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的谜。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皇帝在位时,其子孙为争夺皇帝地位,进而继承帝统,兄弟之间往往会发生激烈的争夺,其间伴随着无数的阴谋诡计和相互的争夺。代代的更迭,鬼冢家族也不例外,为了争夺领导者总裁这权位,同室操戈、自相残杀的悲剧无可避免的发生。
而她,魏妙龄,就是鬼冢健一所派来盗取印玺的女杀手。只要拥有印玺,不仅可以号令鬼冢子孙,还可拥有一辈子无论如何挥霍也挥霍不完蕴藏丰富钻石的“恶魔岛”,更可登上统御鬼冢家族,这大财阀的总裁宝座。
这代表至高无比权力的印玺,尺寸为高三公分,印面一点五公分乘以一点五公分,色泽晶莹剔透,材质是极珍贵的羊脂白玉。
印玺本身由虽刻着无数鬼头组合而成,而印面仅“鬼冢”两字。其字体非稚健浑厚,也非圆润秀雅,更非平实沉稳,亦不是粗放奇特,而是古拙质朴。
古拙是印玺艺术中一种别有情趣的美的境界。所谓“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毋安排”,正是对这种风格的充分肯定,同时也是篆刻艺术家所心驰神往、努力追求的一种艺术境界。
这种古拙质朴的字体风格,常给人一种醇和、诙谐的美感,其线条多方劲稚拙,布局自然质朴,实则饱含机敏和情趣,下刀的篆刻师傅,如果没有雄厚的实力,是无法刻出这足以达至上乘境界的字体。
至于……更甭说了。别小看它线条看似平淡无奇,正因其不假雕饰,纯正质朴而别具一种凝重高古的韵味,所以机器篆刻出来的字体虽然可仿冒得一模一样,但厉害的行家一看,便可瞧出缺少了韵味。
也因此,鬼冢健一才会命令她以美色想办法接近鬼刹,乘机盗取挂在他脖子上如玉坠般垂落在他胸膛的羊脂白玉印玺。
不择手段、不计方法也要夺取印玺的计划不变,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她原本毫无涟漪的心湖,在乍见这如罂栗般使人着迷的鬼刹,却不断的泛起一波比一波更汹涌的浪涛。
她知道她犯下杀手的第一条禁令!不准爱上敌人,然而她的心已无法控制的沦陷了!她微启朱唇以勾引喃喃诱惑着他,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在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游走着,她打算在激情时才下手,孰料美人在抱,他却不勾所动。
既然诱惑不了他,她改变主意的直接抢夺。念头一形成,魏妙龄小手不着痕迹的慢慢往上移去,而他依然毫无防备之心、警觉意识的惬意喝着酒。
然而就在她成功的握住印玺,正要扯下来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腕被捉住了。好不容易才碰到印玺,她当然不敢轻言放弃的与他僵持,但她似乎忘了他是人称恶魔的鬼刹,见她紧闭双唇不肯透露出任何消息,他加重力道,手劲愈来愈大,直至她承受不住的被迫松手。
“说!是谁派你来的?”得不到答案,他仁慈的放开她,下一刻却残暴的抬脚踹向她腹部,将被折断手腕仍不吭半声的她踢下台阶去,“不说也无妨,我有得是办法叫你开口!”
“鬼刹!鬼刹!”故意挑衅与花豹打架,却再次落败的温欢,输不起的偷抱走它刚生下没几个月大的小花豹以报耻唇之仇,并照往例的又跑来向它的主人鬼刹告状,数落它的不是。
一听到温欢由远而近的怒气声,绝不让她见到他冷酷凶残一面的鬼刹,立即命令下人将魏妙龄带下去。这一次他破例没有将她关至地牢,以严刑酷法折磨她,反而叫人将她送回给堂兄鬼冢健一,要鬼冢健一知道他已晓得对印玺有觊觎之心,并对总裁这权位有妄想企图的人是谁。
既然谈和没用;这场战争无可避免的即将开打,那么鬼刹不再费事的与堂兄周旋,让这场战争提早爆发。
“鬼刹,你看!”温欢气呼呼的跑进大厅,一把拉起长袖,将她白皙光滑的手臂伸到他面前,“花豹很可恶,它抓伤我的手臂了。”
她又去招惹花豹,这是第几次了?他真拿她没办法。
“我没看到任何的抓痕。”鬼刹视若无睹的继续翻看着手中刚印制好的钻石邮购目录样本,审阅通过后,交给待命的如意大量印制,寄发给全世界的政商富豪。
钻石邮购目录原本是仅供买家欣赏参考,若中意目录中的钻石,则在于竞标日前来岛上议价,但为了方便不利前来的买家,遂采取买家先汇款,待收到付款,再派专人送达。
“恶魔岛”是以等价制量的贩卖钻石,所贩卖的钻石被联合公会评为优级,颗颗绝对是璀灿耀眼、光彩夺目、毫无瑕疵,车工技术更是完美得让买家绝对满意,也挑剔不出任何的缺点。且以鬼冢家族的名誉为担保,保证买家绝不会付完款有收不到钻石的情况,也绝不会买到假货、瑕疵品或是车工技术粗俗的三流劣级钻石。
于是“恶魔岛”制造的钻石项链、别针、耳环等等,不必政商富豪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早已是有口皆碑之事。
钻石!钻石!他眼里就只有钻石!温欢气得差点没跳脚,尤其看见他嘴角那不知是纵容她惹事的微笑,还是满意目录样本制造的微笑,她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你瞎了啦!这么细长一道红印,你居然没看到?”偏心,她就知道他舍不得骂花豹,她还想指望他会处罚它,真是在作梦。
“嗯?”鬼刹愠怒的眯起眼盯着她,虽然他姿态慵懒的斜靠在椅把上,但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的威严,依然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敢如此对他不尊敬,就只有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她。
知道自己有点放肆的温欢立刻采取低姿态不语的低垂着头,表示知错的等候他的处罚。追一招很有用的,她屡试不爽,而且每次都成功。
可是……咦?奇怪了,他怎么没动静?
久久未听到他出声,以背诵法文来做处罚的她,按捺不住好奇,怯怯的微掀半垂的眼睑,偷看了下他的表情,却见他嘴角微扬,似生气非生气的直瞅着她,害她寒毛直竖的打了个冷颤。
他这种要笑不笑的表情最恐怖了!尤其是他那一双莫测高深的炯亮黑眸,瞧得她胆战心惊,差点没鼓起勇气拔腿就跑。当然,她不会那么笨的,现在还有上诉的机会,若是拔腿就跑,被捉到的话,可就只有唯一死刑了。
“嘿……我……”温欢尴尬的笑了几声,试图化解这沉闷欲逼人窒息的气氛,“鬼……鬼刹,你瞧,小花豹很可爱吧!”
她献宝的将怀中没几个月大,像只可爱得让人爱不释手的小狗般的小花豹,兴奋的高举到他面前,欲博君一笑,只可惜他不领情反倒泼她一盆冷水。
“杷它抱去还给花豹。”她真是愈来愈胡闹了,看来他不能再放纵她,得好好约束一下她的行为才行。
“不要!”雀跃的小脸瞬间黯淡垮下来,温欢倔强的仰起小脸看着他,明亮的美眸有着坚持不还的决心。
“温欢。”他真的是太纵容她了,才会造成她不仅如此放肆,还胆敢不服从他的命令。真是该好好教训她一顿,但他下得了手打她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疼她、宠她都来不及了,哪忍心看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反倒指责他的不是,再来就是报复的故意三天不理会他,也不跟他说上半句话。
想到一年前她偷溜出岛,被他发现派人捉回来,象征性的打了她几下屁股以示处罚的情景……忍不住的,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小花豹睡醒后,精神饱满的想挣脱她的箝制跳到地上去玩耍,温欢怕它这一跑会捉不到它,更是捉紧它的搂在怀中,以至于没发现鬼刹早不生气了。
“我说不要就不要!谁教它攻击我,我只好欺负它儿子了。”话虽这么说,但这只小花豹实在太可爱,她才舍不得欺负它。
“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他摇摇头。她都二十岁了,孩子性还这么重,真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你忘了我已经二十岁了,早长大了。”见鬼刹又在讽刺她贪玩、不庄重、没半点淑女气质,她气呼呼的鼓着双颊瞪着他。
“你法文的功课做完了没?”她的弱点就是法文,从未见过有人念法文念了八年,还停留在背单字的阶段,看来她真的是不想学法文。
法文?法文!啊……她竟然忘了,还傻傻的为了告状,自投罗网的让他发现她不在书房念法文,偷偷的又溜出来找花豹玩耍。
“呃……”温欢心虚的笑了笑,垂下眼睑的抚摸着乖驯趴在怀中的小花豹,根本不敢直视鬼刹玩味的双眸。
“还没是不?”见到她冲进大厅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了。
“好嘛!好嘛!再让我跟小花豹玩一下,我就抱去还给它。”温欢稚气未脱的噘着朱唇,不甘心的以此作为交换条件。
见她妥协,他立刻将她怀中的小花豹抱走,交给吉祥抱出去还给母豹,再将娇小的她抱上腿来。
“以后不准你再去招惹花豹。”鬼刹接过下人递上的消毒水,先为她的伤口消毒,再抹上特制快愈又不会留疤的药水。
“我哪有。”她抗议道,擦药的伤口疼得令她皱了下眉头。
“这是命令,不是警告。”看得出她在敷衍,鬼刹要求她的保证。
呜……连她这么一点点小小的乐趣,他都要剥夺,真是小气鬼。
“好啦!好啦!知道了。”温欢无奈的答应,但又觉得不甘愿,灵机一动,籍此大好机会向他讨赏,“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问得颇为漫不经心,执起她的柔夷,欣赏挂在她腕中象征权势、地位的鬼面金手镯。
有时候,她觉得鬼刹根本不像残暴的恶魔,反倒像精明奸诈的狐狸,在不利于他的情势之下,绝不吃亏,也绝不会答应无法掌握的事,非得要她先说出请求不可。
“明天十月二十八是什么日子?”她神秘兮兮仰着小脸,满怀喜悦的期待他的答案。
“孔子满月。”他剥一粒葡萄塞进她小嘴里,给个令人喷饭的回答。
“咳!咳!咳!”猝不及防的,她被滑入喉的葡萄呛着了,“不是……这个答案。”亏他想得出这个答案,真服了他。
他轻拍着温欢后背帮她顺气。“是八年前你来到‘恶魔岛’的纪念日?”他佯装听不懂她的暗示,再继续胡猜。
可恶!他是故意的!看到他嘴角若隐若现的神秘笑意,她就知道他在戏弄她。
“不是。”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鬼刹笑得很暧昧,突然低下头靠近她,以脸颊摩娑着她的耳鬓处,诡异的微笑着就是不语。
“是什么?”被他逗弄得骚痒难抑,她小嘴溢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单手的想推开不知葫芦里在卖什么膏药的他。
鬼刹像只耍弄着小老鼠玩的得意大花猫,他复杂的表情底下潜藏着一抹使坏的邪恶微笑。
“你月事的来潮。”他嗅着她淡雅的发香,忽然调情的咬住她的耳朵嗤笑。
她呆愣住了,羞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他居然会记住这尴尬的日子。
“不是这个!”她有点恼羞成怒了。
见她生气瞪着他,他适可而止不再逗弄她。“是你的生日。”这么重大的节日,他可没忘,也不敢忘。
“我要礼物。”她要求着,但是看他的笑带点邪门的坏意,仿佛知道她要的礼物是什么。
“除了不学法文、离开岛,这两件事以外,其余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他语调非常的轻柔,几近诱哄,为了安抚她,他将一盘切好的西瓜放置在她腿上。
“可是……可是……”温欢嗫嚅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要的礼物就是离开“恶魔岛”。
“可是什么?”鬼刹好笑的看着她猛将西瓜塞进嘴里出气的举动,硬是忍住没阻止她。
忿忿的用力咀嚼着口中的西瓜,她难抑制再被拒绝的怒火,不怕噎着的一直将西瓜往嘴里塞。
可恶!他明明知道她想见哥哥、挂念老爹,却不让她见他们,也阻止他们来找她,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
“你……”塞满一嘴的西瓜,她根本无法启齿,最后干脆将口中的西瓜全吐掉,直接将话挑明了,“你为什么不让哥哥和老爹来看我?”
两年前是他与哥哥约定的到期日,然而他却食言的不让哥哥带走她,反倒将她软禁藏匿起来,任凭哥哥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而且还不准老爹来看她,甚至投其所好的以古董名画、珍珠宝石来引诱老爹,而最禁不起诱惑的老爹,居然见宝眼开的与他达成协议将她给卖了。这可恶的老爹,就不要让她找到,否则她一定要好好的算这一笔帐!
“时间还未到。”这是他八年来不变的回答。
“我要见老爹和哥哥!”温欢气愤的跳下他的大腿,故意用力将手中的盘子往桌上一放,制造出巨大的声响来,以表明自己坚决的心意。
“不行!”鬼刹以凌厉的语气表示没得商量。
“你……”虽然他的答案早在预料之中,但她就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私自出堡!”鬼刹再次强调,知道她就像是个要不到糖吃就会胡闹的小孩,难保一年前的旧戏不会再度上演。
温欢看着他凌厉的黑眸半眯,与他朝夕相处八年来,那双令人感到莫测高深而诡异,且又似有种可怕魔光青芒自他瞳孔底迸出的黑眸:永远是冷漠中带点噬血的残暴,然而一旦面对她,他眼神就会满载爱意转为温柔。
渐渐长大,逐渐懂事,她虽不知道他是否受过心灵上的创伤,才造成他性格上这么大的缺陷,但她知道冷酷、残暴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卸下恶魔的面具,他也是个正常人。
虽然他表情总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际上也是渴望人亲近他、关心他,却又矛盾会损及他一岛之主的威严,所以情愿孤独也不愿让人靠近他。唯独她,他只准她亲近他。
看见他嘴角习惯性上扬的笑意不见了,温欢一怔,很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他生气了!
“你要软禁我?”她惊愕的大叫,无法置信的瞪着他,但禁足多久?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敢再擅自离岛,被我捉到可不是打你几下屁股以示处罚而已。”鬼刹冷着脸,像大人恫吓小孩般的事先警告她,不过语气中威胁的成分居多。
“你!”他根本就不讲理,无论她理由多么的充足,他依然也不会答应。
粉拳收了又放,放了又收,温欢气得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跟他说上半句话,转身就冲出大厅。
可恶,她要的生日礼物也不过是一项小小的愿望——见见老爹和哥哥罢了,他居然小气得不肯答应!
八年了,她已经有八年没见过老爹和哥哥了。尤其是老爹,不晓得他过得好不好?
不管了,她还要再偷逃一次,就算被捉的下场不是打屁股,而是更严厉的处分,她也认了。
清晨五点半,天微亮,大地被雾气沾得湿润润的,虽然天气有些凉意,但新鲜的空气却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这该是个宁静祥和的早晨,然而宅院内恐怖的殴打声,却划破这寂静的气氛。
“你这不长眼的窃贼!连阎王殿也敢闯进来,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捉到这大白天借胆的偷贼,孔武有力的下人无情的就赏给他一拳。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加入逼问行列的下人,见他嘴闭得比蛤蚌还紧,抡起拳头就朝他腹部击去。
“还不说?”看不惯他一身傲骨,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不怕死模样,另一名下人也乘机的揍了他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