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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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无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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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怕被炒鱿鱼啊?”我看着杨欣这开朗的性子,阴霾都少了几分。
  “管他呢?老板炒了我鱿鱼才会知道我是多么受欢迎,才知道检讨一下,然后八抬大轿把我抬回来好好供着。”杨欣一副言出必行的模样,“好了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陪我把商场逛到断腿为止。”
  “哎哎唉,别啊,别拉我啊,我还有事呢,别拽我衣服啊,我去,我去,行了吧,慢点,你慢点”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沐辰的消息都没有,直觉告诉我,他故意躲着我。
  我到出版社去,他就让杨欣姐拦着,杨欣姐其实没有成天逛街成性的嗜好,但是逛街的本事让我长了见识,也让我明白,找沐辰绝不能去叨扰她,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我去找阿龙,阿龙就跟我玩三十六计,保安说他前脚才进门,我后脚跟过去就不见人影了;无奈之下找到还在上海艺术学院借读舞蹈课程的琳儿,软磨硬泡才知道沐辰的行踪——他明天会去摄影城的西街,他去监察文学社旗下作家的小说改编成的电视剧的拍摄现场,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涉足影视界,而且是自己的公司和文学社的合作计划,所以他格外上了些心。
  拍摄现场用一个‘乱’字难以形容的贴切,这也导致我久久无法寻到目标,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让开了拍摄的大道,这才略微有了点秩序,女主角身旁的经理人帮她打着太阳伞遮住了大部分脸,但是声音却听着很是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我被远处发动着引擎的汽车吸引住了,这一幕在记忆里好像有被刻意留下痕迹,只是有些淡,我摇了摇头,想把模糊的场景清晰化,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却把我的一切感官都弱化掉了,耳边还一直充斥着导演喊“action”的声音。
  脑子里嘈杂的声音淹没掉了周围的动静,只有视觉还可以接受外界的讯息,视觉神经传送到大脑里的影像越来越近,那辆汽车就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是疯了,完全不受人为控制一样,直接撞上女孩柔弱的身躯,女孩的身体在那一刻离开了地面,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我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就像是在棉花上,就像是漂浮在云端,恐惧在那一刻不知到底是何物,不再被繁乱的思绪所困顿痛苦
  醒醒,快醒醒,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醒醒,不要逃,醒来吧。
  谁?
  是谁?
  谁在叫我?
  “苏姐姐,苏姐姐”
  油黑的眼睑在撞击上刺眼的光亮时,我勉强用手抚着额头遮住光才睁开眼睛。
  “琳儿我要喝水”喉咙的干涸让我勉勉强强只能说出一句话来。琳儿连忙拿来了水杯给我,我一边喝着水一边向站在一旁的阿龙递白眼,听着他带足了嘲笑语气地说:“你身体素质真心是差的离谱,居然看人家拍个车祸的戏,就能在人家片场晕了,多亏了我也在那里,不然你就一命呜呼了。”
  我身体素质差,这一点不得不我承认,不过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冒充我救命恩人,还真是让我有些忿忿不平,某人居然把阿龙这厮扔出来糊弄我。
  我放下水杯,陈述事实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某人送我去医院的时候我还是有意识。”
  阿龙的嘴巴大的可以塞下鸡蛋了,吞吞吐吐地说:“你你当时没晕?你你你居然骗我们!”
  我们?果然如此。
  我瞟了他一眼,继续说:“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骗你们又怎样?不骗你怎么可能看到你们。”
  “啊啊啊!”他疯狂地剁了几下脚,“骗我就算了,你居然骗二哥一路把你抱到医院,太狠了你,二哥的手肘肩膀全都是淤青了,害的他一两个星期没法拿笔。”
  他的话让我顿时一惊。
  沐辰他一路抱着我来的医院?
  手肘肩膀都是伤?
  我有些心虚地问:“为什么不叫救护车或是开车呢?”
  “二哥难道不想吗?还不是在立交上面给堵死了”顺口就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阿龙突然反应过来,面部惊讶不亚于劈腿恰好被女友逮个正着,右手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你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你是真晕了是不是?啊,天啊,又被你耍了,二哥非得让我切腹谢罪不可”
  我才不管他在一旁懊恼地一哭二闹三上吊呢,但还是有些愧疚地小声问:“他,好些了吗?”
  “没有。”
  “啊?”我本是有些低着头的,一听他果断的否地,猛地抬起头,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他,他脸上严肃的表情随着“扑哧”一声荡然无存。
  我被他欺骗了。
  “二哥让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既然都捅破了窗户纸,那也就没必要收着藏着地说话了。
  一听这话,我火就直冒腾,让阿龙问我?他就是死也不肯出来见我是吧?
  随即我坏心一起,直接无所谓地说:“想起什么啊?我想想,哦,对了,我刚才看见撞车的时候有一些很模糊的画面出现在脑子里,我猜我的记忆跟车祸有关,你说要是我多去经历几次车祸,是不是自己就能想起来了呢,嗯,对,肯定就是这样的。”
  阿龙看着我在那里自我肯定的样子,就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连忙用手摸着我的额头,关切的问:“是不是烧还没退?不对了,头的不烫了,该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苏姐姐,你别吓我,你别吓琳儿啊。”琳儿听着阿龙的话就有要哭的趋势,“苏姐姐,我是谁?我是谁?你认识吗?”
  “白痴,琳儿。”我教了琳儿那么久,汉语要察言观色,注意说话人的语气和态度,看来还是没多大成效。
  我唉声叹气表示无奈的时候,病房门口的人敲了门径直走进来,看着我笑笑后,放下花束,坐到我床边,取下墨镜说:“苏幽芷,死丫头,不认识我了?”
  “你,你,你是那个女主角,不过看着挺眼熟的。”我一副你只是眼熟而已,仅此而已的样子。
  来人可气的不轻,直接扔了刚才气质美女的包装,脸臭的可以让人闻到酸臭味,眼看就要火山爆发的时候,我偷笑着说:“好了,好了,秦示儿,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脾气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二)

  琳儿还住在王韵家里,不过因为大多时间都在学校上课,现在这个情形实在不方便我再过去住,恰巧秦示儿硬是要拉着我去她那里住,说是自己一个人住无聊的紧,我就顺水推舟去了她那里,我向秦示儿表明了我要在她家长住的原因时,她还表示对我极度不屑说:“原来是把我当冤大头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当起了闺阁小姐,奉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准则,脑子里的东西太乱对我而言不是件好事,至少在行为上会变的没有理智,感性战胜理性的结果是同前人一样从惨痛经历中总结出的“冲动就是魔鬼。”这一至理名言。
  于此同时,我也搞清楚了居心叵测的秦示儿拉我同住的真正原因,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连吃饭都成问题,经常是几大箱几大箱的泡面往家里送,想换个口味就直接叫外卖,就连她的生活习惯都让人难以接受,据说把保姆都吓走好几个。
  我给她收拾的时候说她的卧室乱的像乱葬岗,埋着一堆蛇虫蚁鼠的尸体,还有一群以它们为食的不明生物,结果她还理直气壮地说要乱才有家的感觉,我看她厨房的电器一应俱全,还想象征性地夸夸她蕙质兰心,她却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那些是摆设,她都不会使用。
  师母说:你可以纯真,但不能天真;可以简朴,但不能简单;可以不喜欢收拾,但不能没收拾;可以不擅长家务,但起码也要能看懂家用电器的使用说明书。她让我明白了师母的这现代女子哲学第七条是对谁说的了,让我知道的原因是来普及一下某某人,好将她解救出来。
  好景不长,飞来的横祸是躲也躲不过的。
  与苍穹出版社一样归沐氏集团所有的苍穹文学社是专门对沐氏旗下作者进行管理,让我了解到这一确切信息的源头是文学社寄来的雇佣合同和身在卢森堡的师父师母的越洋电话,一方面,师父言辞犀利,不容拒绝,师母言辞婉转,不好拒绝,这一黑一白的唱戏搭配也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不得不从,另一方面,雇佣合同是阿龙和安乔两人亲自前来,连律师都省了,不整老套的规矩,还是副主编亲自出马,也算是给足了我面子,我还怎么好意思反去驳了人家面子,综上所述的结果就是我成了一名莫名其妙的职业作家,签了五年之久的卖身契。
  我思来想去,师父和沐辰定是在上次聚会上面签订的合作契约,然后自己就这样被廉价地出卖了,不过说实在的,我始终摸不清沐辰的想法,跟我签约是什么道理呢?而且还是在我突然决定暂时停止满世界找他的时候。
  一晃眼,安安静静的过了三个月。
  用阿龙的话说,我是名副其实的吃白饭的,光拿工资不干活。
  想当初宫承一可是对我这种宁死不屈的精神发表了言论,说我是骨子里高傲的伪艺术家气息作祟,逼着干的事就算自己喜欢也要死鸭子嘴硬撑到底,打死不干,不给人捣乱人家就该将我当菩萨给供起来,一日三柱香地好生伺候着,感谢我的大恩大德。
  所以我就成功的成为文学社最受鄙视的作家,三个月来只在副刊上登了一篇短篇小说,后期反响可是所谓的一点物理反应都没有,更不要说大动作的化学反应了。
  三个月来,我每隔三差五地都会做些奇怪但是又类似的梦,有时候是小女孩的笑声,有时候是那个白色的朦胧身影,有时候是那句“我就是你啊”,有时候是反复的那句“醒醒,快醒醒。”
  我想到了有一种变态的审讯的方式,对于不肯说实话,或是嘴太硬了人,通常都会采取这种办法: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审讯的人不停地换班,被审讯的人则是一直都无法入睡,就连昏厥了,也会被人用水或是其他方式弄醒,但是却不在身体上留下一点伤痕,一般人前几天还好,再到后来精神上的衰弱就开始显现出来,通常还会伴随神经疼痛和精神萎靡,再想入睡就难上加难了,更严重的结果就是神经系统彻底崩盘,好点的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差点的就会想尽办法自尽。
  我现在就如同是民国时期被抓住的间谍般的待遇,不过施刑的却是我自己。
  我又梦见那个白色的背影了,我都习惯了,知道她不会让我看清楚的,也不会让我靠近。
  但是这次,我却能很清楚地听见她空灵的声音:“你回去吧。”
  我像是耍赖一般,直接坐在了那片虚幻的草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说:“又不是我想来这鬼地方的。”
  “我知道你是想以退为进。”
  她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或许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你觉得我聪明?”她咯咯咯的笑声随即而出,然后又不等我有什么动作就继续说:“不要惊讶,也不要害怕,我本就是你,你本来也就是我,知道对方的心思也无可厚非,我没什么时间了,可能以后都不能在来找你了。”
  找我?你这是骚扰我好吗?你多来几次我就得神经衰弱而死或是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不要埋怨我,只此一次,我不会再试图来干涉你的决定了,我只想再跟你说两句话,也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你说。”
  “三个月了啊,三个月了啊,天啊,没天理啊,这人怎么这么能忍耐啊,我,我,我,我不是来这陪他玩的,受不了,受不了了”我拿着秦示儿的沙发靠枕一个劲地乱打乱扯。
  “咦~堂堂苏幽芷苏大小姐也会被人给逼的受不了了,阿龙不是再三告诉你了嘛,沐大社长是不会乖乖出来见你的。”秦示儿斜躺在沙发上打量着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的幽芷,心里乐滋滋的,想着自己以前在她面前只有抓狂的份,享受够了她就慢慢坐直身体说:“要不要我帮你啊?”
  我发现我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才听秦示儿的话,被她拉到文韵出版社大门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秦示儿并不知道我跟信子现在的真实情况,连忙拉住秦示儿的手说:“走了走了,来这里也没办法,我是气糊涂了,才听了你的瞎话。”
  “死丫头,少瞧不起人,苏风信子可是这个出版社的副主编,我都见过她几次了,她人变化还真不小,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我都帮你想好了,你可以让信子那丫头随便找个借口把沐辰约出来不就了事儿了吗?”
  “哎呀,你也说了信子是副主编了,成天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我们先回去再说,不要在这儿给人添乱。”我绕到秦示儿身后,推着她往外面走。
  一阵柔和的声音让我的动作僵硬在那里,“怎么两位才来就要走啊?”
  秦示儿一个激灵就躲开我在后面抓着她的手,直接走到信子面前说:“苏风信子,难得老同学都聚在一起,走,我请你们出去吃饭,顺便谈谈你这姐姐要你帮忙找沐辰出来聊聊的事情。”
  “好啊,我先去给我哥哥打声招呼,一会儿我们再出去慢慢谈。”
  我和秦示儿吃了饭就直接回去了,她们谈的很和谐,很顺利。
  我心里纠结着,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间,我的感性和理性上升到了同一个高度?理性告诉我不能相信她,她现在很讨厌我,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感性告诉我去相信她吧,她是想帮我的,不要把她想的太复杂。
  秦示儿看着我犹豫不决的样子,说:“你在担心什么啊?信子不是你妹妹吗?她会帮你的。”
  对啊,她是我妹妹,不是吗?
  她是我妹妹。
  我们是好姐妹。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三)

  信子的办事效率很高,两天后,她就把沐辰约出来了,大忙人再忙也会空出时间来熟悉对手的动态,搞清楚对方的目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主动相约,拒绝实在是不像话。
  我到西餐厅的时候,沐辰和信子已经入座,信子看见了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三步并作两步也入了座,按照原本计划,信子会寒暄几句就把时间和空间留给我和沐辰,可是我看着信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法师牛排,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扭头对我说:“姐姐好像特别喜欢吃牛排,我记得当时杨学长就是请姐姐去吃了牛排,小两口才重归于好的。” 
  说完,她定睛看了看沐辰,向他问道:“听说沐社长有安排姐姐参加新秀文学大赛的打算?”说完她也不等沐辰说什么,转头又向我看来,“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新秀文学大赛可是沐社长和我哥哥出道的地方,对新生作家而言,是个很不错的跳板,沐社长真的对姐姐很好呢。”
  “沐社长,我姐姐头脑很好,就是有时候有点死脑筋,还得让您多照顾着,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八匹马都拉不回的倔呢,好了好了,姐姐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免得回去还得拿我出气,说我在外人面前揭你的短。”信子自说自话也谈笑风生,华丽的外衣下不知藏了多少绵里针。
  我看着沐辰依旧没有表情的脸,陡生寒意,而信子还在津津乐道:“其实我这姐姐最是受不得委屈,以前因为出色,少不得多些闲言闲语的,但是总有不少人为她出头呢,沐社长可得注意着点,不然全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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