的理想！
军队磨练人，你退伍之后，成熟了很多，我相信你在这件事情上，你有自己的考量，我就随你去吧！管了你这么多年，结果把你管的越来越不懂事，后来把你丢到部队去，反而让你长大了！也许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吧！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口头上支持你，让你放纵一次，你已经十八岁了！另外你和观鱼他们几个小子搞的家乐福商店，也让我对你有那么一点信心。
承包了电子元件厂，我还有建议，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承包电子元件厂之后，电子元件厂里面的事情肯定会特别多，厂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当初做一个副厂长都忙的左晕右转的！
所以，关于你在红星化肥厂和电子元件厂工作相冲突的问题，我提一些意见，希望你能够听进去！
我的建议是，如果你真的要承包电子元件厂，并且承包成功的话，那你就把红星化肥厂的工作给辞了吧！虽然这样十分的可惜，但是我认为你必须得这样做，闲言蜚语的力量，是很恐怖的！
你一个人，占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却不认真干活，在外面找气他活干，这必然会让一些人眼红，不开心！这时流言蜚语就会来了！
一旦闲言蜚语起来之后，你承包电子元件厂，哪来的钱，一定会引人质疑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样清楚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到时候你会有口难辩！
就算辩论清楚了，当时如今政策不明，你这样引起轰动，出风头，只会死得很快，死得很惨！所以，你现在最好是低调一些发展，等政策明了之后，再放开胆子大胆干才是正理！把你在红星化肥厂的工作辞了吧，这样虽然很可惜，但也是为了减少一些后顾之忧啊！
在你把红星化肥厂的工作辞了之后，你也不要高调，要尽量低调，努力发展你那个电子元件厂！政策不明，千万别乱来。低调发展，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儿子，你已经十八岁了……
哪天你看到我日渐老去，身体也渐渐不行，请耐着性子试着了解我……
如果我吃的脏兮兮，如果我不会穿衣服……
有耐性一点……
你记得我曾花多久时间教你这些事吗……
如果，当我一再重复述说同样的事情……
不要打断我，听我说……
你小时候，我必须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同样的故事，直到你静静睡着……
当我不想洗澡，不要羞辱我，也不要责骂我……
你记得小时候我曾编出多少理由，只为了哄你洗澡……
当你看到我对新知识的无知，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挂着嘲弄的微笑看着我……
我曾教了你多少事情啊……
如何好好的吃，好好的穿……
如何面对你的生命……
如果交谈中我突然失忆，不知所云，给我一点时间回想……
对我而言重要的不是对话，而是能和你在一起，和你的倾听啊……
当我不想吃东西时，不要勉强我，我清楚知道该什么时候进食……
当我的腿不听使唤，请扶我一把，如同我曾扶着你踏出你人生的第一步……
当哪天我告诉你不想再活下去了，请不要生气……
总有一天你会了解……
试着了解我已是风烛残年，来日可数……
有一天你会发现，即使我有许多过错，我总是尽我所能要给你最好的……
当我靠近你时不要觉得感伤，生气或无奈……
你要紧挨着我，如同我当初帮着你展开人生一样的，了解我，帮我……
扶我一把，用爱跟耐心帮我走完人生……
我将用微笑和我始终不变无边无际的爱来回报你……
你的父亲
付振邦
1980年9月23日
第二十三章 放弃工作放开干
“放弃红星化肥厂的工作？”说实话，付新还真没去细想这个问题，原本他还想两边挑来着，他这么想，也没错，是受了当今社会风气的影响，要不然也不会有《公共汽车咏叹调》里那样奇葩不负责的售票员、调度员了。
可是现在付振邦一提醒，付新也惊醒了，是啊，不能小看任何人，无论在什么时代，人的嫉妒心，远比一切来得可怕，嫉妒心简直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啊！
自己如果霸占一个那么好的实权位置，销售科科长毕竟与那售票员，公车调度员不同，必然会有人眼红啊，眼红了就会有人来攻讦！
想到这里，付新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太大意了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人啊！不然会友的哭的时候！
“看来这红星化肥厂销售科科长的位置，真不能干了，确实应该专心去发展电子元件厂了，对了，家乐福商店那边，也需要协调好！虽然是可以拿命来相交的兄弟，可是人都有私心，何况，我这出去单干，也算是私心啊！”付新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付振邦写得信件，脚上踱来踱去，口中念念有词！
“小新，你在里面干什么，该出来吃饭了！”李芳华的声音，在门外边响起。
付新现在是在家中，从电子元件厂出来之后，付新就径直回家了，半个多月没回去了，他需要回去看一看。
陆军到是没有回来，他还呆在电子元件厂内，他拿着付新给的钱，在给工人预支工资，另外他还要协调厂里的工人，把工厂整理好！这也是付新在考验他，一是信任度和忠诚度，二是他的能力！
对了，他还要将电子元件厂那空余的宿舍打扫出两间来，过些天，他和陆璇就要住进来了，石头乡离这里太远，二十多公里，来来去去太不方便！
至于那个送付新和陆军出来的汽车兵，将付新送到家之后，他就回部队了，毕竟他还是现役军人，不能随便在外面逗留的！
“好的，娘，我马上来！”付新把信件收好，重新装入了信封，然后夹到了书桌上面的那一堆书中。
“小新，你爹在信中都写了些什么啊？”见付新走了出来，李芳华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立即走上前来问道。
付新拿到的信件，是完好的，李芳华并没有拆开来看。一是她虽然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但是她很懂得尊重他人的隐私；二是她认识的字，不多，估计拆开来看，很多内容也只能连猜带蒙的想象。
“爹也没说啥，他说他会回来给我办订婚宴，另外重点说了如果我真的要去承包电子元件厂，就去把红星化肥厂销售科科长的工作给辞了，他怕引起流言蜚语。”付新也没全说，只挑了重点。
“这老付，那么好的工作，怎么能劝你辞了呢！还有你也是，有个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去承包什么电子的厂，真是，我们家现在又不缺钱花，非要去冒这个险。”说完，李芳华叹了一口气。
李芳华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目光没有那么长远，再说，这件事情，付振邦没有看出，付新都不敢确定去电子元件厂一定会混的比老实呆在红星化肥厂做销售科科长混的要好。
不说穿越者就是万能的，殊不知，你穿越了，你就成了那只引起大风暴的蝴蝶，未来会随着你的改变而改变的，历史这条列车，不是说你能操纵就可以操纵的，一不小心，就会走路另一个岔道，与之前定好的终点分道扬镳！
“娘，我去承包电子元件厂，这是我的理想。难道您不记得了我以前经常拿着一个电台在那里玩吗？后来还找观鱼那个胖子借了钱，去考了一个电台执照，为此，爹还教训了我一顿。”
付新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承包这个电子元件厂，还真是他潜意识里面的想法。他想改变这个世界，改造这个国家，复兴民族工业，用他那些穿越的知识，使得这个国家在复兴的道路上少走弯路！
“好吧，这是你的理想，我也不干涉你了，你现在长大了，自己好自为之吧！”李芳华对付新承包电子元件厂的事情，显然还有怨气。
“哥哥，什么是电台啊？好玩吗？”小五之前一直在一边听着，大人的世界，他也听不懂，没有说话。直到付新说道他玩电台的事情之后，才来了兴趣，见两人把话说完，赶紧插了进来，不明觉厉、呆萌呆萌地问道。
“电台不是玩具，它是一种用来跟很远地方的人说话的工具，不过小五也可以把这个当作一种玩具，但是这种玩具不是说玩就能玩的，你在玩之前，需要学习怎么玩。”付新摸了摸小五那圆圆的大脑袋，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我也要学，学会了就可以和爹，还有二哥、三哥、四姐他们说话了！”小五一脸期待，跃跃欲试地说道。
“呵呵，好！哥哥可以教你。”尽管和付振邦他们通联电台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付新从来不会去打击一个孩子的兴趣，他上辈子教子，教孙都不会。他认为培养孩子，就不能去禁锢人家的兴趣。
“吃饭吧！别提这个没用的了！”李芳华对付新的“不争气”还是不太高兴。
……
第二天一大早，付新就骑上了他那辆破旧的男式自行车，朝电子元件厂骑去，他家离电子元件厂倒不是很远，十公里，尽管山路崎岖，但是这个时期的人们技术够好，付新也不例外！
一个小时不到，付新就到了电子元件厂门口。
“付厂长，早！”
“嗯，你也早！”
……
“付厂长，早啊，怎么没有车送您过来？”
“昨天那个车市因为我给人家办事，人家才送我出来的，我可没有车。有也是脚下这一辆别克车！”“别克”谐音“憋壳”，在宜城话里，意思是破烂的意思。付新也没有管人家“别克”这个牌子出没出来，也没管眼前这人知不知道，开着玩笑说道。
……
“付厂长，吃了早饭吗？来我们家吃点吧！”
……
昨天付新让陆军工资预支了下去，这些工人及工人家属，对付新明显恭敬了很多！再也不复之前那种不太相信，看骗子的表情了，而且付新还出示了一些证件。
电子元件厂的转让，很低调，就连当地政府，也只是知道电子元件厂这个包袱被上面收了去，扛了下来，然后给人承包了，所以付新昨儿来这厂里可没有什么政府的工作人员陪同。
付新从走到电子元件厂门口开始，就见到了这里面的变化，工人们的表情，工厂的气氛，再也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而是充满了生机！一种昂扬向上的气氛在逐渐浓烈！
工厂的大门，虽然没有换新的，可是上面也不是那么锈迹斑斑，随时脱落断掉的样子了，而是不知道被谁刷洗了一遍，虽然看上去还是锈迹斑斑，但是再也从上面看不出这是一个快要倒闭的工厂了。
从门口一路走来，路面也不是鸡鸭成群，一片脏乱差的环境了，付新明显看见，远处都已经围起了一片栅栏，鸡鸭之类的，都养在了里面。
工人们也不是那么颓废，各自做自己的活了，而是都在讨论，这个工厂如何生存下去，何时开工的问题，更有甚者，还拿出了工具，在向一些人请教，把自己渐渐遗忘的知识补回来。
这一切，付新很满意，说明大家都有上进之心。
“付厂长，你来了，吃了早饭吗？”见付新走进来，陆军立即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从门口走进来的付新说道。
“军哥，没有外人你就叫我付老弟就成。”付新微笑着点头示意。
“不行的，付厂长，我现在是你手下的正式员工了，不能这么没上没下的，您也不要叫我军哥了，叫我陆军或者军子就好。”陆军坚决地恳求道。
“好吧，你这么坚决，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还是教你军哥，别忙着拒绝，你本来就比我要大！”付新拦住了陆军的解释。
“对了，现在都快九点了，你怎么才吃早饭啊？难道很忙吗？”付新突然问道。
问到这个问题，陆军霎那间羞红了脸，唯唯诺诺地说道：“厂里食堂没有开工，我昨晚又是在张大爷家里吃的，所以一下子遗忘了自己的吃饭问题，所以我之前跑了一趟县城，买来了粮油米面等食物，可这时我又把生火的给忘了，我又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