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说完。李平一溜烟就跑掉了，叫他跟上司在一起吃饭，那实在是别扭，吃的不自在，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呵呵！”付新对李平的表现笑了笑。旁边的陆军说道：“付厂长，这个李平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啊。如果我们能把面临倒闭的浔阳电子厂的工人挖过来，那该多好啊，我们也不用干等着华清大学、燕京大学的消息了。”
“难说啊！这浔阳电子厂在如今这种电子元件供不应求的情况下，面临倒闭，我猜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的前身这种，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过离清理那四个祸害组成的团体都过去五年多了，这个可能性不大；第二种是经营不善，但是经营不善，这里面问题就多了，有可能是他们厂的领导不懂得销售，导致产品形成积压，但是这个可能性实在不大。最可能的是，他们的产品质量低下。卖不出去。”付新一边想，一边说道。
“是啊，我看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厂的技术积累不行，次品率高，成品质量又不好，所以导致亏空严重，面临倒闭。”陆军思索了一下。补充道。
“走吧，军哥，我们先去吃饭，这个问题我会安排人去调查一下。我们现在也别胡乱猜测了，肚子饿坏了，去吃饭吧！”付新够无耻，明显是他最先猜测，而且猜测的最多。
不过付新是上司，陆军并没有什么表示，就跟上了付新的脚步，脑力劳动加体力劳动是很耗费体力的，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早饭还是六点多吃的，肚子确实饿了。
……
三天后，一脸疲惫的莫离在陆璇的跟从下，走进了付新的办公室，付新正埋头处理这些天来积压下的事情。
“付厂长，调查结果出来？”莫离开门见山地说道。
付新被这些积压的公务搞的有些思路混乱，一时间没有想起什么调查结果，于是皱着眉头朝莫离说道：“什么调查结……哦，是浔阳电子厂的调查结果啊，怎么样了？”
莫离回答道：“嗯，是浔阳电子厂的调查结果。我亲自跑了一天浔阳，专门找到了这个浔阳电子厂，找了一些工人询问，据他们所说，浔阳电子厂能够自主生产电阻、电容、电感、电位器四种产品，在产品数量上确实要比我们厂子好。
不过，他们生产的产品，质量不行，次品率高，成品卖出去也勉强保本，利润相当底下，半年多前，他们厂来了一个新厂长，不思改进产品的质量，还把次品混入成品当中，卖了出去，结果使得对方遭受了损失。
对方不再要他们的产品，而这个电子厂里面，又因为那个好高骛远的傻逼厂长，开足马力加大生产。最后的结果是，产品卖不出去，产品大量积压，厂里大幅亏损，如今他们那个厂的厂长又被上面带走接受调查，人心惶惶，厂子面临倒闭。”
电位器是一种可调的电子元件，它是由一个电阻体和一个转动或滑动系统组成。当电阻体的两个固定触点之间外加一个电压时，通过转动或滑动系统改变触点在电阻体上的位置，在动触点与固定触点之间便可得到一个与动触点位置成一定关系的电压。它大多是用作分压器，也可视作滑动变阻器。
“这样啊！”付新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桌面敲来敲去，静静地思考着对策，到底该不该趁火打劫，把对方那些有有技术、有能力的工人给挖过来。而挖过来之后，又该怎么处理，恣意挖人属不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华兴电子厂会被会因此被人攻讦。
“这样吧，老莫，陆璇，你们去召集厂里科长及科长以上级别的干部到二号会议室开会，我一会儿就过来。”这里面风险太大，付新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决定开会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保卫科的刘科长需不需要通知？”陆璇干脆简洁地问道。
付新无奈地白了陆璇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说的是，召集厂里科长及科长以上级别的干部到二号会议室开会。我问你，刘科长属不属于这个范围？”
“哦。”说完，陆璇有些委屈地跟在莫离后面退了出去。在她想来，保卫科的刘科长，是管厂里安全的，与这个无关，无关就不需要叫了，结果没想到，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被付新给训了。
殊不知，付新还正需要刘义来参与。恣意挖人人才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在现在这种时期更不是，所以找刘义这种三教九流中出来的人问询，有时候更管用。
“陆助理，我教你一招吧！上司交给你的事情，你按他的意思做就是，除非你认为你的想法绝对正确，才可以提出来，不然你随意地提出你的想法，只会让你的上司对你反感。”从付新的办公室出来之后，莫离见陆璇还是憋着嘴不开心，于是提点了陆璇一下。
陆璇没有说话，而是看了莫离一眼，点了点头。她已想通，刚刚确实是她莽撞了。只是陆璇在心底还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为什么付新每一次对他都是一副公事公办，不冷不淡的表情，有时候甚至还对她训斥。
“他难道不知道怜香惜玉吗，自己也长得不丑啊？”陆璇心底的想法。
“陆助理，别想了，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去通知其他人开会吧，我估计一会儿付厂长就要过去了！”莫离催促道。
“嗯，我先去通知刘科长。”刘义在车间内还做了一个学徒工，华兴电子厂科长及科长以上级别的人员中，现在所在的位置，离二号会议室最远，陆璇级别远比莫离低，主动选择了这个最远的。
“嗯！去吧，叫了刘科长之后，你去实验室叫你哥他们吧，我去找老吉他们。”莫离也是一个不懂风情，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他只知道要保持自己做上司的面子，没有反对陆璇的意见，交代了一番，然后就迅速离开。
“刘科长，付厂长叫你去二号会议室开会。”陆璇找到了一只手拿着电烙铁，一只手拿着电阻的刘义，趁刘义停下来思考的时间，陆璇立即开口说道。
“哦，你先去吧，我马上来。”刘义更是一个不懂风情的人，连头都没抬，直接说道。
“哦！都是呆子！”陆璇啐了一句，就走掉去实验室找陆军他们。
陆璇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村姑，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萌妹纸，开始在意起自己的美丽来。可眼前，见了三个男人，三个男人都是那么不解风情，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个都忽视了自己的美丽，这让她那有些高傲的心很失落。
“哥，张书记，周主席，付厂长叫你们去二号会议室开会。”陆璇走进来实验室的大门，见三个男人围在一起讨论双向晶闸管的设计方案，有些百无聊赖地说道。
“好的，听到了，妹妹你先去吧，我们一会儿就到！”陆军率先回答道。这一次陆璇连回答都没有，直接走了出去。
“这……”陆璇莫名其妙的举动让陆军有些愕然。
第二十一章 陆璇儿时的梦想
刘义最后一个进来，他进来之后，付新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叫大家来开会，主要是为了商量一下浔阳电子厂的事情。”
付新继续说道：“我想你们也知道，我前几天安排了莫离副厂长去调查传言即将倒闭的浔阳电子厂。莫离副厂长没有任何犹豫，将这件事情答应了下来，并且亲自前往浔阳，找到了这家即将倒闭的浔阳电子厂，经过莫离副厂长的调查发现，这家电子厂确实面临破产倒闭！
这家电子厂生产电阻、电容、电感、电位器四种产品。他们破产倒闭的原因来自他们的产品质量低下，次品率高以及他们的领导能力不行。
他们自半年多前换了一个新厂长，那个新厂长好高骛远，不顾市场需求，开足马力全力生产产品。而且将次品混在正品中卖出去，导致失去信誉，人家不愿意要他们的产品，产品形成积压，欠下大量债务无力偿还，又无法发出工人工资，如今他们的这个厂长又被上面带走，人心惶惶，导致面临破产倒闭。”
付新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口干，从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今天着急你们开会的事件背景了。我们这次会议的议题是，针对浔阳电子厂面临破产倒闭，我们是否应该趁火打劫，挖走他们有技术，有能力的工人。”
周伟明性格懦弱，不敢冒险，众人都还在思考，他就开口说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吧，恣意挖走国有企业的人才，是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啊，风险太大了。”
“这叫什么事儿，出师未捷身先死吗？这老周果然是个懦弱的人啊，还有再过一年他就退休了。”付新在心底腹诽道。对于大家还没发言，这老周就开口打击士气的行为，付新很不满。
不过付新还是强忍住怒气，说道：“可是，我们一旦把他们有能力的工人成功挖过来之后，我们的实力就大增，我们这次的难关。就过去了一大半啊！要知道，他们生产电阻、电容、电感、电位器四种元件，而这四种元件，都是我们缺少且需要的。”
“可是您不是说他们的产品质量低下，次品率高吗？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他们的工人技术实力不行啊。没有研发能力导致的啊。这样的工人，就算挖过来也没用吧！”这周伟明还跟付新杠上了。
付新还没有说话，张大全就抢先说道：“老周，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能够生产电阻、电容这些元件的厂子，他们的产品再怎么质量底下，在电阻、电容等元件方面的技术积累，他们的工人也要比我们强。要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一片空白的。只要能把他们成功挖过来，一个成熟的工人，无论如何，都对我们华兴电子厂有益无害。
更不要说，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产品质量低下呢！也许是人家生产设备落后，也许是人家工人观念保守也说不定啊！不一定是他们的工人没有能力！”
在场的大部分是年轻人，年轻人的特性就是敢冒险、敢冲。对于周伟明这种懦弱保守的性格，他们是不喜欢的，更不要说他在打击士气，所以张大全的话一说完，有好几个人就故意鼓起掌来，然后就有人跟上，最后连付新、周伟明都跟着鼓起掌来。
只不过。周伟明是脸上通红，耳朵通红的鼓掌，他知道在这件事儿上，他被排挤了。所以接下来的会议中，他一句话都没说，一直一副心不在焉样子傻坐在那里。
掌声停下来之后，付新就说道：“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畅所欲言。”付新心底也解了一口气，不过他不能表现在脸上，那样会寒了周伟明的心，周伟明目前对华兴电子厂来说，还是很有用的人。
这时坐在末尾的刘义站了起来，说道：“我来说两句吧！”
“嗯！”付新伸出右手，示意刘义有什么话随便说。
刘义说道：“我是赞成挖浔阳电子厂墙角的，虽然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有不小的风险，但是，不经风雨，怎见彩虹，要想成功，必然要冒一定风险。
大家也知道，我以前在家乐福商店做生意，我们做这个生意，你别看很赚钱，可是也要担风险的，我们的货物，是需要投入成本，这成本，就是风险，万一我们卖不出去，我们就血本无归！最后我们也选择了担下这个风险，最后我们成功了！所以承担风险，是必然的事情。
另外，我再说一点，我在道上，还是认识一些朋友的，或许我可以从特殊渠道为我们华兴电子厂这次挖人才行动减免一些风险。”
“刘哥，特殊渠道我们暂不考虑，这个付出的代价一定不会小。我是想问你，就你的了解，挖人这件事情的风险，大不大。”付新问道。
“一般吧！这要看怎么做了，如果我们挖人没有任何人眼红，这件事情，基本上没有风险；如果有人眼红，我们能立即找出来将他封口，也风险很小。现在我担心的就是，眼红的人太多了，这样就难以承受了。
不过如果小新你愿意出一些钱，请动浔阳道上的人，去警告那些有可能眼红的人，这样风险会小上不少！”刘义回答道。
“道上的？这个没必要了吧！”几个燕大出来的学生都不赞成打打杀杀，对他们这些老实人出身的高材生来说，社会的黑暗面，因为不了解，所以有种本能的畏惧，抵制。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在考虑是否请道上的人出手。
这时莫离开口说道：“要不……付厂长您跟我走一趟浔阳，去看看这个浔阳电子厂，考察一下现场的情况，再做决定？”
这时张大全说道：“我看可行，先去看看现场的情况再做决定吧，跟道上的人一旦有了关系，想脱身就不容易了，刘科长，对吧？”
被人揭了短。刘义也没有生气，说道：“确实如此，我现在都和他们藕断丝连，无法完全脱开。在这一行，这个不是说你想金盆洗手就金盆洗手的，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自动上门。毕竟以前的人情还在，人家来求你点事情，你不好不答应。”
“道上这个话题不要谈论了，走题了。大家还是说说这个浔阳电子厂的事情该怎么办吧？”付新见有歪楼迹象，立即开口阻止了众人的行为。
“我赞成莫离副厂长是建议。”陆军说道：“什么道上不道上，风险不风险的我不管。但是我知道，在我做实验之前，我都会想好一个万全的方案，然后才动手实践，这样可以减少许多出错率。我想我们这个挖人也一样，我们应该做一个万全的准备，单靠莫离副厂长几天的观察。并不够，我们需要做更充足的准备，这样可以把出问题的几率压倒最低。”
“我也赞成莫离的建议。”老吉说道，不过他们并没有说原因。
“我也赞成！”
……
“我也赞成！”最后，连周伟明都开口说了一句我也赞成。
“好吧！”付新拍了两下巴掌，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我就跑一趟浔阳吧！当年我退伍之后本来要去浔阳工作的，可是到现在。我连浔阳的土地都没有踏入过。”
“付厂长您还有这经历啊，您不是退伍之后就进了红星化肥厂吗？”陆璇好奇地问道。
付新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去了浔阳，厂里的事物，得有人来处理，这样吧。莫离副厂长还是不去了，你留守下来，处理厂里的事物。我和刘哥去，刘哥应该认识路。”
“嗯。”这个去不去的问题。莫离没有意见，厂里确实需要从他和付新两人之间挑出一个来处理事情，特别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
刘义说道：“我也没问题，浔阳我去过好几次了，浔阳电子厂我也知道在什么地方。而且我还有几个浔阳的朋友在里面工作。”
……
“陆璇，我看你一直闷着不说话，你是有心事，还是因为我前面没有回答你问题生气啊？”会议散后，阜新和陆璇一起回到了办公室，一路上，付新发现陆璇一直一句话也不说，就闷着走路，感到有些好奇。
“没有，您是厂长，不回答我问题是正常的，我哪敢生您的气啊？”陆璇撅起嘴角回答道。
付新笑了笑，陆璇的笑容，让他想起了钟颖，想着钟颖又是生气也是这种的萌态，于是打趣道：“还说没有，我看你撅起的嘴角都可以挂油瓶了，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开心啊，如果是因为我没有回答你而生气，我现在回答你。”
付新说完，陆璇感觉摸了一下自己嘴角，感觉并没有凸起可以挂油瓶，立即红着脸争辩道：“哪有？付厂长你骗人！”
“哈哈哈哈……！”付新肚子都笑痛了，没有自己一个比喻，这陆璇还当真了！
“好了，不笑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付新见陆璇有落泪的迹象，立即停止了笑声，换了一个话题。
陆璇也强忍住了自己想哭的情绪，坚强地抬起头，向付新问道：“付厂长，我可以跟你去浔阳吗？我想去看一看长江，我以前听人说长江很长，很大！我想去看看……”说到后面，陆璇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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