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小喽啰准备第二次挥刀时,靳恒远大声喝止,同时毫不犹豫地抬手将那尖刀刺向自己的腹部。
在聂瑶的哭喊声中,靳恒远跪扶在了地上。
很快,他抬起头,咬牙道:“放了我的女人。”
万九爷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不接他的话,像在瞧着一个濒临死亡的猎物,只等着他流干体内的血,咽下最后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鲜红的血液早已在靳恒远的身下晕开,聂瑶哭喊着他的名字,几近哭晕过去。靳恒远没有看她,他只是狠狠地盯着那如阎罗王一样的万九爷。
终于,万九爷失了耐心,他从身旁的喽啰手里接过一把枪,一边站起一边给手枪上膛,他踱步到靳恒远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有些年头没有亲手杀过人了,你能逼我再出手,也算是你的本事。”说完他将枪口对准了面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的靳恒远。
在扳机被叩下的刹那,靳恒远猛然抽出自己腹中的尖刀,偏头躲过子弹,同时迅速起身用刀挥掉万九爷手里的枪,勒住他的脖子,口里大喊道:“放开她,快放开她。”
周围的一群喽啰都不动,只是看着万九爷,等着他发令。
万九爷面上毫无惧色,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再次说道:“没有诚意,年轻人,做生意,诚意很重要的。”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个狙击手在暗处放枪,打中靳恒远的后背,靳恒远应声倒地,口中喷出了鲜血。
聂瑶哭喊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万九爷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面无表情地说:“把这对男女和这个厂房一起烧了。”
有小喽啰立刻应下,准备点火。
就在事情看似毫无转机时,冷不防“砰”一声枪响,万九爷突然中枪倒地。
程伟豪在枪响后从暗处走出来,那些明显慌乱了的喽啰看到他,重又安静下来,等着这个即是万九爷义子中的长子,又是万九爷大女婿的男人来坐镇。显然,他将成为新的集团首脑。
程伟豪提着枪来到万九爷面前,蹲□,说:“你又可想过自己会有今日?”他用枪指着万九爷的头,“我替你杀人放火二十几年,你把我当过人吗?你和万展琳筹划杀掉我和我情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儿子,是丈夫?”他狡黠地笑了笑,“你身边的人现在都是我的,都期待我坐你的位置,今天我就让你们姓万的父女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话落枪响,万九爷怒目圆睁,来不及骂一句,便彻底断了气。
程伟豪顷刻间成了这里的主宰者。
可他并没有想要救助靳恒远和聂瑶的意思,而是立刻去手下那里交代事情。
聂瑶这时拼命挣着手上的绳索,很快手腕处就被磨得血肉模糊。
靳恒远由刚刚的短暂昏迷中醒来,他挣扎着爬起,拿着刀走到聂瑶跟前,拼尽力气站起割断了聂瑶手腕上的绳索。
两个人拥抱着一起摔倒在地上。
程伟豪这时走到他们跟前,用胜利者的口吻得意地说:“谢谢你信得过我,你聪明地算到了我想夺位的心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得逞之后还要你何用呢?”
靳恒远微微地喘息着,面色因失血而变得惨白,他说:“你不用管我的死活,想走走了就是了。”
程伟豪耸耸肩,用很好笑的表情看着他。
聂瑶紧紧地把靳恒远抱在怀里,很怕被程伟豪抢了去一样。
靳恒远提醒他:“你应该尽快回泰国去,想必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程伟豪忽想到地站起身,匆匆忙忙地带着一众手下向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了身,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枪。
聂瑶惊觉地抱紧靳恒远旋转,试图用身体为他挡住子弹。
“砰砰”两声枪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时间仿若静止,周遭变得鸦雀无声。
聂瑶许久才敢睁开眼,确定怀中的靳恒远没有中枪,她才发现程伟豪朝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只大木箱开了两枪。
有鲜红的血液从箱底渗出,那里面显然是装着人。
聂瑶哭着爬起,费力地拉起靳恒远的身体,试图让他站起随她一起走。
聂瑶说:“坚持住,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靳恒远握住聂瑶的一只手,艰难地说:“我把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到了你的名下,以后你要好好活着。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聂瑶拼命地摇头,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靳恒远的脸上:“你要活着,你不能抛下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靳恒远喃喃地重复:“孩子?”
聂瑶用力地点头:“我怀孕了,你就要做爸爸了,你一定要活着。”
靳恒远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对不起聂瑶,可没想到竟会对不起的这样彻底,这使他心如刀绞。
聂瑶仍在拼力地拖着靳恒远的身体向外走,可是靳恒远伤得太重,无力站起,更无力移动,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几次摔倒后,聂瑶终于放弃了。
她泪眼婆娑地抱着靳恒远,与他额头相抵,对他说:“你若死了,我不会独活,我陪你一起,还有孩子,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聂瑶艰难地摸索到了不远处的那把刀,试图结束她的生命。
恰在此刻有人冲了进来。
是陈瑞。
他神情慌张地四下里奔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奔到聂瑶身边时他匆匆对面容悲戚的聂瑶说:“救护车马上到。”说话间,他的目光定在了一个正在不断向外流血的木箱上,他奔过去,拼命砸开箱子。箱子被打开的那刻,聂瑶看到陈瑞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弯□去,从里面抱出了被束手封口的万展婷。
“婷婷,婷婷……”他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万展婷早已没有了呼吸。
空旷阴森的废弃厂房里,两个男女分别抱着怀中鲜血淋漓的爱人,哭喊着。
景象诡异而凄美……
得知程伟豪因在逃亡过程中拒捕,被中国警方击毙在中缅边境的消息时,周灵正在和叶晨一起吃晚饭,晚饭是叶晨做的,叶晨仍如从前那样,体贴疼爱着她,甚至比从前更爱她了。
周灵听到新闻里说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时,拿筷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动作突兀地一把抓过身后桌子上的遥控器,用力将电视机关掉。
叶晨在一旁吓一跳,忙问:“怎么了?”
周灵大口大口地吞米饭,含糊地说:“快吃,吃完我想出去走走,不是,我想去买东西。”
叶晨轻拍她的背:“那也不用这么着急。”
周灵把叶晨夹到她碗里的菜费力地吐下去,压下她慌乱的心跳。
月色如水的深夜。
周灵整夜未眠,身后是叶晨温暖的胸膛,叶晨环抱着她,传达着对她的爱,叶晨的爱无论到何时回忆起来都是温暖的。
曾经,程伟豪也曾这样拥着她,那样的回忆却是周灵畏惧的。
周灵睁眼看着窗外的残月,心里有一丝丝说不清原由的痛。
几日后。
周灵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她疑惑地拆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纸盒,装着一张银行卡,一张手写的卡片。
银行卡的背面写着几个数字,周灵认得,那是她的生日。
在看那卡片,卡片里没有署名,只有简简单单的两行字,却使周灵无法克制地大哭出来。
“这些钱是合法的。”
“忘记我。”
周灵看着那最后的三个字,痛哭到无法站立。
叶晨从外间走进来,看到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周灵,他神情悲痛地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
周灵回头看到他,站起扑进他怀里,哭喊着:“原谅我,原谅我……”
叶晨的身体僵了许久,最后终究还是抬起手臂抱住了她。
七个月后。
聂瑶经过水下分娩产下一个健康的男婴。
此刻,她正从午后的和煦阳光中醒来,起身看到卧室的落地窗前,靳恒远正仰躺在窗前的摇椅上,身体轻轻地晃动着摇椅,一个小小的婴儿趴在他的胸前,睡得憨态可人。
靳恒远看到她醒来,冲她微笑,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下轻轻地拍着胸前的小身子,他脸上是温柔的让人落泪的幸福笑意。
聂瑶看着这个沐浴在阳光里的男子,他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他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若按最初的大纲设置,应该有23万余字,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我删减了后半部分的一些内容。虽然在不足21万字这里收尾了,但是要说的事情基本也都说清了,故事大体也就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正是一年的年尾,回想2014,写了网文这件事无疑是我这一年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它耗费了我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希望多年后回忆到此,我仍能认为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祈泉安”三个字源于一份真挚的爱,祈是祈祷,泉是名字,安是安好。祈祷他一世安好,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最后,感谢所有在文下留言的小天使们,感谢看过我两篇文的读者们,谢谢你们!祝你们健康快乐每一天!
望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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