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哈。”
阿华果然说到做到。她真的是带了一个眼戴眼镜、样子斯文的男人回来吃饭。阿华跟我们介绍说,他叫姜德,也是做厂家的业务员,负责另一个牌子的奶粉产品。
我呵呵地说:“阿华你可厉害了,连竞争对手也抢过来做男朋友了?难道用的是美人计?”姜德谦逊地说道:“哪里,程经理将美臣做得有声有色,我是专门过来跟你好好学习的呢。我们算不上竞争对手。大家取长补短嘛。”
阿华说:“对呢,程经理不厚道。处处警惕!人家是朋友。我可得过姜德的不少帮助呢。他做得时间较长,熟悉商场的不少人。我们经常在一起跑场呢!”
“阿华你不要怪他,是他看人家长得比他帅,所以心里不舒服呢!别理他,这顿我们做辣的,气气他吧!”泓也跟我作对。“对啊,姜德是湖南人。人家说,湖南的是不怕辣,贵州的是辣不怕,四川的是怕不辣。我们大家都是吃辣的。看来今晚小丰经理有难了。”
阿华也不怀好意地起哄道。那顿饭他们果然弄得很辣,我呛得眼泪也流了出来。泓说:“丰,你不要太感动了,做顿饭给你吃我是很乐意的。只要你记得洗碗就行。”
那姜德则幸灾乐祸地说:“哭吧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弄得阿华咯咯地笑了。她还不时地夹菜给姜德,态度真的是很亲密。虽说阿华是不能碰的,但是见到如此宏城之花落到一个平凡无奇的男人手上,真有点不值啊。
这下我的眼泪是有点真的了。想多了也觉得是泪。阿华好像明白我的心事似的,在我和泓面前对姜德更显得亲昵了。而泓呢,则是很开心的样子。可能她看到阿华这样的潜在对手,名花有主,心里的戒心也就消除了,更显得无牵无挂。
饭后,大家聊了一会儿,阿华就说要和姜德出去了,说是晒晒月光呗。我打开门送他们,站了一会儿,见他们走下楼梯转角时,姜德要牵阿华的手。猛然,阿华用力地甩开,姜德自讨没趣。我看在眼里,不觉莞尔一笑,然后轻声地关了门。
正当我开心地回到屋里时,却见泓两眼红红的。她正在听电话,说的是家乡语。我虽然听不懂,但是知道那是她妈妈打来的。自从泓跟小云开办公司之后,除了寄回过那五千元的提成外,就一直没有寄钱回家了。现在不会是她妈妈在责怪她吧?
“你妈一个人在家里也挺辛苦的,发点牢骚也是正常的,不然她跟谁说?放心吧,我先拿点钱给你寄回家。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我安慰她道。
“丰,这怎么行?我总是让你操心。开公司的钱都血本无归,我真的很心痛啊,想痛哭一场!我不会再要你的钱。我想再找份工作,老老实实地挣钱。这样能给家里寄一点,自己再存一点,好还你!”泓焦急地说。
“没事呢,你上不上班我都无所谓。我可以养你!也可以照顾你家里人,只要我好好做这份工作,这些负担都不成问题!”我自信地对她说。
局里有局(5)
泓脸上泛起了甜蜜的微笑,随即坚定地说:“还是不要,我在家里闷慌了。放心,我想通了。哪里跌倒就再从哪里爬起呗!我总不能不敢到外面见人吧?我还这么小,还有很有东西要学呢,可不要这么快就当煮饭婆。”
“什么煮饭婆?”这时阿华回来了,“如果小丰经理照样有工资发给我,我可真愿在这里天天做饭给你们吃呢!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巴不得有张长期饭票呢!”阿华善意地取笑泓说。
“哈,阿华你净会笑我!你不是很快有了吗?那个姜德不错呢!谈吐大方,斯文淡定,看样子也很体贴你呢!”泓回敬道。“切,就凭他?”阿华脱口而出,还带着不屑的眼气。也许这个尖声刻薄来得太突然,我和泓都不由得惊异地望着她。
阿华随即转过笑脸说道:“男人嘛,不能让他太过得意。你越是对他不屑一顾,他越是着紧你。要让他想吃又吃不到,这样才会对你服服帖帖,不然你对他好一点,尾巴可就翘起来了。”阿华这样解释自己的驭男理论。
“哇噻,阿华,你可真厉害。你又美貌又智慧,男人都斗不过你呢。”泓不禁赞叹道。“是啊,人家阿华可是老谋深算呢!”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阿华倒是不好意思:“别说得我那么坏,女人嘛,总得要多个心眼,谁叫你们男人坏呢!”“对,我支持!不过。我的小丰例外。”泓甜蜜地倚着我,笑意盎然。“我投降了,拜托,回房里亲密好不好?我要起鸡皮疙瘩了。”阿华故作可怜状。
“小声点吧,我要睡了,小蜜蜂们。”阿华要回自己的房,扮了鬼脸地说。“什么是小蜜蜂?”泓不解地问。“那是对你们夜晚辛苦劳动的称呼。”阿华认真地说。泓听了不觉一嗔,要捶打她。阿华嘻嘻地闪人关门了。
“别生气嘛。小蜜蜂也很好听嘛。”我顺势抱住了泓,泓反抗地倒在我怀里。我既吻她又呵痒她,她痒得大呼小叫:“不要,哈哈,你坏!先回房。”阿华的房间里传来响亮的流行曲歌声……
泓不愿在我手下做事,她说做我的业务员只会名不副实,得过且过,变得好吃懒做。她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泓孜孜不倦地看报纸的招聘广告,可惜一时没有合适的。时间久了,泓不免会有些泄气,有些烦躁,甚至有时会跟我耍脾气。
我知道那是她内心焦急所致,所以也根本不和她计较。心里也想替她尽快找到如意的工作。忽而我想到了曾小姐。她长期在内地的工厂工作,说不定会有办法呢!我跟泓说去,泓叹气说,我也联系过她,但是她留的是秘书台。大概她目前在香港,还没有返内地上班!
一天,我工作回来,泓兴冲冲地说:“丰,你猜今天谁找我了?是曾小姐!她说查到我的留言了,特地找我呢。我跟她说了工作的事,她一口应承说没问题,可以帮我介绍,只要物色到合适的她就会通知我。还有这周她和老公双双在内地工作,所以想约我们一起喝早茶,说要让她老公请客呢!”
老实说,如果没有在隆和共事的那一节,平时生活中和曾小姐这样的人做朋友其实是很好的。她为人热心,对人有礼,没有同事之间的钩心斗角。硝烟殆尽,曾小姐又是一个可人的美艳少妇。因此我早已忘了对她的不快。
香港人都有喝早茶的习惯,但像曾小姐夫妇这样在东莞上班,喝早茶可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和泓在酒楼见到他们的时候,还真惊羡他们是一对恩爱和睦的夫妇。他们手牵手,穿着同一款的休闲服。他先生三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男人成熟魅力散发的年龄。两个人当然如漆似胶了。难得的是他对曾小姐呵护体贴,百依百顺。曾小姐更是小鸟依人般,旁若无人。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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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有局(6)
曾小姐介绍说:“我先生姓黄,是电脑工程师。现在一家大型的港资集团公司上班,也跟我一样,平时一个月都要来内地好几次,所以我们常常结伴而行呢!”说完连她自己也禁不住哧哧掩嘴而笑。
她老公黄生则兴高采烈地说:“小丰啊,你不要拘谨,她常跟我说,在内地有个好弟弟,很能干的呢。想不到现在就见到你!果然是后生有为,一看就知道是叻仔(能干的小伙)!”我谦谦地点点头。“这个一定是你女朋友吧?真是漂亮!你很有眼光!”黄生称赞泓时,泓也不由得害羞满面。
“对,她叫泓,她正好托我找份工作呢!你那边有没有招人?我这边的都是加工厂,怕天天加班累坏她,不敢介绍她进呢!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弟媳妇的忙!”曾小姐对她老公说。
黄生想了想,顿了顿说道:“有是有,不过就不知合不合适。我那里在招人的是另一个部门的副总。他也是香港人,我和他认识。他要招的是助理文员。但他总嫌内地的女孩子素质不高,做事让他很不满意。连刚来的大学生也被他炒了呢。要不,我替你引见,可以试一试。老实说,我们那厂有员工三千多人,福利也好得很。内地办公室的职员都是两人一屋的,薪水最少也有两千元,确实很不错。”
“如果是这样,那泓你确实可以试一试呢!你平时做事很细心,又有悟性。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曾小姐鼓励泓道。“是的,我也看出你是个很出众的女孩子。”她老公也在一旁附和。泓听了不由得跃跃欲试,毕竟这是一个好机会。
“可是这家公司在哪里,离莞城远吗?”我心有顾虑地说,弄得不好,会让我跟泓两地分隔了。“是在常平,离这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黄生说。我不由得失望了,这不符合我的期望呢!“没关系,我愿意去试试。”泓悄然肯定地说,甚至没有征询我的意见。我不禁有点生气。
“这个你们可以回去慢慢商量,反正不急的呢!”曾小姐温和地说,她可能看出我有些不高兴来。“泓,那边离莞城可有点远了。你想清楚了吗?”我提醒她说。
“这有什么呢,你看曾小姐和他先生,不也是离开香港在内地这边工作吗?还那样恩爱呢!难道我们就经不起那么一点距离的考验吗?再说不管如何,我们每周都可以见面呢!这样岂不是更好?我希望我们之间保持点神秘感才新鲜呢!小丰,你说对不对?”想不到泓会说出一番如此多情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呵呵,想不到泓也有这么大气的见解,那你上班处事也一定会应对自如的。”黄生赞许道。“小丰,你也不能看得她太紧呢。看人家泓多么自信,你也得大方一点才行。”曾小姐循循善诱地说道。
“小丰一向很尊重我的选择,他是太过紧张我才这样。”泓帮我解围。“既然这样,我不同意也不行呢,现在我倒希望她面试失败呢!”我酸酸地说。“你怎么能这样的呢,不理你了。”泓嗔怪我道,“我偏要通过,我对自己有信心。看我的本事吧!”
“哈哈,看你们小两口挺有意思的!还斗嘴呢。小丰,快哄哄她吧。不然她以后会在那边找到帅哥呢。你看那可是三千多员工的大厂呢!”曾小姐打趣说。“不怕,我也对自己有信心呢。”我嘻嘻地说。泓看了我一眼,算是赞许了,不再生气了。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下星期一下午你就到我们公司来。我跟那个副总说一下,让他专门安排时间见一见你。不过,要有心理准备哦,他可是出名的严格,不轻易录用人的。”黄生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上面有那家公司的地址。“嗯,我会努力争取的。”泓认真地说。最后大家吃完,客气一番才依依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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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有局(7)
泓果然进了那家公司,名字叫昌达。那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总部,里面有康乐室、图书馆等设施,还有一个大花园。泓兴奋地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厂房。“那人家怎么让你进了,不是说要求很严格的吗?”我问。
泓得意地说:“不知道哩,反正进去就见了那个副总。他和气地问了我一些个人情况和工作经历,还给了一份文件叫我打印。我很快就打好,并改正了其中的一些错字和不恰当的用词,还有一些对客户语气不对的地方,我都一一说了。那副总看了很高兴,说那文件是以前的大学生撰的,他本来很不满意。现在不动声色地叫我打下来,想不到我还能改得很好。还有呢,以前在隆和学的仓颉,可大派用场了。香港人看的都是繁体字,可惜那里没有台湾的‘呒虾米’打字法,不然我打得更快呢!”
“那就好了,他看重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的外表。我听说香港人也都很色呢!你可要小心。”我神情认真地说。泓马上斥责我是老农本色:“只有你才老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人家很绅士,也很有礼貌!跟曾小姐的老公一样有风度。再说是曾小姐的先生介绍的,你还不放心吗?”
“放不放心也是其次了,主要以后不能天天见你了呢!又怕你一个人在那会被人欺负。”我说,心头有点忧郁了。“傻瓜,不是说好我们可以每星期见面吗?你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你看人家曾小姐,夫妻那么忙碌奔波,不是照样很恩爱?”泓很乖地哄我。“那好吧。你非得要这么倔犟,要到那边上班。我们只好当牛郎织女了。那什么时候去呢?”我无限惆怅。“副总叫我越快越好呢,所以我答应明天就去了。”泓歉意地说,“不过,他还对我提出要求呢,说我的广东话说得太不标准,要我加紧学好。其实是他的普通话太烂了,才变得那么难沟通。现在才发现,我的小丰太可爱了,普通话说得其实很不错,虽然有时会把‘芋头’说成‘斧头’,但至少比人家堂堂老总说的好得多。”
泓常嘲笑我的普通话,说黄董以前讲得没错,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广府人说官话。她常常不得不让纠正了我很多发音。现在她终于遇到了更“强”的对手了。香港人的普通话更是没有基础的,说出来的话好比鸟语,但并不花香。
“还有英文呢,我也要学。那副总说在香港中学生就可以用英文会话了。他说话时老是动不动就迸出一两个英文单词,让我摸不着头脑。幸好中间有个资深的文员当翻译,不然我的面试可真会搞砸了呢。以后,这对我是个挑战呢!不过,那里的女孩子个个都很有气质、高贵,那就是我以前所盼望的白领的样子。我能成为其中的一员,真的是很高兴呢!”泓美美地憧憬着。她对未来的期待远大于和我离愁别绪。
“怎么不说话呢,丰。你不替我高兴吗?”泓不解地问。“当然高兴。好不容易你能因此找到自己的方向和位置呢!”我说。
“那就好!丰,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很照顾我,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只有我自己活出一片天地,我才会觉得我配得上你!所以请你支持我好吗?我其实是很在乎你的看法的。你的鼓励对我很重要呢!”泓喃喃地说,那一刻我也被感染了,原来泓的内心是如此独立和高洁的。小小的她对爱情的看法,更为真挚和深刻!
局里有局(8)
我一直以为,爱就是包容和无条件付出。原来泓的想法却是希望拥有独立的自我,而不是单纯地依附着对方。有时我待她太好,她反而会觉得自卑,迷失自己。她不愿做攀附橡树的藤蔓。哪怕是一棵小草,也是高贵的!我现在才发觉忽略了她的感受,爱的包容太浓密,反而让她透不过气来。她需要一片属于自己的领空。
我不由得搂紧她,吻着她说:“我的宝贝,我听你的,无论你飞得多远。只要你的心是属于我的,我可以让你展翅高飞。”“丰,你真好,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都是属于你的,无论我是否白领,我永远都是你的小胖妞!”泓热烈地应和着。
我们的舌头交缠在一起,灵与肉的再次默契,让我们配合得如火如荼。所以临别的这一晚,泓表现得很*。我们同一时间到了欢乐的最顶点。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泓娇软无力,几乎虚脱道,大腿和腰疼死了,仅仅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