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经理摆摆手：“谢什么，都是兄弟。”
过了不多会儿，牟经理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手机：“喂，好，星期一。好，替我谢谢你爸爸。”牟收起手机，对严伟说，“星期一你让她去海津市第二医院找林院长。”
严伟问：“用不用感谢一下？”
牟经理一摆手：“不用。他们欠我的情多了，找他帮忙是看得起他。那女孩……她叫什么？”
严伟说：“娟子，大名钱娟。”
牟经理说：“如果娟子不喜欢那里，咱们可以再换个地方。”
严伟端起酒杯说：“那就太谢谢了！”
“咳，多大点事。”牟经理亲热地拍拍严伟的肩，“你的事老许都和我说了，有胆有识，够义气！尤其是四川那桩买卖，办得漂亮！”牟经理竖起大姆指，“咱们兄弟真是相见恨晚啊！”
酒过数巡，众人微醉。许经理看着身边陪酒的小姐，忽然想起那个和严伟有过一夕之欢的小姐来，就问：“那个冰美人呢？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严伟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一个小姐说：“你是说苏珊吧？她已经不做了。今天刚走。”
“去哪了？”
“不知道。”
严伟品着酒杯里的酒，思绪却跟着苏珊飞走了。他在心里祝福邵清丽：“好姑娘，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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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从善如流（4）
牟经理又喝高了。严伟开着车，和许经理一起把他送回宾馆。严伟说：“这次他醉得比上一次还快。”
许经理说：“他这也是借酒浇愁。他的女朋友跟一个美国人跑了，心里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恐怕是强作欢颜。”
“女朋友？他多大？”
“比我小四岁，三十二。”
“我还以为他四十二了呢。”
严伟送许经理回家，一直把他送到楼下。严伟停下车，掏出一张支票交给许经理：“这是你这个月的红利。”
许经理看了看支票上的数字：“这么多？”
严伟笑笑：“我们运气好。”
许经理不解：“这个月投入那么多广告费，收益还这么好？”
严伟坦言相告：“我告诉老牟广告投入五十万是唬他的，为了让他多让点利润给我们。实际上，我们所有的广告费用支出还不到十五万。”
许经理难以置信：“十五万？怎么会这么少？我看搞得有声有色的，估摸要花不少钱呢。”
严伟说：“主要是卓悦那个小丫头能干。她是个人才，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大有作为。”
许经理说：“不上去坐坐？我刚装修的，还不错。”
严伟摆摆手：“时间不早了，改日吧。”
许经理说：“你也该给自己买套像样的房子啦。过两天市里办一个房屋交易会，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严伟摇头：“说实话，我手里那几个钱还真不敢随便乱花。啤酒的销售季节性很强，我们必须多留意一下还有什么好项目可以做。”
许经理说：“放心吧，我会留意的。不过，你的确该买套房子了。如果钱不凑手，你把我这份拿去先用着。”
严伟说：“不用，我手里的钱够。过几天我会抽时间去交易会转转。”
牟经理回到宾馆小睡了一会儿，酒劲过去了一些，感到浑身乏力，于是爬起来冲了个澡。热水一冲，便觉得精神了许多。洗完澡出来，听见有嘈杂的音乐声从窗口传进来。他准备关上窗户。这时看见窗外广场上一片灯火辉煌，一群年轻人在跳街舞，吸引了很多围观的人。他也被吸引住了。心想，现在时间还早，何不到广场上看看热闹？就穿好衣服，信步来到宾馆前的广场上。他在跳舞的青年人中看到了那个有着一双漂亮长腿的女孩——娟子。
娟子和跳舞的人身体随着音乐微微摇动，不时与身边的朋友交头接耳，对台上跳舞的组合指指点点，放声大笑。牟经理受气氛感染，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比赛结束，主持人宣布得奖名单，娟子双手捂着胸口，紧张地等待着。
“第三名，‘百灵组合’、‘后街女孩组合’、‘望日莲组合’。”
大家热烈鼓掌。
“第二名，‘阿里巴巴组合’、‘红绫艳组合’！”
大家热烈鼓掌。
“第一名，‘美少女组合’！”
娟子和她那组就是“美少女组合”，听到自己得了第一名，几个美少女禁不住欢呼雀跃，兴高采烈地跑上舞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一个做工精巧的小奖杯。娟子把奖杯高高举起向观众致意。在观众的喝彩声中，娟子和她的组合谢幕退场，跑下舞台，正好从牟经理身边经过。牟经理情不自禁地迎上去说：“你好，你就是娟子吧？”娟子怔了一下，用陌生的目光看着牟经理。牟经理由衷地赞道：“你跳得真好！”
娟子说：“谢谢！我们认识么？”
牟经理想说，我们见过面，但是又担心对方不记得他，就说：“你认识严伟吧？”娟子点点头，仍然没有认出他是谁。牟经理为了摆脱尴尬，想显示一下自己，说：“他没告诉你明天到第二医院报到的事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从善如流（5）
娟子瞪大眼睛上下打量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你是说，我可以到第二医院上班了？”
牟经理点点头，伸出手：“我叫牟凡。”
娟子和她握手：“认识你很高兴。大伟哥在哪里？”
牟经理说：“我们晚上一起喝酒来，现在他可能回家了。”
告别牟经理，娟子匆匆往家赶。她走到严伟家门口，看见院子铁门洞开，犹豫了一下，手里拿着精致的小奖杯，蹑手蹑脚走进去。──她想给严伟一个惊喜。
严伟家的屋门虚掩着。娟子轻轻推开门，屋里没人。只有墙上的那张严伟穿警服的照片在看着她。她来到里屋，床上也是空的。她心里正纳闷，一转头，发现严伟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娟子轻声呼唤：“大伟哥……”严伟没有反应。她轻轻走过去，凝望着他熟睡的脸，伏下身，轻唤：“大伟哥……”严伟依旧没有反应。娟子凑近了闻闻，闻到了一股酒气，用小手煽了煽，小声说：“酒鬼！”看着严伟那张宁静熟睡的脸，娟子心中一阵狂跳，鼓起勇气，怯生生地将嘴唇贴在严伟的嘴唇上。
严伟轻轻“嗯”了一声，吓得娟子猛然清醒，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嘴，羞得满脸通红，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咣当。”娟子的脚碰到地上的脸盆。
严伟“蹭”地从沙发上跃起，吓得娟子“啊”地一声尖叫。
“娟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娟子一时不知所措，“那个……对了，我们得了第一名。”她扬起手中的小奖杯给严伟看，“你为什么没来看人家决赛？”
严伟一拍脑袋说：“糟啦，我有点喝多了……”
娟子马上恢复了常态：“算啦，这次原谅你了。但你要请我吃冰淇淋，算是惩罚。”
“没问题。哎，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了？”
娟子再度紧张起来：“不……不是！我……我先走了。”
“等等！”
娟子止住步：“还……还有事吗？”
“我托朋友给你介绍一个工作，明天带你过去看看，明早在家等我。”
娟子“嗯”了一声，又要离开。
“喂，你也不问问在哪里工作？”
“我在广场见到你那个朋友了……大伟哥，谢谢你！”匆匆离去。
严伟奇怪地自语：“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第二天早上，严伟把车停在娟子家门口，按了两下喇叭。娟子像一只大蝴蝶飞了出来：“来啦！”娟子今天一反平时青春休闲的打扮，穿着十分正规。
“很少见你穿这么正规的衣服。”严伟感到新鲜。
“我妈说，上班就不能再穿小孩子的衣服，特地给我买了这套。”
“你妈说得对。不过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仿佛你一下子就长大了似的。”
娟子嘟着嘴小声说：“人家本来就长大了嘛。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严伟把车开出小巷，驶上公路。直奔牟经理所住的宾馆。娟子老远就发现牟经理已经等在门口了。严伟把车停在他身边，牟经理上了车。
严伟说：“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牟经理对娟子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对吧？”
娟子朝牟经理灿烂地一笑。
牟经理对严伟说：“她的舞跳得非常好，当护士实在可惜啦。”
严伟一边开车一边说：“她总不能一辈子跳舞。小女孩总得有个正当职业。”
娟子偷偷对严伟做鬼脸：“我抗议！以后不准再说小女孩了。”
严伟笑道：“接受。以后改叫大小姐！”
娟子说：“也不准叫小姐。现在叫小姐是骂人的。”
严伟故意和她开心：“哎，我叫的是大小姐，不是小姐。”
娟子说：“以后就叫我娟子好了。”严伟笑笑。算是同意了。娟子接着说：“听说第二医院很不好进的。我同学都花了两三万块钱才办进去。”
牟经理问：“在海津找个工作这么难吗？”
严伟说：“现在没关系，哪里的工作也不好找。”
娟子认真地看着牟经理：“你们为我花了多少钱？”
牟经理被她的认真模样逗乐了：“你是去当护士，又不是去当院长。”
严伟把车开进海津第二医院，对牟经理和娟子说：“我今天是司机，就不上去了。”
牟经理和娟子下车，走进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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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意外重逢（1）
严伟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等娟子和牟经理，闲着没事，就找出一张光盘插进ＣＤ机，顿时，一首悦耳的乐曲便在车内回荡。
淡淡烟雨淡淡愁，
淡淡青山淡淡楼。
淡淡黄莺淡淡柳，
淡淡鱼儿淡淡游。
淡淡琵琶淡淡奏，
淡淡溪水淡淡流。
淡淡愁饮淡淡酒，
淡淡酒解淡淡愁。
淡淡山风淡淡吼，
淡淡胭脂淡淡羞。
淡淡朋友最长久，
淡淡岁月渐渐稠……
严伟正沉醉在优美的旋律和歌词意境之中，忽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车旁走过，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肖玉婷！仿佛是心灵感应，几乎与此同时，肖玉婷也向车内瞥了一眼，显然她也认出了他，但是她却匆匆走开了。
严伟连忙从车上下来，叫了一声：“玉婷！”肖玉婷没有回头，反而走得更快了。严伟怀疑自己的眼睛，拉住从身边走过的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大夫，你们医院有没有个叫肖玉婷的人？”
男医生想了想：“我在这工作二十多年了，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严伟想，那她一定是来看病的。他跑到门诊楼里四下张望，没再看到肖玉婷的身影。
牟经理带着娟子，只花费了不到半小时，就把所有的关系办完了。下楼的时候，娟子忍不住问：“这就完事啦？”
牟经理说：“完了，下个月一号来上班，你还能自由自在地玩一个星期。”
“就这么简单？”娟子大感惊讶。
“你还想多复杂？先干着，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再想办法给你换个地方。”
“不，不。这里挺好的，我一定好好干。”
牟经理和娟子上了车，娟子突然提出：“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好不好？”两人摇头。娟子央求道：“给我一个表示谢意的机会嘛。”
牟经理笑着说：“那么等你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再说吧。”
“我有钱的。我做‘啤酒女郎’赚了很多钱。”
“很多钱？”牟经理问。
“两千六百多块！”娟子自豪地说。
牟经理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两千多块钱称为“很多钱”。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娟子：“有事给我打电话。”
娟子接过名片，仔细看着，调皮地说：“没事可不可以打？”
“可以，反正我现在很闲。”
“那么我给你做向导，在海津转转，好不好？”
“我对海津市很熟，不用向导的。”
严伟一路在想自己的心思，也不插话。等把牟经理送回宾馆，严伟才对娟子说：“牟经理最近心情不好，你没事就陪他在海津转转吧。”
“他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他不说，我们也不好问。”
“你们不是朋友么？有什么不好问的？”
牟经理回到房间，就坐在沙发上埋头抽烟。在来海津之前，他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移民美国，现在终于有了去美国的机会，她不想放过。她求他原谅。他气愤地在电话里大吼：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不说那么些废话了，我怎么样不要你管，我会去英国、法国、德国就是不去美国！在烟灰缸里出现第五根烟蒂的时候，他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一接是个年轻快乐的声音：“嗨！你好，我是娟子。上班之前的时间我不知怎么打发了。我陪你浏览一下海津市容如何？”
牟经理懒懒说：“改天吧。”
娟子敏感地说：“你好像刚失恋的样子。”
牟经理犹豫了一下，承认道：“你说对了。”
娟子在电话里同情地感叹：“你好命苦噢！”随后又大笑，“出来吧，我带你看美女。”
第十二章 意外重逢（2）
牟经理来到宾馆门口，看见娟子已经换下那身职业装，换上休闲的背心和短裤，露着修长的*，还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她看到牟经理走出来，开心地跑上前：“今天跟我去跳舞，怎么样？”
牟经理摇头：“还是我请你吃饭吧。”
娟子说：“不，我请你。”
牟经理笑笑：“你就别争了。等你上班了再请我吧。”
宾馆旁边就有一家肯德基快餐店，牟经理想起娟子要请他和严伟吃冰淇淋，就知道她肯定喜欢这一口儿，便买了各种各样的冰淇淋。娟子一看，开心地大叫：“哇！”牟经理看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心底十分羡慕。
娟子为了让牟经理减轻烦恼，故意喋喋不休地和他说话：“我听人说啊，大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那才是真正的男人。我看你长得不难看，也算事业成功人士，你女朋友离开你，只能说她是有眼无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睁眼瞎！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有得是。”
牟经理被她的天真烂漫逗笑了。
娟子一边吃一边继续逗他开心：“给你讲个笑话。我们学校有一个男生，他去洗澡的路上碰到我班的一个女生，他觉得应当和女同学打个招呼，可又没什么话好说的，他就随口问一句：澡堂里人多吗？ ”
牟经理微笑。
娟子似乎对他的微笑不服气：“还有一次，我们班一个男生骑着单车，穿胡同过小巷。突然一不小心，前轮撞向一老头两腿。这老头还算灵敏，双手紧紧抓住车把，连声喝道：停车，停车！奈何自行车没闸，带着老头不减速，直到撞上一堵墙。老头心有余悸，惴惴不安地问：坐车不用付钱吧？”
牟经理继续微笑。
娟子看看他，接着说：“还有一个更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