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面的宫女说，你今日还没有吃午饭？”慕奕凉坐下，示意清晗也坐下，话起了家常。
“只是觉得不饿，刚好她们都在，做了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也就忘了。”清晗有些不好意思的讲。
很久没有玩扑克牌了，今日难得玩的尽兴，便没有来得及吃饭，况且这会子还早，不过刚到吃饭时间而已。
“你们几个怎么当差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传膳，要是饿着娘娘了，你们负责吗？”慕奕凉有些不高兴，转身呵责几人。
“你们是皇后娘娘从家里带过来的人，怎么侍候起来还这般不尽心？”慕奕凉有些不满，清晗本来就瘦，要是这样总是不按时吃饭，身体怎么会好，况且之前还生过大病，怎么能这样不尽心。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清晗拉了拉慕奕凉的衣袖解释。
“这几日闲来无事，我又怕冷得紧，只能待在屋子里，一个人看书弹琴总归无聊了些，就带着她们一起玩了，这才忘了时间的，你别怪她们。”清晗眉眼含笑的对着慕奕凉解释，慕奕凉见清晗着实也玩得开心，就没有再计较了。
“我只是怕我来后宫来的少，你被她们欺负了去。”慕奕凉一脸心疼的对清晗说。
“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只有我欺负人的份，哪里会有别人欺负我的份呢。”清晗笑着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膳食如何了，你们是想饿着娘娘吗？”慕奕凉转身对着几人道。
“岚紫，你去泡些茶送过来吧。芽儿，秀秀，你们两个去看看膳食如何了，今天中午皇上在这里用膳，尽心一些。”不等几人回答，清晗又叮嘱了一番。
慕奕凉在这里，还是让她们小心一些，不要犯了错处，几人平日里性子活泼些，她是喜欢的，就怕慕奕凉觉得不够稳重。
“是！”几人齐齐应了声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你这里玩什么呢？我大老远就听到了你们的声音。”看着众人都退出去了，慕奕凉才笑着对清晗道。
“呐，不过是些小玩意，这几日天冷，不能出去走走，着实也无聊得紧，就做了这些东西打发时间。”清晗大大方方的将扑克牌推给慕奕凉让他看。
慕奕凉看了半天，却硬生生没看懂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也难怪，他不知道阿拉伯数字，怎么可能认得。
清晗见慕奕凉有兴致，就耐着性子一一讲给慕奕凉听，完了以后还两节课关于数字的口诀以及算法。
慕奕凉听了以后，满脸的不敢相信，“真是妙啊，这样一来，无论是记账还是其他，不但方便了许多，而且条理极其清晰，也不易出错。”慕奕凉感叹到。
“对，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清晗淡笑着道，反正她也没打算对这些藏着掖着，说出来就说出来吧，有了慕奕凉，或许还能推广开来。
“你的铺子是不是都采用的这种方法。”慕奕凉看了许久，突然出声问道。
“是，当初开铺子之前，都是一一教过的，除了轩，其他都是一开始就用的这种记账方式。”清晗不卑不亢的回答。
“清晗，这种方法极妙，但是是你想出来的，所以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慕奕凉拿着清晗的扑克牌端详了半天，突然出声道。
“皇上但说无妨。”清晗隐隐已经猜测到慕奕凉要说什么了，还是淡淡的说道。
“我想把这种方法推广开来，让大家去学习，我想有了这个，咱们洛北的经济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的。”慕奕凉满脸的激动。
从前先皇颁布了很多政策鼓励经商，奈何洛北的经济依旧一直停滞不前，官农工商，这样的思想太根深蒂固了。
有很多很多的人，宁愿再穷都要去读书，做官，而不是学习经商，所以洛北的整个经济才会那般停滞不前，所以清晗的铺子开起来才会那般轻松，那般得心应手。慕奕凉的帮助固然重要，但是若是没有清晗的那些理念根本不可能那么厉害。
或许有些人去经商了，但是经商以后，存些钱也就洗手不干了，选择读书或者是捐官。这也就导致了洛北的整个经济的萧条。
也难怪慕奕凉看到这些会这么激动，如果这些应用的好，经商的难度，至少记账管账的难度和门槛就会低上许多，也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经商了。
“皇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是皇上，这天下众人，都是您的子民，我是您的妻子，您的子民就是我的子民，这点小事，我怎么会介意。”清晗一副大度的样子。
“这样吧，你找个女官过来，这几日我将这些详细教给她，再让她回去负责传播好了，毕竟后宫，其他人进来也多有不便。您忙，又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清晗细细的斟酌了片刻提议道。
“这样最好不过，今日回去，我就找个女官过来，你将这些，还有你觉得有用的，都一并教给她，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慕奕凉激动的握着清晗的手。
此刻他心里的激动，无人能够理解，他本来就是非嫡非长，只不过是文武皆比起其他皇子出色些，且从前征战四方，立了不少功劳而已。
虽然他现在是皇上，可是朝堂上还是有人是不服气的，他最近因为这些已经快要心力交瘁了，若是他办成了这一件事，这件父皇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那么一切都会更容易一些，朝堂上的反对也会少一些吧。慕奕凉暗暗的想。
148：口谕
岚紫很快泡好了茶送上来，小心翼翼的到了两杯，生怕又被责怪，有些拘谨，却发现皇上满脸笑容，她就出去这么一会，刚刚还有些愠怒的皇上这就好了？
“皇上，娘娘，膳食备好了，现在可以用膳了，您看是送进来还是放在外面。”岚紫还没有退出去，秀秀就进来禀报。
清晗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点了点头，秀秀和芽儿虽然平日里毛毛躁躁，但是正经场合还是正经的，芽儿生性活泼一些，这和年龄没有关系。这种场合知道让秀秀出来，看来还是有些智商的。
“外面吧，里面…………”
“送进来吧，皇后娘娘不宜受凉，里面暖和一些。”清晗的不方便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慕奕凉打断了。
“你不喜冷，在外面虽然有炭火，终究还是冷的，你这屋子暖和些，吃着也舒服。”慕奕凉吩咐完又转身对着清晗解释道。
清晗见此也不客气，应了声好，她也喜欢在里面一些，里面暖和，平日里也会定时通风，虽然暖和，却是一点都不闷热。方才她主要是怕慕奕凉不习惯，既然他都说了，那就如此好了。
秀秀见慕奕凉说完话以后，清晗没有反驳，便迅速退出去了，岚紫见状也放下了茶壶，将一旁大一点的桌子收拾妥当。她们方才打牌为了热闹，凑在一起用的小方桌，皇上来了也是直接坐在那里的，但是那里吃饭着实不妥。
“你这丫头，倒还机灵些，有你那么一点点的风范。”岚紫退出去以后，慕奕凉对清晗道。
“她们其实个顶个的机灵，只是性子少些稳妥罢了，我以前闹腾，她们倒是学了我的性子，闹腾的厉害。平日里也就我们几个，我也不拘着她们，这才有些没大没小。”清晗听了，却是笑着解释，她身边的人，她的人，个个都是好的。
“你如今性子清冷一些，她们活泼些也好，不然你这椒房殿太冷清了些，你一个人又定是极其无聊的。”慕奕凉拉过清晗得手，握在手心里，给她暖手。
清晗一年四季都手凉，太医说，这个只能调理，不能根治，慕奕凉无事就归将清晗得手包在手里，给她暖暖。
起初清晗也有些不习惯，不过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
两人在一旁闲话着，顺便讨论了关于阿拉伯数字和那些神奇的口诀。清晗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解释。岚紫几人带着宫女迅速的进来上菜，一道一道，迅速摆满了桌子。
“你们退下吧，不用管了。”见一切准备妥当，慕奕凉吩咐道。他还是喜欢和清晗独处，越相处，就会越喜欢清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聪慧的女子，还有那么好的性子倘若她是个男子，一定是会封王拜相的。
见到慕奕凉禀退了众人，清晗也没有多话，她也更喜欢吃饭的时候不被人打扰，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着实不大好受。
两人移步桌前，慕奕凉先行坐下，按理来讲，这个时候是要宫女来布菜的，可是刚刚所有人已经被禀退了，在寻常的农家，是要媳妇布菜给丈夫的，清晗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做。
想了想，还是站在了一旁，准备给慕奕凉布菜，虽然她也已经饿了。
“你这是做什么，坐下，一起吃，若是禀退了她们反倒要你来布菜，那还是让她们回来好了。你就静静在这里坐着，我们边吃饭，边说说话。”慕奕凉拉过清晗，将她摁在一边的椅子上。
“你每日上朝，不断的要说话，怎么，说不够，每次都来找我说说话。”清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是不是每天都憋着不说话，憋够了才来找她说话。
“怎么可能，别看每天上朝，可是朝堂上都是他们说的多，我做判断，然后每天都在批折子，近来事情多，每天都有很多折子要批。”慕奕凉却是毫不在意清晗的话，对着清晗道。
“我平日里批折子的时候，就只有常乐在旁边，研磨递茶，其他什么都没有，批折子的时候从来不说话。”清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听出了委屈的意味。
他是皇上，万人敬仰的皇上，他胸怀天下，怎么可能以这些为累。
慕奕凉见自己都这么说了，清晗还没有表示，于是就挑明了说：“你平日里都不来御书房看看我，看看我衣服穿的够不够，冷不冷，有没有按时吃饭，或者煲些汤，带些点心来瞧瞧也好啊！”
“可是你不是不喝汤吗？”清晗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说完之后只想掐死自己，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慕奕凉：………………“这是重点吗？”
“哦！”清晗有些尴尬。
慕奕凉话说的这么明显，只是想让她过去转转，她都说了些什么，若是无人，清晗此刻定是要撞墙了，脑子这是被狗吃了吗？
“可是，这不合礼法。”清晗道。
“我仔细看过礼法，上面说若是没有召见，后宫之人不得进入前朝。御书房也算是前朝了吧。”清晗有些无辜，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破礼法，竟然规定的这么严重，那岂不是后宫的人无论何事都只能在后宫等了。
“那我刚刚说了算不算口谕？”慕奕凉斜着眼睛问了一句。
“啊，算的吧。”清晗答道。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以后无事可以多过来几趟，有你在，我批折子也不会太无聊。”慕奕凉听到清晗的是，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嘴角微微翘起来。
“你放心，我让他们烧好地龙，不会冷的！”像是怕清晗拒绝，慕奕凉又补了一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清晗也不能拒绝，再者说了，她每日在后宫也无聊，去那里看看书也不错，清晗暗暗的想。
“等到这段时间我给女官将这些教的差不多，她可以自己上手了，我就去的勤些。”清晗浅笑着回答，看到慕奕凉上翘的唇角，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许多。
“呐，尝尝这个，厨房的这个鸭子做得不错。”清晗用公筷夹了些鸭肉送到慕奕凉的碗里。
149： 识陌
不得不说，慕奕凉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第二天就派了一个女官来了后宫，岚紫引着那女官进来的时候，清晗着实也惊艳了一番，虽是女子，可是活脱脱一副男子的打扮。
那女子身量高一些，清晗本身就高，那女子却比清晗还高出半个头。
“下官识陌，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女子礼数倒是极其周全的。
“起来吧，你倒是来的早。”清晗笑着道。
“下官下朝以后就过来了，皇上说让下官好好跟着娘娘学习，下官索性就直接过来了。”识陌抱拳礼貌的回答。
“进来吧，随本宫去书房。”清晗道。
识陌略一迟疑，还是紧紧地跟上了。
在这个时代，虽然社会民风开放，但是女子依旧有很多局限性，比如她做官，就是历经坎坷的，为了这件事情，没少和家里闹翻，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可是这个社会还是给了极大舆论，女子就应当相夫教子，在外奔波，成何体统。父亲也说了，今年是最后一年，若是不能做出来些什么，那就回家安心准备嫁人吧，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如今已经是五品的官了，而姨娘生的弟弟就因为是男子，就可以用所有的资源去培养，即使这样，也不过六品而已。
母亲没有而已，只有她，只能依靠她，若是她也被迫回家了，以后家里，谁还能替她们撑腰，只怕是要成为姨娘的天下了。
想着想着，识陌不禁悲从中来，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哪里比不上那个草包了！
今日听到皇上吩咐，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终于有了机会，可是如今来看到这个皇后娘娘，却是有些失望。
女子虽然气质淡雅，但是那艳丽的容貌确实怎么也掩盖不住，怕是用了美人计跟皇上说了什么吧，一个花瓶，能有什么本事。
清晗已经率先走了进去，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至少还有点希望。一念至此，识陌迈开步子，紧紧的跟在了清晗的身后。
“本宫昨日还怕没有女官呢，没想到还真的有。”进了书房，清晗看到有些拘谨的识陌，率先打开了话匣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识陌莫名的疏离她。
“承蒙皇上抬爱，识陌不才，侥幸而已。”识陌倒是很谦虚。
“怎会？”清晗笑道。“能做到五品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一路走得艰辛吧，喝些茶水。”清晗一语双关。
“谢皇后娘娘。”识陌拱手致谢。
“这一段时间，你可能会常来本宫这里了，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大可直接问本宫，左右不过也是在这宫里闲着，能做些事情便做些事情好了。”清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
“在下知道了，若是有不懂得，定是要及时问清楚才是。”识陌恭敬的答。
岚紫早早在一旁研磨，这会子估计也差不多的。
“好了，那就开始吧。”清晗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
秀秀和芽儿送来整齐的宣纸，为了方便，清晗让识陌坐下，和她围着一张桌子，识陌起初还是推搡着拒绝，后来发现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就从了清晗。
“你看，这个是一，它代表的是…………”外面的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久违的太阳让人感觉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清晗的书房采光极好，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颇有些慵懒的美感。
“娘娘，该传膳了。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了。”秀秀在一旁道。自从昨天中午慕奕凉离开以后，昨天晚上，今天早上，这几个人嘱咐她用膳一个比一个勤快，生怕耽搁了。
清晗放下笔，看了看窗外的太阳，想伸懒腰想到还有识陌在，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若今日就到这里吧，就这十个数字，你聪慧，已经记得差不多了，我将口诀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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