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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半晌，呆呆说不出话。想不到美臣竟然有这样的做法。我可是跟它交代得清清楚楚才离开的，而美臣竟然这样报复我！这一定是督察部和人事部在搞鬼。我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不知怎样的离开了。我脑海里一片麻木，原来一切的努力都只不不过是在白费力气！我早已被人家判了极刑，钉在十字架上！那人事主管说得没错，我不应怪美臣绝情，只能怪自己做错。现在得承受后果，哪怕是不止一倍的代价！这是个惨痛的教训，深深地烙印在我脑海之中，以后不止一次地让我隐隐作痛。
阿华盼了一天，却见我垂头丧气地回来。她不用问，结果早已一目了然。她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做饭。我则蒙头大睡，直到她叫醒了我。“小丰，吃饭了，没有多大事。这家不行，再试另一家呗！也许只是你一时运气不好而已，别灰心呢！你得有信心！我支持你！”阿华在我耳边说道。
“我只是个打工仔，命如蝼蚁，也许我该平凡一点，不应再想扬名立万！”我叹气道。“小丰，既然那人说你不要写美臣的经历，那你就别写，随便写别的公司就行了。我现在想‘美臣’都想吐了。”阿华不服气地说。
“写别的公司？那我怎么说案例呢？做这一行，一定得有让人信服的案例，才能让人家信服你的能力。不是随便胡编乱造就可以的。”我说。
阿华听了也不恼，轻轻地倚伏在我身上，在我耳边吹气如兰，耳垂痒痒的。“其实，你不必非得要找那些大厂家去，你在这边找经销商从业务做起，是金子的终会发光。你也照样可以出人头地。我们天天一起上班，一起下镇区，不是很好吗？”
佳人相伴重铸志（3）
我还是屈从于现实，在阿华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家经销商做业务的工作。我又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员，这点我羞于提及，所以连阿中和肥牛他们我都没有告诉。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和阿华一起外出，虽然我们不是同一家公司，但却是跑的同一些商场，所以我们总是同路。
只是阿华的兴高采烈与我的郁郁寡欢，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多时候我不是故意露出不快乐的脸色，但是神情动作又岂会瞒过她！阿华总装着没有看见，她极力用自己的开朗和快乐感染我！
每当坐公车阿华枕着我的肩膀的时候，我时常在想着泓，她在此刻会做什么呢？是同上司恋人在约会吃饭吗？他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仅限于枕着他的肩吗？……往下，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我现在觉得自己和泓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再也没有那种力量可以让泓回到我身边，却更没有力量让我忘记她！这种心情，终于很快在我和阿华之间爆发！
我和阿华去一家商场收货款。因为那商场每星期只在周五跟供应商结一次货款，那天又恰逢是月末，所以到那里结款的业务特别多。大家都坐在会客室里轮候着。阿华认识的同行业务特别多，她整天都是跟这个那个打招呼。而我认识的不多，更何况我不爱说话，所以我只是在沉默寡言中，埋头在看旧报纸。
“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程经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两个被我先前炒掉的永生的业务员！“拜托，人家不是经理了，和我们一样是业务员！”“不是吧，他不是在美臣做得很威风吗？听说快成了大区总司令了。”
“司令个屁！挪用公款被人家炒了，我们翟老板不是说了吗？程小丰罪有应得，被人炒了大快人心啊。”他们哼哈二将，一唱一和，分明是在挑衅。我只当没听见一般继续看报纸。其他人则是悄悄议论着，大家似乎证实了，原来江湖传闻是真的。可是眼前的程小丰太熊样了，被人踩上门也不吭一声。阿华见我无动于衷，也默许了我的做法。你越是跟无聊的人计较，他就会越得意，如同在惹疯狗吠你！
那两人见了阿华，又想惹阿华了：“靓女也在啊？是在排队等收钱吗？我们帮你吧，里面的会计跟我们很熟，跟我们进去，就不用排队了。你不用报答，今晚赏脸和我们吃宵夜就行了。”他们嬉皮笑脸地，态度*。“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娘没空！”阿华轻蔑地说。
他们不甘罢休继续调戏阿华。我忍不住，想对他们发火。可是，不用我说话，他们已经受到在场别的业务群起而攻之了。大家义正词严地训斥了他们一番。他们犯起了众怒，灰溜溜地闭嘴不敢说话了。原来想当护花使者的不少，在美女面前个个都见义勇为，争先恐后。阿华的魅力，可见一斑。
事情还没有完。轮到我去结款的时候，那哼哈二将竟占了先。按他们的说法，他们得到优待，因为永生是大经销商，一般商场反而不敢得罪。所以财务让他们先结款，也不奇怪。可是他们偏偏不结，就等轮到我要结时，他们才说要结！
我气得直哆嗦，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阿华已结了款，她本是在等我。此时赶紧牵住我的手，说：“算了吧，小丰，多等一会儿！那财务明显是在帮他们，争也没用。”我脸色铁青地坐下来，继续等着。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那两家伙在里面故意神侃吹嘘了好一会儿，才释然地出来。他们特地走到我面前说了两句：“哈哈，程大经理真有毅力，值得咱们好好学习。”“对，人家小公司，反正不忙，闲着也是闲着呗，是不是？我们很忙，要先走了，哈哈。”他们才扬长而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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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相伴重铸志（4）
可是，当我进财务室结款的时候，那财务竟然懒洋洋地说：“没钱了，你下次来结吧！”NND，我差点霍然跳起，你大爷的，这不是在耍我吗？“你们结款也不守信用，是不是要我把所有的货都拉回去？”我阴阴沉沉地说。
谅她也只是在耍威气，真搞大了，老板怪责下来她也担当不起。“你这人，怎么这样的？又不是不给！”那财务竖起凤眼，倒是她气鼓鼓的了。我可不客气，要继续施压。这时阿华也跟着，她拉住了我，劝我说：“小丰，你出去一下吧。”阿华拿起我的单据，好说歹说，终于把款结了出来。
“每个商场的财务都是老佛爷，得罪不得。可不能耍脾气。”阿华对我说道。“我不用你教我当业务员。”我冷冷地说道。我记得以前第一次当业务时的辛苦，和现在所受委屈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丰，我不是要说你。只是小人当道，没法子呢。”阿华委屈地说道，声音有点哽咽了。“好吧，是我不好。回去吧！算今天倒霉，碰到小人了。”我讪讪地说。
我就这样忍声吞气地干了半个月，可是还是被老板炒了。这个老板婉转地说：“小丰啊，我听说你曾当过经理呢，在我这里实在是太屈就你了。我们可不是大公司，没有厂家的照顾，有时得看人家脸色才行。例如永生那样的大经销商，如果没有他们批一些便宜的货走一走货量，我们就很难维持得下去。可是人家说你……”
“老板，我明白。跟我结工资，我走人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语气强作无所谓地说。不用说，肯定又是永生的老板搞鬼，他可说过：不会让我在这里混下去！他诬蔑打击我，我还没有跟他算账，现在他竟然还不放过我，真是欺人太甚了。
我面色阴暗地回来，阿华问我怎么了，我说了被炒的事，并说那是永生老板在捣鬼。“小丰，答应我，算了吧，不要找永生的老板算账。现在你只能逞一时之勇。可是后果呢？还是要由自己来承担。我可不想你出事。”现实，这就是现实。我在更惨痛地品味着。哪一天，我才能昂首阔步？
我变得灰心丧气起来，整天以酒为伴。阿华依旧勤勉地上班，她总是在努力工作着，默默地。我永远听不到她在我面前抱怨什么。我游手好闲着，阿华也没有骂我，更没有唠叨我去找工作。反而她会悄悄地放些钱在我的衣服里，维持着我仅有的一点体面。
阿华知道我在痛苦，她放任着我，只是想我慢慢地恢复自尊。可是，我却像烂泥一样，苟喘地这样的活着，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我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只是在睡觉和醉酒。
一天，阿华突然抱了一大包毛衣和大堆的女孩子饰物。“小丰，你可以帮帮我吗？”阿华跟我说道。“怎么回事？你弄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干什么？”我稍稍清醒了点地问。“这是我在一家要倒闭的商场中抢购回来的。便宜得很，全部才不过三百元！”阿华得意地说。
“你要穿也穿不了这么多吧。还有那些小东西，你也用得着？”我看阿华是否疯了。女人见到便宜货，就成了购物狂，真是没办法，比我这酒鬼还可怕。
“谁说我是用？我要做生意，拿去卖的。你知道我们住的后面那个菜市场后街吗？那里晚上都有许多人在摆摊，热闹得很！我想现在天气冷，毛衣便宜点的话，肯定能卖，还有那些小别针，发夹什么的，款式还新，女孩子都喜欢！晚上你有空，你就帮我吧，我一个人怕遇上流氓哟！”原来阿华是在做发财梦。晚上摆地摊，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呢！真是财迷心窍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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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相伴重铸志（5）
“这样的摆地摊，能赚多少呢？你别费力气了，人家辛苦辛苦才勉强糊口的，你还去凑那个热闹。”我不以为然地说。“那叫积少成多呢。我光打工存钱也不是办法，我必须多点门路赚钱呢，我想以后能快点开店铺，自己做批发，做生意！你到底帮不帮嘛，别光说风凉话！是不是觉得丢你面子啊？”阿华说道。
“帮，当然帮你，人家大美女还不怕羞，我大男人怕啥？”我强打精神应道。其实我是很想帮阿华做点什么，可是老有心无力，阿华这个要求，可算正是举手之劳了。
我只好和阿华扛了几张凳子，带上一张木板，摆弄了一会儿，把货物往上面一倒，就是小摊正式开张了。这个夜市很兴旺。平时都是附近住租房的在逛，还有就是工厂的打工妹了。他们都是贪图这里的东西便宜。今天是周末，所以更是热闹非凡了。
可是我们摆了一会儿，光顾的人却很少。只有那些摆熟食、烧烤的生意才很好。“你喊啊，大哥。”阿华说道。“我？要喊什么？”我愕然了一会儿。“当然呢。好东西还得要吆喝才行！你个大男人的，难道要我这个美女大喊不成？”阿华撒娇道。
我没法，只得小声地喊了一会儿。阿华摇了摇头，我再喊，阿华依然不满意。最后我终于豁出去了，撕破喉咙地大喊：大家快来，最新漂亮毛衣大甩卖！十八元一件！卖完即止！
我一大声吆喝，也许是没有练过，也许是因为平时酒醉过多伤了喉咙，所以很快破声了。有一会儿变得像女人一样尖叫，引得阿华哈哈大笑。我倒不好意思，不过阿华也和我一起放开喉咙喊了。果然，马上吸引不少人来看了。但是他们看得多，问得少。女的翻动着毛衣，翻来覆去，像验尸似的，还用力地扯一扯，看结不结实。然后问多少钱，我说十八元，马上一句“这么贵，人家才卖十二元”就走了。还是阿华有魅力，时不时有些男的过来瞧瞧，就是为了偷看她一眼。
“帅哥，买一个发夹回去哄女朋友吧！”阿华逮住一个男的说。“我没有女朋友呢。”那男的说。“怎么会？女孩子要经常送一点小玩意儿才喜欢。你没有也可以买一两件送给喜欢的人，你不追又怎么会有呢？”阿华说的头头是道。那人真的在挑选小饰品了，在阿华的建议和鼓动下，他终于花了五元钱，买了一只发夹和一把指甲钳。晚上的第一单生意终于成交了！
阿华兴奋得直和我拥抱，我也被她的开心劲儿感染了。可是肯自投罗网的男人毕竟不多，好长一段时间了也没有人再来光顾。我有点百无聊赖了。这时，一个拿着一根竹子的老头子，走过来，说你们在这里摆摊要收五元的管理费。
我一听就火了，NND，一整晚才五元的生意额。你这个像丐帮的家伙竟然要收管理费？连个红袖章也没有，凭什么收费呢！我当然是拒绝不给。
“不给就不能在这里摆摊！我是这里村委会派来收的。”那老头横蛮地说。“国家什么机构批准你们在这里收费了？拿文件来。如果你有，我一百也给！”我毫不示弱地说。“我们不是都在这摆的，今晚才头一次来！如果长期摆，我们一定交。”阿华赔笑着说。
“不管你们摆多久，反正这里的规矩就是一晚就得五元，大家都一样。”那老头继续说。“老子就是不给，你敢抓我啊？我就不信没有王法！”我怒气冲冲地说。“在这里本地人就是王法！你有种，等着瞧，你够胆就不要走开！”那老头气咧咧地走开。
佳人相伴重铸志（6）
旁边有许多人围着看，见老头走了也渐渐散了。那些摆摊的都纷纷对我们说：你们快跑吧，他是去叫联防队的人来了。这里是村委会管的，每天都有人来收钱，说是秩序管理费。你不服气也没办法，这是人家的地头。
阿华听了，不由得说：“小丰，我们还是回去吧，反正也挣不了什么钱，省得在这里赌气。”“我就是不走，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我出奇地执拗起来。我心里只有一团火在热烘烘的，盼望能燃烧着！我吼！
我不肯，阿华就只有干着急。不一会儿，那老头果然带着几个联防队员来用土话对我指手画脚。“你们不交管理费，就得没收你们的东西了！凡不服从管理的，我们就得维持秩序。”带头的联防队员粗声粗气地说。
“这是哪儿的王法？谁叫你们胡来，乱收费？”我毫不畏惧，质问道。“他妈的，你算老几，唧唧歪歪的。敢情想找死，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抓你进治安队去，看你还拽不拽！”那些人叫嚣着要抓我。阿华忙劝道，“大哥，我们刚来不懂，不要怪他。我们走了，行吧？不摆不摆了。”阿华好劝歹说。
“要走也不行，还得认错！”其中一个冲上前来揪住我的衣领，我也马上还以颜色，紧紧地按住他。“打人了。”“欺人太甚！”“治安队了不起？随便打人！”人群中有人在起哄了。
也许是怕引起公愤。带头的阻止了揪我的人，说道：“你们走吧！这次饶了你们，如果下次再生事，一定不放过你们！”“我们走了，大家免伤和气。大哥们儿行好！我们马上就走。”阿华打圆场地说。那些人借机走了。
我余怒未消。只见阿华在收拾东西，我也只好帮忙了。“小丰，你火气太大了！”阿华对我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是我想惹事，只是他们太欺负人了。”我跟阿华解释道。
“这个世道本来就是……我是说，你变了，很易冲动。你这样，我很担心！”阿华忧心地说。“我没事，你少担心。好好的呢！”我满不在乎地说。
我们再没有说话，这次夭折的摆摊行动，真是让人闹心。我开始有点自责，本来是打算帮她的。现在搞成这样，我也莫名其妙。在阿华面前我不愿承认，但我确实变了，变得难以控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