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了的爱- 第34部分

　　
　　“我想跟你说些话，躺着不方便。”他布满风霜的脸色苍白，毫无元气。
　　
　　葛继浩记得他甫进远升时，年近五十岁的艾辕仍意气风发，可是突如其来的恶症将他摧残至仅剩风烛残年。
　　
　　“艾叔，有什么事交代。”见他病入膏肓葛继浩内心酸楚。
　　
　　艾辕从身上拿出一张支票给葛继浩，葛继浩看了上面的数字十分震惊。”这笔钱是我给你的。”
　　
　　“艾叔？”他惊呼，五亿！这是个天文数字！
　　
　　“我将我儿子、女儿托付给你，衷心希望你将来能与艾珽结婚，在我病逝后好好辅佐仕崇经营威凌跟远升的事业，他年轻气躁，对他来说这负担太沉重，我信任你可以协助他。”
　　
　　“艾叔，我可以帮助仕崇，可是艾珽……”
　　
　　“艾琳的问题吗？”艾辕看着他，葛继浩的眼神忽然黯淡起来。
　　
　　以前，在若干年前，艾辕记得曾经这么跟葛继浩开过玩笑，那时候他还没生病，这年轻人也刚进远升为他工作，他说，如果我有女儿，你一定是最佳的女婿人选。其实，他那时并非真开玩笑，只是人海茫茫，艾珽遍寻不着。而他跟艾琳确实也十分匹配，若非上回他表明对艾珽产生情愫，艾辕根本不敢作非分之想，也不想伤害侄女，可是，基于自私护短，他宁愿再做罪人，一偿宿愿。
　　
　　“不是。”他跟艾琳就算一路再走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有深刻体会。不是这问题，而是艾珽没接受他的感情。
　　
　　“还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
　　
　　“我照你的话跟艾珽说出实情，她依然拒绝了我。”他跟艾辕说实情，免他多虑。艾珽跟郭仕崇已有深厚感情基础，介入不易，就算他强夺豪取，得到的也是空壳，跟艾琳的感情茫茫渺渺走八年已够受了，他并不想重蹈覆辙，继续当感情的傀儡。
　　
　　“找到她的下落了吗？”艾辕问。
　　
　　“嗯……没有……”葛继浩嗫嚅一会还是说了谎。侦讯社早上才跟他说，看见艾珽跟郭仕崇在一起，但他不想对艾辕说实情，就算不考虑艾珽，郭仕崇跟他称兄道弟二十年的情分总该有。
　　
　　这份感情他是让错了，即已退让无可挽回，他打算将错就错，一路错到底，也不要去当个夺人所爱的刽子手。商场上他可以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但对待兄弟他办不到，更何况，艾珽亦当面拒绝他。他并非无耻之徒，周旋在感情的小把戏里他做不来。
　　
　　“她会去哪里？她没回方家吗？”艾辕认为最有可能是这地方。
　　
　　“问过了，没有。”其实，请侦讯社调查的第二天即有结果，只是他不想据实以报，并非妇仁之人，而是，这么做并无意义，何必伤害他们。
　　
　　葛继浩毅然收下五亿支票，不收下这笔钱只会让艾辕担忧起疑，他即将再度入院治疗，为求他宽心，葛继浩打算能瞒之事将一手遮天，暂时扛下所有责任。
　　
　　***
　　
　　葛继浩有些日子没见过艾琳，认真回想交往期间，他的确……或许根本不曾去找过她，都是她采取主动。
　　
　　这回艾琳不知何故突然长时间没联络，他也像突然忘记这个人一样，没去追根究底。直到两人将近两个月不见，突然在威凌大楼一楼大厅相遇，他才好像又回复记忆般主动跟她打招呼。
　　
　　“嗨！”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不是恋人吗？见面却如此尴尬。他开完会议正和特助准备回公司，艾琳一个人手上抱着一包厚厚牛皮纸袋迎面而来，应是出外洽公。
　　
　　“嗨，来开会？”艾琳问的不自然，不知他会为自己突然的冷淡发出何种疑问。
　　
　　“嗯，要回去了，最近忙些什么？”葛继浩看看她手上沉甸甸的资料，以为她忙才连电话都没给。
　　
　　“没有特别忙，还是一样啊。”她对他别扭的笑了笑，两个月没主动打电话给他，他果真一通电话也没，八年感情付诸一炬她并不觉可惜，再试他的真心，也是试出自己的伤心，她不会在这段感情上继续钻牛角尖下去，眼前是她爱过的人，可是发觉卸下感情后，他的冷漠对自己不再有任何威胁。
　　
　　“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吧。”葛继浩提议。
　　
　　“看看吧！”艾琳似乎没了兴致。心已冷却。
　　
　　葛继浩见艾琳冷冷回绝，眉宇一缩，纳闷片刻，却没追问，“好吧！有空再说。”
　　
　　走出威凌大楼阴影，葛继浩不禁嘲谑自己，这叫做什么？叫做两头空！
　　
　　算了！情已淡，就当朋友吧！
　　
　　　　　　　　
沟通
　　在药妆店里，郭仕崇臭着一张脸帮方雨涵提购物篮，屡屡只要方雨涵走到他的禁地，他就会忽然神经紧绷，”老婆，老婆，妳看哪里有沐浴乳在特价耶，要不要去看看啊。”
　　
　　趁她视线瞄过去，他借机赶快拉她走过去。
　　
　　听都知道他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他那么多金根本不在意那几块钱，偏偏笨笨的方雨涵还是会被他指的方向吸引，这就是女人天性，然后又忽略她真正要买的东西。
　　
　　可是药妆店就那么大，她还是会再绕回去，这回他突然又想到，“老婆我想买刮胡刀，我刚才看见楼下有，我们下去吧。”他又紧张兮兮拉着她要下楼。
　　
　　“刮胡刀？你不是有电动刮胡刀吗？”来这套。
　　
　　“欸……有点故障了。”他随便掰个理由，当然家里的刮胡刀还好端端的，只是，保险套就在她后面怎样都得把她支开，这种东西他并不需要，可是她却吵着要买。
　　
　　“待会再去百货公司买就好了呀。”她知道他喜欢用名牌。一起睡了多久，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打什么主意。
　　
　　“不用，不用那么浪费，在这里买就好了，跟我下楼一起挑……”他硬拉她。
　　
　　“我先拿两盒卫生套啦。”她边挣扎边伸长手往架上拿东西，抵死不从。
　　
　　“不要，那个东西我们不需要，走啦。”他挥掉她的手就是不让她拿架上的东西，设法将脚黏在地板上的她拉下楼。
　　
　　赶快，就差那一点，快拿到了……
　　
　　***
　　
　　他们买了一堆东西回到家后，方雨杰坐在客厅吃洋芋片看电视，却看见逛街回来的郭仕崇臭着一张脸将手上一大推购物袋往地上放，板着脸孔往他身边沙发坐下去。
　　
　　方雨杰瞄一眼提着东西走进房间神态自若、乍看之下没什么事发生的方雨涵，又看看坐在身边臭着脸的郭仕崇，不像吵架，身边这男人看起来比较像受了什么委屈，方雨杰为了安慰他将手上的洋芋片分他吃，”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郭仕崇眼睛看着方雨杰正在看的偶像剧，手伸向袋子里拿了几片洋芋片往嘴巴塞，半句话都没吭。
　　
　　吃着洋芋片方雨杰看着地上好几袋纸袋、购物袋，他猜测他这么阔气不太可能是因为方雨涵的购物症发作舍不得钱才臭脸，应该是他妹妹又做了什么不合情理的事让他受不了。
　　
　　方雨杰忍不住凑过去问，“逛街逛的不高兴喔？”
　　
　　“没共识，不知怎么开导她，死脑筋、讲不通。”郭仕崇懊恼的往方雨杰手上的袋子里又拿出两片洋芋片塞进嘴里，用力的咬下去，不想多说，说多也没用，卫｜生套已经买回来，从今天开始得避孕了。
　　
　　“发生什么事？要不要我帮你劝她。”气氛上感觉事态好像有点严重。
　　
　　“她……”郭仕崇支吾一会，想这是他们夫妻的私密事还是别说，会笑死人，想了一会，又想或许方雨杰能劝得动她也不一定。”她说，她不想生孩子。”
　　
　　“不想生孩子？”方雨杰突然愕然，他也苦恼了。他们是最好别生孩子啦。
　　
　　“没孩子那像个家嘛，雨杰，你说好了，假如以后你老婆不给你生孩子你受不受得了。”
　　
　　方雨杰想了想说：“我会跟她在婚前讲清楚，没共识就别结婚，愿意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嘛。”可是，方雨涵不生孩子，不是不想生，也不是生不出来，而是，不能生！他可以理解她的苦楚。但，这问题目前仍无法跟郭仕崇解释清楚。
　　
　　“她以前没这种征兆。”他不是她哥吗？怎么这么说？郭仕崇惊讶。
　　
　　方雨杰耸耸肩，胸有成竹安慰，”我想，她是不会帮你生孩子的，这点我没办法劝她，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她跟你提过这件事？”他错愕，连她哥都知道她不想生孩子的事？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她没提过，但我可以了解，”方雨杰拍拍他的肩膀，”要嘛就是顺着她，没办法，那……你……”
　　
　　方雨杰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站起来，“很多事情是强求不得的……我进间房间了……”
　　
　　“什么意思？”郭仕崇纳闷，以为他会帮他说情，却不然。
　　
　　“大不了找别的女人嘛！”方雨杰对他咧嘴笑，彷佛自己就是这种豁达的人，看得很开。
　　
　　蛤？竟然叫他去找别的女人？她老婆就算不是他亲妹妹也叫他哥哥叫了快二十年，这么说感觉无情又轻率。
　　
　　他宁愿继续努力说服她，也不想……找别的女人。
　　
　　他关掉电视垂头丧气的拿起地上购物袋，还是继续进房沟通吧。
　　
　　进到房间后，在整理东西的方雨涵看见他仍没想开就说，“你脸别那臭嘛，只是要你用卫｜生套又不是要杀你，不用也没关系，我吃药好了。”
　　
　　他本来已经躺下床了，听见她说吃药马上弹起来，这回他真的有点忍不住，耐性好像快被磨光，”好、好、好，戴就戴，妳给我保证不会偷吃药。”
　　
　　“保证什么？太夸张了，不理你，我要睡了。”她倒下去，面向单人床墙壁，真不理他。
　　
　　两人挤在她这张单人床已经够不舒服了，还要呕气！
　　
　　她怎不想帮他生孩子，如果可以生，生上三、两个，四、五个都没关系，但是他们不能有孩子，风险太大，谁也无法担保会生出怎样的孩子。
　　
　　这几天她已经有了最坏最糟的打算，但是，她会坚强，五岁的时候只身回來，举目无亲寄人篱下的日子都熬过去了，她现在都已成年，还有什么困境不能克服。
　　
　　一个人会爱妳多久？可以爱妳多久？都已既定，只是没走到最后，不知道有多长罢了！
　　
　　***
　　
　　他臭着一张脸，洗完澡进到房间，躺上床俊脸还是臭的。方雨涵帮他熨平明天要穿的衬衫挂好后关上灯爬上床。
　　
　　既然要这样呕气，大不了自己睡自己的，床小谁说一定得两个人抱着睡，她自己也睡得着。
　　她也使起性子，面向墙壁，身体往墙上贴，不想碰到他的身体。
　　
　　“有人这样的吗？”黑暗中他突然出声。床都这么窄了，她竟然还可以缩得远远的，怕他碰她也不是这样吧。
　　
　　“怎样？”他好像真生气，她开始委屈起来。
　　
　　“睡那么过去是怎样嘛？我是你老公耶，反正都买回来了，我也没说我不用。”他忍不住气，想到以后做｜爱得半途停下来戴套子他就性致缺缺，口气也显愠怒。要他戴可以，先生个孩子他的配合度绝对可记嘉奖。但是这时候？很勉强！
　　
　　“郭仕崇，你干嘛这么凶？”她转过身，不服气的往他身上捶下去。
　　
　　“我哪有凶？只是心情不好口气比较差。”他故意要让她知道他就是在生气。很多时候都可退让，这件事很难！
　　
　　“不理你，我要睡了。”她拉起被子，闷到头上，一下子被子里传出啜泣声。
　　
　　竟然用他最无法招架的这招对付他，他无奈的咕哝，”我投降好了，不生就不生，行了吧！”听见哭声他又软弱的先敷衍她。
　　
　　然而，潜意识里他是一定要孩子的，并非妥不妥协的问题，生儿育女原本即是一种人生期待的完成，假若无法实现，他这辈子定会感到遗憾，他笃信自己思维模式很正常，只是不明白她怎会有如此想法？令他匪夷所思。
　　
　　***
　　
　　郭仕崇很别扭这件事，足足一礼拜七天晚上，关灯睡觉后即呼呼大睡，连抱都没抱她。因为他突然态度冷淡，白天他不在方雨涵偷偷哭过几次。
　　
　　今晚他倒头后，依然对她视若无睹，很快又听见他在枕边规律发出气息，她更是睡不着。
　　
　　他不是冷飕飕的人，呕气、冷战从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可是这次似乎不是这回事，而是一副想奋战到底的决心。
　　
　　她转过身面向他，他仰躺着睡，房里虽熄灯，窗户透进的月光仍可以清晰看见他脸庞陵线分明的轮廓，双眼紧闭睡得沉，盖着被子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安然沉睡，却没发觉她失眠了。
　　
　　她伸出左手往他腹部紧紧环抱，左脚勾住他伸长的双腿，脸凑的很近将唇抵在他下巴，整个人像只无尾熊黏贴在他身上。
　　
　　“嗯……”感觉到被抱着，他呓语沉吟，侧过身把她搂进怀里，好像他也不打算继续呕下去。
　　
　　“还在生气？”她吻吻他下巴低声问。
　　
　　“嗯。”虽这么回答，他却动动身子将她搂得更紧，甚至用他修长的腿将她夹在自己身上。
　　
　　真坦白！都没安慰她，生气还抱的这么紧，方雨涵想推开他，可是又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娇声问：”你打算气到时候嘛？”
　　
　　被吵醒，他低低呼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手探进她背部摩娑着，好似在跟她说，他并没有冷落她，只是最近事情多心烦。
　　
　　她也抱住他，与他交｜缠。这几天她突然想冒险……她知道迟早都会失去他，只是什么时候？还有多久罢了？
　　
　　既然现在的坚持他无法接受，表示他们再也经不起考验。
　　
　　她不生孩子，他迟早会离开她；生了，生出问题孩子，他还是要离开她，最终，都是一样的结果。
　　
　　既然如此她坚持什么？就算告诉他真相她依然失去，没有第二个答案。
　　
　　“在想什么？”他突然像清醒般往她嘴角吻了吻，看样子他不呕气了。
　　
　　“想你这几天都不理我。”
　　
　　“唉……我有卫生套恐惧症。”他是想耍赖，赖到她主动想要，有筹码，好省下保险套那步骤。看样子今晚有希望了。他将她往自己身上夹的更紧，好像怕她逃掉。
　　
　　“呵……”她苦笑，有人为了不想戴卫｜生套而不做｜爱？
　　
　　当然不是这样。先生个孩子什么都好说。他翻过身压住她，她就睡在身旁一礼拜不做他也受不了。
　　
　　他脱下身上衣服，又脱下她的，慢慢地试她的反应，吻着她的嘴唇，硬挺的下半身不断磨蹭她下半身，他打算先逗得她浑然忘我，再趁机而入。那东西今晚最好别出场煞风景。
　　
　　他这回很有耐性的诱惑她，让她全身痒酥酥的扭动身体，饥渴却得不到他的宠幸。两人这样忘情摩擦须臾，她终究忍不住情｜欲召唤。
　　
　　他顺着她意思进入，却“噗“一声开心的笑出来，好像等待良久，既然她主动，感觉格外激动。方雨涵发觉自己中他计了，但看在他卖力的份上，她也不计较，谁叫她就是爱他。
　　
　　　　　　　　
血浓于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