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伤筋动骨，二来，这次你也算因祸得福了，许诺先生说了，一生只收一个徒弟，收了你。你便是下一个许先生了，就这份尊贵都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清晗也不恼，将事情的利弊一点一点抽丝剥茧的岚青讲讲清楚。
岚青先是皱皱眉，然后闭上眼睛半天不说一句话，突然，岚青睁开眼睛，“好，我答应！”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岚青紧紧的靠着侧躺着。
清晗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饷，拍了拍岚青的手，站起了身，万语千言，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又何尝想让她们受委屈呢？
清晗本意是来看看岚紫的，应该今日会醒，可是大半会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从昨日起，岚紫就已经退烧了，许先生的药方子灵，身上的外伤都开始好了，就是没有清醒的预兆。
问过侯大夫，侯大夫说，怕是受惊过度，有些梦魇，自己不愿醒来罢了，过些时间就好，最晚今日就会醒的，不是大问题。
听侯大夫这么说，清晗也放心了不少，这两日岚紫岚青伤的重，侯大夫都没怎么回家，一直在旁边，清晗明里暗里没少塞银子，侯大夫对她们也很是上心。
眼见情况好了许多，清晗才让侯大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约好了晚上再来顾府。
既然早晚要醒，这会子也不醒，清晗干脆吩咐人将煮好的白粥什么的都送了了过来，清晗命人将桌子放在岚青床旁边，吃起来也方便些，清晗本身就喜欢喝粥，这会陪着岚青一起用些清淡的东西。
别的院子里的丫头看到清晗竟然和岚青一张桌子用饭，不免觉得惊奇，从古至今，哪里有主子和下人一起用饭的道理，只有竹轩的丫头们见的习惯了，连多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86：枇杷
用过早饭，清晗想了想，抬脚去了顾夫人的院子，这两日太忙了，没顾得上，那日老太太叫她去，指定是有事情的，只是还没有说就走了，去母亲那里问问，若是紧要的事情，应该会告诉母亲，清晗暗暗的想。
“晗儿来了？”清晗刚到芙蓉居，就看到了在院子的顾夫人。
“母亲这么早做什么呢？”清晗走近亲昵的挽着顾夫人的胳膊，顾夫人身子一僵，随即又平下来，只是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母亲来看看院子里这些花，有好些花儿母亲也叫不上名字呢。”嘴上说着叫不上名字，却不见有一点点的惭愧，清晗看到顾夫人这般，有些忍俊不禁。
“你呀，还看你娘亲我的笑话。”顾夫人佯装生气的在清晗头上一点。
“哪里有嘛，母亲最厉害了。”清晗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做完鬼脸，清晗猛地一怔，她那么多年，枪子儿刀剑儿上讨生活，每天都在防着别人，每天除了阿郁都只能独来独往，哪里曾有过这般小女儿姿态过，印象中，她从来都不知道撒娇是什么？
她只知道怎么样让一个放松紧惕，怎样接近一个人，怎样杀了一个人。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怎么啦？”顾夫人看着突然怔住的清晗，有些不解，用胳膊捅了捅清晗。
“啊？？”清晗猛地反应过来。
“没什么？只是最近事情有些多，这两日岚青好些了，大夫说，岚紫今日会醒，只是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我早上去看过了，还没醒。”清晗连忙用岚青岚紫转移话题。
“别想太多，这些事情，决定好了就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要知道，人生那么长，不顺心的事多了去了。自己开心最重要，其他人，都不重要。”顾夫人直起身子，看向了远处的树。
“哪里嘛，照母亲这样讲，岂不是女儿也不重要了！”清晗一不做二不休，又撒起娇来。
“你呀，娘亲最喜欢你啦，怎么会不重要呢！”顾夫人看着努力刷存在感，耍宝卖萌的清晗，无奈的笑笑。
也好，这样的清晗，比起从前那样，更让人放心，也更令人喜欢，从前虽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却就像一个木偶一般，一丝一毫自己的情绪都没有。
想起来了从前的清晗，顾夫人心头划过几抹心疼，她的女儿，竟然也要受那般大的委屈，罢了，从前就让从前过去吧，她从前也有责任，作为母亲，应该多一点关心的。
“你那两个丫头，真真儿是好的，只是暂时你身边可能会有些忙不过来，芽儿是个懂事听话的，就先留在你那里，让岚紫调教调教，毕竟还小。调教好了，你用着也方便。”
顾夫人听到清晗说那两个丫头都没有大问题，快醒了，也松了一口气，不枉费这么大张旗鼓的救一场。
她到不在乎救的是谁，对她来讲，只要没有坏心思，只要是真心对待清晗，只要真心得了清晗的喜欢，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女儿愿意救，那她就要用尽力气帮忙救。
“知道了，从前岚紫说，外面院子里还有几个瞧着不错，这两日我留个心思，若是真的不错。就再往跟前儿收几个，人少终究不方便，这次岚青岚紫一出事，感觉身边空落落的。”
清晗也叹了一口气，从前不觉得有什么，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岚青和岚紫都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次，突然发现，原来已经早早的习惯了他们两个。
“也好，多找几个人在身边，终究方便些，挑人可要看看清楚，若是有问题，也可以跟母亲讲，母亲帮你把把关。”
“不用了，女儿可以的！”清晗仰着一张小脸，浅笑着看着顾夫人。
“好，你说可以，母亲信你。”顾夫人爱怜的摸摸清晗的头。这个丫头，越来越喜欢了，从上次摔过以后，这个丫头慢慢性子变了很多，但不得不说，比起以前，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走，去前面看看，听暖玉说，这两日枇杷熟了，石榴花也都开了，听说今年的石榴花格外的繁密，前些日子我还看了枇杷树，今年的枇杷树，也相当繁密。”顾夫人像个小孩子一般，脸上洋溢着笑容。
“是吗？女儿也要吃枇杷，我们去看看，有没有熟了的，有没有能吃的，女儿记得母亲院子里的几颗枇杷树上的枇杷，最是香甜。比起外面脚夫卖的不知道要好吃多少。”一谈到吃，清晗那股子兴奋劲儿又上来了。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提起吃，还这么跟个小孩子似的。”顾夫人看着前面笑跑着的清晗，无奈极了。
“暖玉，你去找几个个子高的丫头，找几枝竹竿，枇杷上面的指定能吃了，只是够不到，这丫头一看够不到，指不定又要出什么歪主意。”顾夫人转身对着身后的暖玉吩咐。
既然要吃枇杷，自然是要准备好工具，否则怎么吃得到。
吩咐完，顾夫人就赶着清晗，朝前走了。
这丫头，谈起吃就跑，也不知道等她一下，真不知道这么贪吃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谁？
“母亲，母亲，你看，上面有好多都可以吃了呢！”远远的顾夫人就听到清晗在那边喊，一蹦一跳，看起来开心极了。
顾夫人看到这般样子的清晗，下意识觉得这样有些不成体统，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这般闹腾。转念一想，自己的丫头，惯着怎么了，开心就好，顾府这么大，还容不得自己女儿开心了？
“来了来了，你慢点！”顾夫人应声，虽然看不到人，但是好歹能听到声儿。
清晗一脸兴奋的站在枇杷树下，本是想自己上去摘的，想了想，院子里人多眼杂，不论被谁看见了，都是个极大的麻烦，还不如规规矩矩的等一会。
“母亲，够不到。”看到顾夫人从一旁过来，清晗提起裙子，小跑着过去诉起苦来。
“我让暖玉去找竹竿了。”顾夫人憋着笑，撇了一眼清晗。
087：不想父亲？
“啊？？”清晗听到有人去拿了竹竿，眼睛都亮了。
“瞧你，像个小馋猫。”顾夫人一脸宠溺。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个子高的姑娘带着竹竿过来，打的打，收的收，很快就收了一小筐。
“走吧，回去洗洗就可以吃了。”顾夫人吩咐人将东西都带回去，自己和清晗在后面边走边说起话来。
“母亲，那日里，祖母找我过去，后来因为岚青岚紫，我急匆匆的就离开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清晗再三思量，还是问了出来。
“哦？”顾夫人似是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了。
“也是，你这两天太忙了，基本都不在府上，也难怪你不知道了。”顾夫人拢了陇碎发。
“你哥哥和你父亲过几日就回来了，现在回来一时半会就不用再去了。”顾夫人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
“所以母亲今日才这般高兴吗？”清晗装作一脸懵懂的问。
“是啊，你哥哥要回来了，这几年守在边疆，他肯定受苦了，他现在在长个子，一定高了许多，我记得他走的时候比我高不了多少。肯定也黑了瘦了，那里听说太阳很晒，你哥哥肯定会被晒黑。”
清晗听着顾夫人絮絮叨叨许多，句句不离大哥顾南苏，却没有一句是她的父亲。
看来自从二夫人进门以后，这离间之法做的是极好的，否则当初那么恩爱的一对璧人怎么会成为现在这般模样，只是不知道那个便宜的爹心里还有没有母亲。清晗暗暗的想。
想起来之前曾经听过人讲，父亲是极其疼爱她的，这个家，整个家，就只有顾将军和顾小将顾南苏最疼爱她了。现在加上顾夫人，也算是完整的一家人了。
“母亲，晗儿哥哥一定会高很多！”
“为什么？”顾夫人看着又开始耍宝的清晗，配合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哥哥要保护晗儿啊。哥哥不在的时候，别人都欺负我，哼！”清晗说完还配合的做了一个傲娇的转头的动作。
顾夫人伸手想摸摸清晗的头，听到这话突然顿住了，从前的她，是不是也算欺负晗儿的一员呢？她从来都告诉自己要以大局为重，可是却还是忽略了对晗儿的关爱。
好在，一切还不算晚，一切还来得及，好在，她和晗儿的关系，不再像从前那样了。
“好好好，你大哥最疼你了，你要星星，他一定不给你摘月亮，等你大哥回来母亲就告诉他你要他保护你。”别过头，散掉所有的负面情绪以后，顾夫人一脸含笑的说。
“那母亲不想念父亲吗？父亲和哥哥一起走的，母亲都想念哥哥了，是不是也想了父亲？”清晗此时确是不依不饶。
清晗看来，这个机会一定要问出来母亲到底对父亲什么感觉，什么看法否则一切的想法都没用，所有的想法要实施，就一定要母亲对父亲还有深厚的感情。
顾夫人听到清晗的话，刚刚扯出的笑瞬间挂不住了，脸色一僵。“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母亲，晗儿今年十四，明年及笄，她们说及笄以后就要嫁人了，虽然女儿并不想嫁人，但是女儿知道自己是个大人儿了。”清晗掰着手指头，想要展示给顾夫人自己十四。
“是啊，转眼间，娘的小丫头也长大了，过不了多久，也就要嫁人了。”顾夫人听到这话却是一脸感慨。
“当年赵相还不是赵相，只是个二品官，咱们家也不是将军府，那个时候就定下了你和赵家大公子的姻亲了，你父亲和你大哥说，你最喜欢跟着赵唤一起了，两家定亲也好亲上加亲。”顾夫人陷入了回忆中去，想起了那久远的过往，满满都是感慨。
“要不是为了让你不进宫，母亲何至于如此。这般早给你定亲，母亲真怕你现在后悔，可是后悔也比进入高墙强。”虽说对清晗的想法顾夫人还不确定，但无论怎样，都比进入高墙好。
“母亲，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孩儿不愿进宫，不愿做那墙里的金丝雀，孩儿要顺着自己的心意，高高兴兴的活着。”说到了亲事，清晗也毫不避讳，所以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爹娘，不会为了家族荣耀送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那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母亲不求你大富大贵，但求你安康顺心。”
“孩儿知道的。”清晗乖巧的点点头。
“你的亲事以后再说，若是那赵唤现在品行什么各方面过得去，也真心实意疼你，那就嫁，若是有一丝问题，母亲豁出去，也不会让你嫁不想嫁的人的。”顾夫人停下脚步，紧紧的握着清晗的手，一脸坚定。
“嗯，都听母亲的。”清晗知道顾夫人替她担心，知道都是为她着想，一一应下来。
“好了，她们枇杷估计也洗好差不多了，你带着回去吃，这两天若有事情要出门，就只管出去，多带些人，注意安全，你父亲回来，你可能就一时半会不大能出去了。”顾夫人说的很含糊，清晗也不大懂。
照理说，顾将军疼爱清晗到骨子里，怎么可能不让清晗出门，可是顾夫人还是说顾将军回来暂时不能出门。
清晗甩甩头，有些郁闷，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做什么。
“知道了，那孩儿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岚紫，也不知道醒了没有，枇杷我多带些回去，还有希芸姐呢，吃完了改天再来讨。”清晗抬头看看太阳，出来已经很久了，原来那日里老夫人是要告诉她父亲要回来了啊。
“不用了，你都带走，我若是要吃，再让她们摘些回来就好。哪用得着用你的。”顾夫人看着清晗明明一脸舍不得却还是口口声声要留些给她的样子，无奈极了，这丫头。
“啊？这样啊？既然这样，那孩儿就不客气了，我就都带走了。”说话间，暖玉提着洗好的枇杷过来了。小竹筐满满一小筐，看起来黄橙橙的。
“那我带走了啊，母亲别担心，我拿的动！”说完接过暖玉手里的枇杷，一溜烟就跑了，连影子都没有。
“这孩子，怎的这般调皮。”顾夫人被清晗搞的又好气又好笑。
088：我说的对不对？
“小姐，小姐，快，快点。”清晗刚一进门就被芽儿抓着乱喊。分明激动的手舞足蹈却一句话也说不到重点上。
“别着急别着急，你慢慢说，说重点。”清晗拦住跑的气喘吁吁的芽儿吩咐。
“哦…………好…………好的…………”芽儿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
“你先喘口气，别着急，慢慢说，吃不吃枇杷？刚摘的？”清晗倒是罕见的好脾气，本来就是急脾气，这会子却一点都不着急，反倒安慰起芽儿来。
“小姐………不………不……不吃……”
“哦，那就算了。现在好点没？喘了半天了，我都累了。”清晗用手拨拉着篮子里的枇杷，一定要挑一个最大嘴甜的，一会给岚紫吃，哎呀，不行，岚紫刚醒，不能吃，还是给岚青吧。
“是岚紫姐姐，岚紫姐姐她醒了。”芽儿终于不喘了，完完整整的说了句话。
“多大点事，不就是岚紫醒了吗？急什么？”清晗不紧不慢，继续挑着枇杷。
等岚紫醒了，一定让她好好调教一下芽儿，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这样模样成什么样子。
“小姐，我是说岚紫姐姐醒了。”芽儿不放弃，接着喊了一声。
“什么？你说岚紫醒了？”清晗这才反应过来。
“给，拿着！”清晗将篮子里的枇杷塞到芽儿怀里直直的往偏房跑去。岚紫醒了，岚紫真的醒了，醒了是不是说，她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